“钢笔有什么问题？”四人回到了本家庄园，城珚去了关她的那个屋子，想要把那些垃圾清出去，谢云牧让弟弟去随便找个自己喜欢的房间，自己则拉着门萨在花园里说话。
“有点反应。”门萨耸耸肩，“你可以试试。”
谢云牧拿出笔，在地上随意画了几个长笔道，明显感觉到了随着痕迹落下，脑子里有像钝刀在割的痛感，他又多画了几下，居然还有一丝眩晕，虽然这可以用他本来就是失血状态来解释，但还是能看出钢笔对人体的伤害。
“确实。”谢云牧笑笑，凌空抽走血液的时候居然还头疼，这笔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换他也不会让城珚试的。
“到时候她要是坚持不下来怎么办？门萨看着地上的血迹，“捏着她的手往上写吗？”
“那倒也行啊，只要你看得懂的话。”谢云牧把钢笔拧开，鲜红的墨囊里没有半滴液体，“想什么呢，让她告诉你内容就行了呗。”
“我怕那个内容不是固定的。”门萨说出他的顾虑，“我虽然看不懂上面写的内容，但是我觉得它似乎每天都在变化。”
“那你就明天让她先读一遍，然后一边读一边写。”谢云牧随口道：“就告诉她保险起见。”
“你简直是敷衍人的鬼才啊。”门萨也是被这粗糙的办法惊到了，不过一想好像有点可行性……
“回去哄你弟弟吧，他现在跟你我还不是同一种人，别毁了他。”门萨看人的眼光很准，“没想到你还挺在乎他的。”
“就像你在乎阮文一样，我也需要这么一个人在身边。”谢云牧摆摆手，进楼去找谢云治了。
门萨这才想起来阮文似乎一直自己留在庄园里，之前门萨带着这俩兄弟回来找城珚的时候，就让她自己回屋了，晚饭也因为性质类似应酬，所以下意识的没有带她一起，这下谢云牧提起阮文，他才一拍脑门想起来，赶忙也进了楼。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阮文没有开大灯，而是在桌前开着台灯看书，看到门萨回来也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这边事刚处理完，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什么吧？”虽然这里不常有人，但是罐头之类的末日食品还是有储存的。
“我去楼上…拿了吃的。”阮文自己跑到了城珚的那个屋里拿了吃的回来的，她把身边的包装纸往前一丢，然后继续看书。
包装纸一开始被桌子挡住，门萨才没看见，不过他看到阮文的反应，就知道她生气了。
“啊~别生气嘛。”门萨走过去抱起阮文，把她放在地上，“我带你去找吃的？”
“不去。”阮文挣扎了一下，“累了……”
“那我去找吃的给你好不好？”门萨用哄小孩的语气问着，毕竟阮文自己爬到高层再下来，她说累门萨并不意外。
“好。”阮文眼睛往下瞟，鼓起腮帮子，走回桌前继续看书。
门萨就这样像个奶爸一样，开车跑出去好远打包甜品回来，还乐此不疲心甘情愿。
谢云牧嘴上说着如果换做自己，是不会先让城珚试一下钢笔的，但是他看着门萨开车出去之后就跑到城珚那屋，他敲敲门，“方便吗？”
“请进。”城珚高声道。
城珚已经收拾好了明面上的垃圾，此时正在擦拭屋里的灰尘，她用衣袖捂着口鼻，“屋里灰有点大。”
“你先忙。”谢云牧道：“我在外面等你。”
城珚不敢让他多等，抽了张湿巾擦擦手就走了出来，“什么事？”
“我不想骗你。”谢云牧开口道：“这支钢笔是有副作用的，我想让你先写写试一下，免得明天出现意外。”
城珚将信将疑的接过他递过来的纸笔。
“嘶……”城珚刚落笔就眉头一皱，看了眼谢云牧，谢云牧示意这就是他说的情况，让她坚持一下。
于是城珚写了自己的全名，很长一串，是什么已经无所谓了，只是她把这些写完之后，脸色看起来有点差。
“这支笔一般是在写强效契约的时候签名用的，所以才会需要与精神相连，现在你看到它的副作用了。”谢云牧帮她把笔盖盖上，“这种状态能把那些话都写下来吗？”
城珚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她可以忍下来，但是点头之后她好像还有话要说。
谢云牧过来，一是想彻底排除来自城珚的不确定性，二是想要套出那些文字的内容，就算是文字会变也可以勉强作为一套备用方案。
所以谢云牧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马上说道：“真的可以吗？就算你能忍，但是失血过多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我把那个内容用汉字写下来吧。”城珚说道。
“可以啊，但是资料在门萨那，他出去了，等他回来我再来找你。”谢云牧欣然答应。
“谢谢您。”城珚给他鞠了一躬，谢云牧奇怪的问道：“谢什么？”
“很多事情……”城珚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头，然后自顾自的跑回屋里关上了门。
‘这人看上我了啊？’谢云牧挑眉。
‘她比你大十岁。’塔塔立刻‘好心’的提醒了他。
‘她十年之后就会跟我一样大了。’谢云牧似乎被自己逗笑了，挠挠头转身下楼去找谢云治。
然后他没有找到谢云治，整个楼里只有城珚那屋和阮文那屋有光亮。
“嗯？人呢？”谢云牧是说让他去找个喜欢的屋子，但这不代表让他跑到自己找不到的地方。
‘其实你还可以想到另一种可能。’塔塔点醒了谢云牧，“他在阮文屋里。”
‘确实……’谢云牧不得不同意这个可能性极大，但是他去找那小姑娘干嘛，喂鸽子喂出感情了？
谢云牧又‘噔噔噔’下楼，到阮文屋子的门口，趴在门上像个hentai一样偷听，发现里面并没有传来三年起步的声音后才敲了敲门。
门是谢云治打开的，他看到是谢云牧敲的门之后也没有慌张，这让谢云牧放心了很多，他刚要说话，谢云治就抬起手阻止了他，轻声说道：“阮文在睡觉。”
谢云牧立刻就觉得自己放心的太早了。
“别忘了你比她大十岁……”谢云牧也轻声说着，轻到谢云治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啊？”
‘他只比阮文大五岁。’塔塔无情的提醒了他不要乱用梗。
“你比她大五岁对吧？”谢云牧立刻改口。
谢云治稍微想了一下，阮文并没有告诉他她的年龄，不过阮文因为身材矮小，看起来也就是十岁左右，大五岁倒是有可能，“你问这个干嘛？”
“你喜欢她吗？”谢云牧突然用一张八卦脸问道。
“我又不是变态，为什么会喜欢十岁的小女孩啊？”谢云治茫然道。
“那你在她屋里干嘛？”
“我路过的时候看到这屋亮着，就进来看了一眼，然后阮文要我留下来给她读故事，读了一会她就睡着了。”谢云治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我跟你说，要是你不喜欢她，就别跟她走那么近。”谢云牧把身子里一半外一半靠在门框上的谢云治拉出来，然后关上门道：“她是门萨和惕的宝贝，你要是被他们觉得你对阮文有意思，可能威胁到他们在阮文心中的地位……你懂的吧？”
“惕是谁？”谢云治心道门萨也就算了，这个惕跟阮文又是什么关系。
“阮文她哥。”谢云牧拉着他走开，“等会门萨回来了，咱们赶快找个屋吧。”
还是在一楼，谢云牧随便带他进了个屋，算是位置比较正能看到更多景色，然后他发现这里的窗户居然打不开，敲也敲不碎，这下他倒是知道城珚打扫的时候为什么宁愿用袖子捂着脸也不开窗通风了。
“云治，你跟着我这几天了，觉得怎么样？”谢云牧坐到椅子上，一条胳膊搭在椅背上，把头枕到胳膊上，姿态非常放松。
“没怎么样，挺好的。”谢云治随口道。
很好，谢云牧确信他的担心没有错，如果谢云治对此有犹豫，或者是对他们的所作所为有点不同的看法，那样至少说明他并不是全盘接受的。
“这样不好，很不好。”谢云牧试图纠正，“人命并不是廉价的东西，虽然看起来我们会经常杀人，或者为了某些目的牺牲一些人，但是那只是最后的手段，而不是首先想到的选择。”谢云牧斟酌了一下字句，来给谢云治讲连他自己都做不到的标准。
“但这确实是最快捷的方法。”谢云治认真道。
“图省事会给以后带来很多麻烦。”谢云牧说道：“你不知道你杀的这个人有什么看不见的背景，或者他的关系会不会给你以后与别人的合作带来麻烦，最重要的是，这是一个不可逆的事件。”
“杀人很容易，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他一死，你能接触到的，与他最亲近的关系网就不会再为你所用，很大可能还会站到你的对立面去，所以，第一点，不杀有价值的人。”
“第二点，不杀你控制得了的人。”谢云牧说着说着就变成了讲课，“其实我们能真正控制的人很少，这些人就算是没有什么能力，但是你至少可以放心的用，而且对他们宽容也可以让你在外面的形象提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