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牧站在水龙头前慢慢悠悠的洗着手，既然他默认塔塔能看到听到自己这边的情况，那就稍微等他一会，要是谢云牧在回去之前他还不来联络，就当他同意了吧。
反正这笔买卖在谢云牧看来是划算的，诺亚在里昂斯的实际势力非常庞大，虽然他本人武力值看起来只有五鹅，又跟政斧不和，但是要认真起来能有多大能量还真不好说，谢云牧相信塔塔也不会不跟任何人结盟，只是借助阿比斯和天文台二者的力量，那样只能说是抗衡罢了，可塔塔的目的是要阻止他，不是吗？
谢云牧十分没有公德心的随便甩了甩手，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几秒，耸耸肩走了出去，他终究是没收到塔塔的通讯，那出了什么事都怪不得他了。
上半场他已经从索菲亚那里知道了大部分他想要知道的事情，下面就是了解一下索菲亚说话的分量，还有他们组织对自己、对谢云治和钟亚多的态度了。
“久等了。”谢云牧在外面稍微停顿了几秒，确认没有听到里面有说话声，然后敲敲门走进去，“校长第一节没课吗？”
“别说第一节了，我这几年除了讲座基本不上课了。”索菲亚随口道。
钟亚多则是有些的担心的看了谢云牧一眼，谢云牧也接收到了他的目光，知道这个不管事还没事瞎操心的家伙刚才肯定跟索菲亚交流了什么，毕竟她和谢云牧刚才的对话实在是有点奇怪。
谢云治并没有看走进来的哥哥，而是盯着菜单，难以察觉的耸耸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谢云牧凑过去，似乎也想看看菜单，不过他觉得谢云治在想的肯定不是要点什么早餐，而是有疑惑或者顾虑在想着什么时候说出来，谢云牧则是希望他和钟亚多之间多点信任，而且很多问题现在只能问索菲亚，所以谢云牧才决定直接问他。
“其实我一直很奇怪……”谢云治皱眉。
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的身上来。
“这个甜豆腐脑和咸豆腐脑…到底有什么区别？”谢云治歪头看着另外几人，十分认真的问道。
‘你是被惕化了吗喂！为什么在这种场合问这种问题啊！是看不出来现在在聊正事吗！还有这个问题到底是困扰了你多久啊！咱爸不是开早餐店的吗你怎么不自己吃一下试试啊！’谢云牧的大脑开始自动吐槽，吐完之后突然觉得这个问题还挺正常的……
索菲亚露出一种无奈的笑容，就像是看着自家孩子正襟危坐说要跟自己谈谈，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结果只是他书包旧了想换一个一样，“谢集跟我说的没错，你还真是有点脱线。”
“他？脱线？”谢云牧稍微惊讶了一下，不过一想自己以前也不怎么了解谢云治，所以也没什么质疑的资格，谢云牧破有兴趣的问道：“那他是怎么形容我的？”
“网民。”索菲亚道：“他说你就是个网络愚民。”
谢云牧失笑，这什么鬼，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形容自己，他就算说个三好学生也没这个敷衍吧。
“这个豆腐脑的咸甜之争主要是因为南北差异……”钟亚多则是悄悄给谢云治科普了一下知识，“其实你可以尝一尝啊，这不都有吗？。”
“看起来很恶心。”谢云治实话实说，他从来没吃过豆腐脑，因为这玩意在他童年时期留下过巨大的阴影，大到他即使已经不记得事情的缘由了，但依然在意识层面拒绝这种滑滑嫩嫩有粘稠汤汁的东西。
正巧桌子边上一个小白灯突然了起来，索菲亚按了一下小灯让它熄灭，向几人解释道：“有餐好了灯就会亮，如果现在可以上菜，把灯按灭就行了。”
说话间就有人敲门，得到了允许之后才走进来，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要直接离开，索菲亚叫住他说道：“甜的和咸的豆腐脑各要一份。”
侍者始终半低着头没有看几人，只是点点头一声不吭的就走了，谢云牧戳了戳端上来的驴肉火烧说道：“这地方经常有很多人商量见不得人的事吗？”
“这倒不见得，但是如果遇到麻烦，这里的老板可以帮你藏人。”索菲亚虽然跟老板挺熟，但并不总是来吃饭，也没有特意了解过这家店到底是传递信息功能更多，还是安静进食功能更多，“只要你有会员。”
“会员要怎么办？不会最低的标准就是校长秘书吧？”谢云牧自从下车后观察索菲亚的表情，再看到她叫刘秘书进来却不让他坐在这个包房里，就能推断出来她的权利最多只能带两个人进来，至于刘观谛能带几个他就不知道了，但聊天嘛，总归是要诈诈对方的。
“学术有贡献就行呗，你有发表过什么论文吗？”索菲亚笑道。
“你看我像是发表论文的人吗？”谢云牧一摊手。
“但你是oc市高的第一吧？要不要跟着我发一篇？”
“我觉得‘市高第一’这个头衔应该就可以了吧，又不是免费吃饭干嘛那么高要求？”谢云牧无视了索菲亚‘发论文’的邀请，他可不想暴露自己真正的学习水平。
“那走的时候去找老板说，只要他同意了就行。”索菲亚喝了一口豆浆，“就是在前台站着的那个老头。”
“老头过分了吧，怎么看也是个老绅士啊。”谢云牧笑道。
“你这是在给他说好话？”索菲亚拿出一张湿巾擦擦嘴，又抽出一张纸巾擦干，然后在包里翻找出化妆包来。
“我这不是怕自己学习太菜入不了他的法眼，先在背地里说点好话祈祷他能听见吗？”谢云牧说完，开始吃起驴肉火烧。
空气变得安静起来，索菲亚对着小镜子补妆，谢云牧则是秉持着‘食物和话不在嘴里共存’的原则快速的吃着火烧，同时也想想自己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几分钟后钟亚多的汤圆和谢云治的豆腐脑也上来了，这个包房就彻底变成了‘一个家长带着三个孩子来吃饭’的普通场景了。
谢云牧占着时间优势先吃完了，他看着索菲亚拿出一堆他叫不出名字的化妆用具，在脸上一顿比划，可惜比划了半天他也没看出前后有什么区别，谢云牧试图把她跟果琴类比，探究一下女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化妆的，可惜他的印象里果琴只是早晚洗洗脸，不怎么化妆。
不过化妆想必是有作用的，资料上写着索菲亚已经有五十三岁了，现在看起来倒好像是四十来岁，或许斯坦利家的人都显得年轻，毕竟诺曼五十五岁看着也是一副正值壮年的样子。
谢云牧又想起了浄天茂，也就是冰咖啡，摩西拿的原搭档，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之前说要翻塔塔搞出的那个游戏的旧账，但是自从他离开了oc市高之后就再没联系过谢云牧。
谢云牧晃晃头，自己怎么会突然想到他来着？他又抬头看了眼索菲亚，哦对，化妆，浄天茂离开的时候惕易容成了惕的样子，当时应该是惕自己的手笔吧，有时间可以向他学习一下易容术，毕竟这也算是个超实用知识。
“你今天找我来，不会只是给我介绍你们组织的宏大目标吧？”谢云牧看着她把化妆包收回去，率先开口，虽然现在先提起这事的人不太占优势，但是谢云牧毕竟对情况不太了解，他需要把话题直接引到自己需要的方向。
“当然不是，其实是我有事求你呢。”索菲亚笑了笑，神色中带着一丝期待，“我希望你能加入我们。”
“然后呢？”谢云牧直觉她此处省略了几百字。
“我们想要阿比斯的情报。”索菲亚嘴上轻轻说着，双眼却紧盯着谢云牧，像是鬼故事讲到最吓人的地方时，讲述者开始故意施加压力引导气氛一样。
“这是‘你们’有事求我？还是你们组织有事求我？”谢云牧一瞬间想到索菲亚说这句话的很多种可能，但是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什么好事。
“是我。”索菲亚道：“劝你加入我们是组织的交给我的任务，但是阿比斯的事是我个人的请求，这二者其实并不冲突，对吧？”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想知道阿比斯的情况吗？”谢云牧问道：“不会是想要叛出FTN加入我们吧？不然只凭你一个人，知道再多情报也没用啊？”
这几个问题一气问出来，第一点，谢云牧可以试探索菲亚对FTN的态度，因为他总觉得她言语间对组织并没有那么忠诚:第二点，牵连出索菲亚的同谋或者是后台；第三点，知道她对阿比斯的态度，因为现在阿比斯内部情况暗潮涌动，谢云牧不敢保证在看似强大的声势下能不能经得住什么触碰。
就像是索菲亚在谈话抬头抛出的三个饵，谢云牧现在也给了她三个回答的方向，回答哪个，怎么回答都看索菲亚的，很难说这能不能起到什么决定性的引导作用，但谢云牧总归是只赚不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