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在这偷土呢？”谢云牧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不过这夜深人静的就算再熟悉，谢云牧也不免被吓了一跳，毕竟他完全没有察觉到他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
“偷土回去把你埋起来。”谢云牧心里慌的很，在塔塔出声之前，他没有感觉到塔塔在自己附近，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装。”塔塔笑笑，走到小花坛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埋完之后咱们讨论一下串供的问题？”
“……行。”
谢云牧草草的把土翻了个个，然后又把铲子杵在了树旁，结合这松松软软的图面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不由自主的想去铲几下，以为埋了什么东西…当然确实是埋了东西。
“我来的时候，你肯定没发现我对不对？”在谢云牧眼里，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透明度在60%左右的人影正托腮说话，“来坐。”
谢云牧撇撇嘴，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他本人更倾向于让塔塔回到自己身体里，俩人有什么事在心里沟通，不然有人路过就会看到谢云牧一个人，却听到声音一样的两个人说话，形如人格分裂。
更重要的是谢云牧心里没底，上次产生这种情绪还是被塔塔缠上的时候吧，自己果然是矫情，他来的时候觉得害怕，离开一段时间又没了安全感。
“没发现。”他和塔塔说话就不需要其他描述了，尤其是在说正事的时候。
“是这样，我的确是来找氯苯的，他也知道咱们之间的关系，但是具体的我不方便透露给你。”塔塔开了个头。
谢云牧安静的点点头，听得出来塔塔已经在让步了，虽说现在两人用着一副身体，但是自己终究只是个高中生，比不上塔塔以前的那些旧势力，很多事情他是没资格也没必要知道的。
“我到了氯苯的一间实验室，那间实验室的墙壁材质能够一定程度上抑制能量，简单来说，我进去之后咱们之间的物理联系被掐断了，只能在精神上感觉到彼此还活着，所以我就失联了。”
“本来这不是什么大事，以前我不能通过分离自己来恢复你身体时你也几乎不受伤，所以我没着急重新跟你联系，谁知道你突然就受伤了，还惊动了那么些人。”塔塔的语气中没有责怪，反倒是平易近人的让谢云牧颇感不适。
“你在没法跟我联系的时候，能看到我这边的视野吗？”谢云牧问道。
“当我闭上眼睛时，就能看到。”塔塔顿了一顿，还是实话是说了，但是他并不知道其原理，这事也没跟氯苯说，否则他可能就要死皮赖脸的留下塔塔为异能学进步做贡献了。
“喔。”谢云牧说不出是什么心理让他问了这一句，得到了答案也没什么别的想法，于是简单的应了一句作罢。
“之后我离开了氯苯那里，又遇上了银行劫匪。”塔塔的语气中流露一丝蛋疼，“应该是有人故意雇他们在那截我的，你知道我作为精神体是无法被看到的，但是在银行门口，我突然就有了实体，而且还不是你的脸，而是我以前用过的一张脸。”
那个不对劲的小男孩就没必要说了，他明显是被附身了，那双眼睛的主人塔塔不太确定，但八成是诺亚，至于另外两成的那位他一点也不愿意想起。
“所以我解决他们的时候用了下异能，之后就又去了趟氯苯的实验室，变回了隐形的状态。”塔塔并不是在氯苯的实验室变回去的，而是离开之后的某个瞬间突然透明的，就像是那个让他拥有实体的能力持续时间到了一样。
“我在接下来的时间去了一些地方，也见到了那个林亭……”
“你在哪见到他的？”谢云牧下意识的问着，因为按照这个时间线，林亭那时应该一直在‘第三人称视角’下活动，就算是通过镜头谢云牧也应该能看到透明的塔塔，除非塔塔离得很远并没有被照进去。
“在机场那边，我路过的时候看到他了，本来没注意到的，但是那个女的实在是太抢眼了，我跟着她又转回来了，之后就一直跟着他们。”塔塔的声音有些郁闷。
“一直跟着……你不会在他们车上吧？”谢云牧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不然我怎么跟着他们。”塔塔理所当然的说着，“那女孩，是机器人。”
“不会吧？”谢云牧有些惊讶。
“我一开始也没看出来，但是她沿路破坏电子器械的手段只会有四种可能，她和她的同伙为了装逼特意配合着时间来弄坏监控;她本身拥有电子干扰类的异能;她是80％以上的改造人，而且改造方向是网络入侵;她是纯种的机器人，由高性能AI控制。”
“说实话，我觉得第二种和第三种都比‘她是机器人’要靠谱的多。”
“那是你见识少。”塔塔独断道：“我在车上的时候仔细辨认了一下，虽然很像真人，但她确实是机器人。”
“好吧，机器人就机器人，跟我也没什么关系。”谢云牧嘟囔道。
“跟你有关。”塔塔笑了一声，说不出是自嘲还是幸灾乐祸，“因为跟我有关。”
“怎么，又是你以前捣鼓出的东西？”谢云牧问道。
“你知道所谓的三战，人类到底是在跟什么东西对抗吗？”
“你这样说的话，就是机器人了呗。”谢云牧不假思索的回答了他，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更准确的说，是人工智能？”
“差不多。”塔塔觉得他的反应还蛮正常，同时又觉得他想的不够深入，“一开始还是一个以数据为核心的团体搞事，可是没过多久事情就失控了，最先覆灭的反而是那个团体，所以很多事情我们都无从知晓了。”
很多事情，包括他们挑起事端的动机，人工智能自我行动的契机，甚至还有在他们死去之后，那份源代码到底是掌控在人工智能手里，还是哪个人类手里…这些答案早就随着时间湮灭了，再加上这百年看不出有没有用的信息和技术管控，更是没有人能够得知真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