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琴歌带着一群人站在城西的一群合抱粗的大槐树面前。
大槐树白天挂着的那盏红纸糊的灯笼,仍然散出一点昏黄的光晕,就好像是没有燃烧完全的蜡烛,将那摇晃的剩余的烛火投射到树叶上面。眼看着灯笼忽明忽暗,照理说似乎灯笼里面这点剩余的蜡烛根本不够支撑这么长时间,摇摇晃晃的烛火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但无论风吹雨打,那灯笼仅剩的烛火都没有熄灭,用那唯一的一点光芒延续了日日夜夜。
陈皮总管从旁边的香烛店买来香烛,点燃的左右三支香插在大槐树所处的土地上,随后掏出了点碎银埋在香烛的中间。约莫一会儿,香的白烟一晃,裘琴歌便带着几个人进入了大槐树之中。
顺着台阶而下,上了船夫的小船,在琉璃河流之中安慰地向星市驶去。
船夫还是那个给宿成乾他们撑船的船夫,摆渡了一波又一波的人,从来没有迟到过。
这一次,船夫撑起竹蒿还是按照之前说的台词叮嘱道:
“诸位来客可不要盯着水面太长时间,这不是普通的河流,一不小心你们会失去了心智。”
裘琴歌没有回答。
她站在船头眺望着前方,周围如同萤火一样的星光、水里蓝色火焰被碎了的河水折射出来的光芒都没有一种可以吸引她的视线。船头顺流而下,向下移动,而后又渐渐平缓,一路没有风波地来到了星市的河港口。离河港口越来越近,水面上飞出各色的星光,将星市点缀成了一个星云图,这梦幻而神奇的景象足够留住大部分人的目光,但是裘琴歌就像是没有看见这神奇景色一样,只是盯着河港口的动静。
船夫心里也不由得纳闷,这两天来的客人尽是奇怪的客人。
之前来了一群十年难得一见的特别不走运的客人,被琉璃河流留住了脚步,翻船来一场考验。今天就来了一群特别安静的客人,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要不是那人还站在船头,船夫都要以为自己载的是一群死人了。
一群闹得慌,一群又静得慌,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船夫小船靠了岸,船夫将船随手拴在了岸边。裘琴歌等人从小船上了岸,船夫正要撑开船离去,船绳却被裘琴歌一脚踩住。
“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船夫疑惑地抬起头看她,在星市“太阳”的柔和光线下,仍然照出这个少女脸上的一抹冷漠。
“之前三男两女进入星市,男的一个高大,一个古铜色皮肤,一个白面小生,女的一个带面纱一个褐色皮肤——”
裘琴歌语气一沉,犀利的眼神锁定了这个船夫,道:
“他们去了哪里?”
“这我哪里知道,我只是个摆渡的,那么多人,我也记不住啊。”
船夫呵呵呵呵笑着装傻,虽然他的记忆力不错,但是人来人往多的时候,要说记不得人也的确是一种合理的借口。
“他们特征那么明显,你不可能不记得。”
裘琴歌踩紧了脚下的船绳,这绳子没从栓子上面拿下来,小船就没有办法开动。
船夫脸上露出一抹为难的神色:“兴许并不是我摆渡的吧,这河上摆渡人可不止我一个。”
裘琴歌已经给了船夫足够的耐性,由着他跟自己扯皮。
要不是想要立刻知道宿成乾在哪里,她也不会忍着这个船夫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的船上,有他们落下的东西你没有发现吗?”
裘琴歌冷笑道,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谎言。
船夫听这话一惊,眼神心虚起来,立刻转头去看自己的小船,特别是角落的位置,看看是不是有先前那一行人留下来的东西。但是他看了一遍又一遍,却没有找到什么遗留下来的痕迹,这才笑道:
“姑娘说得真是令人糊涂。这船我每天都会清扫一遍,如果真有什么东西——”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裘琴歌打断道:
“当然不会有,我那是诈你的。”
于是,船夫没有说完的话就卡在喉咙里,如同卡了一根鱼刺一样,吐出来也不是,吞进去也不是,难受得很。
裘琴歌脸色不变,语气却让人觉得这河港口吹来了一阵冷气:
“但你这回头,不是给我诈出来吗?”
船夫甘拜下风,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接过这群客人:
“但是姑娘你也要理解我们,摆渡人照理说是不可以乱跟外人说客人的事情。”
“我不是他们的外人,其中一个是我的人。”
裘琴歌顿了一下,重音落在“我”字上面:
“他们去哪里了。”
“之前送去了无相庄,不知道是否还在那里;不过听说他们是打算购买召唤信物的,说不定去了石头街了。”
船夫自知自己心性不强,一下子被一个小姑娘诈出了虚实,但是这个小姑娘看起来虽然冷淡,却感觉跟先前宿成乾他们并非敌人还有点渊源。
渊源当然是指好的一面了,于是便多说了几句。
至于这个小姑娘能不能遇上那几个人,全看他们之间的造化了。
裘琴歌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这才松开脚,由着船夫撑船离开。
“宗主,是要去石头街吗?”
陈皮总管问道。
如果宿成乾他们跟裘琴歌一样安全来到这里,一日便可来回,无需耽误这么多时间。既然在无相庄过夜了,说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刻她更担心的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会不会宿成乾还呆在无相庄需要别人的支援。
裘琴歌心头一凛,语气里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焦急,一边说着脚步却已经走出去好远:
“先去无相庄打听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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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有话说***
可恶,零点冲刺翻车了,竟然没赶上。
AND 前两天去爬山了,累得回来就睡着了,所以咕咕咕咕没有更新。各位小伙伴,国庆假期已经清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