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盘皆输(二)

作者:Paradise熠 更新时间:2011/9/26 2:55:44 字数: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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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快……

我们上了那辆吉普车以后,很快就来到了不知道能否算作闹市区的地方。

这并不是我们一开始的目的地。

按照助理大叔的说法,他先是准备带我们去本来应该由李航带我们去的目的地的。因为他们现在也没有办法锁定李航的位置,所以只好放弃和李航重新取得联络,而试图在原本目标的住宅附近等候目标出现。

但是在路上他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就把我们带到了这里。

整个过程花了多少时间我完全不得而知。上车的时候助理大叔让我们全部系上安全带的时候,我就觉得非常可疑了,但是也没想到他敢在北京城里面把车速提高到这种地步。我想或许这就是李长川明明知道自己的儿子可能出状况也没有将一看就知道更为可靠的助理作为优先选项的原因——助理先生这种开车的办法,上一趟街究竟会带回去多少张罚单呢?想想就不寒而栗。

没弄出车祸来实在是值得敬佩,遗憾的是下车以后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头晕眼花外加反胃,没有任何多余的力气和心情观察四周或者和任何人对话。

但是就算我们不和人说话,还是会有别人来找我们——至少是我们中唯一还能正常说话的那个。

“林叔……你总算来了……”

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少年一见到助理大叔下车便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来,也不喘口气便搭话。

助理大叔低头看了看那个少年,开门见山地问道:“李航在什么地方?”既不问好也不加什么多余的称谓,可谓是彻底地军人作风。

我是有听说过“楚江王”李长川以前是中国最早的特种部队成员,参加过新中国成立后几乎所有的大型作战。但是我没想到他现在做了武侦居然也会找个军人似的人当助理。难道他是把武侦当成军队来管理的么?

我这么想着,觉得身上稍微舒服了一点,于是开始观察四周。

这里毫无疑问不是人多的闹市区,但是现在这里的人却多得把整条街堵得水泄不通。

堵住街道的人中,一部分是警察。他们封锁了道路,禁止行人继续向前。剩下的则是估计这个时间已经没有什么事情的群众,本着中国经久不衰的看客精神紧紧围在警察的封锁线外面,唯恐不能先于别人片刻知道警察封路所为何事。

记得之前的课本上似乎有哪个文豪专门骂过这种人,话说得还挺有道理,不过我想不起来那个人叫什么了。

“李航在前面,警察封锁线里面。银行里面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李航给了我这个让我先出来了。”过来搭话的少年将一张十元的钞票递到了助手先生手里。

我凭着优秀的视力隔着整个车身的距离看到那张纸上写着“立刻报警……”等字样。

我没见过李航的字迹,但是按照那个少年的说法这个字绝对是李航写的没错。

“你们刚才是在什么地方?银行?”我一边问一边绕过吉普车靠近少年。

于是我这才注意到被他那件黑色夹克罩得严严实实的是已经很久没见过的北京武侦高校服。

这家伙是李航的搭档?

太令人惊讶了,李航那种见人直呼“杂碎”的性格居然也能找到搭档。这都可以的话,把搭档当奴隶的人也不见得是不存在的了。

“我们是在银行啦……你怎么知道的?”少年伸手挠挠后脑勺,“还有……你是谁啊?”

“猜的。”其实不是。只是因为我对这一带还有点印象,记得前面发生事件以后值得警察以这种规模封锁现场的就只有一家银行。不过这种话没必要解释那么仔细,“李航没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

“他今天本来应该是来和我们接头的。”

“哦!”少年用拳头猛击手掌,“你们就是李航说的那些上海的肉脚啊!”

我本来还想对他的恍然大悟报以笑容,却被他的一句话将此表情杀死在了神经末梢没能浮上表面。

是不是和李航呆久了就自然而然学会了怎样目中无人?

当然,我还好。那么多年的经历让我非常有自信能够在别人恶言相向的时候继续保持春风般和煦的笑容。但是当我想到我们学校那个绝对可以为了“肉脚”二字毁灭这个少年全部人生的学生会长,就有点笑不出来了。

“没错,我们就是上海来的肉脚。”江近松凑了上来,握住了少年的手,不住上下摆动,“我是肉脚一号,请多关照,钢脚同学。”

然后江近松便被乌月兰一拳击中后脑勺。

“说什么蠢话?赶紧做正事,我们没时间了。”乌月兰义正词严地说,“请问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北京武侦高的少年用带理解和同情的眼神看着江近松,浑然不知这个笑起来比鬼都恐怖的家伙冒着多大的危险把他从地狱门口拉了回来。

“我也不知道。”少年摇了摇头,“我手机欠费了。刚刚充好话费,还没报警,警察就已经到了,并且封锁了现场不要我靠近。所以我才打电话向林叔求助的。”

“还没报警警察就到了?”我愣了一下。

中国警察什么时候有过这种效率,居然能够这么快就赶到现场。

他们不是专门负责收拾残局的吗?

还是说……不,但愿我的想法不是真的……

在我的印象里面,中国的警察绝对不可能有这般的效率。但是如果有其他的机构和警察合作,提前截获了事件发生的情报,那就非常有可能做到这种事。

但是这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能够截获这种情报的人却不得不和警察合作,那么一定是会发生什么他们自己不方便处理或者压根处理不了的事情。如果是不方便处理也就罢了,处理不了的话……

过去的记忆再一次爬上脑海。

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紫麒麟”率领的“芒刺”小队要求警察配合封锁现场的唯一可能就是要大开杀戒。

我想其他地方恐怕也差不了太远。

就算做最好的假设,从密不透风地封锁现场开始,就绝对已经做好了里面的一般群众有相当一部分不能活着出来的准备。

我倒是不会觉得这是太过分的行为,毕竟当紧急事件发生的时候很多事情就是只能争取而无法保证的了。

但是我知道有人绝对不会那么想。

而且最糟糕的是那个人现在就在现场。

我转过头去看穿着女装的远山加奈同学,然后发现她脸色铁青——完了,她显然想到了和我一样的事情。

“拦……”……住她!

看见加奈直接冲向了警察的封锁线,我本来是要这么说的。

但是她回头看了我一眼。

眼神分明是在警告我不要阻止她,否则她会毫不犹豫对我开枪。

没什么好怕的。如果我冷静下来的话,她的枪法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但是那一瞬间我退缩了,只说了一个字就把后面的咽了回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加奈向天鸣枪驱散了人群,用的依然是那种根本看不见枪的离奇技法。

然后她向一边警惕地盯着银行,一边还要对外面的群众严阵以待的警察说:“我是远山加奈,武侦。我要求见你们的现场指挥官!”

离她最近的一个警察挥了挥手中的警棍,“这里没有武侦什么事情,别来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我没有要妨碍你们执行公务的意思!”加奈高声说道,“我只是要求见你们的现场指挥官罢了!”

说法倒是对的,可是非常没有说服力。

有些时候威胁绝对比讲道理有用,这家伙大概到下辈子也不会明白。

好在有人明白就是了。

乌月兰紧跟在加奈的身后到了警察们面前,“依据《中国武侦执行条例办法》,如果武侦在警察控制现场之前已经介入了该事件,那么武侦有权利与警方负责人见面并商讨事件相关事宜。我们的伙伴现在在里面,所以你无权阻止我们。让开,不然一切法律后果由你来承担。”

警察畏缩了,不再能够说话反驳。

“你在这里等着。”他这么说了之后,转身朝封锁线内的指挥车走去。

我们一群人全部集中到了警察的封锁线旁边,等待那边的长官来跟我们交涉。

同时刚才被子弹驱散的群众也重新聚集起来,对着我们品头论足。

真想逃掉啊……好在这些家伙的注意力基本上在女性成员和高个子那里,没有空关心我这个表面上看起来之后泛白的灰发能够作为特征的家伙。

没几分钟,那边所谓的“长官”就被叫出来了,一共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看上去不到30岁,黑发黑眼,头发剪成了便于整理的平头,从胡茬和衣服不难看出他的卫生习惯很糟糕——不过这显然是因为忙于工作导致的结果。

女的年纪则是和我们差不多。黑色的长发随便地竖在了脑旁,眼睛是在东方人中也不太常见的纯黑色。照理说这么年轻应该是不可能拿到警官执照才对,但我也无法排除只是看起来年轻的可能性。

虽然对方是两个人,照理说也应该立刻开始交涉相关的事情才对。毕竟我们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万一李航和李航正在跟踪的目标发生了什么事情就麻烦了。

但是看到来人之后,对方和我们中的两人都愣住了。

“江近松?想不到你会在这里出现。”这是那个女孩说的。

“原来你还没死啊,‘紫麒麟’。”这是哪个男人说的。

“呜哇!”这是看到对方的脸之后想要拔腿就跑的江近松被乌月兰绊倒之后脸部着地时发出的声音。

“白遣!竟然是你?!”最后这个几乎压抑不住怒火的家伙是我,“你这次又准备要杀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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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戴面具的,你是准备自己站出来头像,还是想让本大爷亲自过去宰了你?”

李航昂首挺胸地站在贵宾业务办理室门口。面对即将来临的枪战,他完全没有寻找掩体的意思,好像根本就不把子弹当成一回事。

不知道自己在匪徒已经只剩一个——甚至不知道剩下的一个和前面几个是不是同伙——的现在还算不算是人质的群众看着此时此刻唯一能够救他们的少年,心里都为他捏了把汗。就算没见过真枪实弹,好歹也看过电影,詹姆斯·邦德那样屹立于枪林弹雨中所向无敌的男人设定上也是可以被打死的,如果这个少年一不小心吃了两发子弹倒地不起,难保劫匪会不会在外面的警察成功突进之前破罐破摔杀死一两个人。但是他们也都还记得那个少年在手榴弹接近零距离爆破之下几乎毫发无损地生还的画面——没准这个少年其实并不是詹姆斯·邦德,而是金刚狼或者再生侠之类的。

“你当我傻啊?我为什么要投降?你以为没被杀死就算是你赢了?搞清楚,少年,现在占上风的可是我。”

关于面具男的反驳,李航回以不屑一顾的嗤笑,“本大爷高估你的智商了。你还看不出来么?大爷我是不死的。无论战斗多少次,最后胜出的只会是本大爷!”

嘴上说出这话的同时,李航在尽全力压制住要控制身体躲到旁边的桌子后面的反射神经。

就算真的是不死之身,只要不是天生的就永远无法压制住求生的本能——何况李航并不是。

没错,李航并不是不死之身,他只是不容易杀死罢了。真要说起来,和漫画里面那些能够再生的英雄比起来,杀死李航要容易得多。

但是李航并不想让人看出来。

他从贵宾室里出来之前就思考过打败这个面具男的战术。答案是没有。以现有的资源他想不出能够切实可靠地打倒这个面具男的策略。

按照李航的习惯,除了已经装在枪里面的,他一共会带上两个弹匣。然而实际上他很难遇到会把第一个弹匣打空的时候。为了避免长期不使用的弹匣内的弹簧被压坏,另外两个弹匣里实际上只有7发子弹。片刻的交锋李航很难判定出对方的站立究竟如何,唯一能够判断出的只有对方是个刺客这一事实。李航和这种人交锋的唯一经验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惨败,他很难相信自己可以不浪费任何子弹,14发子弹解决战斗对他来说压力不轻——再说开战以后恐怕根本没有时间让他换弹匣,所以他必须要用7发子弹解决战斗。

他最终得出的答案是,欺骗对方。利用自己如今这不容易被杀死的身体让对方误以为自己是不死之身,从而向对方施加心理上的压力。这个策略并不指望对方缴械投降,只是为了向对方传达己方无法被打败,从而施加心理上的压力。李航赌的就是对方在这种压力的驱使下产生力不从心的情绪进而露出破绽。

所以他自己不能露出破绽,必须像真正的不死之身一样站在没有掩避的地方,表现绝对不会被杀的自信。

“哦,这样啊。”对方像是理解了什么,隔着掩体也能猜出他大幅度点头的动作,“好吧,我投降。反正也没子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然后面具男就真的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把手枪丢在地上,高举双手。

李航整个人傻在了那里。

怎么可能有这种好事?虽然李航骗人的确下了血本,但是这种收效未免也比预期高出太多了。

不对!李航迅速警惕起来。这会不会根本是个骗局?面具男其实没有想投降,只是想借着这个幌子拉近和李航的距离,寻找攻击的机会?就算他真的以为李航无法杀死,但是只要能够作出一时的干扰,还是能够制造出逃跑的机会。

“站住,别过来。”李航的枪口对准对方的眉心,“免得你过来丢闪光弹什么的然后趁机逃跑。”

“好高的警惕性啊,真了不起。我看好你哦,少年。”

面具男嘴里继续唠叨着,但是脚步却真的按李航的要求停下来了。

“对了,话说,少年,你练过武术么?”

“没。”

李航随身携带的手铐只有已经让之前那个中年人铐在手上的那一副,心里正思索着要用什么东西才能限制这个面具男的动作,同时还要注意着面具男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动作。一心二用已经是极限,嘴上便反射性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话一出口李航就有些后悔,这一个字会不会已经透露给了对方太多的消息?

不过现在的状况确实是李航掌控着局面。

他和对方还隔着7、8米的距离。以这个男人之前表现出来的水平,李航只要一见他有异常举动便立刻开枪,就不太可能让对方玩出什么花样来。

就算让对方知道了自己近身格斗稍逊,对局面影响也不会太大。

但是就此为止。李航下定决心不再和对方进行任何的对话——语多必失。

“没学过武术还能知道我是刺客?少年我越来越看好你了呐,可惜我不是女的不能以身相许。”

面具男继续话唠。

李航没有再接话,用枪指着他一动不动,随时都可以扣下扳机。

“话说回来,少年你知道所谓的直觉是怎么回事吗?其实这根本就是说不清的东西。前人有各种各样的研究,但是至今都没有一个结论。”看出李航不准备再说话的面具男开始了自问自答,“其中一种说法是,人的身体会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一种生物电磁场,所谓的直觉就是人身上的某些本来不是用于感知的器官感觉到了这种磁场。我觉得这种说法蛮有道理的,因为只有这个说法可以解释几乎所有刺客都会的掩藏‘气息’技巧究竟是掩藏了什么。”

李航有些不耐烦。他还没有想出要怎么限制对方的行动,实在是没心情听这家伙废话下去。

“闭嘴。”

“为什么啊?你最多不过把我的话作为呈堂证供,凭什么要我闭嘴啊?说话是每个人天生的权利,就算我是罪犯我也有人权的!”

人权你妹啊!

李航终于失去了耐心,连续扣了三次扳机。

子弹从面具男的脸旁边掠过,埋进了后方的墙壁。

“闭嘴。”李航再一次警告,“搞清楚,两个月前美国的会议之后包括中国以内的很多国家把第九条改成了推荐条例,就算我现在开枪杀了你也不过是提交报告接受审查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然后他愣了一下。

该不会这就是面具男的目的?皆由废话激怒李航,消耗李航的弹药,再找机会击倒他?

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你再废话下去,我就当你计划要逃跑,然后像对付他们一样对付你。”李航用下巴指了指被打碎了膝盖和手肘躺在地上呻吟的劫匪,作出了这样的警告。

原则上说,推荐条例虽然不像强行条例那样必须被执行,但是到底也是规定,如果违反的话还是很麻烦。

李航早就想把面具男的膝盖打碎了。偏偏这家伙是主动投降,要是直接这么做的话事后写报告会烦死人。

现在好了,只要他继续说话,李航就开枪,多余的脑筋全部省了。

“我最后说一句行吗?”面具后面的声音登时可怜起来,像是央求似的。

李航咬咬牙,“说吧,只准说一句。”

“嗯,小心背后。”

什么?!

李航一愣,心里警惕着这会不会是另一个骗局,视线快速扫过整个银行大厅,然后发现那个双手被铐住的中年人不见了。

难道那个看起来完全是个庄稼汉的大叔也是个能够悄无声息摸到别人身后的刺客?

判断出现在转身已经来不及,李航再次像刚才被面具男偷袭时候一样向前猛地一跃,同时直接讲枪口越过肩头对准身后开枪。

他数着子弹,留了两发给前面的面具男——用上了使他得名“千手”的绝技,前后方同时开枪。

面具男再一次躲开攻击,右手上不知从什么地方变出了水果刀,迅速朝李航逼近——两发子弹这种程度,根本不够阻断这个人闪躲的动作。

同时李航发现,那个双手被铐住的中年人根本就没有移动过,依然蹲在原地——手铐中间的铁链绕过桌脚被锁死的他本来就不可能绕到李航背后去,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想到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

“为什么没看到他?”李航这么问,同时右手臂传来微微的冰凉,接着他便感觉不到右手的存在了。

面具男砍断李航右手的神经之后,继续将水果刀砍向左手,“我提高了自己的气息,你的直觉让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晃眼一瞟总会看漏什么人的。”

李航试着后退,但是没有成功——他直到这时才注意到自己膝盖位置有红色的液体像水龙头漏水一样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砍出来的口子往外渗。

“少年你是个好武侦,下次记得要穿校服。”面具下面传来的声音像是个和蔼的邻家大哥,但是砍断左手神经的之后刺进右手掌将其钉在墙上的水果刀却一点都不含糊。

李航超不甘心,想要至少骂一句什么出来,但是已经因为大量失血而没了力气。他看到的只有三刀,但是当倒地之后感觉到的伤口却超过了三十处。

如果这种像闪电一样的刀法才是这个面具男真正的实力,就算和李航正面战斗结果也应该是和现在一样——李航完全低估了这个人的实力,他至少和之前打败李航的那个对手拥有同等的水准,甚至更厉害一些。

但是,还有机会……

李航咬紧牙关让自己的意识不至于飞走。

他的伤势是很严重,面具男的攻击招招见血刀刀入肉,比手榴弹什么的可怕了太多。换成一般人恐怕早就死了,但是对李航来说这些没有一个是致命伤。

只要等一下,等十几秒钟,虽然说无法痊愈,但是站起来给予反击的能力还是有的。

“最后问一下,少年,你知道你的不死身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似乎是为了打碎李航最后的希望,面具男拿出另一把水果刀将李航的左手也钉进了进了墙壁。

然后,他从李航的怀里摸出了李航的军用匕首,“意味着我可以一直砍到爽为止。”

李航意识消散之前最后的瞬间,仿佛隔着面具看到了后面那让恶魔都相形见绌的恐怖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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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认识的人?”本来准备在第一时间开口先声夺人的乌月兰见到这一幕之后的第一反应是转过头来问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最近她对江近松的信任度似乎是越来越低了——不过如果我是她,有个全身上下到处都是不可告人的秘密的手下,我也不会给这个人太多的信任。但是另一个角度上说我比较同情江近松,因为我知道他的很多秘密不说出去是为了避免乌月兰被江家被隐宗灭口。如此苦心孤诣却一如既往受到不公正的暴力对待,换成一般的工人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以前合作过两次。”我说,“这个男的是国际刑警组织的特别执行官,瑞士籍华人,白谴。”

国际刑警特别执行官,听起来是个不怎么样的头衔。因为国际刑警本来在世界上的地位就很尴尬,名字虽然是警察但是既不能抓人也不能审理,实际上更多的是作为对付国际犯罪的情报组织而存在。但是所谓的“特别执行官”真的是很特别的存在,这些人在全世界的总数还没有一个国内中等的补习班的学生多,每个人的实际权限甚至超过了那个名义上是他们上级的组织——给予这些人权限的,是允许他们在内部进行活动的国家的领导者们。

落实到白谴这个人身上,我只知道他有在欧洲大部分国家以及亚洲部分国家的行动权限。其中给予他在中国的行动许可的人是我的爷爷。

然而我对乌月兰的解说其实并不全面。

确实,特别执行官应该是一些打击犯罪比武侦和一般警察还要坚决,像是古代欧洲的骑士和古代中国的侠客那样嫉恶如仇的存在。但是当这些概念落实到白谴这个人身上的时候,却还要加上另外一些描述才行。比如说,“偏激”和“狂热”。

白谴在地下世界里面有一个绰号,叫“个人执法”。因为这个男人一般都是一个人去抓捕一些规模不大很难调派大量人手,但是威胁又不小很难无视其存在的中小型犯罪组织。做这些工作很花时间,对自身的履历也算不得什么浓墨重彩,是大家都不愿意做的事情,而白遣一个人挑了起来。听起来很像是个冤大头对不对?但是当你知道这个家伙的作风,恐怕就不会再这么想了。

我和他因为我爷爷的指令曾经有过两次合作。

第一次是在我刚刚从香港回来那年,去对付一些宣传某个名为教派实际上策划着政变的组织,他因为另外一个调查而加入了我们的行动。那次说起来还算得上是愉快,因为这个人有过硬的实力以及变通的处事方法,就算我要干掉本来应该活捉的对象也不会因为多余的正义感出来唧唧歪歪。

但是第二次的合作,针对东突的某个训练营的围剿——也就是我杀了小红的老爹西日阿洪的那次,我彻底看清了这个男人的真面目。他用行动告诉了我,杀人这种事情,“紫麒麟”远远算不上狠人。

后来我专门去查过这个人的行动档案,才发现虽然档案上这个人破获过可达三位数的犯罪团伙,却从来没有逮捕过任何人。和“个人执法”对上的犯罪组织,全部都死了。无论战术上是否有那个必要,白谴对付罪犯的方针都只有四个字——赶尽杀绝。

现在他出现在了这里,是准备用多少鲜血来为北京洗地呢?

我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乌月兰,更不敢告诉加奈。前面那个还可以用“大局”之类的鬼话糊弄一时,后面那个听到白遣是个什么角色肯定会立马翻天的。

“既然是认识的人,那能不能要求他给点方便?”乌月兰的脸凑到我的耳边悄声问。

怎么说呢……乌月兰不愧是乌月兰,一听到对方是我的旧识立刻就想到了能不能捞到什么好处。虽然就她的目的来说,这种“好处”并不算是在谋求私利。但这种过于中国化的思维让我实在是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口吐槽才好。

“显然不能。你没听明白么?他是个瑞士人,不吃中国人那套。”我按了按额头,“而且这个男的属于典型的油盐不进,就算是他亲爹也不会给什么方便的,何况我只是和他一起执行过两次任务。”然后我看了看江近松,“你不如问问江近松看看他能不能从那个女的那里捞到好处。”

“江近松?”乌月兰回过头看了像是丢了魂一样的那个家伙,“看他那个反应你觉得对方像是和他关系不错么?”

“也不一定啊。”小红也把头凑了过来,“万一是青梅竹马什么的,后来江近松学长被欺负怕了所以以见到就脚软呢?”

真是好猜测。而且还真的不能排除这个可能,因为这个说法正好可以解释为什么江近松身为“蛇”的直系却一点傲气都没有,一直在乌月兰的手下任劳任怨,而且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不过我个人觉得这不太可能。要说原因的话,是因为我感觉以前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女的,至少是看过和这个女的相关的档案。我绝对没有去过江家,之前也从来没有关心过江近松的个人情报,自然也就不会有机会见到江近松的青梅竹马。可是这个女的到底是谁,我却想不起来——我见到她本人或者关于她的资料的时候,她一定是什么不引起我重视的角色,而且见到的时间至少在半年以前。

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偷听的?”我扭头问小红。

“那边的人一直看着你们呢,我想没注意到也不行的啦。”小红一脸无辜地傻笑。

我顺着她的视线中心看向白遣和似曾相识的少女。

这两个人确实是一直在看着我们。

按照我的记忆,白遣应该没有做过强化听力的训练,刚才乌月兰说话的音量他应该根本听不见。可我上次见到白遣毕竟是很多年前,他这些年做过了这方面的训练也不足为奇。

另一方面,从少女的表情上看,显然她是听清楚了我们说什么。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完全没有要和我们说话的意思,只是看着我们,再看看江近松,然后像是对玩具失去了兴趣的猫一样重新回到了指挥车里面。从这个反应来看,她最初就没有打算要和我们交涉,只是出来看看外面有什么人罢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在车子里面远远看到了江近松所以过来打个招呼。具体怎样因为没有对话所以我不得而知,不过现在我们的交涉对象只剩下一个人了。

虽然说白遣不是什么念旧的人,但是毕竟还是熟人比较好说话——我因为这个理由被乌月兰赶鸭子上架去和白遣交涉。

“决定你来和我谈了?”白遣这么说着,脸上阴云密布。

他脚下已经有了好几根烟蒂。只是等待我们决定交涉人选的短短几分钟,他就抽了这么多烟,完全就是个烟鬼。我是不知道他和古时候有名的烟枪纪晓岚相比哪个比较能抽,但是不难猜测以他这么个搞法最后绝对会死于吸烟过量引起的肺癌。

“啊,决定是我了。”我用平常说话的语气随便回答。

我对他的了解当然不可能像那些经常见面的熟人,但是我却知道这家伙不太在意有没有那些多余的社交辞令,更知道他脸上的阴云不是因为等待太久而心情不好——这家伙永远一副全世界都欠他钱的表情。

“所以呢?你们的要求是什么?”

“我们要进去。我们这边有人擅自行动,现在正在事件发生的地方。我们怕出现意外,需要去支援他。”

“擅自行动的人就让他死了吧。”白遣又抽完了一根烟,随手把烟蒂丢在地上。

这话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根本就是抽自己的耳光——全世界还有比“个人执法”更能“擅自行动”的人吗?但是这个人的脸皮似乎已经达到了刀枪不入的境界,根本就不觉得自己刚才的发言有什么问题。

另外顺带一说,其实我的想法和他一样,擅自行动破坏计划的人确实是让他去死比较好,省得以后再制造出更大的麻烦。

但是现在的状况我不可能放弃“楚江王”的儿子。要是因为李航的死而导致李长川在这次的事件里面掉链子最终导致任务失败,会是非常严重的过失,严重到我没办法负责的地步。退一万步说,李航毕竟是跟踪着我们的目标出门的,或许他现在已经掌握了什么李长川之前没有调查到的情报。

“武侦宪章第一条,要相信同伴,拯救同伴。规章制度大过天,我也没办法。”我拿出了条例进行搪塞,“让我们过去,你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如果我不同意呢?”

“不同意就……”

“就怎么?现在的身份很难让你说出那句话来啊,‘紫麒麟’。”对面那张脸脸上露出了显然是不怀好意的笑容。

没错,现在我确实很难说出那句话来了。

我刚才那句话,差点就说出口的几个字是“宰了你”——“不同意就宰了你”这话对我来说确实是经常在交涉中说出口用作威胁的台词,但是如今恐怕没什么用了。原则上说武侦连杀人都不允许,何况对方是个警察?

“不会咬人的狗不足为惧。”白遣嗤笑着,转身走向警方的指挥车,似乎不准备继续谈下去。

然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不让你们插手不是我的意思,是刚才那个女孩的意思。这次的事件她才是最高负责人,我只是来打酱油的。她说‘无论如何不让任何武侦介入’,我也只好听命了。”

“你的意思是,并不是因为事态不允许武侦介入,而是因为那个人坚决不让武侦插手?”

“对。”

“这么做可以么?”我追问,“按照相关规定,已经有武侦在里面了,我们有权介入这个事件。就算她才是最高负责人,你也逃不了干系的。”

“反正对我们来说不过是事后写一份报告而已。”白遣耸耸肩,“我每次事件完了之后都要交报告上去,习惯了。”

于是我们言尽于此。白遣再次转过头,信步走回了指挥车。

警察重新结成了封锁线。

刚才被乌月兰喝退的那个家伙很得意地冷笑着,“交涉完了?继续拽啊!不敢了?滚吧,臭小鬼!别跟老子得瑟!”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我差点就转过身拔刀稍微吓唬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白痴,但是发生的另外一件事情却打消了我这样的念头。

恐怕只有我才能闻到,有血腥味从银行那边传过来。

这里是户外,离银行还有几十米的距离,而且还是上风处,以我那可以和真正的犬科动物媲美的嗅觉也不应该闻得到味道。

结果我闻到了。唯一合理的解释是,有人故意用什么方法让气味传到了这里,让我闻到。换句话说,这是针对我的挑衅。

如果李航还安全并且能够战斗,以他的实力不会给对方这么做的时间。也就是说李航现在一定已经被打倒了,说不定还有生命危险。

没时间和这个白痴警察磨蹭了,必须要快点决定战术才行。

即使警察不同意,我们也必须快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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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现在的状况。我们现在需要避过警察的耳目进入银行内部,谁有什么好办法都可以提出来。”

我回到了载我们来的那辆车旁边,向在那里等待我的交涉结果的人告知了交涉顺利失败的消息,同时说明了银行内部可能有知道我的存在的人,以只有我才有可能闻到的血腥味向我挑衅的情况。

对方能有这么做的余裕,显然现在李航就已经失去了战斗力。如果我们不快点进去营救,时间久了会是什么结果不言而喻。

“不能期待一下警察的行动么?”李航的搭档,那个北京武侦高的少年麦特——这名字真的是中国人吗?——提出了这样的看法。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把视线移向小红,“小红,你觉得警察会有所行动么?”

“我觉得不会哦。”小红回答说。

当然,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这个结果,绝不只是她觉得,而是她通过未来视获知的确切资讯。

这正好应证了我的想法。

我所了解的白遣,是那种会在事件现场完全不顾人质安危直接对犯人展开屠杀的狂徒,“等待完美的突入时机”这种一般警察都会做的事情,于他根本是个笑话。我不知道那个似曾相识的少女究竟有何种程度的实力,不过她现在和白遣合作,没有道理不知道白遣的能力以及习惯——只要有白遣以及他的能力在,任何时机进行突袭都是正确的。而她的决定是继续做没有意义的等待。事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一般情况下警察早就应该担心人质的人身安全了,她却完全没有要行动的意思。我不知道她在等待什么,但是连自己创造机会的举动都没有的话,显然她是决定了要和里面的人耗下去。

“我也觉得警察不会有所行动。”我不想做太多的解释,“不知道他们是在等里面的匪徒饿死还是怎么,反正我觉得他们是不准备进去的。”

“我也这么想。”又有一个人开口对我的判断表示支持。

这个人的支持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让我完全傻眼,只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或者说她。我都不知道自己那一瞬间的表情看起来像是死鱼还是死猪。

加奈没有管我的表情,继续说下去,“对方显然是认识这个人。”他看了我一眼,“如果准备要突入,就算他的实力再强,把这家伙找去当帮手都不亏。但是对方没这个意思,所以……”

这个理由我觉得有些牵强。

同行之间的竞争,单纯为了不让对方的履历上增加一笔功绩,也有可能造成他说的那种状况。我估计以这家伙的脑袋大约根本就不会想到这样的事。反正他之前的立场大约也和我过去一样,一直是管事的,而以他自己的性格不会拒绝友方协助,所以他就觉得别人也不会了。

毕竟他的话支持了我的看法,所以我没有反驳他。

乌月兰看了看加奈,再看看我,然后埋头思考起来,暂时不准备发言。

一旁的公输沐雨一脸茫然,一看就知道她根本不明白我们到底在说什么。按照训练的手续,和警察交涉以后就应该准备逮捕犯人了,而如果交涉失败就应该撤退,公输沐雨的脑袋就只能应付这两种状况。现在这样交涉失败之后却又必须进入现场的情况完全超过了她的思维范畴,她不惊慌失措到处乱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不过我也不能确定她是不是已经惊慌失措了,只是用比平时快一倍的速度去消灭薯片代替跑来跑去的行为而已。

再旁边的江近松刚才见到那个少女之后就完全处于神游天外的状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魂。不过紧急情况本来就不能指望这个白痴,不听取他的意见也罢。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想要进去救李航,就必须要避开警察的耳目,偷偷混进去?”麦特问道。

“也不一定。”乌月兰露出了很久不见的耀眼笑容,“还可以强行突破。”

我真想揍她。

应该在这里吐槽说“不愧是千夜拓诚的徒弟”吗?

武侦高的防弹衣确实厉害,警察手里那点火力没那么容易打的穿。问题是被子弹打中也会疼,就算只是胸口中了对方的扫射也绝对吃不消,何况就算对方是对准胸**击也不能保证会不会有某个家伙一时手潮就把我们爆了头。

当然千夜拓诚是不担心这种问题的。子弹那种东西,如果直接打穿了可能还有点疼,只是打在防弹衣上对他来说大概只和雨点差不多。就算被爆了头估计也能撑住去找他还没过门的老婆抢救。

估计乌月兰是在最近的特训里面得到那家伙的真传了,连思维模式都和那头熊越来越接近了。下一步大约就是继承千夜拓诚的异名,被称作“不死身”的乌月兰了吧?其实我觉得“僵尸”乌月兰适合她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不过这话说出来又会吵起来,浪费掉大把宝贵的时间,所以我还是让这些看法烂在肚子里吧。

“我反对强行突入。”加奈说,“警察毕竟不是敌人,没有战斗的必要。”

“我也反对。我才不要和那么多人明着干呢,多蠢啊。”小红也撅着嘴反对乌月兰的看法。

被扫了面子的乌月兰脸上有些挂不住,脸色因为恼怒微微泛红。

“我可不是随便乱说。警察的火力根本就不够,外围的警察装备根本就是防备暴民的,怎么可能挡得住我们?我们只要强行突进,突破包围网,然后……”

然后她就说不下去了。

我知道她接下来想说的是“然后只要顶住警察惊慌失措之后稀疏的火力网,就能够冲进银行了”。

这是典型的“千夜流”战术。乌月兰作为那头狗熊的直传弟子或许还能试着这么做一下,我们显然是不可能的,除非嫌命长。

再说这种说辞也没办法应付加奈。

“我看这样……乌月兰,你再去跟那些警察要求交涉,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我和……我一个人偷偷摸进去。”我说。

本来我是想说我和江近松一起摸进去的,不过江近松现在那副样子绝对不可能和我一起执行潜行这种需要无比小心谨慎的活,所以我临时改口说我自己一个人。

现在这种状况,里面的人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并且故意对我进行挑衅,我不相信里面没有准备专门用来对付我的策略与战术,直接这样贸然闯入绝对是找死。

于是我补充说,“我闯进去之后会给你发一个短信,然后你告诉白遣说我进去了。无论他们准备要抓什么人还是要得到什么东西,统统都不可能,我会把他们的计划毁得一团糟。到时候就算那个女的继续阻止,白遣也不可能坐得住,一定会扑进来的。”

这个策略最坏的结果无非是事情解决之后被白遣打一顿。

那家伙虽然对罪犯从来都不留活口,但是也从没有滥杀过任何一个人。

就这一点来说,比起某些纵容自己家儿子酒后驾车撞死人的警察局副局长好上千倍万倍。

“这是我的办法,你们同意吗?”

“如果在那个警察进去之前你就被对方干掉了怎么办?”乌月兰问。

“我冲进去被干掉的几率至少比你硬冲警察封锁线被干掉的几率要低吧?”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冲不进去?”

“你也不是我,怎么知道我进去就会被干掉?”

“我是指出你计划中可能出现的意外!”

“是你的计划更容易出意外吧!警察那边往少了说20杆枪总是有的,而里面的人最多不可能超过10个。”

“你怎么知道不超过10个?那个李航好歹也是个S级,怎么可能连不到10个抢劫犯都解决不了?我说里面肯定是分批进去了至少20个人!”

照这个说法,我是否也可以把白遣出手将你拿下的可能性计算进去?

对于已经开始胡搅蛮缠的学生会长,我只能望天,而后无言以对,以手覆面沉声叹息。

于是我放弃继续跟金发美女对话,扭头看向旁边的单马尾少女,“小红,你觉得哪个计划会成功?”

对于小红来说就没有什么“比较合理”,只有哪个计划会成功而已。

如果她支持乌月兰的办法,那么我就放弃。如果她支持我的看法,就算用威胁我也会让乌月兰配合我的。

可是小红给我的表情居然是一个苦笑,“那个……卫飞学长……所谓的成功是指……怎样?”

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我一时有些诧异,但是并没有把这个问题问出口。或许问这个问题是因为有什么东西不方便当着乌月兰的面提出来,我要是追根究底可不好。

“所谓的成功当然是指达成目的,并且把己方损失压到最低。”为了避免乌月兰问出我想问却又放弃的问题,我先开口回答了小红,“以现在的情况来说,就是成功救出李航,并且我们没有任何人受……不,没有任何人死就可以了。”

里面的人有敢向“紫麒麟”挑衅的胆量,如此我还妄想毫发无伤无疑是会招来天罚的奢求,所以只要不死就行了——我还是很相信夏尔菲德·D·碧利斯的技术,缺胳膊少腿什么的回去之后再医也绝对没问题。

“这样的话,那么卫飞学长的办法比较好哦。”小红非常肯定地笑着说。

基本上小红是不会说谎——至少是很少说谎——的好孩子,她说不会有问题那么至少她看到的未来里面我的办法确实是达成了我想要的结果。

但是小红的笑容有些僵硬,心跳和呼吸的频率也不自然。

难道她隐瞒了什么?

我怀疑地看着她的眼睛,“小红,你还想说什么?”

“呜咕……”

“还有什么话没说的,统统说出来吧。”

“这个……那个……”

“你也他的计划有问题对吧?觉得有问题就告诉他,别怕,我给你撑腰。”乌月兰说这话大约是想要给我点颜色看看,实质上说是在做和我一样的事情——逼问小红。

即使知道从结果上说乌月兰的发言也算是帮忙,我还是白了她一眼,“有什么问题可以告诉我,现在修改方案还来得及。”

“不,不是啦……”小红支支吾吾地说,“我是觉得,可能不会像卫飞学长想得那么顺利,会出现什么意外哦。不过结果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

“什么话……”乌月兰并不满足于这样的回答,“觉得有什么意外就说出来,别吞吞吐吐的。”

我突然想起来,按照小红上次事件之后告诉我的,就算对知道的未来不甚满意,也最好不要试图去修改什么,因为试图违背这些未来所造成的结果往往会是让事情变得更糟糕。也许我的计划是存在着某种疏漏,但这应该就是现阶段最好的处理方法,要是我硬是试图修正什么反而可能达不到现在的结果。

于是我放弃了继续追问,开口打断了乌月兰,“她不想说就别逼她。反正小红是支持我的办法,远山也不同意你。现在是三对一,你能找到其他的支持者么?”

“江近松肯定会支持我的,三对二。我只要再说服一个人就平了。”

乌月兰乐观地得出了这个结论,扭头看向麦特,面带微笑地说,“呐,你会站在我这边吧。”

“呃……对,我支持你的看法……”

“看吧,三对三。”又“争取”到了一张支持票,乌月兰洋洋得意地说。

好吧,今天我又长了见识,原来威胁别人不一定要用刀,也不一定要恶狠狠的表情,只需要微笑就可以了。

有着外国人名字的中国少年无论心跳、呼吸还是表情都显然不是真心支持乌月兰,但是只要他嘴上那么说乌月兰就可以跟我扯皮。

本来时间就不多了,居然为了这点事情穷蘑菇。

所以我才讨厌什么大家讨论。以前“紫麒麟”带领“芒刺”小队的时候,最多听一下别人的意见,最后的主意还是自己拿。换做以前,这么长时间还没决定作战对策,我回去不被爷爷骂的狗血淋头才怪。

“那公输肯定站在我这边,四比三。”

“那……林先生,您怎么看?”乌月兰咬咬牙,把话头抛给了刚才开始就坐在驾驶座上看报纸,仿佛完全事不关己的助理大叔。

被点名之后,助理大叔的视线终于离开了报纸,“我?”

“对,您怎么看,是支持我的方法还是支持这家伙?我的办法是……”

“我觉得还是潜入比较好。”助理大叔笑着耸耸肩,打断了乌月兰的说明——原来他一直在听我们说话,只是没有发言罢了,“强行突入的话,你会死的。”

“会死?”乌月兰愣了一下,“为什么?”

我也想问这个问题。

就算突袭,白遣也不会下杀手。“个人执法”这般的狂徒,如果不是有绝对不伤及无辜的执念,也不可能获得“特别执行官”的职位了。

“亏你们还是上海来的,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啊?”助理大叔反而对乌月兰的问题感到很不可思议,“刚才那个女孩,你们谁都不认识她?她去年才从你们学校退学的。”

去年……退学……?

等一下,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印象……

“江近松,那个女的到底是谁?”乌月兰转身去问神游天外的缩头蛇。

那个女的……那张脸……我记得好像在什么地方的档案上……

“她是……”江近松抬起头来,气若游丝。

“她是‘十殿阎罗’的末席。”似乎是不想等下去,助理大叔径自给出了答案。

没错……我想起来了……她是“十殿阎罗”的最后一位,被媒体认为在对集团作战的战斗力甚至超过了洛克斯的强手,后来因为某个事件愤然退学出国的——

“‘转轮王’叶为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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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熠的话: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一章写着写着就又超标了……本来是想要一个章节写完北京银行事件,然后接下来继续的,结果……给各位看官磕头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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