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原来是耶米律斯啊,你给我好好看路啊喂!】伊利斯满身酒气,红着脸的大骂道。
被普拉斯灌酒的时候,为了防止自己酒后失言,他已经忍耐半天了。这下,离开了老丈人的眼皮子底下,他有点要仗着酒劲放飞自我的意思。
【对、对不起,没撞疼你吧?】耶米律斯手忙脚乱的扶住了摇头晃脑的伊利斯,强烈的求生欲让他没敢说:【明明是你不看路吧!】
【你怎么在这儿啊?是想人家了吗?】伊利斯喝的烂醉如泥,大概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正在说什么,他抬起小脑袋仰视着对方,那双水蓝色的眼睛里露出挑逗的神色,怎么看都是个出来赚【零花钱】的失足少女。
【那个……这是因为……酋长大人有事要找我商量……顺便想来看看你……不是顺便……】耶米律斯有些支支吾吾的,略显稚嫩的脸也红了起来,不知道喝醉的到底是谁。
突然闻到弥漫在伊利斯身上浓重的酒气,耶米律斯的眉头皱了一下,并开始慢慢朝伊利斯这边靠了过来。
少年勇士仔细闻着伊利斯身上的味道。
【臭不要脸!就算你再怎么喜欢人家,闻人家身上的味道,你也太变态了,离人家远一点,你想让人家怀孕吗……】伊利斯漂亮的脸上露出了害怕的表情,并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小手推着耶米律斯的胸膛。
【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耶米律斯白了伊利斯一眼,可脸上担忧的神色却出卖了他。
【嗯……嗯?没喝多少啊……】伊利斯摇头晃脑地嘀咕道。
【你是跟谁一起喝的?别告诉我你自己一个人就喝了这么多?】
【咳……跟爸爸一起喝的……】伊利斯打了个嗝,用小手揉了揉发红的眼睛。
【爸爸?你是说酋长大人?】耶米律斯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试探性的问道。
【嗯……】伊利斯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是普拉斯大人的话,那还好……】耶米律斯放心地松了一口气。
【嗯……嗯……】伊利斯的脑袋已经沉得像啄米的小鸡一样了。
【在外面的话,可不能和别的男人喝这么多酒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耶米律斯忧心忡忡地说道。
伊利斯忽然捂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他用力拍着耶米律斯的肩膀,抬起头仰望那张青涩的脸蛋,憋着笑说:【还说什么‘别的男人’,说的好像人家不是男人一样,你是在吃醋吗?】
【呵呵呵,说的也是啊……】耶米律斯挠着头露出无奈的苦笑。
【哪有用‘人家’自称的男人……】嘴上那么说,他心里却是这么想的。
【那个……听说你要结婚了?和欧菲莉亚……】在深呼吸了一口气后,少年勇士鼓起勇气小心谨慎地开口道。
【嗯哪,你也听说啦。】伊利斯有些口齿不清。
【嗯,你们在我家暂住的那段时间,我就有预感了……】耶米律斯抬头望着冬日下午的晴空,有些惆怅地说道。
【你……观察的很仔细嘛……】伊利斯露出一丝坏坏的微笑。
【原来你喜欢的,是像欧菲莉亚这样的女孩子啊……】耶米律斯若有所思地嘀咕道。
【是啊,她胸又大、长得又漂亮、胸又大、率真的一面又笨拙得很可爱、胸又大……】伊利斯的眼神有些迷茫,整个人像复读机一样,嘴里开始滔滔不绝地吐出欧菲莉亚的一串优点来。
【够了够了!不过,你是不知道,我、欧菲莉亚、希罗三个人是一起长大的,小时候,欧菲莉亚她总是先把我们打趴下,然后骑在我们背上……】耶米律斯一手头疼的捂着自己的脑袋,并伸出另一只手制止了伊利斯,他的脸色有些铁青,仿佛想起了小时候被两个恶霸一样的邻家姐姐支配的恐惧。
伊利斯没注意到他,那张樱桃小口还在小声碎碎念大小姐身上的优点。
【你确实喝大了,像变了个人似的……】耶米律斯有些哭笑不得。
【而且,人家欧菲莉亚可是女孩子……】最后,伊利斯嘟着嘴闹着别扭。
耶米律斯先是愣了一下,过了半天工夫,他才露出释怀的笑容说道:
【是啊,你是正常的男人啊……】
【那当然了,你难道一直把人家当成女孩子?】伊利斯白了一眼幽幽地说道。
【倒也不是那样,大概是因为我一直在暗示自己:你就是伊利斯而已,和性别无关吧……】耶米律斯的内心开始越来越坦然。
【这好像是当初我说的……】伊利斯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既然事以至此,那我也只有祝福你了。】耶米律斯给了伊利斯一个大大的笑容,只是,那副笑容放在这样一张青涩的少年脸上,怎么看都让人有些心疼。
【谢谢你。】
【以后我就不能再保护你了,要换你保护她了。】耶米律斯脸上浮现出认真的神色。
【人家知道啊!别把人家当成小孩子,人家可比你年长哦……】伊利斯叉着柳腰挺着胸脯、抬起小脑袋、仰视着小自己一岁却高自己大半个头的耶米律斯,他有些不满地嘟囔道,因为醉酒的原因,他有些口齿不清。
……
在把伊利斯扶上床后,耶米律斯正要准备离开,躺在床上的伊利斯突然叫住了他。
【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吧?】伊利斯轻声问道。
这很碧池,毕竟,身为勇士代表,耶米律斯在临河部落绝对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之一。
耶米律斯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望着伊利斯:
伊利斯面朝墙壁一侧躺在床上,娇小的身体蜷缩在被窝里,只把背影和散在枕边的一头淡黄色的长发留给耶米律斯。
【嗯,你永远都是我的挚友。我长这么大,度过的最快乐的时光,就是跟你一起在商队里,去下游做生意的那段日子。】耶米律斯好几次咬紧了牙关,又好几次放松下来,最后,他微笑道。
伊利斯什么都没说。
【好好享受婚礼和新婚的生活吧。】温柔的丢下这句话后,耶米律斯就去了普拉斯酋长的房间。
……
酋长卧房里,少年勇士和酋长大人促膝长谈着什么。
……
黄昏时分,夕阳笼罩下的庭院,耶米律斯离开了酋长卧房。普拉斯披上了一件外套,顶着刺骨的寒风,一直把这位少年勇士送到大门口。
【真抱歉啊,明明你还这么年轻,都已经为部落做这么多贡献了,今天,我却又给你压上了这么重的担子。】普拉斯疲惫的脸上已经没有什么醉意了,他拍了拍耶米律斯的肩膀哀叹道。
【没关系的,酋长大人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从小时候开始,我就觉得,身为顶天立地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必须给部落的同胞带来安宁和幸福。可渐渐长大后,目睹了勇士同僚们的所作所为,说实话,我很失望。无论我怎么呵斥制止他们,却什么都无法改变。今天下午,和酋长大人促膝长谈,我总算是明白点了什么。】不知是真的因为聆听了长辈的教诲,还是由于失恋了,耶米律斯原本青涩稚嫩的脸庞好像突然间成熟了一点。
【呵呵,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觉得:即便是我,也不能永远这么一成不变下去。】在冬日夕阳的映照下,34岁的普拉斯好像染着一分这个年纪不应有的苍老。
【大人放心吧,部落的安宁以后就交给我吧,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部落受到任何伤害。】耶米律斯神色动容,准备为临河部落献上自己的忠义……
望着少年勇士渐行渐远的背影,普拉斯这样低语道:
【几年以后,等到部落富庶、族人幸福的时候,我就提前让贤,下来好好休息休息吧。】
……
伊利斯宿醉了大半天。
从黄昏的时候开始,他头晕脑胀地一直昏睡到第二天的黎明。
即便苏醒过来,他的脑袋依然晕乎乎的,嗓子也很不舒服,像是里面堵了一团东西似的。
距离婚礼已经没几天了,炼铜作坊的工作全面暂停了,包括全体奴隶们在内,所有人都在忙里忙外,为即将到来的大喜事做准备。
伊利斯拖着沉重的身体,和迪勒指挥奴隶们布置庭院。
普拉斯和格里特走遍整个临河部落,邀请村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们。
巫医希罗受到邀请,代表河神,为自己的儿时闺蜜献上祝福,她正带着自己的女奴雪莉布置祭坛。
贝拉斯特拉着欧菲莉亚的手,在自己的房间里,向她传授新婚妻子的经验。
就连佩特萝和拜尔也在帮忙打下手。
至于茜尔,她坐在轮椅上,兴致勃勃地看着这场异乡婚礼的准备工作,只要她不来添乱,伊利斯就谢谢伊勒尔河神了。
仅剩的一间空房已经布置好了,按照原定计划,这里将会成为伊利斯和大小姐的婚房。
趁着今天,伊利斯打算和欧菲莉亚商量分家的事。
虽然伊利斯自立门户已经征得普拉斯的同意了,不过酋长又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女儿。
伊利斯有把握,自己可以说服欧菲莉亚离开父兄。
只是,这几天,两个人一碰面,大小姐就会红着脸躲开伊利斯,这也是一件麻烦事。
……
吃晚饭的时候,在几口把面包囫囵塞进嘴里后,欧菲莉亚就匆忙逃离了饭桌,不够文雅的举止惹得格里特频频蹙眉。
伊利斯无奈地摇了摇头,现在,他已经有资格和酋长家一同进餐了。
饭后,伊利斯心情忐忑的来到欧菲莉亚的闺房门前,眼看婚期将至,大小姐住在这间屋子里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在深呼吸了一口气后,他叩响了闺房的木板门。
【进、进来吧。】屋子里传来了大小姐的声音。
刚刚推开房门,伊利斯就悔青了肠子。
初到普拉斯家的时候,大小姐用架在房门上的一盆水把他浇了个透心凉,用自己的行动证明:老娘和其他女生不一样。
【竟然这么轻易的就让我进了她的房间,她一定在打什么坏心眼!】伊利斯心中浮现出了沙雕大小姐神经病一样的大笑。
这一次,映入他眼帘的,是欧菲莉亚雪白光滑的玉背,以及披散在肩头的巧克力色卷发。
【贝拉斯特你来的真早啊……】欧菲莉亚貌似正在换衣服,她一边发着牢骚。一边转过身来。
待到二人四目相交的时候,她的表情在这个瞬间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