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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峻的断崖之上,有一块巨石,从岩壁中倾斜的凸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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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块巨石所横立出来的面积之大,足够让四五个成年人站立且不拥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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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块巨石之上,坐落着由各种树枝、枯草所构筑而成的鹰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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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自己正被老鹰挟持在数千米的高空上,奇理仍不忘初心,克服了恐惧,极目眺望,寻找着小黑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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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岩面上过于复杂,堆积着许多不明物,再加上距离实在是太远,让他难以辨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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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时间已经是下午,太阳投射下的阴影将巨石笼罩,更让奇理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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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由衷的祈求着,希望小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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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小黑祈祷的同时,奇理还要一边争取保住自己的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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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可不是在坐马车,到了目的地就能像个乘客一样的安全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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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不是司机,奇理也不是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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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是杀与被杀,吃与被吃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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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不知道这鹰降落以后,会怎么处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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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老鹰会要奇理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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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落前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奇理生存的最后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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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外的生存,只要遭遇了,就都是在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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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鹰可不会温柔的把奇理放到岩石上,摇身一变,幻化成一位沉鱼落雁的少女,然后俏皮的说,“可让我找到你了!我是你小时候青梅竹马的小鹰,不记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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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会有凭空出现的威风凛凛身着铠甲的少女把奇理救下,然后问,“你,就是我的主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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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要出现的话也早该出现了,不会等到现在(˘•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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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坏的情况是,老鹰降落的时候,会顺势把我往地上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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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踩踏、啄杀,把我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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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我之后,再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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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死亡的威胁下,奇理的大脑,飞速运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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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时候,只要考虑最坏情况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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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没有余裕再考虑其他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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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体型、体重是自己数倍,喙跟爪子都比自己更大更尖锐的敌人,奇理一时间,想不到任何应对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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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简直是全面进化以后的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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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数千米的高空上,奇理还能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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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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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疯狂的想法,在奇理脑海中,渐露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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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子里的天使小黄鸡不赞同这个想法,一边跳脚一边大叫着,“你这根本是在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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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恶魔小黑鸡却兴奋异常,挥舞着三叉戟,鼓动着奇理,“别怂啊,刚正面,就是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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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天使小黄鸡也好,恶魔小黑鸡也罢,他们都没明白奇理真正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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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竖是一死,拼死一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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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咬咬牙,深呼吸一口,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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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战场至今,奇理在生死线上也来来回回走过好几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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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是,变成小鸡之前,他有队友保护,他有战友替他冲锋陷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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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在的联合军队里,有七位救世勇者、三位帝国神将、十七位大将军神勇的为所有人打开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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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他的生死,是交在别人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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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回来的命,和他无关,全都是别人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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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变成了小鸡的奇理,只剩下自己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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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从死神的镰刀下把命给夺回来,都是靠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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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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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跪着等死,不如站着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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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想法,在一次次以命相搏的战斗中,潜移默化的铭刻在了奇理的灵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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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也做好了拼死一战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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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的思考过后,奇理意识到,若是让老鹰掌控降落的主动权,自己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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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要拿命再去搏一搏主动权,争取活下来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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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屏气凝神,全身心的观察着感受着老鹰的动作,判断着自己与巨岩之间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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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每一次呼吸,心脏的每一次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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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感受到风的方向、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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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猜到老鹰下一次扇动翅膀的时机,以及扇动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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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静静的等着,等着……直到距离巨岩足够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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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奇理松开了老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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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数千米的高空上,原本紧抓着老鹰不放的奇理,选择主动放开了老鹰,任由自己自由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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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如其来的自杀行为,连老鹰都没料到,更别提做出任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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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奇理并非无谋的放弃生存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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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下数秒后,奇理顶着风,猛的张开了双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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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紧双足,放松身体,将所有力量用在支撑翅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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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受着风,乘着风,利用风的力量,让自己在高空之上滑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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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型比老鹰小了一两倍的他,不需要像老鹰那样盘旋一下绕开障碍物再降落,而是直接冲向了巨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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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奇理正上空的老鹰,没有办法立刻变向冲下来,只能看着奇理滑翔进了自己的老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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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奇理没有错过这个拿命拼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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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准确的滑翔到了巨岩上,张开双足准备小跑几步缓冲一下速度然后稳稳降落停下……但却因速度过快反应不过来,被岩石绊倒,连着在巨岩上滚了好几个跟头撞在了岩壁上才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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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不完美,但总算是有惊无险的保住了一条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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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老鹰盘旋了两下后,也降落到了巨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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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奇理已经爬起来站好,背靠着岩壁,严阵以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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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我不会让你轻松的吃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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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死,也要让对方受点伤,奇理做好了豁出全部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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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令奇理意外的是,老鹰降落后,并没有直奔奇理而来,反而是先到了巢里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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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奇理才看到,原来,鹰巢里还有一只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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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幼崽浑身都是白色的绒毛,尾羽都还没长出来,只比番石榴大一点,“啾啾啾”的叫着,仿佛在欢迎着父亲的归来,蹦蹦跳跳跟老鹰讨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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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鹰俯下身,一改对奇理凶神恶煞的态度,用那尖锐的喙,十分温柔的轻轻碰了碰幼崽的脑袋,然后才转过身来看向奇理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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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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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吞了口口水,浑身紧绷,准备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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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老鹰接下来的举动,再一次出乎奇理的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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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鹰并没有对奇理做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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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朝着奇理走近一步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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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只是看了两眼奇理,又看了看这巨石左右的断崖,然后就不理会奇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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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任由奇理这小黄鸡在巨岩上待着,自己则回过身去帮幼崽清理鹰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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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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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愣住了,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实在在的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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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绷着的身体,一下子失了劲,脚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巨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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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亡命滑翔的恐惧,翅膀的负担,身体的酸痛,在这时候全都一起来算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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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全都是因为,奇理的大脑做出了判断,老鹰暂时不会杀自己,可以先休息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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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身体开始执行自我调节和恢复的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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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杀,只是暂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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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一边留意老鹰的动向,一边慢慢的挪到了巨岩边上,看了下去,明白了为什么老鹰并不急着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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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巨岩之下,没有任何落脚点,直接就是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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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奇理这种只能滑翔个几十米的菜鸡来说,掉下去就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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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乘着风,奇理的翅膀也无法支撑太久,很快就会因为架不住翅膀而失去升力,然后失速垂直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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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的身体就不是为了飞行而设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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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鸡,是服务于人类的物种,是人类选择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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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对于奇理来说,是一个不可能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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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老鹰是看出了这一点,因此放任奇理在巨岩上自由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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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就是老鹰留着一条命的储备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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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的食材更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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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杀的更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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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美食的道理,大家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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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石边缘的大风,吹得奇理有点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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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起见,他缓缓走回巨岩中间,免得等下一阵狂风吹过把自己给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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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跑的路是彻底断了,看来除了争个鸡死网破也没什么别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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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小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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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猛然想起自己的好鸡友,立刻开始在巨岩上四处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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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很多动物的尸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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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消化掉的毛发,白森森的骨头,种类包括兔子、老鼠、麻雀、蛇、甚至还有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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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不见小黑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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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一根鸡骨头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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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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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陷入了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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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抓走小黑的是别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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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回想了一下整个事件的经过,从小黑被抓走,一直到自己也被抓来鹰巢,间隔的时间并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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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小黑也是被这只鹰抓走的,那没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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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是别的鹰抓走的小黑,也不太说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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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确保充足的食物,鹰的领地范围很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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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是一公一母,不然连续遭遇不同鹰的可能性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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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有幼崽的话,另一只雌性的鹰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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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分开去觅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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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在巨岩上四处观察,可他并没有相关的知识去辨别一个鹰巢里究竟住了几只鹰,雌雄数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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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知道,如果敌人再加上一只成年的雌鹰,那自己的胜算可以直接等于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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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期望,这只老鹰是一位单亲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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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探索无果,遂背靠着岩壁坐着,恢复体力,以逸待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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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还从行囊里倒出了谷物来吃,用翅膀掩护着不让老鹰看到,免得老鹰也想过来分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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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吹牛的说,奇理觉得从无限魔王城带出来的这些谷物,嚼起来还是挺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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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就这样一边休息,一边留意老鹰的动向,一边观察四周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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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很久,都没有看到雌鹰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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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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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无限魔王讨伐战的关系,这座就在死灵山下的森林,受战斗波及,死了很多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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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这两天在森林里生活,基本验证了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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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算“只”需要面对一只老鹰,对奇理来说,胜算也只是增加了万分之一,又或者说是十万分之一,总之,无限趋近于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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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类似于让一个赤手空拳的普通人对抗成年老虎,同时对抗一只与两只,差别并没有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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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都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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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少了一个可怕对手的推测,还是鼓舞了奇理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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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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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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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亿万分之一的胜算,他也不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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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真的观察着老鹰的一举一动,寻找能打败它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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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寻找着老鹰的弱点,猜测着老鹰视野的盲区,谋划着是否有以小博大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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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奇理发现,老鹰与幼崽,开始吃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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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似乎在鹰巢里已经放了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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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巢内侧,是奇理刚才一直没能观察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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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听到了撕裂肉和咀嚼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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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鹰和幼崽,看起来吃得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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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莫名的恐惧,犹如一条毒蛇,爬进了奇理的胸口,绞住了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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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紧张得有点要喘不过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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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翼翼的朝着鹰巢走去,慢慢靠近着,以求能看得更清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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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红色的小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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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沾着褐色羽毛的肉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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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乌黑发亮的尾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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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正在吃的,是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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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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