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冰箱里取出速食料理，简单地吃了点，然后把餐桌擦干净，拿起书包回到卧室。
我们学校是省内首屈一指的高中。即使是圣诞节，老师依然不留情面地布置了大量作业。我整个上午都淹没在题海里。到了中午，我的肚子又不争气地“咕噜噜”响起来。我约摸父亲也快起床了，于是再次进入厨房。这次我没有轻易将就过去，而是拿出食材，准备大干一番。
我把米泡好放进电饭煲里，然后拿出三个番茄，去掉表皮切成小段，接着转过身，把牛腩切成一厘米大小的方块搁到乘有冷水的锅内，加入三勺料酒，煮开后捞出来控干。
我用油热锅，加入蒜、葱、姜丝、八角煸炒到金黄，再把煮熟的牛腩倒进去，泼入两勺酱油，转大火翻炒上色。
锅中飘出牛腩殷实的香气。我察觉火候可以了，把处理好的番茄放进锅里，等到它快融化时按等比的量加入水和啤酒没过肉块，逐步添入番茄酱、白糖和提前混合好的香料粉，转成小火慢慢炖煮。
半个小时后，米饭那边蒸好了。我揭开锅盖，一股酸甜浓郁的香味冲进鼻腔，沸腾的番茄汤上翻滚着气泡，带着白色丝边的牛腩在里面上下沉浮，展现出诱人的景象。
看起来还不错！
我的嘴角满意地上扬。
我用大火收完汁，再往汤里撒入少量的盐和味精后出锅装盘。等我把米饭与番茄牛腩汤端上餐桌，父亲正好走了进来。
“好香啊，中午好。”
“中午好。”
我帮父亲摆好碗筷。他坐到椅子上，先是给我盛了一份汤，然后又给自己盛了一碗。
“嗯，还不错。”
父亲喝了口汤，对我的手艺赞扬道。
“今天几点的班？”
“四点出门吧。”
我瞧了眼桌上的时间。现在刚到下午一点，也就是说再有三个小时，父亲就又要开始工作了。
“怎么这么早，最近很忙吗？”
我皱起眉头。这个星期他基本天天早出晚归，就算是圣诞节，这么频繁地加班也有点不太自然。
父亲嘴里嚼着牛腩，思索了一下，对我叮嘱道。
“最近这片区域有点不太安稳，你晚上回家的时候小心些。”
“怎么了？”
我想起昨天离开黎衣老师的办公室时，似乎也听她这么说过。
“这周出了两起事件，有人遇害了，凶手是同一个人。”
因为我从小是被父亲带大的，对于他工作的性质我也了然于心，所以即便是在餐桌上提起，也不会感到排斥。
“为什么没看到新闻？”
“报道了，只不过被圣诞节的气氛冲淡了，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吧。”
“凶手有什么特征吗？”
我在心里敲响警钟。过了这么多天都没被抓到，看来这个罪犯也是有些手段的。
“从录像看，男人，左撇子。第一起案发在私人公寓里，第二起在商场的更衣室内，现在还没有直接的目击者。死者都是年轻的女性，死因是被厨刀直接刺入左胸第三根肋骨下面。”
左胸第三根肋骨？
我愕然。那是离心脏最近的位置，一刀下去就会使人瞬间毙命。这需要娴熟的技法才能做到，看来这个凶手很危险啊！
父亲把碗中的汤喝完，又添了一勺。他见我哑然，可能是觉得吓到了我，便转移话题。
“你今天晚上要出去吗？”
“啊？对，七点钟要出去一趟，很快就会回来。”
“什么事？女朋友？”
“噗！”
没有预料到严肃的父亲会说这种话，我一下子把嘴里的汤料喷了出来。
“咳、咳咳！才不是，只是给同学捎东西过去！”
我抽出纸巾慌乱地擦起沾满汤渍的餐桌。父亲也在旁边帮我，但我总觉得他脸上的笑容有些不怀好意。
父亲张开嘴还想再问我点什么。这时，他的手机铃声急促地响了，他望着来电号码收起笑容。
“喂？是我……什么？在哪个公园？好……好！我这就过去。”
父亲挂掉电话，为难地看着我。
“工作上的事？”
“刚才说的那个，第三起案件发生了，我现在就要过去。”
“好，剩下的汤我会放进冰箱里，明天回来还能喝。你去忙吧，注意安全。”
“嗯。”
父亲胡乱地把碗中的食物拨进嘴里，伸手抓起大衣就走向玄关。
“对了，刚才的第三起案件已经得到证实了，所有的被害人还有一个共同特征……”
我转过头朝他看去。
“她们都穿着深红色的连衣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