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倒塌的四合院，外面的熊熊大火依旧在肆无忌惮的吞噬着一切，赤红的火焰将人脸映得发光。
火场的外围陆陆续续赶来了灭火消防的军民，他们挥起榔头，将火场周围的建筑推倒以建立一圈防火带，还有的人不停的把木桶中装来的水洒向火场，尽管只是杯水车薪。
乘着救火时的混乱，我从一个不引人瞩目的小巷中离开火场，又从小巷中绕回街道上。因为火星飘散的危险，方才还人头攒动的街道此刻已寥若晨星。我打算原路返回到十剑盟安排的庭院之中。
街道的不远处，貌似有一个人正迎面走来，一身黑袍的他在黑夜火光下引人注目。在这样的大火之下，他还能保持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可见其心态之平稳。
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黑色兜帽下的阴影将他的面容隐蔽。
直至我们比肩而立，似乎是心有灵犀，他也朝我这边看去，两人的对视使我稍微看清了一丝相貌。那是锋利的眼神，给人一种过于尖锐的感觉，倘若他是一把刀，就感觉可以将刀鞘一同斩断。
我与他擦肩而过，我用余光往回看，他头也不回的往前直走，没有人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虽然抱着疑问，我还是穿过几条街道，回到住所地的庭院。
住所外墙的大门已经合上，我摇起银铸兽面的门环并轻敲在木门上。
咚咚
“来了~”
门内传来公良景的声音。
伴随着金属摩擦的开锁声后，大门被拉开。
门一拉开，便飘来沁人心肺的清香，显而易见，香味是从公良景身上散发的。
“唔！”
公良景突然用掌心捂住自己的鼻子。
“怎么了？”
“大师兄，你怎么回来的时候带着一股呛鼻的味道。”
公良景右手捂着鼻子，左手掌在我面前扇来扇去像是要驱散这味道似的。
“有那么严重吗？”
我赶紧将衣袖抬到鼻子旁，可能是因为之前那四合院倒塌产生的烟雾，烟味已经透入衣服之中。
“有！还有你的脸也是黑黑的，我去给你烧水吧。”
公良景掩着鼻梁，小跑进入我睡觉的厢房中。
.....没那么浮夸吧。
我将大门关上，跟着她进入浴房内。
“哎？说起来我没看见羽柔啊，她呢？”
我把打刀放在案板的刀架上后随口问道。
“她在隔壁的房间里沐浴呢。”
“哦，这样啊。”
“大师兄，热水烧好还要久一点，你先用木盆里的温水洗下脸吧。”
公良景从浴房的屏风中探出头。
“嗯，拜托了。”
看着桌上溢满温水的木盆，我将系扎马尾的发带取下，粘带烟尘的头发摆脱了他们的束缚，任其自然地落在肩上或腰间。
我的脸凑到贴近水面的位置，双手伸入水中，溢出的水花洒落在衣领。双手捧起一滩水，向面部覆盖，而后手顺势从额头往后脑勺抚去，让水滴自由地润湿发丝。
持续地保持着这个动作，水盆中的水逐渐消耗大半，温水也已经转凉。
做完了最后一遍的我将头昂起，黑发完全被水浸透，额头上的刘海因为水的施重而落在我眼前。
“嗯！”
公良景突然发出声音。
“怎么了？”
我转过头看向她。
“没有没有，我只是很少见到大师兄你散发的样子，你现在有点出水芙蓉的感觉呢哈哈。”
“？？”
发丝中的水滴不时滴在脸颊上，让我很难受。我顺手拿起桌旁挂着的一条布帛擦在脸上。
“诶？”
？
刚刚又听到公良景的声音，是错觉吗...
我没有理会刚才的声音，继续将布帛裹在脸上，柔顺的纹理让肌肤更好的放松，更奇妙的是，这布帛的材质竟然还有带有丝丝幽香，让我忍不住再深吸一口，没想到这条布帛还挺高级的。
“那个....大师兄。”
“嗯？”
我放下手中的布帛看着她，公良景竟表现出娇羞的模样，宛如深秋之时凋落的红叶般羞涩。
她涨起一层红晕，支支吾吾的吐出几个字。
“你手中的那条，是我刚才洗澡擦身子用的.....”
“哎？”
我看看手上的布帛，又看看眼前的她，下意识的把布帛重新挂回去。
“抱歉！抱歉！我不知道啊。”
我尝试解释自己。
“我....知道大师兄你不知道......但是”
说道这里，公良景脸上的红晕更深了，红润扩散到整张脸，满面通红的她，猛然用双掌捂住了脸。
“但是...你...刚才还吸了...那么多口....”
“？！”我急忙走上前摇晃公良景的双肩。“不是你想的那样！”
“没...没关系的哦，热...热水已经烧好了...请您慢用！”
说罢，公良景如同参加百米冲刺般逃出了浴房。
啊啊~真是有够尴尬的。
我解开衣袍，进入泡满热水的木桶中。
身体顿时被暖流环绕，肌肉慢慢地松懈下来。
“君不行兮夷犹，蹇谁留兮中洲？”
这是...歌声？
我闭上双眼，辨析着声音的来源与其中的内容。
“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
这好像是....《湘君》吗...
燕宗的归属地就在荆州，这优美的楚声对我再熟悉不过。虽然是清唱，辞中的韵律加之唱者空灵的音色，柔如冬日阳光，温暖而平静，声声入骨，撼人心扉。
歌声袅绕于房中，我还是循声探知到了声源所在——隔壁的房间。
“令沅湘兮无波，使江水兮安流。”
我将头凑到墙边，确实是隔壁房间的歌声。
要是知道对方是谁就好了。
等下，墙上怎么有一个补丁？
这是个用简单的铁片遮住的地方，将铁片取下，竟然是一个墙洞？
我凑上去洞口往里看去，洞口的另一边也是间浴房。
另一边的浴室是位沐浴中的少女，雾气，泡沫将她的隐私部位遮住，我没看错，那是羽柔。
“望夫君兮未来，吹参差兮谁思？”
说起来，自己很少听到羽柔唱辞，意外的很好听呢。以及，没想到，她还是有些料的.....
“驾飞龙兮北征，邅吾道兮洞......庭？”
羽柔随意的将头扭向墙壁，随后便是双目对视。
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