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在一起被看见了,蚀刻脱力扑倒在自己的简约大床,也不知道她是经受了多大的心理伤害,只觉得天塌地陷,世界不再有她的容身之处。
要不然干脆就把那只小白,刀了灭口...
蚀刻趴在枕头上,忽然仰起下巴露出脸,目露凶光。
“。。。”
“呜——我在想什么呀。”
蚀刻起身盘腿坐,扯过床头的吼姆玩偶,左手连打了十几下,打这个棉质玩具出气,黄色的吼姆咧开嘴巴回以笑容,贱贱的笑脸让她更是来气!
“.......”
“.......”
“她真的可以改写我...”
蚀刻穿他的衬衣,将膝盖抵在一起跌坐,怀里搂着吼姆,玩偶头顶承受着巨大的压迫,两只黄耳朵都压塌了下来,她没缘由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她真的可以改写我。
蚀刻知道,她拥有独属于她自己的天分,有独属于她自己的故事,和奇遇。
在古代神州,将崩坏能视做真气并借此修行的武者们,常称那种难以取信,不可查证,又无法复刻的奇遇,称为机缘造化。
蚀刻也有属于她自己的奇遇。
“我是手里拿着剧本的人呀,亲爱的主人...”
但凡事都有代价,无论“撰命”过程如何跌宕,都只会导向,一个结局,即便如此,你仍想点亮名为未来的迷雾,获取你生命线中,最重要的故事节点么?我只问一次。
先知如此问道。
“.......”
蚀刻穷尽精神,努力铭记关于她自己的每一帧画面,数百个分岔点,十二种结局中,十二种,全部,不得好死。她最长的寿命,是十一岁。
站在选择的路口,今夜,蚀刻可以躺平下一夜安睡,也可以选择悄悄溜进他的房间,缠绵结合,两个选择,会延伸出完全不同的未来。
可今天被突然乱入的小白一搅和,这到底相当于选了A选项还是B选项?剧本这么快就过期了?不会吧,那要这内容不准的剧本有什么用?
果然,预见未来那种玄乎的东西都是不靠谱的。
“.......”
“蚀刻?”
一声轻唤令蚀刻思绪潮水般消褪,蚀刻跌坐床面,看见了站在床上比她还高一点的白羽。
“发生什么事了?蚀刻你今天怎么穿的有点....伤风败俗?穿的还是他的。”
白羽将宽大的袖子捧在胸前,歪了歪脑袋打量面前的黑发姑娘,白衬衣扣子一个不扣,两排敞开着,腰腹浅浅一条竖线,绷在雪白的肚子上,再往下什么都没穿,很色,非常漂亮。
“?!”
“我,我只是恰好洗了衣服,暂时先用他的替换,我要去煮饭了!”
“??”
莫明奇妙,白羽见蚀刻抢答问题,赤着脚跳下床就溜出了屋。
“!!!”
小白牵着我的三根手指,跟在身侧,我们共同看向急躁的蚀刻,她冒失猛拉开门,从她自己房间逃一样的出来,惊慌视线就与我对上。
“早上好啊蚀刻,我刚才听见你..”
“我,我肚子疼!”
她连忙转身背对我,拉开一扇门钻进去,但那里明明是间空房,不是洗手间。
“.......”
我在过道上站了两分钟,房门吱呀开出缝隙,半个脑袋从屋里探出来张望,蚀刻小心翼翼,却恰好与我对视在一起。
“出来吧,别害羞了,今天喜欢你。”
“喜欢小刻!喜欢~”
小白拍着手笑的开心,有话学话,然后从后面抱我的腰,躲在背后忽然露出脸,与蚀刻捉迷藏。
“谁要你喜欢!”
也不知道蚀刻这句是在和谁说,但看上去她状态还好,擦着我的肩膀,噔噔噔用力下楼钻厨房去了。
“.......”
熬夜给她分类收拾行李,我打算去客厅沙发再躺会,然后找机会就把礼物都送出去。
小白一直拽着我的衣摆,我走哪她跟哪,下楼梯也不肯放,我低头看她,她就仰起小脸冲我笑,算了,跟就跟呗,我给自己垫两个靠枕,在客厅沙发躺下,安详休憩。
客厅最初的家具,都被崩坏能虚构出的火浪烧坏了,处处黢黑,但我的仓库恰好有许多套组,统一换成了简约风格,杂物该扔的扔,虽然显得有些空,但至少干净敞亮。
与此同时。
白羽轻飘飘的侧坐在楼梯扶手,滑滑梯似的顺着溜下来,看上去很危险,但她会飞。
她没有打扰沙发那边睡回笼觉的人,悄悄溜去厨房,蚀刻就在那里开着水龙头洗手,白羽不声不响,眨着眼睛看她洗了三分多钟还在搓,泡沫没了就再打上,细白的手指都搓粉了也没有停。
“蚀刻?”
“啊,有事吗。”
“噫——”
蚀刻扭过脸时,白羽连忙抬袖子捂住嘴,坏掉了!蚀刻那状态和吃了毒蘑菇似的,额头阴的发黑,她冲自己露出勉强的笑,那眼角仿佛挂着小珍珠,欲哭无泪的样子太诡异了。
“........”
“........”
“嘿咻~”
嗯?我倚着靠垫半睁开眼,发现熊孩子暂时没有作妖,屋里的摆件,虽然是简约家具,但体积普遍高大。
她走到沙发面前先转过身,努力跳起来坐上去,没有吵吵闹闹,也没有爬过来烦我,而是自娱自乐,两只小手按着沙发绒垫,身体像只白色不倒翁,左摇,右摇,左摇,包着白丝的小腿也守着节奏跟着晃荡。
丝袜有收束腿肉的塑型功能,绷紧后的腿肚线条纤细润圆,总觉得她那双频频踢晃的小腿,娇小的伸手就能握住。
她不穿鞋的小脚怎么踩都不会脏,走过的地方会留一串金色小脚印,那种崩坏能的性质我闻所未闻,没有破坏性与危害性,唯一的作用居然是发光?
“还是乖一点,省心一点好啊...”
“小舰小舰。”
“呃?”
我睁开眼看她乖坐在沙发,她的称呼一点都不敬畏,那么小只,却像和我同辈。
“小舰和小刻,刚刚在做什么呀?”
“!”
我瞬间不困,吃惊起坐,连忙坐着往小姑娘旁边挪蹭,左手掌穿过她后背摸住她的腰,一把捞过来,让她平移二十多厘米,紧紧的挨着我坐,腿贴着腿,我手掌勾她的肩,低着头故作仗义。
“好妹妹,你老实说,你刚才都看见什么了?”
“唔..”
她将两只小手搭在白裙遮盖的膝上,扭脸仰头看着我,小姑娘尚且单纯,金色眼睛不羞不怯,一眨一眨的,全是好奇。
“小刻很厉害,但是小刻被压住了。”
“咳!那是在和你小刻姐姐打闹,你知道吗,就算是小猫也都是喜欢掐架的。”
我摸摸她早晨散乱成波浪的白发,认真解释,她点头嗯的一声!看来是信了。
“然后小舰对小刻说,你还真是可爱啊。”
她有模有样学我说话,捧我的脸,凑近,比划给我看。
“然后小舰趴下,鼻子与小刻这么近,小刻脸好红。”
“额,夸奖蚀刻一下很正常的,小白也很可爱啊。”
我捏捏她的小脸,看着她冲我欢笑的样子,暗中松一口气,看来小姑娘知道的并不多,那我就放心...
“?!!”
她将两只小手捂在连衣裙胸口,轻轻捏了捏,告状似的仰起小脸,抬手指向端着果盘走来的蚀刻。
“小刻这里给你摸,可是小刻昨天不让我摸摸,为什么呀?”
叮当!
蚀刻端着现切的水果拼盘,叉子掉地上,楞楞的端盘子呆站,只是片刻,耳朵尖红红的,我向她投去视线她立刻别过脸,沉默不语。
“额。。你为什么总想着摸蚀刻呢?”
“因为软软,吼姆,不软,小刻凉凉的很舒服,圆圆的像月亮那么漂亮。”
“确实,咳咳咳!我是说...”
我抬头看着穿白短袖的蚀刻,确实,胸脯外扩比躯干宽,但在小孩子面前我当然不能表示赞同,我偶然抬头,蚀刻已经红到了耳朵根,身体发抖,丢了语言能力全凭我来圆场。
“因为女孩子的身体很宝贵啊,是珍宝,所以蚀刻她不让你摸。”
“为什么呀?”
我将左手搂在小白的腰间,坐沙发与她紧紧挨着,抬起右手捏捏她的小鼻子,不躲不避面对她的金色眼睛。
“你想啊,糖果罐为什么放在那么高那么难拿的柜子上呢,因为越宝贵的就越难拿到,你要垫脚尖要蹦好多好多下,还要经过我的同意才可以吃,不然你就是坏人,你是小偷。”
“我,我不是!我问你了。”
她焦急用两只小手拽我肚子上的衣服,我抚摸她的白发对她说,你当然不是,你是最乖的好妹妹。
“可是还不是不明白,为什么小舰可以摸摸...”
她委屈巴巴捏着裙摆,声音低低的像含着食物一般模糊,不经意抬头,瞥向蚀刻的方向,又扭回来看我的眼睛。
“因为在你认识小刻之前,我就已经去找珍宝了啊,你瞧,小刻就是我找到的宝贝,我先找到的。小刻以前很坏,惹我生气,但我没有遗弃她,后来她走不动路时我会背她,我走不动路时她会拉我,我们会互相付出很多,但小白只知道吃饭睡觉和摸摸,和小刻一点都不亲密。”
我将揽在小白腰里的手掌,挪到了她柔顺白发的头顶。
“身体是小刻最珍贵的宝贝,是最美味的糖果,你觉得,她会将身体分享给我呢?还是会分享给...从来没有送过她糖果,进别人房间不敲门,又贪吃又笨蛋的你呢?”
“呜...我,我会敲门的!以后不做笨蛋。”
她捏着两只小拳头在胸前向我保证,好啊,糖果的事她竟是只字不提,我将手掌托她的后腰,另一条手臂穿过她的腿弯,公主抱,让她侧坐我大腿上,再搂抱住她年幼细嫩的腰。
“小白的身体也是最好的宝贝哦,要相信自己是最珍贵的宝物,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被摸到就会有奇怪的感觉,不可以被陌生人摸,就算是好朋友也不可以,如果小白的身体随随便便就可以摸,那就说明小白很廉价,是不乖的坏女孩,是坏孩子。”
我将侧脸与她的脸颊贴在一起轻轻蹭了蹭,可能这些内容太多了,不会被全部记住,但她听的好认真,这些就够了,她的身形与她的心理年龄并不相符,但既然她与我一同生活,那至少要把她教育成健康正常的女孩子。
我抬头看向沙发边侧,抱着手臂的蚀刻,她松一口气冲我微笑,但下一刻,蚀刻她眼睛都瞪大了。
“喜欢小舰,小刻不好,凶巴巴,打人家那里,我做小舰的宝贝,小舰的糖果给我吃。好不好?”
“那当然好啊。”
我是没想到这个半夜睡觉胡乱踢蹬的小磨人精,也会有甜美可人的时候,这只穿着白裙子和白丝的娇小女孩,我刮一下她的鼻尖,她止不住的冲我笑。
“等等!你问过我了吗。”
蚀刻叉着腰气不打一处来。
“而且这个孩子还小,碰了会坐牢的吧?”
白羽的声音忽然补充,我吃惊的扭过脸,发现白羽飞行没有声音,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沙发背上坐下,捧着宽袖子盖在腿上,露出笑脸。
“我一定会等你等到刑满释放的。”
“.......”
“.......”
谁都没有主动提出门的事,除了饭后刷碗,厨房那边我帮不上帮,不吹嘘的说,蚀刻切菜速度顶我十倍,她从一条火腿上削下肉片,捏着水果刀尖将胡萝卜片雕成小猫头,桌上有浇了料汁腌上的两块里脊肉排,两个盘里装着虾仁与切好的豆腐。
“.......”
餐桌那边,白羽有自己的座位,但她站在了我腿上,小手捧着爱心形状的硬礼盒,扯去丝带后,在精致甜品的盲盒中,开出了酒心巧克力,她兴奋低呼一声,这些礼品盒我的仓库里堆了好多,给她当饭吃也没有问题。
“萝卜小猫,给小舰吃,啊~~”
那孩子用手握着勺,跳下椅子小碎步来找我,小手在勺子下面接着,喂我的样子像个小大人,但蚀刻目无表情一巴掌拍餐桌上,她吓得嗷呜一声自己吞掉萝卜,转身冲蚀刻露出心虚的笑脸,不敢挑食。
她面前的白盘里装着甜玉米粒,几颗小青菜,淋了酱汁的小块煎肉排,与葱蒜炝炒后浓香的火腿片,焦边脆边的单面煎蛋,蛋黄是爱心的形状,是很健康的儿童套餐。小孩子不爱喝奶,给了她冰柠檬汽水。
早饭时间过去,我负责刷餐盘,我打算做完这些,就将行李与零花钱给蚀刻,忽然,我被人从后面抱住,压低的声音随之轻响。
“我,我改主意了,要带那个孩子一起离开。”
“嗯?”
水龙头关闭,我湿着手转过身,蚀刻又紧紧搂抱了我,她穿着白色短袖,将胸脯挤压成软饼。
“本来准备把小白送给你随意处置的,但她不是玩具,她是个活着的,年幼的小女孩,我不能让她和我一样,至少...至少她不是玩物。”
“........”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但是,蚀刻你真的擅长带孩子吗?”
从我的角度看,蚀刻此行,势必会杀害诸多人命,让一个血腥的刽子手带孩子,能教育好吗,能照顾好吗,能让孩子有个安稳的童年吗。
“我,我可以学。”
“你不能学!照顾小孩子这种事只有会与不会,她的童年只有一次,你根本不能摸索着走,你的言行举止,你一切的一切都会决定这个孩子的性格,而在我看来,要是让你带孩子,你八成会养出第二个你自己,翻版的你,养出个高傲嚣张,看谁谁不行的傲娇小鬼,你看她现在,是个多甜腻的好妹妹啊。”
“那我会!我一定能让她温驯温柔,善解人意学会煮饭,把她养成比最贤惠的妻子还要完美的萝莉少女。”
“......”
我拗不过蚀刻,她铁了心要带走孩子,我不反对,因为那小丫头目无表情乖乖坐着时,总让我看的有些呆,一个小孩子,可以用可爱来形容,小孩子和美丽这个词不沾边。
但有时真的会兼具,她的身体已经隐约开始向少女过渡了,腰肢收窄,往下的小屁股有了线条,裹着白丝的双腿胖乎乎看着修长,可她个子才勉强及我胸口。
“行吧,我同意,我也觉得和那丫头一起睡久了,半夜会忍不住强迫她做点什么,越单纯就越让人忍不住想要染脏,她那么乖,还是只白发萝莉,看上去很容易欺负,都不会反抗的。”
“嗯嗯!”
蚀刻扎在怀里仰起脸,满是欣喜的望我,但是..
“白羽白羽你看呀,小刻又在抱小舰了。”
小姑娘牵着白羽的袖子,领着她到厨房来,指着我们,被家里的小孩子们注视,蚀刻低呼着推开我,她尴尬不停咳嗽。
“可能是快要分别了,才会那么亲,喂,蚀刻,我们昨天为你准备了行李,好让你在外面生活时,过的更方便,舰长他也准备了两份礼物要给你。”
白羽将袍袖捧在胸前,率先交代出秘密。
“行李?礼物?”
蚀刻一时间忘了羞耻,扭脸看我,被我按在黑发头顶揉了揉,她闭着眼睛时很乖。
“不然呢,能让你空着手连包也不背,走着出门?跟我来。”
我拉着蚀刻的手,离开厨房上楼回屋,小白将白羽当成布娃娃搂怀里,紧随我后面,我将房门紧闭,反锁,关窗拉帘。
“........”
照不进光的发暗房间,令蚀刻忐忑不安,今天骑在他腿上时,被夜灯照亮的卧室也是这种环境,但不用担心,这次家里的小孩子都在这里,不怕他起歹心。
“这么神秘,“行李”具体指代的是什么?主人。”
“指代?行李就是行李啊,吃的喝的用的。”
“啊?那它们在哪呢?我怎么没看见。”
蚀刻在昏暗的房间转两圈,白羽飘在他肩侧,小白爬上床玩蹦床,蹦蹦跳跳。忽然,存在违和感的物品吸引了蚀刻的注意,那是一个玩具水晶球,静静地卧在白床单上。
市面上有许多漂亮便宜的水晶球摆件,玻璃制造,镶上基座,内部填充些水,小人儿,小房子,小玩具,以及彩色反光屑,面前这个做工看上去要精贵些,表面更空灵,通透的不像玻璃。
蚀刻提起膝盖压在床面爬过去拿起,坐在床沿双手捧着,这个水晶球剔透精致,仿佛一块结晶的空气,只有边缘的圆弧轮廓告诉她这是个圆球。
里面是一半蓝色的水,代表海,海上是小沙丘,然后插着一颗玩具椰子树,非常简单的几要素,构成海岛环境图。
“确实是个漂亮的摆件啦,你要送我这个么?我会好好收着的,不会让它碎掉。呜!”
偷袭!床上蹦哒的小姑娘忽然趴向蚀刻的背,跪倒床上,不干净的小手搂着姐姐,在撑圆的白短袖胸口摸摸捏捏。
“水坑,大水坑~”
蚀刻一把将小白推倒床上,那死丫头坐起来不生气,反而拍着小手指着蚀刻手里的球,咯咯直笑。
“小刻我们去看大水坑好嘛~”
“大水坑?”
“嗯嗯!这——么大的水坑,和大房子。”
小白努力张开双臂,向蚀刻比划长度,她用童稚的话形容着,但我却暗自震惊。
连蚀刻都看不出奥秘的水晶球,可在我的亲眼目睹下,这个小丫头的眼睛,先前的某个瞬间铭刻出金色十字星,又立刻恢复圆形瞳孔,她一眼洞穿了“世界”。
“行吧,小白真聪明,既然被看出来了,那就不卖关子,这是送你的第一件礼物,你的行李都在这里面,蚀刻。”
我拍拍手掌张开双臂,像唤小狗一样,小白站在床面立刻飞扑,抱了我的脖子,白丝的小腿盘我腰里,乱糟糟的白发披散成波浪,我将一只手托着她的小屁股,抱着孩子面向蚀刻。
“......”
“你张大嘴巴的吃惊样和我想象中一样,蚀刻,我现在就解释,你先告诉我,人闭上眼睛会看见什么?”
“那当然什么都看不见。”
如果换成别人,可能会埋头思索我的问题有什么深意,也可能有人回答是黑色,或者近乎于黑的其它色彩,但蚀刻就是蚀刻,她实事求是。
“好,恭喜你已经初步学会了它的使用方法,和我的黑猫小屋同理,人闭上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但你手中握着它时,只需要闭上眼专心感应,想象它的模样,就会发现,你闭上眼睛后一片漆黑的视野里,这个玩具球发着光出现了,伸出你的另一只手,触摸它。”
蚀刻歪着头发愣的样子真是呆啊,挺可爱,她看看我又看看球,闭上眼睛照做。
“呜!”
水晶迸发白光,连窗帘都被染成一块发光的荧幕,这个过程只持续一小会儿,所有人都消失了。
“哗...哗....”
这里是一块沙滩,一块整洁,在阳光下拥有洁白色沙子的海滩,我们面前是湛蓝的水镜,放眼望去看不见边界的狭长海岸线,轻缓的海浪携着泡沫的白边,轻拍上岸。
喧嚣,祥和,天空的尽头降下与海面融合在一起,水天一色,不分彼此,穹顶白云也不再是缥缈雾气,而是堆的如奶油般立体,清晰浓厚。
我走到发呆的蚀刻身旁与她并肩,悄悄抬手握住她的屁股,捏一把,只见她喵的一声蹦起来,双手护住后面,惊怒的瞪我。
“别凶啊,只是看你一直发愣,让你醒醒而已。”
“哼!”
“.......”
“这里是水晶球里的世界,它居然装着沙地和海?”
蚀刻在我胸口敲了好几下,虽是生气,但仍掩不住惊讶亢奋,不停的原地转圈观望。
“严格来说是个没启封的生态球,比我的黑猫小屋要高端,它也许有一座城市那么大。”
我扭过头,看见小白开心喊着水坑水坑!穿着袜子踩向了海,她像只二哈,就是看见淤泥塘也会扎进去打滚,我不担心,那海水清的可以看见柔软的沙床,深水区还有些距离。
我转过身,与蚀刻站在一方巨大露天泳池的边沿,实木料抛光的地板,踩上去不会发出吱呀声,严丝合缝,而蚀刻的目光则显得慌乱,她看这个看那个,海滨居所有什么呢。
冷饮专制的大巴车停在露台边缘,成排的饮料机,泳池另一侧,立着两米多高的巨型圣代和甜筒造型的智能机器。
她犯呆的时候眼神都清澈了,我跟在她后面,接近一顶巨大遮阳伞,底下配备着舒适躺椅,与放食品饮品的扇形转角桌。
蚀刻按着桌子,抬头望着不远处沙滩上数米高的礁石景品,那里往后有成排的躺椅,泳池对岸,三座套房的后方背景,是茁壮健康的椰树森林,放眼无边无际。
“你的行李和零花钱已经搬进房间了蚀刻,三座合宿大屋,万圣夜南瓜黑猫主题,魔幻科技矩阵空间主题,和有些小贵的星空暗夜主题。”
我站在泳池旁木制救生员高台下方,指着那三间套房给她介绍,告诉她以后可以将这里当家住,也可以在外面找地方住。
“这片海...是给我的?”
“是啊,你还是萝莉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那时候我们离开学园游水去几公里外的海岛,那里的一小块海滩,黄沙和风景不是很美,我见你将双腿泡在水中站了好久,双手提起白裙子的裙摆,腰细细的系着黑色缎带,白发和下半的黑发披着,背影好可爱啊,要不是我搁浅时内心平静比佛祖还佛,真想按住超了看你屈辱气哭的样子。”
“你?!!我什么时候穿白裙了...”
“就当我梦见的,那么喜欢海吗。”
“........”
“并不是,主人,我不觉得海洋美丽,我只觉得它辽阔,无量,看不见边际,我是渺小的一叶小舟,我的理想比海的尽头还要遥远,万川集汇的海,它的壮阔,令我自惭形秽,我只是溪流,我会一天天壮大,从那浅窄狭隘的支流扩张,我终将成为无量的,构筑成这颗蓝色星球的瀚海。”
她转身走路,我缓步跟随蚀刻,她的牛仔短裤被短袖垂落的衣摆遮住了,露着雪白的长腿,像浑身只穿了一件,黑发披散着,背影纤细柔美。
“喵!”
笑死我了,先前还在直抒胸臆大谈理想的蚀刻,吓成小猫了。她光着脚踩在白色沙子上,那沙地里忽的钻住一条粗壮章鱼须,勒肉缠了她的大腿两圈。
“把刀收回去,沙滩章鱼小摆件,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能自动藏进沙子里偷袭路人。”
我见蚀刻举刀怔怔的停手,见我解释,她红着脸让武器消散,回来我的肩侧。
“这沙滩上都什么稀奇古怪的摆件啊。”
蚀刻双手摘下一只插在沙子上的冲浪板,结实,完全可以使用,她又指着沙滩上埋沙子里,只露出两只耳朵和半个头的巨大吼姆玩偶,那么大的脑袋,要是挖出来起码得三米多高。
“谁把那只吼姆埋那么深?只剩半个头。”
“不深,因为那吼姆一共就只有半个头,很软的可以骑可以蹦。”
我见蚀刻立刻陷入无语,她黑色眼睛四下扫动,小跑两步拾起打西瓜的木刀,对那精雕细琢的木刀爱不释手。
她又用刀尖指向那边用沙子堆出的城堡,每一个砖块和塔楼都做的精细,那城墙有两米多高,像是白羽的体型甚至能在城里走动。
“那,那碉堡一定是什么机关喽?”
“只是普通的沙子,一踢就塌。”
“.......”
“嘿,蚀刻。”
“嗯?呜!”
她在看远处海里玩水的小白,和怕水飘在海上的白羽,扭过脸看我时,我将一个蓝白条纹的排球打向她,不偏不倚,爆头,她一屁股就坐倒地上,鼓起腮帮,气呼呼的抱着球起来。
“那边有拦网和画好的线,是沙滩排球的好场地,蚀刻,你自己和自己打,两头垫球可以锻炼体能,增长经验。”
“知道了,以后我会试试。”
路过一个由三只甜甜圈堆成的气垫迷你泳池,有小小的遮阳伞与小黄鸭,大概只有小白那样的萝莉才能坐进去吧,这比洗衣机的滚筒大不了多少。
我随她走着,沿着海岸走了好长一段距离,走上长长的水上栈道,木桩结实钉入沙土,铺设木板,建成观景台,我们在尽头坐下,垂落的脚尖恰好能没入水中。
“我,我有好几个问题要问你。”
“嗯?”
我扭过脸,但蚀刻低头盯着浮动的海面,她绞着手指,不肯看我。
“你..”
“.......”
“你和恋爱玩偶内个了吗。”
“哪个?”
蚀刻不说话,扭过脸去将黑发对着我,她的手却掐住我腿上一小块肉,狠狠地拧。
“还装傻,到底有没有?恋爱玩偶对我说,你把她抱起来侵犯,装满了她的肚子,还强迫她做许多羞耻的东西。”
“啥?我?”
我楞楞的指自己的脸,瞪着说几个字就憋脸红的蚀刻,她很羞,但她很认真的与我对望,嗯的一声。
“你这不是冤枉人吗?虽然和她要她真的会给,我没碰她,我不能既吃不到,又背一口大黑锅。”
“真的?那..那她缠着你去海岛那边,都做什么了。”
蚀刻她刚才眼睛是不是亮了一下光?但她立刻又变的将信将疑。
“她说你要杀她,要找我借神之键,我本想找你说情,她说那是她自己的事,她叉着腰一百分自信,要我洗干净身体等着蚀刻白给,我不知道你和她发生了什么,从结果来看,小魅魔的计划真的完全成功了,你真的天不亮就摸来了我的房间,还....”
蚀刻与我并肩挨着我坐,我向她伸手,摸在光溜的腿上划了两下,被她紧张的双手捂住。
“可是你,你和她说的两边对不上,你和她一定有人说谎了。”
“说谎?你打败了她,如今羽渡尘绑定在你身上吧?甚至你自己的能力就可以搜魂窥视秘密,不但能察,还能直接验,你在怀疑什么?”
“。”
“。。”
“。。。”
“对哦!”
她傻呆呆的一敲手掌,恍然大悟的样子,就好像真的没想起来,蚀刻忽然压低声音怒斥恋爱玩偶。
“该死的东西,打肿脸充胖子还装的那么像...”
“她不是在装,她是在赌,蚀刻,如果她赌赢了,那她嘴里说的一切,都将不再是假话,而是真话。”
“什么意思?”
蚀刻抓我的手,又是紧张兮兮,指甲差点弄痛我,她居然那么在意这种事。
“你亲我我就告诉你。”
“.......”
在我刚露出笑脸时,她双手捧我脸,全凭瞬间提起的气势,撞了我的鼻尖,又立刻分开,贴是贴到了,就是囫囵吞枣,什么感觉都没有,她抬手捂在嘴边,一脸不耐烦,催我快说。
“因为她会战斗啊,她借走了好多神之键,甚至凭着羽渡尘链接着我,暂时创造出接近鼎盛力量的神官,如果她打赢了,你们两个现在应该都光溜溜睡在我房间才对,看来她应该是打输了,或者说,神官打输了,我打输了...”
“.......”
“小魅魔呢?蚀刻。”
“被我修理一顿,从良了,未来有了份正经差事,现在没法见面。”
“那样啊。”
我感慨的松一口气,伸手搂蚀刻的腰,让她贴我近些。
“我见过你全力挥刀的样子,蚀魂刀和斩杀刀点亮血光紫火时,即便是凛冬的深谷,大风掠来时带出的嚎哭,都不如那柄刀的切风声凄厉,令人胆寒,你战斗,紫色灵体的刀尖就会像雨后春笋,漫山遍野的从地底,向着天空生长,假以时日,也许一人之锋,可敌十万。”
“有,有吗?”
“有啊,要是用舰长式的比喻,你大概是...敌人血量高于一半时,全伤害乘二,低于一半时,必定暴击,大概这么霸道。”
摸摸身边姑娘的脑袋,还是小小的有些不甘,现在我掐架已经掐不过她了。不说现在,就算以前也....她发育的太快,各种意义上发育太快。
“你盯哪里看呢?”
蚀刻将手掌捂遮在胸前,但根本遮不住。
“我没看。”
“睁眼瞎话!盯着这里看时就算视线移开的再快,我也能发现,不仅是我,你上大街盯任何一个女孩对方都能发现。”
“还有这种事?”
我愣愣的眨眼,不知真假,蚀刻拍开我搂她腰里的手,站起身面向泳池,望着坐落泳池后方的主题套房,她说想进去看看。
过程很长,踩着糖果色许多颜色的地砖,相同配色墙纸,到处是吼姆与南瓜的玩偶,墙角竖着墓碑,伸出墨绿恐怖的僵尸手,有一口巨大的魔女药锅,白色幽灵地毯,和支起高度,点燃着白烛的棺材床,柔软舒服,棺内华饰。
蚀刻原地不停的转圈,望着墙壁的漆黑城堡壁画,与万圣黑猫贴纸,她抬手撩拨大床旁竖着的女巫扫帚,那上面挂着的灯笼就点亮柔光,照亮房间。
这里还有披着白色幽灵皮的吓人衣架,糖果地砖里生长着五颜六色的毒蘑菇,又大又软又结实可以当椅子坐上去。
房间连着房间,蚀刻主动的穿过门的水幕,进去第二卧室,霎时,极具科技感的智能安全阀门向两侧打开,露出深蓝配色,作战基地总部般的布景,乍一看还以为是哪里的指挥部休息室。
墙边整齐排布的高脚桌与高脚凳,蜂窝状六边形墙柜,这里的任何一件物品,都有着十分清晰的切面,棱角极其分明的,组合成诸多家具,排除所有花纹细节,构造从简。
黑色方碑般点亮湛蓝色呼吸灯的冰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极秘武器。灯罩盘蛇般向上放射湛蓝光束的床灯,让蚀刻误以为那是什么能源枢纽。
漆黑的金属台球桌,矩阵街机,战舰主屏幕般的电视机,三座套房,蚀刻转了好久,不停的问我那是什么,这是什么。。
“我,我还有问题。。”
“说呗。”
我坐上连着方块茶几的矩阵沙发,她跟着坐在了我身边。
“你的手...不是原装,是新生的手臂,对吗主人?”
“......”
“......”
“嗯,这在总部不是秘密,很多科室在竞争它的研究权,项目是,让更多的普通人甚至男性,有机会得到崩坏的抵抗力。”
“你为什么...呜?”
我将食指塞进了蚀刻的口中,她睁大双眼,呸一口吐出来,气鼓鼓的。
“听我说蚀刻,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要告诉你,我不会共情崩坏灾难下的任何人,哪怕那是位绝美的少女和可爱的萝莉,甚至一只猫,一条狗,死就死了,我大概不会伸出援手,只有呼救的人,才能得救。”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将手甲捐出去?”
“你能问出这句,恰是证明你的天赋在我之下,你之所以不明白,是因为持有那份力量的人不是你。每当有人在崩坏中失去,那我就会从崩坏中获取,我本可享受的心安理得,可当我行过满城废墟,闲庭信步,我看见的...”
“在那里面苟活挣扎,灰头土脸的人,无能狂怒,失魂落魄的人,全部都是曾经的我自己,你不会明白的,我很难过,不为别人,为我自己,有些东西比力量和生命更宝贵,但我忘了。”
蚀刻躺在宽大的矩阵沙发,枕我腿上,听的认认真真,她从侧躺翻成平躺,那胸口布丁般颤啊颤的,形似圆月,然后才平静下来。
“骗人,以前我偷袭想夺你身体那么多次,次次都穿心穿腹,奔着你的命去,你饶了我五六回呢,咿!”
我的手压在她胸前,这次蚀刻罕见的没有胡乱踢蹬挣扎,而是低呼一声就没反应了,还是乖乖的腻在我腿上躺平,像露出肚皮的小猫,摸摸捏捏也不反抗。
“我那不是想力量想疯了嘛,古人云养虎为患,可你当时真的是非常好用的双刃剑,没有实力的人也可以发挥出恐怖的力量,一蹦十几米高落地还没事,砍怪只要两三刀,想想那是多大的诱惑?利大于弊,我就忍了你的背刺,那民间故事里的圣贤丞相,纵了那南蛮首领七回,不比我更有器量吗,区区背刺,我担得起,有使用代价的武器就没有不离谱的...真的,再借我三个脑子我当时都想不到,你居然能变成萝莉。”
静——
“。。。”
“所以啊,现在想想,一只乖乖小刻的获取条件真苛刻啊,但凡心情差点,你第一回偷袭时,我就把你给折了。今日不同以往,我不会纵容第二个小叛徒出现,对我起歹心的人都要有被反杀的觉悟。”
“哼~那样最好,别揉啦——”
“好好好~也差不多该给你第二件礼物了,是这个。”
我空捏食指拇指,纯紫泛黑的崩坏能微粒,一千粒一万粒,开始从中汇聚,凝成一枚数十个切面的崩坏兽核心,一枚紫色宝石。
“没见过的核心?二十多颗不是被大狐狸全咬碎了?”
蚀刻连忙起坐,跪沙发上,双手按着我的大腿,凑近打量。
“凡事都有个例外,蚀刻,哪怕一个班级或者集体,总会有那么一个两个不合群,就剩它自己了,毁迹,它的名字,出来见见新主人。”
高浓度崩坏能凝结绸缎结成茧,包裹核心临时塑成身体,破茧而出,一只体长二十多厘米的四足崩坏兽,下巴贴在沙发面卧着,汪呜一声。
“这,这是只小白狗?你要送我宠物?”
蚀刻眨着眼睛,盯着这只拥有苍白肢壳与紫光痕纹的小动物,拥有常规崩坏兽所有特征,光滑,以及相近的配色,除了头顶上那两只猫耳朵形白壳,很难有辨识度,再者,就是这小东西四条短腿上,鱼鳞般细密的紫光甲片了,稀奇古怪,闻所未闻。
“这只崩崩兽好奇怪啊,主人。”
“正常,世界之大,光是物种就已过百万,崩坏兽诡状异形更是难以收录,我暂时给它起名“毁迹”是因为它的特性,还是舰长式比喻,把我的几十颗晶石,从1级到80级进行打分,除了两枚最强的满分上贡给了主教,往下排的天祸与刺兽已然是中流砥柱,有70往上。至于这个小家伙,两级。”
“为什么是两级?”
“因为它当初舔了我一口,升了一级,只是比方,等级并不存在。”
“???”
蚀刻捧着这只吱吱呜呜的小东西,歪着脑袋打量。
“这么小的小家伙,它为什么叫毁迹?”
“顾名思义,毁迹,毁尸灭迹,你不喜欢可以改名,这家伙专吃死士,崩坏兽袭击人类一般有杀害和吞吃两种,因为有些崩坏兽是没嘴的。从它舔我这点来看,这东西可以吃人,不但吃人,还有成长性...”
“咿!!”
一个没注意,那只崩坏兽一舌头舔化了蚀刻衣服,紫液的圆边窟窿下,白皮肤和小巧的肚脐露出来,蚀刻连忙端直手臂,让毁迹远离她。
“额,记得别让它拆家,它觉得人不好吃,不用喂,它自己就能敛财,自行聚集崩坏能,你以后要是赶上哪里有崩坏灾害,记得牵它出去找些死士喂一喂,你要是杀了人,就拽着它的耳朵,让它把尸体一口吃了,人间蒸发,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好帮手,成年了还能战斗护主,恰好适合你。”
“.......”
我拉过蚀刻的手,将宝石交给她,她怔怔的看了我好久,用食指戳她自己的侧脸。
“你,你真不怕我在外面搅起腥风血雨?”
“你和你当初的头发一样,上半是白的,下半是黑的,相互制约从未失衡,力量耗尽时更是一头纯白,白羽和我说了你未来的规划,我断定,你的存在某种意义上,是合理的,那所谓的假正假义与复仇订单,真的很有趣。”
我抚摸她的侧脸,言尽于此。
“。。。”
“。。。”
“嗯?蚀刻你怎么不说话了?看在给你的出行,准备那么详细的份上,你有没有什么表示?”
大屋里实在安静,被蚀刻盯着看也不说话,总觉得不适应,她低头思考一会儿,在沙发上爬,爬到我腿上骑坐,扶我的肩膀,鼓着腮帮声音含含糊糊。
“表示个什么啊,还不起了,我现在什么都没,以后会从外面搜刮崩坏兽核心捎给你的,我下午走,还有不少时间,你,你想吃就和我说...”
她直起身抱了我的脑袋,软乎乎的胸口甚至不会硌痛鼻尖。
我捧她的腰,看蚀刻重新坐下,薄薄的白短袖,那么朴素,却越看越漂亮。
“你真给?”
“你这不废话么,东西都戳我肚子了你还装!”
“我哪有!你污蔑谁?”
“有。”
“没有。”
蚀刻不讲道理,抬爪子就要挠我的脸,被我反手握住手腕,她骑腿上一通打闹啃我肩膀,白短袖卷到了胸口。
“.......”
“.......”
“小刻小舰在哪里,小刻小舰在哪里~~”
“???”
“!!!”
童稚的声音念童谣似的一字一顿,那声音越发清晰,越发靠近,声音完全消失了。
“找到啦!诶?小舰又和小刻打架,不乖哦。”
两只小手扒着矩阵沙发背,白色小脑袋露出来,小白两只脚挂在空中晃荡,她趴在那里往下看,金色眼睛一眨一眨,又开心又好奇。
“。。。”
蚀刻惊恐起身,将短袖衣摆往下拉扯遮羞,盖住半截大腿,规规矩矩坐沙发,与我对视一眼,她脸色发白,手里拎着小腰带和牛仔短裤。
“.......”
“好吧,吃不到小刻,真是天命...”
我对熊孩子的厌恶程度真是直线升高,可看她穿小白裙背着小手站我面前,扭捏的轻摇身体时,到嘴边的怒斥,又转成了长长的叹息,拍拍手张开双臂,招她过来。
小白站到沙发前,家具高大,她站着没我坐着时高,踩完水回来,白丝通透的贴在小腿上,泡的粉粉的,湿哒哒往地板上滴水。
“你这个邪恶的死丫头啊,一天到晚,净做坏事....你跟蚀刻走吧,记得快快长成大姑娘,然后回来钻被窝里给我吃,长大变成老婆嫁给我,懂了没有?虽然你是小坏蛋,但我还是喜欢你。”
我捏捏她的鼻尖,在她白嫩嫩的小脸上咬一下,又吸了一口,如此叮嘱。
“嗯嗯!喜欢小舰,回来嫁给小舰,吃糖果,脱光光和小舰打闹。”
嘶——
我的腰肉被蚀刻猛掐,扭头望见她和善的笑,蚀刻忽然提醒我说。
“未来的时间,留在学园不努力的话,你以后会沦为我的玩物,主人。那么,没名字的小白,你想好她的名字了吗?你我都不擅起名,如果你还是没想好,那么在外面那段时间,我也会以“白羽”这个名字称呼小白,因为她不能总叫小白,像阿猫阿狗一样。顺带一提,她的名字我已经提前预见了,是四个字,我取两个字,你取两个字,然后合在一起,只等你未来取给她听,主人。”
“.......”
蚀刻顿了顿,又笑着对我说,这也是为了验证,那预言是不是招摇撞骗,故弄玄虚。
“.......”
下午的时间还是到了,我站在黄昏的屋檐下,白羽站在我的身边,她是半身人偶,不是等身人偶,很娇小,袖子捧在胸前,长长的垂落脚边。
她换上了最初的装扮,羽织长袖垂地,黑金色缎带缠着手臂广袖,在腰肢后面打上繁厚的蝴蝶结,不是学园的裁缝店给她仿制的简化后的常装,这一套的袖子太长了。
“小舰,小舰,一起走吧~”
小白举着一双小手举过头顶,活泼的样子,笑的甜美可爱,她小跑着来我面前,白发上点缀的十字架头饰掉落,头上顶着白云和小太阳。
我捏起细小金链的两头,两端绑在她的头顶两侧,让金色小十字架,额头正中往上的位置,静静躺在她的白发上,她左右摇摇头,很皮,故意弄掉。
好吧,我将细细的锁链拉长变成了项链,坠着的十字架,每个面都折着阳光,把它戴在她雪白的颈子上,再将她那头白发翻出来,这下小姑娘满意了。
“我不走,亲亲我好吗,白色的乖妹妹?”
“嗯嗯!爱你我。姆~”
“?!”
我单膝蹲她面前,这孩子,她用小手捧我的脑袋,将我侧过去的脸扳正回来,恋爱玩偶教的!从小就教,让这孩子以为这种事情很平常,没有羞耻,也不懂含义。
“蚀刻!你记得一定要教她改正那种错误的观...”
我站起来,看见了轻眯起眼睛的蚀刻,抱着双臂,站在敞开的车门旁,穿着短裤与黑色风衣,露着雪白的长腿。
“教什么教啊,她不是傻子,有心情会害羞,单纯的喜欢你而已,行了,走了小白!”
“.......”
“!对了主人,崩坏价值是什么?”
等的不耐烦,蚀刻迈开长腿走来将小白拦腰携起,丢上副驾驶位,但蚀刻自己坐进去前,她忽然转身问我,我吃惊发愣,沉下心情。
“一种与崩坏能相关的,极端的理想机制,可怕的点在于,付出与回报对等成比,是存在于崩坏范畴的,最精密完善的奖励机制,不要再提了,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正确的道路,我只知道,说出来,就是死罪,罪名异端。”
“.......”
“我明白了,那我走了,舰长。”
我抬抬手示意,目送她起步,远离,离开我的视线,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常,就像个普通的小姑娘,出一次普通的远门。
“都走了啊。呼...”
“谁走啦?”
嗯?我转过身,看向站在三个台阶上的白羽,她叉着腰,宽大的红羽织袖拖在地上,见我搭理她,她又别过了脸。
“她们走了我开心,我已经当了半天小透明了,只有那个孩子,黏我黏的不得了,我很喜欢她。她最近讲话流利了说不定还和我有关系,哎呀...我要是个人该多好,而不是一只会说话的小宠物。”
“额。。我的错我的错!但是害羞的小刻实在是太涩了,搁浅又治好了,所以才...”
我挠着后脑勺陪笑脸,上前两步捧住她举高高。
“又没有耽误你找媳妇,倒是抽空理理我啊,家里的棋和牌都已经落灰了。”
“陪你玩陪你玩,未来几天没什么事。”
黄昏的阳光落在我的草坪,镀上漂亮的光晕,拉长地上的影子,一个大人的影子,举着小孩子的影子,举高高。
今天是很普通的一天,普通的午后,从来没有离开过我身边的蚀刻出远门修行了,带走了小白,也许半年不会回来,她要我在家多看看新闻。
除此之外,无事发生。
不对!
我搂着白羽转身,看向不远处修剪成圆的灌木,那后面伸出一双手,举着两团小树枝假扮自己是棵树,半个白色脑袋和蓝眼睛也跟着露出来,星星发拢,翘起的白色呆毛,和那标志性的两根麻花辫。
与我对上眼,她一阵干咳嗽的站出来,旋动着提了提裤腰带,又憨又呆的干笑着挠头。
“呦!下午好呀,好巧啊舰长,本小姐昏了几天刚出院,随便出来转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