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过度温书带来的后遗症，当我放下书本的那一刻，头晕脑胀的不适感渐渐涌了过来。
与此同时，一道熹微的晨光自窗外射入，正好撞上了即将燃尽的烛光。
我揉了揉太阳穴，舒展了一下身体，拿起手边放着的半杯浓茶，咕嘟咕嘟灌了个干净。
一抹嘴巴，觉得精神总算是好了一点。
“想不到那个闻人含居然会半夜来送茶……不过多亏了它，今晚总算是熬过来了。”
这杯茶正是两个时辰以前，闻人含特别送过来的，听说在我之前，她还去了提拉那边。
所以我想，昨天晚上熬夜的不只是我，应该还有提拉。
……说不定可以再加上一个半夜为我们泡茶的闻人含？
打理了一遍自己的外表，我换了一件使女为我备置好的整洁新衣，就振作精神出了房门。
由于初试安排在巳时初，今天大家都起了个大早，没有出现像昨天那样的情况。
吃早饭时遇见提拉，她的心情看起来不错，就是眼下突然出现了有些显眼的青色。
她昨晚肯定也熬得很晚，没准像我一样一晚上没睡，她平时看书很多，熬夜更可能是考虑到了可能有的武试。
大概是我鼓励她的那套方式有点效果，提拉好像放得开了点，比之前主动了很多。
我正一口一口地品尝着杯子里的热牛乳，身后忽地被人轻轻一拍，原来是闻人含。
她手里端着一只透明的琉璃杯，因为杯子是透明的，所以几乎是立刻就注意到了那几乎堆满了整个杯子的茶叶。
水和茶叶的比例，貌似是一比十五。
闻人含面无表情地啜了一口那杯加强版的浓茶，嘴边顿时粘上了两片青绿的茶叶，就像是突然长出了两道绿色的小胡子。
而她却浑然不觉。
她顶着那两道绿胡子，有些混沌的目光垂到了我的脸上。
“你和提拉，记得好好表现，也不枉我半夜又是陪她练武，又是给你们送茶……好好发挥……”
轻飘飘地说完，没等我回复，闻人含便缓缓转过身去，就此走开了。
我：“……”
她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困的？
呃，她不是昨天下午才起来的吗？一晚上不睡应该也不至于困成这样吧。
早餐的时间很快过去，辰时之前，我和其他的圣女使候补人选就离开别馆，东拐西拐，来到一处看上去略有些年头的木质小楼。
实际进去里面，发现这里的空间居然比乍看上去的大了不少。
我们跟在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使背后，穿过一小段走廊，步入一间极大的厅堂。
厅里的布局十分空旷，地面几乎全部被绒毯覆盖，其上整齐地摆着数张条案，并配有坐垫，放在最前的那张案上有一只未点燃的铜制香炉。
随行的使女引导我们各自在案前坐好，随后上去恭敬跟女使汇报。
那名女使微微颔首，随后走到前方最中央的长案前盘腿坐下，稍作酝酿，便开口说话。
“各位在经历试验以前，便被冠上了圣使候补的名头，必然都是有所倚仗的。还望各位拿出实力，莫要堕了圣教的名头。”
她的语气凉凉的，宛若一阵凉风，拂过在坐所有人的头顶。
“我是负责本次初试及后续试验的引导人——雪鸾，从属于圣女坛的阿依娜大人，之后会和你们相处一段时间，直到遴选结束。”
这段自我介绍非常简短，但足以让我们知道一些基本的信息。
我坐在略微靠后的位置，跟其他的十余名候补一起，等待着雪鸾的讲说。
“……闲话便说到这里，接下来，就要谈到各位最关心的考验方式和规则了，我只讲一遍。”
几句话的工夫，她就已经营造出了一种不那么令人放松的氛围，这导致很多人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正襟危坐。
“今次初试的目的意在初步考验你们的综合实力，智慧与武功，皆是不可或缺的要素，若想要在此站稳脚跟，两者缺一不可。
上午考的是文，下午考的是武，分别对应智慧、武力两项。下午的武试，还会让其他的参选者观摩学习，你们身为候补，更应为她们做好榜样，明白吗？”
于是，在一段兼并训话性质的说明结束以后，我们终于正式进入了上午的文试阶段。
根据各人的书写习惯，使女贴心地为我们准备了毛笔、竹简、羊皮纸、羽毛笔等一系列的书写工具。
我这个自小在中原长大的伪西域人肯定是不会用羽毛笔这种西域特有的书写工具的，所以我理所当然的选择了毛笔。
分心往周围一看，其他人都依照自己的习惯选择了书写用具。
那些和中原人长相差不多的，大部分都选择了毛笔，如闻人含，闻人醍、闻人醐姐妹。
提拉和一部分有着西域人外貌的女孩，则使用羽毛笔居多，譬如提拉。
分发下来的几页试卷上印有题目，我刷刷几笔写好了自己的名字，便目光下移，审视起纸上的题目。
【请写出十二经脉的名称。】
【请写出你最擅长的一样兵器，并论述原理及学习心得。】
【请列举出时下最常用的五种毒药及对应解药。】
“……”
这几道题怎么看上去那么像几千年后考试的风格，莫非是我的错觉？
不过并不算难，这几道题难不倒我，全是习武之人理应知道的常识性问题。
再往下看，是几道……呃，选择题。
现今坊市中的通用米价为——
甲、一斗米价值千金
乙、一斗米值一两黄金
丙、一斗米值五十两白银
丁、一斗米值五十文铜钱
我：“……”
除了丁以外，其他三个选项一个比贵得离谱，怎么想都不会有人用千金去买米的。
倒是有千金买骨的典故，然而这和“千金买米”是两码事。
腹诽过后，我再度往下看。
居然是数术题。
【今有田广七分步之四，从五分步之三，问为田几何？】
我的表情登时严肃，这个貌似有点挑战性……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涉及各方各面的题目，范围涉及之广令人咋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