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明寺同学?你不舒服吗?”
是物理老师的声音?
我感觉意识像是从世界外,再次回归到了我的身体中.伴随着老师那关切的呼喊声,我的双眼下意识的睁开了.
“你没事吧?”年轻的物理老师站在我的桌前,仔细打量着我的脸,手里捧着教材,脸上写满着急.
“老师?”我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经历的那些都只是梦而已,我左顾右盼了一下,发现全班都在看我这边,我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抱歉道,“没有问题,对不起.”
“啊,那就好,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呢.”物理老师他松了一口气儿,然后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举起教材,转身离开我这边,“那么同学们,我们继续下一课.”
真是的…我睡过去了?
“樱子,你怎么了?”这时,坐在我旁边的露西小声问我,“临到上课时,怎么叫你都不醒,我还以为你病倒了呢.”
“对不起,刚刚做了一个…算是恶梦的梦吧.”我本想告诉露西,我刚才做的那个可怕的梦,但大概是因为考虑到现在是课堂时间,所以没有细细说出来,只是用“恶梦”简单的一笔带过.
“…是这样啊.今晚还是早些睡吧,你的情况不太好的样子.”露西舔舔略有发干的唇角,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还是没说出来,只是尽力平淡的嘱咐我早点休息了.
“谢谢.”我道谢着,然后将物理课本轻轻翻到要学的课程,心里却稍稍有些混乱.
刚刚,露西是想说些什么呢?
为什么,刚到嘴边,又换成别的话了呢?
“今天去社团一定要把第三关通关,说什么也不能再让角色死在那了!唔,等回家的路上要不要去吃冰淇淋呢?最近那家食物很好吃的冷饮店又出了新口味苦瓜味冰淇淋呢.然后晚上要不要吃纳豆和米饭呢,很久没这么吃了呢.”
走在前往社团活动室的路上,露西喋喋不休的讲着一些没营养的事情,明明是在走廊中,却蹦蹦跳跳的——真是想不出有什么能让孩子困扰的事情呢.
然而我,却因为一个非常奇怪的梦,而低着头,若有所思,完全没在意这孩子说的那些天真的事情.
如果你所信任的人在欺骗你,你会怎么做?
是魔鬼更残忍,还是上帝更残忍呢?
你确定,你是清醒着的吗?
是什么人,想出这种问题的呢?我完全不知道,虽说梦本来就是千奇百怪的东西,但是,这也太奇怪了吧?那个红衣少女又是谁呢?我印象里,似乎完全不认识这样一个人.
是我看奇怪的电影看多了吗?
“樱子?”露西白晳的小手突然伸到我眼前晃了晃,让我一下子停住了脚步.我抬起头,看着一脸迷惑的露西.
“露西…怎么了?”
“樱子,你今天很奇怪啊…”
“是吗?”
“如果是往常的话,在我说刚才那些话时,你一定会吐槽‘那是活动室,又不是游戏厅啦’‘苦瓜味…那能吃吗?’‘不是早上还说想吃和果子吗,真是像小孩子一样呢’之类的话.但今天却什么都没说.”
“我平时是那个样子吗…”
“嗯.”露西肯定点着头,“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啊?难道是那个恶梦吗?”
“大概是吧.”想到那个光怪陆离却显得非常清晰的梦,我觉得心里一沉,淡淡回答道.
然后我将那个梦完整地叙述给露西,她听罢,像是葡萄一样珠圆玉润的眼珠转了几下,毫不犹豫地说道:“樱子你,是读类似的小说太多了吗?什么公主骑士的,而且还拿你我当角色形象使.”
“虽然我知道这个梦很奇怪就是了,但我没看这种小说啊…”我摇摇头,肯定地道,“这个梦真的很真实,而且那个奇怪的红衣女孩,我似乎从没有见过她,但不知为什么,我又觉得似乎她有些熟悉.”
“这样啊…”露西思考着,然后眼光突然变得有些锐利起来,“樱子你该不会——什么时候勾搭过这么一个女孩,然后有点儿忘掉了,然后她再次出现在你潜意识的梦中…樱子,你的妹控情结真是越来越重了.”
“我什么时候妹控了…再说露西本身也算是妹属性的吧.”
“我怎么可能跟妹那种属性有关系呢!”露西好像很反对自己被冠上“妹”这个词,非常排斥地大叫了起来,脸羞得像是起火一样红.
“那…露西妹妹~”似乎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我继续顺着这茬,挑着露西比较敏感的事情讲,这似乎该叫作“调戏”吧?
“啊啊啊啊!”露西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头两侧的金色马尾都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力一样,抖动着竖起来了.然后露西惊慌地退了几步,胡言乱语道,“樱子你不会真的是妹控吧!你不会变成那种危险分子了吧!救命啊!”
“我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再说妹控并不和危险划等号吧.”我看着反应过激的露西,不明所以地吐槽着,“等等,不对吧,我们明明是在讨论关于那个梦的事情,怎么变成讨论妹控的话题了啊?”
“都是樱子的错啦!”露西握紧小拳头,挥舞着小拳头轻轻砸在我的肩上,还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地叫着,“baka!baka!baka!”
一点儿都不痛呢,就像是轻轻抚摸着我的肩膀一样轻柔,真是粗中有细的孩子呢.
“我的确算是笨蛋呢…会被那么一个不可能的梦,扰乱成这样子.”我一边看着这孩子对我发泄刚才的不满,一边突然问露西道,“露西,有些问题想问一下的说——那个,如果你信任的人一直在骗你的话,你会原谅他们,还是憎恨他们呢?”
露西听见这个问题后,停止砸我肩膀的动作,知性地反问我:“那么,樱子,你会骗我吗?”
“诶?为什么这么问…”我一下子被搞蒙了.
“因为我最信任的人就是樱子啊.”露西真心地笑着回答道,“但不管樱子是否欺骗我,我都不会去恨樱子呢.”
我先是一愣,然后感觉心里莫名地一热,脸也变得热起来,只得低着头,支支吾吾地回答着:“是,是吗,说的是呢.”
“那樱子你的答案呢?”
“会原谅他们吧.欺骗我也一定有着不得已的理由吧.”
“是呢,真是像樱子的回答呢——那么温柔,那么充满着爱.”露西会心一笑,用一种会让人觉得不好意思的语气形容我的回答.
“哪有那么夸张…”我觉得羞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露西这孩子有时候就是这样,会莫名其妙地极力支持我,就像我的亲友团一样.
为了不让气氛那么尴尬,我只好提出了第二个问题,试图转移话题:“那么,露西,你是觉得上帝更残忍,还是恶魔更残忍?”
“是上帝更残忍,还是恶魔更残忍…真的是个…”露西听见这个问题后,表情变得严肃了些.她边思考着,顿了一顿,道,“——难以解决的问题啊.”
“诶?”我有些吃惊,“真是奇怪呢.”
“嗯?我的话很奇怪吗?”
“一般人的话,会肯定地选择恶魔吧.”我想起梦中那个红衣女孩对我说的话,向露西发出着质疑,“何况,露西是从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基督教国家来的.”
“美国并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基督教国家啦,虽说基督教文化根深蒂固,但这世界上,真正意义完全是基督徒组成的国家,也只有‘先知之地’(指梵蒂冈城国,其拉丁名Status Civitatis Vaticanae的意思为‘先知之地’)而已.”露西摇摇头道.
“那露西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呢?”
“或许,双方都没错吧.”露西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与寂寞,随即那种忧伤感完全地流入了她的话语之中,“上帝还是恶魔,都是在为自己想保护的人而战斗着——对哪一方而言,另一方都是不可宽恕的恶魔.大家,都活得很辛苦呢…”
“露,露西?”露西少有会出现这么严肃且伤感的话,这让我多少有些不知所措——即使露西那般强烈,试图掩饰那种发自心底的悲伤,但那些悲伤却还是带着过去的苦味,从她那看似强大,却很脆弱的心田中,大肆涌出.
为什么…是什么样的过去…会令露西如此的悲伤呢?
傍晚的金色阳光从窗外洒进冷清的走廊里,淋在露西的身上,使她整个人都融入了这种暖光之中,令我为之目眩.
“那么…樱子,最后一个问题是什么呢?你梦中出现过三个问题吧?”过了不知多久,露西低声叹了一口气,追问我道.
“是…你确定你清醒着的吗?”
露西的眉头紧皱起来,像陶瓷般洁白的牙齿轻轻咬在自己那,如同樱花一样柔美的唇上,双眼漂过一丝浮躁,但转瞬即逝.
到底…在苦恼些什么呢?
最终,她还是没有回答我.
“今天大家都来齐了呢,要做什么,继续昨天的游戏吧!”一进屋,露西就兴致勃勃得叫嚷起来,似乎昨天还没玩够——不,应该说还没吃够吧.
“不要!”露西话刚落音,全社团的人就异口同声的反对起来.
“诶,为什么的说…明明我还准备了好多三明治的说.”露西有些失望了.
“昨天是运气好,如果今天我们被惩罚了,还不得撑死.”夜月学姐不高兴地把头一甩,对露西道.
“唔…”露西的脸像是受到危险的河豚一样,变得鼓起来了.她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只好一把拉出椅子来,气鼓鼓地坐下来,“那玩些什么好呢?”
“对了,姐姐们,我今天在料理课上做了一些曲奇饼干,你们要尝尝吗?”这时,一直安静着的小桃突然站起来,然后试探性问我们.
“啊,那真是太好了呢?”我这时也才刚刚坐下,听见小桃的提议,忙开心地接受了.
“小小心意,请品尝吧!”因为我们接受了饼干,小桃一下子变得非常高兴,就像是跳跳糖碰到了水一样,兴奋地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布包,然后活蹦乱跳地挨个给我们送饼干,“因为数量不太多,可能每个姐姐只能拿到一块了,还请原谅的说!”
“没关系,是你的心意啊.”我说着,接过了小桃亲手送过来的曲奇饼干.
大概是因为距料理课也过去了一段时间,所以这个饼干已经完全是凉的了.虽说如此,但我却还是闻到从饼干上传来的淡淡香味.这个饼干不大不小,刚刚好能摊在手心中,颜色偏棕色,中间还隐隐可见精致的花朵图案.
这东西,简直就像是工艺品一样啊.
我在心中赞叹着,然后小心地,不舍地,将它轻轻放进我嘴里,刚一入口,就感受到饼干那布满漂亮螺旋纹的上面,与口腔接触着,造就一种奇异的感觉,让人不禁想这样一直含着下去.
然后过了一小会儿,饼干的表面开始化掉一些,变成很容易就能顺着食道滑下的粉面,一种浓厚的香甜味,溢满整个口腔.
就这样,细细品味着这种香甜,直到它彻底在嘴中消失掉,只留下那种令人难以忘却的甜美.
“真好吃啊!”露西第一个开始叫了起来,看来这种饼干也很合她的口味呢.
“Sehr gut.(德语:很好)”夜月学姐一如既往的淡定评价着,但一向对食物没什么苛求的她,能做出这种评价,已经是相当的认可了小桃的水准.
“啊,这个味道,里面一定有加巧克力吧!?”伊莎卡学姐也对这种饼干十分满意.
“是的,里面有加鲜奶油和黑巧克力呢.”小桃因为听到大家称赞,羞红的小脸已经掩不住那份由心而发的喜悦,连连点着头说.
“不过…奶油有点儿放太多了呢.”这时,一言不发的樱井学姐突然开口了,而且似乎还是对小桃的作品不太满意的样子.
“诶…”大概没料到会这样,小桃有点儿被吓到了,胆怯地道歉着,“对不起…您不喜欢吗…”
感觉到气氛不太对,我连忙想打圆场:“那个,樱井学姐,这毕竟是小桃的心意,就算不喜欢…”
就在这时,樱井学姐突然坏笑道:“不过我喜欢.”
全屋子里的人,原本都紧张得像绷上了弦一样,结果这突然的变故,导致我们一下子会都松弛了下来,差点儿都坐到了地上.
“库罗…你能不能别这样啊…恶作剧也该有个限度吧.”夜月学姐一脸累觉不爱般的表情,无力地吐槽着.
“哈,不可以这样吗?”樱井学姐明知故问的道.
怎么说呢…樱井学姐真是人如其名,完全是腹黑嘛.
“对了,小桃你的手艺为什么这么好呢?”大概是为了缓解这让人吐血的气氛,我问站在一边的小桃道.
“啊,因为家里是开西点屋的——爸爸是糕点师呢.”
“诶,西点屋!”露西的双眼,突然像狼一样冒出了绿光来,吓得小桃尖叫着,退后,差点儿撞在桌子上.但露西却像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妄想之中,口水横流的连连追问着,“那我可以去你家的店免费吃点心吗?一定可以吧?没错吧?”
“露西!”我连忙从后面抱住似是要暴走的露西,无奈地喊道,“不可以这样啊!去别人的店里吃东西要付钱的啊!”
“是啊!”夜月学姐一拍桌子,“蹭”的一下站起来,对小桃喊道:“千万不要让这家伙去你家的店白吃!要不然几天就会破产的啊!”
“诶诶诶!!!”小桃听见这话,脸色都吓得发白了起来,圆圆晶莹的眼珠子瞪得差点儿突出去.
“喂,不准这么黑我啊!说得我像黑洞一样!”露西举起小拳头,对着夜月学姐怒吼起来.
“跟黑洞也差不了多少吧.”夜月学姐毫不留情地说道.
“大家都冷静点儿啊!”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夹在狂风暴雨之中的一株小草,完全无助地呼喊着.
“今天玩得真开心呢!要不要周末去小桃家吃点心呢?”走在回家的路上,露西一脸掩不住的幸福感洋溢而出,眼中充满着对周末的憧憬.
“哈?你不会真的打算去小桃家大吃特吃吧…”我紧张地道.
“我哪里想要那么做了啊!只是想要品尝一下而已!”露西一挥手,坚决地叫着.
“品尝…露西的品尝跟吃光也没什么区别吧…”
“吵死了,吵死了!”露西激动地高举双拳,像小动物一样吼叫着,“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看我啊!难道我是吃货不成?”
“不,对不起,完全没有这个意思.”看到露西有点儿生气,我连连摆手辩解道——要不然也许露西会扑上来咬我的脑袋也不一定.
“呼,算了,先不想周末的事情了,先想想今晚吃些什么好了.”
“哈…也好吧,家里还有些米饭,吃纳豆饭吧.”
“嘿?怎么可以今晚还吃纳豆饭?”露西有些不满地叫起来了.
“可是昨天不是还吃得挻香的吗?”
“今天要换些口味啦!纳豆再好吃,也要经常换口味啊!”
“那我做些味增汤好了.”
“诶…算了,就这样好了.”虽然露西看起来还是有些不满,但似乎勉强接受了这个提议.
我们叽叽喳喳地谈论着一些没头没脑的琐事,已经漆黑一片的街道中,鲜见有人经过.但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似乎有人在跟着我,盯着我一样.
虽然我觉得这只是我的错觉,我一直想把注意力全放在与露西的对话中,但是…那个人似乎还在跟踪我的样子.
该不会是色狼吧…最近这附近可经常发生色狼猥亵独行女性的事件呢.
可是,明明我已经和露西结伴而行了啊…为什么还会盯上我呢,还是说,觉得我们都是小孩子,所以就算有两个也可以下手…搞不好,色狼还不止一个呢.
一想到露西也可能被下手,我突然觉得有汗水从我脸边滑下——明明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呢,虽然还没下雪.
无论怎么样,都不能让露西受伤呢!
大不了,我跟那家伙拼了!
想到这里,我紧张地回头张望着,隐隐看见街拐角处有一个影子闪过,虽然没看清,但我想那应该不是偶然经过的…否则为什么要跑得那么快呢?
怎么办,怎么办…这一片地区在这个时间就已经鲜有人经过了,连呼救都很难了…怎么办才好.
“怎么了?居然流汗了?”露西看着紧张的我,不禁好奇地问道.
“好像有人在跟踪…”我紧张到,已经连说话都变得很艰难起来了,“搞不好是最近在这一带流窜的色狼.”
“诶!色狼!樱子,那你还等什么啊?快报警啊!”露西听后,脸后大变,连忙叫嚷道.
“对啊,报警,我一紧张居然忘掉了这件事!”我一拍脑袋,不禁为自己的粗心自责起来,连忙手忙脚乱地从包中翻出了我的手机,想要报警.
这时,那个一直在我们后面尾随的家伙,突然从街拐角处冲出来,不要命般向这边狂奔而来!
难道是因为他发现我们要报警,准备先下手为强吗?一般人这种时候都会选择逃跑吧?这家伙根本就是个疯子啊!
我惊慌中,将电话号码都按错了,而一转头,就能清楚地看见那是一个身高约一米八的壮硕男人,身上穿着一件黄色的套帽棉衣,略发黑的脸上,写满了凶狠与猥琐,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救命啊!已经…已经没有力气逃跑了啊!
这时,我突然听见凭空传来一声枪响——但这声枪响并不大,似乎是加装了什么减少噪音的装置,所以虽然我能听见微弱的枪声,但估计这声枪响并不会令附近的人察觉到.
然后我看见那个袭击我们的痴汉,他脚下的地面爆裂一道火光,吓得他像是被勒住缰绳的马一样,立刻急停下来,差点儿就摔倒在地上.
枪响…是夜月学姐来救我们的吗?不,没道理啊,夜月学姐的家住得离这里非常远,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来这边呢?
可是,不是夜月学姐的话,会是什么人呢,是警察吗?
仔细一想的话,大抵上也只能是这样了吧.
痴汉似乎感觉到了危险,没有继续袭击我们.他恐惧地咽下一口口水,不舍地瞪了我们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从左边的街道处逃跑了.
得救了吗?
这时,我向远处的路口处望去,隐约看见了一个身影站立在那里,高举着手中的枪,那姿态仿若复仇女神一样——没错,我可以确定那应该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我甚至能看清她的长发在寒冷的北风中飘动着,衬托着她娇小的身材.
这样一个女孩子…会是警察吗?
然后,那个女孩突然就转身跑掉了,消失在了拐角处.
真是…莫名其妙呢.
结果我没想到的是,就在这同时,露西突然像豹子看见猎物一般,一个箭步就窜了出去,向着那个少女消失的路口跑去.
“等一下啊,露西!”不知道露西要做些什么,我也实在是担心她,不得不拿着手机,紧跟着她一路冲过去.
一直跑到了路口处,一辆汽车突然飞驰而过,车灯的光明在夜晚格外刺眼,我们在灯光造成的短暂失明的同时,不得不停下追赶的脚步.
“去哪了啊,那家伙…”露西焦急地左右张望着,似是在寻找那个女孩的身影,但这附近除了在风中晃动的树枝外,哪里还有那个女孩的身影.
为什么要跑掉呢…那个女孩不是警察吗?
我因为跑得太急,倒不上气来,顿时觉得眼前一片金星,只得扶着墙壁,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啊啊啊!”从另一边的巷子中,忽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惨叫声.
“难道?”露西吃惊地转过头去.
难道说…
当我们再次跑到了声音的发起地时.却只看见了溅在冰冷地面上的点点血迹,而没有看见别的任何东西.
“不科学啊…明明她是向着另一个方向跑掉的…而且那声惨叫是怎么回事啊?”露西打量着地上的血迹,沉思着低吟道.
那个男人…被杀了吗?
我有些紧张地望着血迹斑斑的地面,吞了一口气.
“快起来啊!快起来啊!樱子!”在我睡得两眼朦胧的时候,突然听见了露西在楼下兴奋的大喊声.
“怎么了…”我迷迷糊糊地扶着床边,难受地从床上坐起来,侧头看了下仍然很安静的闹钟——此刻才是五点四十分呢.
“樱子!樱子!快下来啊!”露西仍在不知疲惫的喊着.
“等一下啦.”我一边说着,同时打了一个没满足的呵欠,然后将我的棉衣披在身上,脑子晕乎乎地推门出去.
真是奇怪呢…往常的话,这孩子都是要我叫,才能起床,今天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居然自己起床了,而且还这么早?难道是有蛋糕从天而降了吗?
“樱子!快点!快点!”
“知道了,就来了?”因为露西开着大门,我感觉楼下一点儿热乎气都没有,冷冷的,就像是冷库一样.我觉得身上一哆嗦,下意识地拉紧衣角,将自己的身体裹得更加严实起来.
真是奇怪啊…虽说前几天也感觉很冷就是了,但今天感觉额外的冷啊…而且露西为什么要打开大门啊?
“露西,怎么今天起得这么早啊…诶诶诶!”本来,我想走出门,就把露西拉回来的,但在走出门的一刹那,我眼前突然被一整片纯洁无邪的白色所填满了.
这是…我抬起头来,看见无数像絮毛一样的白色雪花,缓缓飘落而下,自那一片蔚蓝的天空之中,那样自由的,无拘无束地落在我的双肩上.
“是冬天的精灵啊!樱子!它们是冬天的精灵啊!”露西欢快地踏着厚实的雪地舞蹈着,将刻意裸露出来的双手,高举向那纯洁的天空,满怀憧憬地看着那些比水晶更加漂亮的六角形物体落在她手心上,渐渐化作雪水.露西惬意地呼出一口白蒙蒙的气,笼罩在她冻得发红的小脸蛋上,令她像是难以接近的仙女一样美丽.
“好美啊!”我仿若灵魂离体一样地赞叹道——也不知是在赞叹这似是人间不会有雪景,还是那最令我熟悉的恋人.
“樱子,一起来跳啊!”突然,露西冰冰冷的小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将我拉到雪地的中央.
很凉呢…露西的手…这样不会冻伤吗?
啊,这时才想起自己穿的是拖鞋,雪灌进了鞋里,好冷啊!
可是…我却已经自顾自的,任性地忽视掉了这些事情.
就这样子,被露西拉着,在雪地中,自由自在的玩耍着,像小孩子一样,完全忘掉外面的事情,甚至将那件厚实的棉衣完全丢弃在了雪上.
虽然我知道…这么任性并不对…但至少,让我任性一次吧.
“哈,哈,哈啾!”虽然我强忍着打哈啾的欲望,但还是控制不住打了一个哈啾.
“诶,樱子你感冒了?”露西忙问我.
“是呢…大概是因为早上穿得太少在室外玩吧.”我搓了搓发红的鼻子,“不过问题不太严重,上学是不成问题的.”
“嗯,这样就好.对不起…”露西低下头,有些愧疚地道.
“没关系,没关系…是我自己贪玩的,并不是露西的错呢.”我为了不让露西觉得难过和自责,连忙打起精神来,“现在就是让我在学校的操场里打雪仗都没关系的!”
“哦,要玩打雪仗啊!说起来我也很久没玩过了!中午大家一起玩如何!”
这时,我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循声望去,看见是伊莎卡学姐,夜月学姐以及樱井学姐,她们正好从与我们相对的另一边走过来.而说话的正是伊莎卡学姐.
“早上好!”我连忙打着招呼.
“早上好啊.不过,打雪仗?”夜月学姐简单地回应着,然后一脸疑惑看看我们,“那是什么?”
“诶,漏气酱你没玩过打雪仗吗?”伊莎卡学姐惊异地对夜月学姐叫着,好像在看外星人一样,“你不会真的没有玩过吧?!”
“当然是真的不知道啊…”夜月学姐满脸是汗地摆手道,“你一直跟我在一起,应该了解吧.”
“当然,所以!”伊莎卡学姐深吸一口气儿,一脸认真地道,“要对漏气酱你进行特别的补习培训!”
“诶,什么?!”夜月学姐不明所以地叫着.
“嘛,也好呢,大家就中午一起去玩吧…等下,小桃呢?可不能忘了她啊.”樱井学姐倒是爽快地认同了这种想法.
“啊,的确呢…不过都这个时间了,那孩子该不会是感冒了,所以不能来了…”正当我有些苦恼地担心小桃时,却看见小桃有些着急的急步踏着白雪而来,就像是在赶超市的半价便当一样…好吧,我承认我有时为了半价便当是心急了些.
“呼,呼,对不起…我来晚了…”终于跑到了学校的门口,小桃累得低腰捂着双膝,一边大口喘息,一边困难地对我说道.
“来得刚好呢,小桃酱,我们中午要去打雪仗呢,你要一起来吗?”樱井学姐一边绕到小桃身后,温柔地拍着小桃的后背,一边征求着她的意见.
“诶,打雪仗?”小桃先是一愣,然后有些不可压抑的兴奋着道,“当然好啊,我已经很久没有玩过了呢!”
“全票通过~”樱井学姐点头一笑道.
“…有种只有我是菜鸟的感觉啊…”夜月学姐捂着额头道,“有种要被你们完虐的感觉.”
“不会的…其实…啊…啊…哈啾!”我话说到一半,却又开始觉得鼻子变得痒痒的起来,忙用手捂着口鼻,然后不可控的打了一个哈啾.
“诶,小樱子感冒了吗?!本来还在忙着缠夜月学姐的伊莎卡学姐,被我打的响哈啾吓了一跳,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
“呀,是因为早上受了些凉,而且昨晚受了些惊吓,所以樱子她现在有些感冒呢.”露西边帮我围好红黄色方格图纹的围巾,边替我解释道.
“惊吓?”夜月学姐发现了这话中的不对处,追问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会受到惊吓呢?”
我和露西对视了一眼,我才犹豫着将实情说了出来:“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与露西在回家的路上,遇见了痴汉…”
“什么,你没事吧?!”樱井学姐没等听完,就第一个惊慌地喊了起来.
“一,一定要报警啊!”小桃紧张地紧握着小拳头,应和着.
“痴汉!”伊莎卡学姐震惊地叫着.
“有没有带上我送你的枪?!”夜月学姐更是直接询问我有没有带武器了.
“不用担心啦…我们没事,有一个女孩向痴汉开枪,吓跑了他.”我看见大家都这么为我们担心,连忙摆手示意道,“不过那个女孩很快就神秘失踪了,甚至没能看清她的长相.”
“那就好.”樱井学姐拍打着胸部,松了一口气儿.
“持枪的女孩?”夜月学姐迷惑地道,“附近有这么一个强悍的角色吗?而且听你们的叙述,也不像是年轻的治安员.”
“是…相当的奇怪呢.”露西虽然看起来是很普通的回答着夜月学姐的话,但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她话里有话呢.
是错觉吗?
“嘛,没有事就好.那我们就中午吃完饭,大家就在操场上会合吧.”夜月学姐耸耸肩,对着我们宣布道,“可不要随便爽约啊.”
于是,按照约定,在中午饭吃过之后,我们就开始在操场上会合了.
“漏气酱,你看,就是这样子.”伊莎卡学姐将灰白色的羽绒服衣领拉高,以防止冷风从脖颈处灌进衣服里,同时还相当积极的一边将绵白的雪搓成一个球,向夜月学姐展示着,“打雪仗就是这样子,将雪做成球状,然后丢向对手就可以了,很简单的!”
“是呢,似乎和丢手雷差不多的样子.”
“不!和丢手雷完全不一样啦!”伊莎卡学姐激动地摇着头,“雪球要打中人才行!不能像手雷一样丢到别人脚下啦!”
“呐…我知道啦…”
“那些事情先不要紧啦,我们先想下规则吧.”樱井学姐打断忙于教夜月学姐如何使用雪球的伊莎卡学姐,然后不紧不慢地说,“我们有六个人呢?是要分成两队玩呢?还是大家各自一派,胡乱玩呢?”
“当然要成派的玩了,现在都流行团队合作啦!个人英雄主义不吃香啦!”露西跳起来喊着自己的观点.
“我也同意,毕竟我们每个人水准不一,分成两队的话,更加公平一起呢.”夜月学姐侧了一下头,认同道.
“嘛,都有道理呢.不过…”樱井学姐打量了在场的所有人后,低头思考道,“我们要怎么分队伍好呢?”
“这还要想嘛?很简单嘛!”露西胸有成竹地拉着我和小桃的手,郑重地道,“我和樱子,小桃组成小馒头队!然后你们三个组成大姐姐队!”
“为什么是小馒头…”我微声地吐槽着露西那一听就是在临时乱编的名字,但明显这微弱的吐槽完全被无视了.
“当然不行.”樱井学姐直接摇摇关否决了这一提议,“这不就成了我们三个欺负学妹了嘛.”
听见自己被当成小孩子对待,露西不高兴地问:“那你有什么好的提议不成?”
“当然!”樱井学姐得意地一笑,从上衣口袋中取出几个叠好的纸条,“就用完全碰运气的抓阉吧!这里有六张纸条,分别有三张上面写着A,三张上面写着B,抽中相同字母的人,就是一组.”
“虽说这方法是挻有效率的…但是,如果樱子露西小桃她们三个都摸中同一个字母的话,那结果不还是一样了吗?”这时,夜月学姐提了一个意见,表达了自己对这略不靠谱的方法的看法.
“我当然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无论结果如何,小桃都可以按自己的喜好,跟其它的人交换一次自己的纸条.这是对小桃的格外照顾呢~”
“谢…谢谢的说!”小桃听完,脸烧得红了起来,忙不跌地鞠了一个四十五度的躬.
“好,那么就这么决定了吧,大家各自来选择自己的签子吧!”樱井学姐像是洗牌一样,将六张纸条整齐地洗乱,然后用手指捏着它们的下方,使它们散开成为扇子形.
我们各自犹豫了一下,然后每个人都选择了一张纸条,只留下一张纸条在樱井学姐手中.
“我先来吧,我的字母是…”樱井学姐毫不慌张的打开自己的纸条,然后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纸条,将上面的字母展示给我们看,“是B呢,有谁和我一组的?”
“我也是B组的.”我打开自己的纸条看了一下,确认道.
“哦哦,我和你们也是一组的呢!”伊莎卡学姐举起了手中的纸条喊道.
“你们是B组的话,那我们三个就没必要看纸条了呢…”夜月学姐回头看了下在一边的小桃,询问道,“那小桃酱,你想怎么选择呢?”
“啊!我…我…我想跟伊莎卡学姐换一下的说…可以吗?”小桃果然还是很胆小,声音弱得像是蚊子叫一样,连头也没敢抬起来.
“当然可以!”大概是天然呆的听力高,伊莎卡学姐虽然距离小桃稍远,但还是一下子就听到了,然后意料之中的同意了.
“都没什么异议了的话,那就这么定了.我,樱子,小桃是一组,而伊莎卡,橘和小露西是一组.”樱井学姐看着我们,镇静地宣布道,“我们开始吧!”
“呼,很久没玩这种游戏了呢…虽然已经是高中生了,玩这个觉得怪害羞的,不过还隐隐令人觉得挻兴奋呢.”我一边用双手感受着雪球的冰凉感,一边对在一边忙于造雪球的小桃道.
“我也是呢…虽然明明去年还在国中玩过来着…不过一点儿都不觉得腻呢.”小桃正用双手在雪堆中忙碌,还不忘回答我的话.
“呐,我上次玩过还是小学的时候呢,话说小桃你…啊啊啊,小桃,你在造什么啊?”
“诶?”小桃先是一愣,然后顺着我震惊的视线向下望去,也吓得差点没跳起来.
只见一个扇形的蛋糕出现在了小桃的手下,它的边缘圆润漂亮,像是被挤上了柔柔的奶油一样,而蛋糕上面,还有一个精致的小房子,每块砖的缝隙都清晰可见——但是,这个蛋糕完全是用雪做成的!
“对不起,不知不觉就…”小桃不知所措地说着.
“我来也!”这时,我突然听见露西那永远充满活力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震惊得一抬头,看见露西高举着一个约拳头大小的雪球,跟敢死队一样往这边冲了过来!
“怎么办!怎么办!?”小桃手足无措地叫着,甚至忘记了自己脚下还有很多雪可用.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时,樱井学姐突然一个箭步冲上来,伸手铲进小桃做的雪蛋糕下面,将整个雪蛋糕一把抓起来,然后做出一个投雷一样的动作,向着正在发起冲锋的露西喊道,“接蛋糕吧!”
然后我们就看见樱井学姐用力一抛,那个雪蛋糕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当然由于它是雪做的,所以自然没有真正的蛋糕那么结实,在空中支离破碎,到达露西那时,基本上也就成了一个不规则的雪球.
接着露西就被这块“蛋糕”糊了一脸.她慌张地用手扒着糊在脸上的雪,还不高兴地嚷着:“明明是打雪仗,你们怎么可以用蛋糕来…诶,是雪?”
“没错!是小桃密制的雪蛋糕啊!”樱井学姐自豪地叫嚣着,然后突然,一个雪球就糊在了樱井学姐的脸上.
紧接着,我的视野也被搞成了一片白色.
我胡乱抹了一把脸,看见夜月学姐与伊莎卡学姐从左右两边突然出现了,两人得意地一击掌,绕到露西身后.
“比想像中容易呢…比控制我的夜鹰手枪的后座力还容易呢.”夜月学姐淡定地说道.
“我可是打雪仗的高手呢!现在与漏气酱合手,简直天下无敌呢!”伊莎卡学着夜月学姐常拂头发的姿式,对着我们胸有成竹地说道.
“不公平啦!如果我和樱子合作的话,绝对就像是酱油与饺子一样是绝配啦!”露西看着抢尽风头的她们,甩着小孩子脾气,用力跺着雪地,溅起层层雪花.
“对,对不起…我完全没…”只有没中枪的小桃,她惊慌地向我们道歉着.
“高手出现了!撤退!”樱井学姐一把抹掉脸上的雪,然后就转身带头跑掉了.我也连忙拉起小桃的手,跟着她勉强有秩序的逃跑了.
在教学楼侧面的拐角处,我们已经将做好的雪球,堆得如同一座小山一样,就等待着开战了.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走神了…”小桃怀着歉意,将双手紧贴在裙边,低着头对我们道.
“不是你的错啦.我们接下来加点儿油吧!”樱井学姐颇具领袖气质地道,然后还伸手摸了一下小桃的头.
小桃就像是猫咪一样,任由樱井学姐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脸颊隐隐现出一团红晕——就像是沉浸在恋爱中的少女一样呢.
“呐,大家加油,一会儿一定要打得橘她们无力还手呢!”樱井学姐简单地说了几句后,又开始蹲在一边搓雪球了.
小桃偷偷地幸福地笑着.
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
大概是女生喜好八卦的天性,我走到小桃的身边,偷偷问她:“小桃你…很憧憬樱井学姐吗?”
大概是因为没想到我会突然这么问,她的脸“唰”的一下子红了,身体像是受惊的小猫一样抖了起来,吞吞吐吐地道:“被,被发现了…不对,不是这样子啦…或许也是啦…不对…”
“…看来是说中了呢.”
“哇哇啊啊!”小桃羞怯地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是双拳抱在胸前,一个劲地喊叫着.
“发生了什么?”被小桃发出的声音吓到,樱井学姐连忙转身跑过来.
“对,对不起,没什么的说.”小桃连连摆手,我也在一旁附和着.
“没什么就好呢,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找我呢.”樱井学姐看我们的确不像是有什么事的样子,就放下心来,继续开始忙绿制造“弹药”的工作了.
我和小桃都松了一口气儿,然后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抱歉,让你这么紧张了,我不是有意的.”
“该说抱歉的是我呢…这么一惊一乍地…本来应该更坦率一些呢.”小桃有些闹别扭的舔舔嘴唇,然后愣了一下,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说法太奇怪了,又红着脸惊慌地辩解道,“我对樱井学姐抱有的,是,是正常的感情啦,并不是什么奇怪的想法啦,当然不可能是那样的呢,不可能的呢!”
“呐,我知道的啦.不用这么慌张啦.”
真是稍稍有些冒失的小孩子呢.我在心里不禁这么想着.
“那,你为什么会这么憧憬樱井学姐呢?毕竟她是三年级生,你们应该并不熟的吧?”我觉得这么问下去应该没什么问题,便继续问了下去.
“那是…在开学典礼上啦…”小桃认真地回忆着那时的场景,生怕自己会说错,“身为学生会长的樱井学姐站在全校人面前…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美丽的人呢…皮肤像小麦一样漂亮,洁白的牙齿就像是完全展现在世人的满月一样,有神的双眼透出知性的光芒…”停不下来的赞美着樱井学姐,小桃的脸变得像是熟透的蜜桃一样,白嫩中带着一丝粉红.
在小桃的眼中,樱井学姐是这么美丽的人…不,已经是女神的级别了吗?似乎隐隐明白了什么呢.
“那时,我就已经将樱井学姐视为我人生的指路灯,最重要的偶像了呢…然而,在那个午后,我更加坚定了追随樱井学姐的步伐…”小桃满怀着憧憬,像是膜拜上帝一样,将双手十指交错举到面前,“当时我因为还不熟悉学校,所以在去学校的小卖部买完东西后,忘记怎么回到班级的教室了.”
“就算不熟悉,也不至于找不到教室吧…”
小桃完全没听见我的吐槽,仍然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自顾自的叙述着:“在我最危难的时候,是樱井学姐她,轻轻牵起我的手,将我带回了教室中…简直,就是女神一样的人呢!”
“所以,小桃才会这么开心地加入了我们社团啊?”
“是啊…”小桃的眉目间,浮出一层淡淡的粉红色,“樱井学姐就像是太阳一样,温暖,美丽,遥不可及…就算不能在一起,只是能接近,我就已经非常开心了…虽然担心我会像伊卡洛斯*那样子…不过,完全无法抵抗内心的欲求呢.”
“不会那么可怕的…我是个很好接近的人呢,不会让小桃从天下掉进大海中的.”这时,我突然听见了樱井学姐的声音,然后一抬头,看见樱井学姐正站在我们旁边,一脸坏笑着说道.
难道…刚才一直就在偷听?
“不不不,刚才的那些是…”小桃明显吓了一跳,连忙惊慌失措地解释着,但樱井学姐的手,却温柔地,轻轻抚上了小桃的头.
“以后就叫我库罗姐姐就好了.”樱井学姐淡然的微笑着,竟然真的让我有种看见慈详的女神笑容一样的感觉.
“好,好的…”小桃已经快要说不上话了,脸上都冒出了蒸气来.
怎么说呢?
真是好事一件呢.
算是庆贺吧,我也开心地笑了.
“真是开心的一天呢…不过也消耗了不少体力呢.回到家要吃些巧克力补充体力呢.”伊莎卡学姐仍然很兴奋地用手拍掉头顶的雪,同时说道.
“要限制的呢,不能超过200克的黑巧克力.”夜月学姐低头看看被弄湿的肩膀,平静地说道,“湿成这样子,要换一套衣服了呢…不过玩得也挻高兴就是了.”
“太少了啊!200克的巧克力根本满足不了一天所需的热量的!”一听到要限制巧克力的摄入量,伊莎卡不满地叫了起来.
“又不是只靠巧克力获得营养…”
看了一眼每天都聊得很快活的夜月学姐与伊莎卡学姐,樱井学姐一边用干手巾擦着湿湿的头发,一边侧头问小桃:“小桃酱,今天玩得开心吗?”
“是的,樱井学…姐姐.”小桃刚要回话,但想起了什么,立刻改口了.但还是有些羞涩,声音小得难以听清呢.
“嗯~”樱井学姐满意地笑了起来.
“大家都玩得很开心呢…啊,露西,你为什么不说话?”我这时才发现,露西一直就阴着脸,一句话不说.
露西好像被雨女跟随一样的感觉…
听见我说话,露西侧着头瞟了我一眼,眼神锐利得简直能杀人.
“呐…怎么了?”我看见露西这副表情,就知道露西一定又要暴走了,这令我不禁紧张起来了.
只见露西先是像强压着心里的火气,然后过了一小会儿,她似乎控制不住了,仰头咆哮起来:“只有我被无视了啊啊啊!!!”
这震耳欲聋的声音一出,整个走廊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这边.
“等下,露西…往好一点儿想嘛…你也是挨雪球攻击次数最少的人呢…”我正试图安慰有些失控的露西时,却突然听见自己的手机响了.
怎么在这时候啊…万一没让露西安定下来,搞不好会扑上来咬死我呢…
“请稍等一下子…我去接个电话,去去就来!”但毕竟有电话来了,总不能不接吧.我只好让露西先在这里等着我,然后我两步跑到楼梯拐角处,从自己的衣口袋里摸出了手机来.
嗯?居然是完全不认识的号码?该不会是什么讨厌的推销广告吧?
虽然这么想着,但我还是出于礼貌接通了电话.
“请问你是道明寺樱子吗?”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而且不知为何,我居然觉得这声音有点儿耳熟.
“请问你是…”
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呢?是掌握了他人资料的电话诈骗吗?可是,听起来如此年幼的女孩子…会是骗子吗?
“我是谁并不重要.今晚我想约你去一下位于千百合市羽立商场边上的俾斯麦西餐厅吃饭,我希望你可以单独一人来赴约.”
“这种台词好像在各种电视剧动漫中见过很多次的感觉…先不说这个,为什么要约我吃饭?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啊.”
“有些事要告诉你——关于这个世界与那个世界——这些‘恶性循环的世界’的事情.”
*伊卡洛斯 希腊神话中,利用人造翅膀飞上天空的人,代达罗斯之子,因为太接近太阳,而导致翅膀毁坏,从空中坠入海洋丧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