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伦明！”文城兰看到那道巨大的白光之后，立刻跑到秘书室，他甚至连和两个客人说话的功夫都没有了。
“课长。”余伦明也看到了那白光，他答应一声，眼神中难掩兴奋。
“立刻向总政厅去电。”
“明白了。”余伦明按动桌上的电话，把它拿起来，说着：“帮我接总政厅。”
快1分钟后，余伦明放下电话，摇了摇头，说着：“不行，没有响应。”
“没反应？嗯……让他们去问十九旅团和特情应对部，问问他们知道些什么。”
“好。”余伦明推开秘书室长办公厅的大门，走到秘书室主厅内，向值班的几个人吩咐了番。
“怎么说的？”文城兰也走到主厅内，语气局促地问他们。
“课长，十九旅团说他们那里没有异常。”首先通信完毕的男人站起身来回答。
“哼，没有异常啊，行，我知道了。”文城兰和余伦明的眼神都转向了还在通话中的另一个男人身上。
“课长，室长……特情应对部那边说……”
“嗯？说了什么？”余伦明问他。
“……总政厅……总政厅消失了。”
“什么！消失了？”文城兰逼问着他。
“对的，课长。”
“怎么个消失法？形容形容？”
“彻底消失了，地面上有一个巨大的黑色手印，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也没有听到爆炸声。”
“我来问问。”文城兰一把夺过电话，说着：“文城兰，帮我接特情应对部的庄研……嗯，庄研啊，情况怎么样？……嗯……哦？卫戍旅团和驻军啊……嗯，那基本上可以确定了。嗯，我知道了。那我去通知他们。”
文城兰挂断电话，说着：“……好，余伦明。”
“在。”
“联系一下在岗的士兵，告诉他们立刻备战。”
“是！”
文城兰回到走廊上，看着还站在原地的两个客人，露出一个苦笑，说道：“看样子饭是吃不成了，不过好消息是你们晚上睡得正是时候。”
“发生什么事了？”胡雪竹问。
“来，先回会客厅吧。”文城兰把两人引到会客厅内，说着：“你们可以用这里的电话问问特情应对部。”
“啊，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吕庸贤嘀咕着，坐到软凳上拨起了电话。
文城兰耸耸肩，给胡雪竹一个无奈的眼神。
“我得去忙了。”
“嗯。”胡雪竹点点头。
“帮我接七旅团。”已经回到课长办公厅的文城兰，第一件事情就是这个。
“老郑，让你的旅团全面备战吧。”
“嗯？怎么了将军？”电话另一边七旅团的旅团长郑光华在电话疑惑不解的声音。
“总政厅爆发虚爆了。”
“虚爆？真的吗？”
“嗯，除了威力上远远不如以外都和我们之前在满洲遇到的一样，不仅是中枢，卫戍旅团和驻军都跟着消失了。”
“卫戍旅团和驻军？好，我知道了。可是将军，制空权现在在我们这里啊，那么大的战舰三旅团他们不可能发现不了吧？”
“老郑，仔细想想，威力上这么小，不用大型空舰也不奇怪吧？”
“好，明白了，我会让七旅团准备完毕的。”
“嗯，现在就指望你了。”
紧接着，文城兰打通了下一通电话，说道：“老鹿，前线有问题吗？”
“目前还没有，怎么了将军？”回话的是鹿铮，驻守西北边防区前线的六个旅团中，他任十五旅团的旅团长。
“总政厅爆发虚爆了，你最好马上就动员整个旅团备战。”
“总政厅？可是军团本部的人……”
“没错，现在是没有中枢的局面，本部消失了，卫戍旅团也消失了，就连驻军也消失了。而且不仅是我们军团，政府，协会现在都没有中枢。”
“居然这样……但虚爆应该有征兆啊，三旅团在干什么？”
“这次没有征兆。”
“是因为规模比较小吗？除了总政厅以外，没有影响周围？”
“对，基本上只有那一带。”
“总政厅占地只有40公顷吧？那范围确实够小了。”
“对，就算再算上周围也不会超过50公顷。”
“好的，我明白了。给我半个小时，我保证十五旅团全员一级备战。”
“嗯，这样就行。”
应该差不多了。
文城兰，这个今年刚满28周岁，毕业于海州军官学院242期的年轻人拥有与他的年龄不相符合的现役级别与军中人脉。在417混乱刚刚爆发的20分钟之内，他先后通知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七旅团和前线的十五旅团，甚至绕过了军团的协同指挥部系统，向他们的旅团长直接宣布了备战的请求。
或者更准确的说，这已经是命令。
对于这个明显逾越建制的行为，在254年的海州事变调查公开会上，文城兰是这么回答记者们的：“当时的局势尚不明朗，虽然在级别上我所任职的外务特例课作为军团直属部门要比旅团这一编制高半级，但我能调动的兵力大约只有各个旅团的三分之一，我不可能靠六七百人在那种乱局中获得什么心理慰藉。各位也可以尽情想象，如果是你们在我彼时的职位上，恐怕也会做出类似的行为。更何况，本该第一时间站出来处理乱局的军团本部秘书室长他本人根本对此一无所知，如果不是我后来直接通知他，他恐怕还蒙在鼓里呢。”
这番话也道出了当时局面最大的问题：群龙无首。
“帮我准备一下，我要去军团本部。”文城兰走到一墙之隔的秘书室长办公厅，对余伦明吩咐着。
“现在就去吗？会不会早了点？”余伦明觉得这个时候不太好。
“不行，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我得去谈谈，还可能要保卫那里，按照三天前定的序列，他现在就已经是军团的新本部长了，我去那里也没什么不对。”
更何况……
“情报课那边的话，我们的人有消息，他们还没动身呢。”余伦明说着。
“嗯，我知道了。”
这是文城兰的真正目的——赶在情报课长谈严正之前接触秘书室长，这样子他就能在接下来的政治斗争中保持一个主动的地位。
在当时，军团内的少壮派军官以文城兰和谈严正为首可以说是各分为两派，两派人马都以军团的统治权为目标明争暗斗，其核心目的就是将文城兰或者谈严正扶到军团本部长的位置上。
论军团中的资历，谈严正比文城兰早了整整八期，按道理而言文城兰不会是他的对手。但文城兰此人是以萧国前陆军大将军的身份离开来到海州的。他此前在河北、辽东、满洲三地纵横驰骋的赫赫战功，再加上他从军官学院毕业后在前线率领十五旅团打下的几场硬仗使得他在军团内可谓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郑光华和鹿铮都是他罢将军职后，从萧国带来的人，他们对文城兰的将军之称也来自于此。
崔瑞祯啊……
文城兰接触过他，这是一个能力不足并且性格懦弱的庸人。他在前线只服役过很短的时间，可以说在各旅团中毫无人脉。能升任如今的高位也不过是因为已经消失的本部长对他文书工作上能力的看重。
现在军团的中枢几乎全部消失，他想要坐稳这个位置，就只能倚仗自己与情报课长了。
那就去会会吧，希望能让自己捞到个临时协同指挥部长的职位坐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