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诚望向何轻冰那边，却发现她仍旧是那副漠然的神情。她低头在纸上写着什么，甚至没有看向讲台上的教练。似乎她觉得，柔云教练之前在物理竞赛上取得的成绩，根本算不上什么。
真是骄傲啊，和周诺诺完全不同。司诚心想。
“正如我之前说的，十一月份就是今年的物理竞赛，希望大家以此为目标。虽然要和高年级的同学竞争，但高一就拿到保送资格的例子也是有的。”柔云无视底下的议论声，继续说道。
“那么，为了了解大家的水平，更好地安排课程，下面我们进行一次摸底考试。时间是从现在到下课为止。”
“什么鬼，第一次课就要考试吗?”
“完全都没有准备啊。”
台下传来一片抱怨的声音。柔云收敛了笑容，只是沉默地看着。在这威严的目光下，教室里马上安静下来。于是她开始分发手中的试卷。
司诚注意到身旁的周诺诺神色紧张，如临大敌一般。司诚倒是很平静。他完全没了解过高中物理，更别提物理竞赛了，必然是一题也做不出来。
果然，接过试卷，大部分题目中的物理名词，司诚都没见过。偶有几道计算路程和速度的题目，似乎和初中的知识相近。司诚试着做了做，却发现题中好像缺了许多条件，完全没有头绪。
司诚无从下笔，只写了自己的名字，百无聊赖地干坐了一阵。他想翻翻速记教程，但教练还坐在台上监考，似乎看课外书也不合适。
这么浪费时间也不是办法啊。司诚想了想，举起了手。
柔云看到了，从台上轻轻飘了过来。
“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吗？”
因为不想打扰其他人，她把声音压得很低。于是便俯下身来，让司诚能够听清。
司诚闻到柔云身上的香气，侧过脸来，眼睛正好对到她微微张开的领口和胸前的起伏。他赶紧慌张地移开目光，定了定神说道：“教练，我可以提前交卷吗？”
“可以是可以，但你这么快就完成了吗？”柔云好像有些惊喜，接过司诚手中的试卷，便马上翻看起来。
看过试卷后，柔云的表情变得微妙。她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看了看眼前的学生，又看了看试卷上的名字。
“叫司诚是吗......”她轻声自言自语道。
司诚发现教练看过试卷后，略有愠色的打量自己，不由有些心虚，但他还是装作坦然地说；“那教练，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如果你想的话。”
柔云脸上带着笑，眼睛却是直直地盯着司诚。司诚感受到这威逼的目光，觉得她分明在说：“如果你敢的话，就从这里走出去试试吧。”
司诚反倒被激起了逆反心理，暗暗发笑：“我有什么不敢的，反正也是最后一次来上课了，拜拜了您。”
他很快地说了一句“谢谢教练。”就收拾东西，站起身来。周诺诺一边奋笔疾书，一边向他投来惊讶的目光。司诚故意调皮地朝她一笑，心想，这下你拦不住我了吧？
周诺诺似乎明白了司诚心里的想法，没好气地撇了他一眼，表示不满，又转回头继续看题。
司诚发觉，不只是周诺诺，很多同学都看向这边。他估计有不少人和自己一样，一道题也做不出来，但又不好意思交白卷，只能硬着头皮乱写。
司诚心里竟然略微有些得意。他倒也不是有多勇敢，或者说脸皮很厚。主要是因为他并不准备参加物理竞赛，所以不在意得罪教练。
而且，今天由于周诺诺的纠缠，他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现在一心只想赶紧找个僻静地方，开始练习速记。
司诚从教练身旁快速走过，没再看她。离开教室前，他往何轻冰那边瞟了一眼，却发现她也只是看着试卷，并没有动笔。
“难道她已经做完了吗？”司诚心里打着嘀咕，走出了教室。
看到司诚就这么走了，终于有胆大的同学也坐不住。他举起手来：“教练，我也......”
“同学，你也有问题吗？”
柔云转过身来。那位同学对上她恐怖的目光，把手默默缩回去，不敢作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