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有些事情还没能解决，如果之后有合适的时机，我会全部解释给你的。”
司诚发出去的消息，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似乎是预料之中一样，他没能收到回复。
但他此时，也无法确定能否将全部的经过告知周诺诺。他之前答应过柔云，不把他们之间的秘密告诉其他人。
今天一时激动，透露给了何轻冰，但毕竟她是柔云的妹妹，而且与这件事直接相关。
司诚觉得，如果要把事情讲给周诺诺，至少该得到教练的同意。但他已经和柔云彻底闹崩了，又怎么开口呢。
司诚左思右想，也没有办法。
除了周诺诺那边，司诚也依旧为柔云的事情困扰。她到底是经历过什么，才这么坚决地反对何轻冰继续参加物理竞赛呢。
大概和她在T大的经历有关吗？
这么猜想着，司诚打开电脑，试图从网络上找到蛛丝马迹。
他在搜索栏里键入何柔云的名字，首先弹出的搜索项，都是关于物理竞赛的。
“国际物理竞赛，全国决赛......她真是把所有能拿的奖项都拿遍了啊。”
司诚看着柔云光辉的战绩，不禁感叹道。
再往下翻，便出现了一些与T大有关的网页。
首先映入司诚眼中的，是关于物理学院优秀毕业生的报道。
点进去后，可以看到柔云的获奖词。
“何柔云同学，保送进入T大后，本科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多次获得国家奖学金......积极投身科研，大二时就加入鲁俊教授的实验室，投身弦理论研究，并于大四时以第一作者身份发表论文于理论物理学顶级期刊......”
下面还跟着指导教授对她的评价：
“鲁俊：弦理论在国内属于小众领域，只有我们实验室在进行相关研究。柔云如果继续深造，之后很有机会在这个方向上取得更大的突破。”
虽然司诚对柔云所从事的研究完全没有了解，但从这些信息来看，她在T大依旧是很优秀的学生，而且似乎很受导师的重视。
通常来讲，她正常的道路，不应该是继续攻读博士，然后从事相关研究吗？为什么反而会回到实中来做竞赛教练呢？
司诚隐隐感觉，这其中肯定另有蹊跷，也许就是柔云如今态度发生这么大转变的关键。
但大学里科研相关的事情，他却完全不懂，此时也只是一头雾水。
等等，有一个人应该会了解吧？
司诚忽然想到，他认识一个真正的科研人员。
于是他打开社交软件，找到了那个以一串数字为ID的人。
“小樱，有什么原因，会让一个在很有潜力的人放弃科研呢？”
司诚的消息发过去不久，便马上收到了回复。
“司诚哥哥，你忽然没头没脑地在问什么？”
“原因太多了，而且你描述得也很模糊，我没法简单几句话说清楚。”
确实是这样啊，司诚也发觉，自己的问题似乎很难回答。
“你周末有空的话，我们可以见面细聊，也许能解答你的疑惑。”
过了几分钟，司诚又收到了小樱的消息。
他想了想，小樱的提议也有道理。反正她与柔云等人也不相识，和她讨论讨论，也许能有所启发。
于是他回复到：
“OK，我应该没问题。”
“好！那我挑个见面的地方，之后告诉你。”
小樱显然对此很兴奋。
因为一直没有收到周诺诺的回复，司诚第二天就想找她当面再说一次。
“小诚，消息我看过了。我理解你，昨天是我不好。”
周诺诺笑着说，似乎已经完全不在意一样。
但司诚分明感觉，她礼貌的近乎冷淡。
他正想再说些什么，青叶等人就靠了过来。
“诺诺，你又和司诚聊什么呢？我们要出去转转，一起吗？”
“好啊。”周诺诺笑着答应。
“小诚，那我们有机会再聊吧。”
周诺诺和司诚道过别，几个人便一起出了教室。
司诚觉得，他和周诺诺之间，仿佛产生一道无形的沟壑。
在能够把全部事情告诉周诺诺之前，大概都无法修复吧。
课外活动时间，司诚依旧到翠竹亭去。
但他刚走出竹林，就看到亭内有其他人的身影，走近一看，何轻冰已经坐在那里，伏在桌上做题。
“何轻冰，你怎么也在这？”
司诚脱口问道。
何轻冰微微颔首，似乎是在打招呼。
“我在这里自习，你应该不介意吧。”
“虽说这是公共区域，也没必要得到你的同意就是了。”
何轻冰又小声补充说。
司诚虽还是惊讶，也没多说什么，像往常一样在围栏坐下，掏出了教程。
“昨天我和教练吵了一架。”
“因为我？那你不是多此一举吗。”
何轻冰头也不抬地说。
“不全是。我也不喜欢被别人利用。”
司诚笑着说。
“你之后也不去参加竞赛课程了吗？”
“不去了。反正她讲得东西我大多也都掌握了。不愿意再被她那些讽刺和挖苦影响心情。”
何轻冰不忿地说。
那自己之后，都要和她一起在这边自习吗？
虽然司诚不希望被人打扰，但何轻冰也只是在专注地做自己的题目，不会发出什么声响。
而且她似乎让这狭小空间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司诚不由偷偷看向女孩。微风拂过，把何轻冰的发丝吹得稍显杂乱。她不时用手撩拨整理着，眼睛却只是盯着书本。
专注时的她，表情相比平时的冷淡多了几分恬静。偶尔遇到困惑的地方，竟然也会颦眉嘟嘴，这是司诚从未在她身上注意到的表情。
美丽的少女，好像让翠竹亭也变得更加活泼可爱。
司诚看的出神，何轻冰做完一题，抬起头，看到他呆呆地望着自己。
“你盯着看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何轻冰脸颊微微泛红。
“没有没有。”
司诚不好意思地说，慌忙把目光移到了教程上面。
“你在看什么书？怎么破烂成那样。”
何轻冰问着，稍探过身来。司诚赶紧把书移到另一边。
“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司诚说完，却觉得好像稍有歧义。
但何轻冰似乎没有发觉，她不再深究，又专注在了下一题上。
司诚也把注意力转回到了速记教程之上。
翠竹亭下，男孩女孩静静对坐着，各自为了自己所执着的事物努力。
司诚竟暗中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