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早之前,斥候在祠堂见到了邵沛。
“在下班治,不知大长老所为何事?”
邵沛在堂前踱步,班治不敢前去进入。这里是放置着数百代长老的灵位,只有长老们才有资格进入的祠堂。
侍剑一族,在这种事情上,辈分极其森严。
“隆泽老师呢?我是要见它,怎么派你来了?”
“隆泽长老在见重要的客人,还请大长老在这稍作等候,长老一会就来。”
“重要的客人?”邵沛怒道:“我是侍剑一族当代的大长老,是在祖宗面前宣誓就位的,有什么客人能比我要见它更重要!”
邵沛作为侍剑一族的大长老,是整个侍剑一族的最高领袖。无论隆泽的身份多特殊,它作为侍剑一族的人,必须要将它这个最高领袖的命令放在最优先的位置。
这是祖宗的规矩。
“在下只是小辈,听命行事,还请大长老息怒。”
“小辈?你可不简单啊,整个风霜地斥候体系都是你在管理吧?你已经入道了,但是我在你身上看不到哪怕是一点的我族的刹那之道,我在你身上,看到的是永恒之道。”
这些天,邵沛早就把隆泽的势力给调查清楚了,这位叫班治的年轻人,自然不可能被它忽略。
“请长老恕罪。”班治的行为在侍剑一族是属于叛徒的行为,族人转修它道,是违背仙人制定的规则。
但是最大的叛徒就是隆泽,邵沛不可能真的拿一个小辈开刀。
不过这不意味着,班治就可以肆意妄为了。
这里是侍剑一族的祠堂,面对是无数的列祖列宗,它作为叛徒,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虽然早有准备,但是真正的看到这些蔑视族规,分裂的同胞的家伙,邵沛的情绪还是有些失控了。
不过邵沛作为多年的领袖,调控情绪的能力还是有的。
它指着班治,想骂出来的话,又说不出口。想了想,还是放下了。
“让隆泽赶紧过来,它知道我找它做什么。让我们在祖宗面前把一切都说清楚,而不是找个小辈,这里可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一个连祠堂都没资格进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和它在堂前对质?
隆泽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因此派班治过来,肯定有不愿意面对邵沛的意思在里面。
邵沛态度坚决,班治只能退下。
……
侍剑一族的祠堂,建立在风霜地的外围。
这是为了纪念早期侍剑一族开拓风霜地的历史,纪念那无数葬身于此的英烈。
风霜地是侍剑一族的根基所在,它们的历史起源于此。
当年仙人点化剑灵的地方,就是在这祠堂不远处的化灵台上。
这座祠堂,经过灵气的修补,即便在风雪的侵蚀之下,也丝毫没有要坍塌的样子。
整体布置,显得庄严肃穆。
常缘一个外人,是不允许进入祠堂的。但是隆泽特意吩咐了,允许他在祠堂外,作一个见证。
在祖宗的面前,在外人的见证下,它隆泽要证明自己问心无愧。
“终于来了?我还以为,我已经没资格见老师了。”
“你已经出师了,我们之间早就没有师徒关系了。现在你是大长老,只不过我这边有客人,稍微晚了一些。”
邵沛的自然也看到了常缘。
这确实是巧合,隆泽约定的时间只有常缘等人知道,邵沛并不清楚。
“我哪敢忘记您的教诲,自从担上重任,我每一天都害怕毁掉您和祖先千年的基业,害怕没能贯彻您的意志,毁了老师的一世英名。”
“这些年,你做的足够好了。”
“我排除了无数的艰险,历经磨难,想要将侍剑一族带向辉煌,但我万万没想到,最先背叛革命的竟然是你,竟然是我的老师!”
邵沛先是失望,而后看到隆泽的样子,又觉得愤怒。
“背叛?我不知道什么是背叛,我只是不能看着我们的族人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昌辽、昌元的帐怎么算?它们是当年和你我一起征战的兄弟。那些战争中死去的兄弟的帐怎么算?隆泽,你可知,你出卖的情报,至少让我们数百位弟兄白白死去!”
邵沛一直都很难相信,两位身经百战的入道将军,怎么会在一场前哨站全部牺牲。
正是隆泽,它出卖了侍剑一族的情报,出卖了昌辽和昌元,哪一战中妖族将侍剑一族全部的情报都获取了。
那就是一个陷阱,吞噬了数百位战士。
也正是得到这个情报后,邵沛才下定决心,侍剑一族内部的问题,是该解决了。
“我问心无愧,我只是想要给剩下的族人找一条更好的路,而不是成为那冷血的仙人的剑,白白折断在这片不属于我们的大地上。”
“你出卖族人,投靠妖族,那样的路你走着不会觉得羞耻吗!”
“跟着仙人走,只有死路一条!”
两人对骂着,谁都觉得自己问心无愧。
隆泽不觉得自己是背叛了族人,它虽然追求永恒的岁月,但是它所做的一切,更多都是为了自己的族人。
修建风霜地要塞,也是为了保护族人,它甚至不惜动用自己的道蕴,来填补水之本源的缺失。
“你这个懦夫,你玷污了我们一族的荣耀!”
“我隆泽问心无愧,敢在祖宗面前发誓!”
隆泽挥手一招,道蕴构成一把冰蓝色的利剑,插在地上。
整个祠堂无数的魂灵响应,但是却拒绝和剑中的道蕴产生共鸣。
邵沛却是哈哈大笑:“哈哈!你没资格!祖宗不承认你,祖宗不会承认你这个叛徒!”
隆泽的道,早就变了。
祠堂的魂灵,只会和侍剑一族的刹那之道产生共鸣,不会和隆泽那刹那与永恒之道产生共鸣。
倒是邵沛,也效仿着用道蕴召唤了剑。
但是它是正统,是大长老,也是刹那之道的最强修行者。
整个祖祠的英灵汇聚,无数的剑意和它的道蕴共鸣。
隆泽见祖宗不认它,悲哀之意自心中深处涌出。
“那又如何,我隆泽一生,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愧于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