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三)

作者:月司空 更新时间:2023/6/28 23:27:12 字数:2446

就这样,五日过后,沈郁和玥王带着镇西军撤出了鲤云,厉泓沉仍是例行公事般的前来送行,至此为止,双方在明面上仍然维持着君臣关系。

离开鲤云之后,因去往望城路程较远,原计划让梁洛雪她们先回西州,但沈郁思考再三,最终还是让她们跟随自己一起行动。

路上行军了大约半个月,抵达望城时已是二月初,将人安顿好后,沈郁和玥王一同来到朱雀阁面圣。

江暮瑾对沈郁立下的军功进行了封赏,撤掉他战时督军的职务,正式命他为望城和西州两地守军都统一职,拥有镇西军的统兵调兵权。

但沈郁却对他这个任命感到惶恐,也明白皇帝的意思,就是要他留下来守望城。

而他早就决定好打完仗就回西灵山,一方面陪萧仙儿继续治病,一方面也要考虑修行一事,又因为对古雾雨的承诺和与厉泓沉他们的交情,他更不想再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于是他便向江暮瑾坦言自己担当不了如此重任,也把自己后续的打算告诉了他。

江暮瑾听完知晓了他想回到江湖远离朝堂,对他这个决定明面上有些不满,但内心却不是这样想。

他知道沈郁可堪重用,但他并不清楚沈郁和厉泓沉还有古越影的私交究竟如何,真把望城这样一座重城交给他来守,他心底里其实是不放心的,既然沈郁主动放弃授封,那就干脆放他归去。

但他也和沈郁约法三章,告诉他不可再与鲤云方面有来往,并且如果厉泓沉在规定期限内没有进京,那将会被视为抗旨造反,到时候他还是会下令以谋反罪诛杀厉泓沉,也因此需要沈郁继续履行之前和他的约定。

沈郁其实是有些为难的,他知道自己将来是肯定要把古雾雨接走的,但眼下的局势对他来说真是困难重重,无论如何,他已无法心存幻想,也没有更多的选择,只能先答应和皇帝的约定。

谈完之后,江暮瑾和江心彻便着手准备回京一事,二月中旬,二人一同从望城离开,结束了这次长达一年的巡游。

送走了皇帝和玥王,沈郁带着军功换来的真金白银和锦衣玉帛,也准备和梁洛雪她们返回西州,但在离开之前,他还打算去见一个人,只是不知道她还在不在之前书信上写的那个地方。

一个晴朗的天气,一行人再度登上望川山,来到比望城派位置更高的浮舟台道观,果真在这里见到了阔别已久的楚晚纯。

沈郁很意外她还在这里等着他们,楚晚纯见到他平安归来也终于放下了担忧,不过碍于身份,她依然克制着自己对他的思念之情,只是和他们相处了两三天,询问了些他在鲤云打仗的事。

沈郁和她讲了讲自己的经历,短短几个月,此时说起来却像度过了漫长的一生,有些说不清的事情他也只能随口提起几句。

虽然他没有说那些具体的细节,但楚晚纯依然能感觉出来,他经历过的和将要面对的仍是复杂纠葛的问题,她心里很想要为他分担一些忧虑,但她知道她和沈郁接下来要走的路却只能是分别。

楚晚纯知晓他们即将返回西灵山,而沈郁也问起她打算何时回江南,她犹豫了下回答待他们离开自己便准备回程。

在浮舟台道观住下的这三天,沈郁也了解到这里不是一座寻常的道观,也不是人人都能在这里住下的,观内也只有几个修行的弟子,而他们的师尊也从未露过面,楚晚纯在这里住了大半年也没有见到过这些弟子口中的师尊。

凭着直觉,沈郁认为这座浮舟台道观应该是个修道升仙的场所,至于真实情况如何,等回到西灵山向江止雨打听打听便可知晓。

歇息够了时日,沈郁想尽早返程,便向楚晚纯和道观内的师父们辞别,也和楚晚纯说等回了江南再见。

楚晚纯听着他对自己的寒暄,表面带着如常的笑容,心里却有些苦涩,可她说不出口,将他们送到半山腰,沈郁不想让她受累,叫她不必再送,她便只好在此与他们道别。

等回到江南再见吧,那应该会是三年后了,楚晚纯心想自己是该回去了,回到竹林里继续原来的隐居生活,让一切回到原点,这趟旅程也到此为止,结束了。

……..

回到西灵山时,已是三月了,沈郁回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兑现对萧仙儿的承诺,准备娶她为妻。

他们商量着简单办一个仪式,而江止雨和他的家人也都不在山上,因此只有他们四人会参加这场婚礼。

沈郁还担心萧仙儿会觉得冷清,她却并不这么想,甚至希望只有他们两个人,不想要梁洛雪和许恨心参与,她只是想和沈郁两个人把这件事完成。

定好了日子,沈郁下山去定制了礼服,准备婚礼要用的东西,萧仙儿则为他们两个制作了两枚戒指,这个戒指比她做过的任何一个首饰都复杂,她就像当初为沈郁炼剑一样,没日没夜地制作,赶在婚期前一天才完工。

婚礼当天,许恨心为他们做了一桌菜,梁洛雪没有反对,但也不想看着沈郁和萧仙儿成亲,便独自一人下山去了。

等到了晚上,沈郁担心梁洛雪,许恨心便下山去找她,留他们在山上完成婚事。

萧仙儿把戒指送给沈郁,沈郁一早知道她在打首饰,却不知道是戒指,很是意外,他给她准备的三金里面也有一对指环,两人便将这两对指环串起来当成项链挂在了领口。

这晚沈郁喝了不少酒,萧仙儿也喝了一些,一直喝到深夜。

天亮前,二人之间除了兄妹、养父女、恋人以外,又多了一层夫妻的关系。

萧仙儿在他怀里依偎着醒来,身子不适地皱了皱眉,再看他熟睡的面孔时,眼神开始有了一些变化。

然而这天夜里,许恨心找到梁洛雪时,发现她正一个人在花灯会上闲逛,身影显得有些落寞。

她找上去后,梁洛雪发现是她,自嘲似地笑了笑,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喝几杯。

许恨心陪着她去了客栈,梁洛雪点了酒,自己先喝了起来,喝了几杯后便开始说起沈郁的不是,原来萧宁的事一直在她心里过不去,许恨心的事也没过去,现在萧仙儿终于是和沈郁完了婚,她觉得自己再也不能从这个泥潭里站起来了。

不知不觉就喝多了,也喝醉了,许恨心只是尝了几口,默不作声地听她抱怨,等到梁洛雪醉得不省人事,趴在桌上小声胡言乱语时,她才准备将她扶上去休息。

晚上梁洛雪因为喝多了耍酒疯,又一直吐,许恨心只能一边说她一边照顾她,折腾到半夜时,许恨心忽然从她睡梦中的呢喃里听到什么“我可能有了….但他还是这个样…我有点不想要了…”

许恨心震惊之余,想要确认她是不是在说胡话,将她的手腕拽过来替她把了脉。

摸到隐隐约约的脉象之后,她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却又觉得是意料之中,慢慢把梁洛雪的手放了下去。

果然,梁洛雪已经有了沈郁的孩子。

许恨心心情复杂,好像梁洛雪喝的那些苦酒都灌进了她的口中,梁洛雪因为醉酒睡了一夜,她却坐在床边整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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