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空然认真思考着：“文豪，从你的描述看，杜夏是一个好姑娘。”
“但是”，男人顿了下：“并非我冷血，杜夏真的是普通人吗？”
言下之意是，有没有可能一切都是一个局，毕竟这段故事里存在一定巧合。
贾文均有一阵无语，好一会才道：“老程，你在这些地方总是那么敏锐。好吧，其实我也悄悄调查过她，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会让凛调查她”
闻言，贾文均愣了下：“喂喂，说好不说出去的，别给我出尔反尔。”
程空然摇头：“不，我必须这么做。”
“唉不是，老程，你反应过度了吧？你说我有什么可图的，值得有人做这么一个局套我，还付出一支安息日的小队。”
“文豪，我知道很可能是杀鸡用牛刀。但我必须确保她没问题。放心，我不会做多余的事。”
程空然顿了一秒：“因为你是我朋友。”
贾文均一怔，一脸生无可恋。他显然深知好友的性子，知道劝不回来，只得龇牙咧嘴：“早知道...不告诉你了...”
“如果杜夏没问题，建议你还是不要错过她。”，程空然转回话题。
“老程，站在你的角度，这话没有问题。因为你没有之前的记忆，你还不是很明白超凡者世界的残酷。”，贾文均怅然叹气：“但是我明白啊。作为超凡者，一旦死亡，就是彻底失去存在。”
“如果我真的跟杜夏有了结果，等我有一天死掉，她就等于从没遇见过我。这真的很残酷，这么多年我也见过几次类似的事，我不止一次亲眼看着曾经亲密无间的人，到彻底忘记对方，每一次我都五味陈杂。更何况，这种事还在我身边发生过一次...”
“你害怕耽误她？”
贾文均微不可觉的点下头。
程空然垂目，用手摩挲着桌子上的透明茶杯：“文豪，这几天的闲暇，我总是在想，那个曾和我出生入死，一起爬山露营的不存在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我很想问你，但是又害怕。就像不敢撕开身上的伤疤，那一定会很疼。”
程空然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受什么：“但同时我也有些开心，我很庆幸曾有过这样的朋友。现在，我什么也不能做，但至少知道他存在过。”
“还好你记得他。”
还好你记得他...
贾文均一怔，又重新点了根烟，想要叼进嘴里，又放了下来。
程空然睁开眼：“文豪，我并不是在左右你的决定，我只是想表明态度。不管什么时候的我都会支持你。”
贾文均把烟叼进嘴里，深深呼吸：“你这家伙，搞得我更为难了...”
“人生苦短。”
贾文均一挑眉：“及时行乐啊？”
“不。人生苦短，也就意味着有些东西只来得及经历一次，有时候错过就是真的错过。”
贾文均愣了下，看着天花板抽着烟，没有说话。
程空然继续道：“而且你并非一定会死，你可以申请转为后勤，那要安全许多。后勤也需要防卫力量，你的能力很合适。”
“那不行，我怎么能抛下战友，我可是战斗型能力。”
“就当是为了杜夏还有我。”，程空然微不可觉一叹：“文豪，我不想再忘记你了。”
闻言，贾文均久久沉默。
过了一会，他才重新吸起烟：“老程，搞不好你说得有道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只缘身在此山中。你的视角可能才是对的...”
旁观者清吗。
程空然不置可否，唇角抿出一丝弧度：“总之，去做不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加油。”
“得，多谢支持。”
之后，两人又聊了聊班长的事，在一些细节上事先串好说法，免得被发现端倪以至穿帮。
等到晚上十点左右，他们便各自回房就寝。
k6跟着程空然回到他的卧室。
程空然躺在床上，看着被投影成星空的天花板，想了好一会才道：“k6，录音功能。”
“已开始录音。”
“小凛，我的朋友贾文均喜欢上了一个叫杜夏的女生，帮我调查下她是否有问题。”
说到这，年轻男人本想结束，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又犹豫几秒：“另外，凛啊，老哥我有点想你了。”
说完这些，程空然便道：“k6，将这段录音发到小凛的信箱。标注重要等级——最低。”
“确认发送吗？”
“恩，发送吧。”
“已发送。”，猫耳机器人一丝不苟。
好似有什么东西被轻轻放下，程空然顿时觉得困意涌来，便闭上眼睛准备睡觉：“晚安，k6。”
......
接下来的几天，贾文均再度担当起新手教练的角色，大部分时间都在指导王静云。
明面上，王静云已经成为作战小队的正式成员，自然要接受训练。
而看得出她也相当刻苦努力，不愧是学霸，学习能力非常强，很多装备都入手的很快。特别是模拟训练加速之下，几天下来就熟悉了许多事。
事实上，模拟训练舱正是出于加速培养新人而诞生的。
程空然则在单独训练。
度过新手期后，他已不再需要有人指导，通常是上午全力锻炼身体，下午则开始模拟训练的生存模式。
值得一提的是，这之后的模拟训练，他总是会遭遇一名劲敌。
这名敌人非常强大，总是会以各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跟他战斗，使得训练难度倍增。
第一次，程空然以付出一条胳膊的代价杀死了劲敌，这也导致他很快就结束训练。
而第二次，程空然谨慎许多，早早准备，漫长拉锯了半个小时，才抓住机会杀死了对方。
第三次，对手显然长了教训，变的更难对付...
最开始，程空然也不清楚这名对手到底是超级ai还是人类。不过随着交手次数的增加，他渐渐有了某种熟悉感，确信对方并不是第一次和他交手，十有八九就是人类。
总之，不论是人类还是ai，程空然都颇为的惊喜。因为这样强力的对手正是他想要的。
数次交手下来，他的经验越发丰富，提升颇大。
就这样，在地下基地的生活重复单调，不知不觉就过了一周。
这期间，王静云基本适应了超凡者的身份，说话做事开始变得有模有样，与两名队友的关系拉近许多，更具信任。
而程空然使用的那只基因药剂的作用完全发挥，他的力量增加数倍，单臂甚至能举起一千斤的杠铃。
据好友贾文均介绍，只有最顶级的基因药剂才有这样的效果，才能把人类肉身开发到极限。
遗憾的是，这种顶级基因药剂并无法量产，而是需要单独定制。
毕竟每个人的DNA序列都不一样。
比如程空然的基因药剂，除了他之外其他人使用就不会有这么好的效果，甚至会出现严重副作用。
相比之下，普通的基因药剂更具泛用性，广泛适配绝大多数人类。但保险起见，最多只能将人体力量增加三倍。
如果强行提升，很可能导致使用者因DNA崩溃而死亡。
事实上在基因药剂研发初期，因此而死的受试者不计其数。
班长王静云使用的就是这种基因药剂。
另外还有就是，程空然在第二天就收到了妹妹的回信，只有一个字：“好。”
一如既往小凛的风格。
而在七天后的这日午后，程空然所在的作战小队，接到指挥中心下发的一份任务。
“前往渝地的风耳山，在那里通过传送门，抵达亚空间奥兹研究院。”
任务内容里，有一张战时地图，上面标注在风耳山的具体坐标。
对于这样的任务，程空然虽然不意外，但心里还是一凸。
贾文均也是如此。
还是到了这一天。
于是就在当天晚上，由一个老人带两个新人的作战小队，整备齐整后，时隔十天离开地下基地，再一次来到了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