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这里是灵魂投影世界,未免也太真实的可怕!
程空然有些毛骨悚然。他最开始还以为是类似梦境的空间,看似和真实世界一样,但细节无法考究。
可目前所见所闻,完全颠覆他的认知。
h11的2号并没有提到这一点,是疏忽,还是他也不清楚?
恐怕是后者。
记得他说过,每个人的灵魂投影世界都是不同的。
或许王静云这里,就是完全真实的现实空间?
在得出确切答案之前,程空然当然不会贸然行动。
而接下来的一节课,他都在认真听讲,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
同时,程空然还微不可觉的观察着外界的情况。
先是李主任,跟平时完全没什么两样。讲课的嗓音有意阴阳顿挫,在重点处会习惯性的强调一次,他所讲的内容,完全就是让学生们提前预习的章节。
再就是临近的几个同学,有的会不时掏出手机滑两下,有的则认真听课做笔记,还有的会在闲暇之余在笔记本上花点涂鸦。
还有就是身边的“好友”贾文均,手里的笔不停动着,其实早已神游物外...
王静云这节课坐在程空然右后方,他自然不会转头去观察。
那样太过明显,在一无所知的前提下,不宜贸然引起王静云的注意。
如果这真的是王静云的灵魂投影世界,那么引发她这个“主人”的关注,谁也不知道会引来什么后果。
王静云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状态?
她是否对之前的经历有印象?
还有就是,不论程空然如何感应,也察觉不到现实世界中的身体。这跟模拟训练装置果然不同。
就在程空然的飞速思考中,一节两个小时的课终于结束。周一上午有两节课,此时学生们有二十分钟休息时间。
“喂老程,你刚才见死不救了啊。”,李主任前脚刚走,贾文均就对程空然嚷嚷起来。
“不是,我真的走神了。”,说到这程空然语气不善:“但你拉我当垫背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拉你垫背啊,我得拉得动啊。李老头必不可能让你再站起来。”
话虽如此,可就是让人略略不爽。
不过这么多年朋友,程空然倒是早已习惯。他收好书本:“我去厕所,你去不去?”
“也行,走吧。”
说着,两人起身向教室外走去。
从教室后门出去,程空然得以瞟一眼王静云。那个少女正在翻看总结课堂笔记,一如既往的认真。
看不出什么异常。
出了教室,程空然径直向楼梯口走去,贾文均有些奇怪:“你不是去厕所吗?”
“你自己去吧,我有件事要确认。”
“什么啊?”
“很重要的事。”
闻言,贾文均反倒跟了上来:“老程,总觉得你今天有点不对劲,上课居然会走神。”
程空然一怔,“文豪,你跟我一起去?”
“ 行,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事。”
两人顺着楼梯一路上楼,很快来到教学楼顶层。
楼梯通往天台的门,大部分时间是锁了的。不过今天是个例外,门只是关着并没有锁。
程空然干脆直接上了天台,并第一时间举目远眺。
远处是连绵到视线尽头的城市群,天空淡蓝,跟西北高原那纯粹的蓝相比,仿佛褪色了的帘布。
这里,就是程空然考上大学以来,生活了近一年的城市。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程空然轻轻舒了口气。
见他的模样,贾文均更加奇怪:“到底怎么了,你这个样子,就好像跟谁告白然后被拒绝了一样。”
程空然转过身靠在围栏上,先是扫视一眼天台确定没其他人,才轻声道:“文豪,我们初中的班主任是谁?”
“啊?干嘛问这个?”
“你先回答我。”
“张怡啊,还算是个大美女,教咱们政治,有点喜欢在课堂上吹牛。初三的时候,好像跟老公离了婚,因此休息了一阵。”
跟记忆完全吻合。
眼前的好友,跟真实世界的好友,到底有什么区别...
程空然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对方:“高中时,我们前桌是谁?”
贾文均眼有狐疑之色:“怎么,你怀疑我不是我?”
“先回答我。”
见好友认真神色,贾文均有些无奈:“林婉,你的青梅竹马。本来该和我们一起上大学的,但高三那会查出骨癌,不得已截去一条腿。现在高三复读中。”
程空然若有所思。
完全吻合。如果这是王静云的灵魂投影世界,按理说她是不会知道这些的。但怎么...
等等...
自己现在跟王静云灵魂连接,那么有没有可能,自己的潜意识也被映射到这个世界中?
所以,手机密码也好,通讯录也罢,全都按照自己的潜意识进行了还原。
很有可能。
程空然心中一沉。如果是这样,他根本无从试探这个世界的真实与否。因为周围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意识投影。
有句话叫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但当自己要骗自己时,就绝对很难识破...
“喂喂老程,到底怎么了?”,贾文均脸色已经有些担心。
“ 文豪,我...”,程空然本想随意编个借口,但又觉得骗不过自己的多年好友,便如实道:“我现在有点混乱,给我点时间。”
见状,贾文均倒没有强问,拍拍他的肩:“身体没有不舒服吧,要不要请假?”
“不用。”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恩。”,程空然舒口气:“有点复杂,等我弄明白了再告诉你。”
贾文均倒也没多问,只从衣兜里掏出一盒烟,从中抽出一只:“要不要来一根,有助于缓解焦虑。”
要是平时,程空然自然不会要。
但这次他却点头:“可以。”
贾文均又拿出打火机,笑了笑:“看来你确实遇到棘手的事了”
程空然接过烟,用打火机点了烟深吸一口,稍微呛了一下。
烟雾入肺,陌生的刺激感让人确实感受到身体的存在。
这一刻,程空然有些恍惚。
有句古话叫庄周梦蝶蝶梦庄周。程空然现在的处境就是,他已经无法确认此时此刻是在做梦,还是刚从梦中醒来。
从理智角度考虑,根本不可能存在所谓的外神,使徒,还有世界守卫。
那么,到底谁才是梦?
接下来的一天,程空然都平稳度过。
不得不说他实在相当谨慎,没确定情况之前,没有进行任何行动。
同时程空然也发现,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体并没有经过基因药剂强化,就是相当普通的水准。
这无疑为任务增加了很大的难度。
值得一提的是,程空然也悄悄观察了王静云几次,完全没有发现异常。
或许王芸已经完全忘记外神入侵后的经历。
同时程空然还不死心的进行了多次探索。比如上网浏览世界各地的新闻,跟远在他省的中学同学联络,跟一百公里外的妈妈打了次视频电话。
一切的一切,都真实无比。
程空然开始自我怀疑。他甚至觉得,是自己得了精神疾病,失去了分别幻觉或臆想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