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夕阳的光照来,如溪水一般让我沐浴其中。
“啊,我的物理教参没拿,今晚要做的。要不你先走吧。”忽的,我回想起了被自己晚饭后置在教室后方的厚书,懊恼起自己的粗心。
此时已离校有十分钟了,叫朝雨伴我一起着实不好意思。
“书包给我。”女孩无奈地笑了笑,向我伸出右手。
我狐疑地看向她。
“就你的门禁设置我能放心吗?我在这里等着你,你快去快回。”女孩向道路一侧的长凳努了努嘴。
我没再想太多,将书包点头示意后转身开始奔跑。
跑步,不管是否在自己的接受范围内,都不是个令人开心的事情。
在进楼前,我感到有什么东西的束缚被突然揭开,极其异样的感觉一瞬间传来,又一瞬间消失。我来不及仔细思考那究竟是什么。
我快步登上楼梯,发出了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我猜教室里有人是听不到的吧。
拐角处,我看到教室里发出了光亮。那是很奇怪的光亮,并非顶上的灯光,灯是关了的,那光是黑暗中爆开的强烈光源。就像一个明亮探照灯拥有了球形的照射范围。
我不免奇怪那是什么东西,踩上最后一节楼梯,我从窗户出看见墙上光源制造的类似人的倒影。
现在还有人在教室搞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啊,我有些惊讶。
但是站在原地好奇是傻子的行为,我急匆匆地握住把手转动,推开了教室的后门。金属制的旧门撞击了后方的墙壁,发出微弱而沉闷的声响。
虽然这微弱可能并不微弱,但是回想起来我对那声响的印象便是如此。印象是会骗人的,但我且以此叙述。
我看到了神秘。
夕阳,那是单纯的夕阳的光,就像溪水一般在教室里流淌。
“time is……”这样似乎这样念着的低沉声音戛然而止,那声音我一定是听过的,不过当时根本无法想起。不,不如说是根本无法去想。
那样的场景只能用神秘来描绘。
不够宽厚却能依稀辨认出是男生的背影,向前伸直的两只类似于手臂的不可名状之物,还有那漂浮着的放出耀眼光芒看不清形体的物品。
或许那不能被称作物品。
我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睛因为强光微微眯起,一句话也说不出。
那是神秘的力量,我想。
ta转过了身,我认得那副面孔:李朗。他复杂地看着我,我无法描绘出那种表情,那种表情纯粹到闭上眼无法记起,睁开眼也只有就是这样的感慨。
“还没走吗?那是什么东西?”我按捺住不知为何而生的慌张,向面前的男生故作若无其事地搭话。
他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宛如时间冻结了,但一眨一眨的眼睛却告知我时间确确实实是在流逝着的。
“啊,我物理教参似乎没拿,回来拿一趟。”我摸了摸头,努力挤出嘴角的一个淡淡的弧度,向着自己的座位快步走去。
“怎么进来的?”
“什么意思?”
“我问怎么进来的?”
“你这样说我根本搞不懂啊!”
我顿住脚步,奇怪地看向他。
李朗轻阖双眼,宛如在思考着什么令人头疼的问题似的,几秒后睁开眼睛,同时轻叹了一口气,开口道:“虽然不知道结界为何会破裂,但没察觉到它的破裂终究是我的问题,但也没办法了啊。”
介于这诡异的氛围,到底我没有把到口边的吐槽说出。
我察觉到那个发光的物体正在消散——一点点的变暗,一点点的变小,直到彻底不见,不留下一点曾存在于世的痕迹。
所以说我根本不懂啊!
不管是那发光的奇怪东西,还是站在教室里行为奇怪的李朗,什么“破裂”、“进来”尽是些让人不着边际的东西。
“space alter,I once told the world something wrong,but something changed.”仔细回想,当时李朗低声咏唱着的咒文恐怕就是这个。
我很有些烦躁,脑中被无数蚂蚁爬过又离开,但踩踏的后遗却实实在在地留下了。
恍惚中,我看见李朗缓缓举起了右手,左手举着臂弯,仿佛在承受什么重量似的。
右手食指猛地绷紧,指向了我!
我突然想到,那个动作承载的重物或许是枪支。
这是很奇怪的联想,但一瞬间危机感布满我的每个毛孔,大脑疯狂下着动起来的指令。
“一层,启动!”伴随着男人的声音,一道蓝色的弧光从他指尖闪起,我再拖不得,向一旁狼狈地闪去。
巨大的声音响起,似乎木桌被打散了。
那种东西,不说就是子弹吧!
虽然不清楚这足以成为灵异事件的异常,但我知道:那东西很危险,李朗很危险,我很危险。
我的膝盖狠狠地撞到了桌角,实在是疼得厉害。但现在不是关心那个的时候,因为我看到李朗的手臂切换了指向,食指指尖多半是瞄准了我的脑袋。
跑!
我没想太多,双肢猛的往地上一撑,身体弹起。在我原先躺着的地方爆开一声巨响,地板留下焦黑的痕迹。
“嘶,所以说,疏于锻炼的现在的我,准心已经糟糕成这样了吗?”
李朗开口抱怨。
我左手往后推了一下桌子,快速跑过直道,略略俯身,向门口冲去。
李朗似乎已经完成了充能,他再次举起了右手。
“嘭!”魔弹爆裂开在离我的头仅有几公分的位置,震得我脑袋甚至有些发晕。
我将刚刚未完全合上的门猛地打开,再几乎速度不变的情况下顺势用力带上。瞬步冲向楼梯口。
理智告诉我,只要冲出这个地方就安全了。既然他的魔弹只在此时对我使用,不管出于何种原因,那东西至少不是应该能被大众所见到的。
我听见脚步声响起,在我的后脑勺,那足音也不断地踩踏着。
我已分不清那足音具体谁是谁的了,心脏宛如一块巨大的超载的风箱,正在疯狂运转。
门被打开,脚步声在一瞬间猛然增大,我不大能捕捉到李朗的身影,因为我将他甩开了约摸一层楼梯的距离,至少凭借拐角是谁也看不到谁的。
从最后的五阶楼梯跳下,降落到一楼,我差点摔了一个酿跄。成功近在眼前。面前那门洞炫出没有的光芒,那是弯曲的逻辑,是冲破现状的路!
我向着那里拼命地跑去,这一拼命着实是真正意义上的拼命,我不合时宜地在心里补上一句吐槽。
然后啊,我的心里马上冒出一个新的吐槽。与其说是吐槽,不如说是绝望中的感慨。
那是奇怪的质感,不得说是一堵墙,因为那是没有实体感的。看不见摸不着,让我能确定它存在的只有我被阻挡了这一事实。
那种触感不是水,不是薄膜,是本不应存在于世的东西的实体化。
“该很抱歉地说,很大程度上是我的错误嘛,没有敏锐地捕捉到结界的破裂。不,结界莫名其妙的破裂已经足够令我反省了。”
李朗的身影缓缓进入我的视线,身形的清晰化和版面扩大也伴着声音的逼近。
我思考着可能的事项。
“那种东西该怪罪于我吗?说到底,怎么跟开玩笑一样!”
“啊,不得不说确实有些抱歉了,作为朋友毫无不舍也不至于。但是,这是唯一能弥补过失的方法了。”
“想置之于死地的朋友吗?”我怒喝道,狼狈地向右边闪去,逃过新发的魔弹。
这个biubiu乱射的东西TMD究竟还有多少个?比起愤怒更偏向于无语的,我在心里骂了一句。
但是我没时间骂出来。
“至少如果没有今天的事的话,我肯定还是叶零的朋友吧。”
很讽刺的话语。
我哑口无言。
“帮助朋友修正错误这件事情,我并不打算为之付出生命的代价。”
“可我打算。”
又是一次仓皇的逃窜,在闪入楼梯口的夹角后,被击中的手臂像大脑神经发出疼痛的信号。
血液浸满了我的臂弯处长袖。
“真是该死啊。”
我早知如此,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谈判的理由和资本。
面对这样的灵异,我究竟能做些什么呢?
面对好友的背叛,我究竟应该抱有怎样的心情呢?
面对接近死亡的结局,到底到底……
春日阑珊。
慕诗雨坐在板凳上,脱下了身上的校服,闻见泥土的芬芳和风的气味。不远处的一颗毛毛树时不时就往下掉着令人深恶痛绝的产物。
已经递变至初夏时节。
那孩子的生日要到了啊,今年送些什么呢?那天是周几?也许有时间能带他出去玩?听起来似乎是很有难度的挑战啊!
少女欣赏远处天边红色的晚霞,等待着少年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