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完全没有想到会有这种事的,但是我现在决定要好好听蕾雅的话,我是不打算和米琳娜发生任何接触。我好不容易从米琳娜那边逃出来以为自己获得了自由,然而却现在又要面对米琳娜在身边的情况,而且现在看起来更加恐怖,之前好歹还有罗伯特能够监督一下我们两个人,现在罗伯特都不在了……这要是发生了一些什么不明不白的事情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也许是因为还没有从昨天的冲击之中缓过来,面前的米琳娜一直都没有抬起头看着我。这让我稍微松了口气,这要是她突然扑过来朝我诉衷肠那就麻烦了。好在这个时候的好感度也不过是才一半,应该还不至于会让她抛弃自己的丈夫选择和我在一起吧。在早饭之后我要赶紧到我的工房里面去,在酿酒的地方米琳娜是没有理由过来的,这样我也就能够稍微安心一些。至于米琳娜,说不定会帮着索尼娅做一些酒馆的招待工作。
好在并没有人阻拦我,我火速吃掉了面前的东西,虽然说这些简单的煎蛋还有面包味道属实一般,不过我好像想到了什么不该想到的回忆,是不是在昨天我在这个座位上看到了一堆不能被称为食物的东西?
蕾雅很快吃掉了自己的东西,一句话没有说就匆匆离开了这里。很快,我也吃掉了面前的东西,小心地看了看坐在正座上的索尼娅和我对面的米琳娜,索尼娅此刻正看着窗外似乎在思考什么,并没有关注我的样子。而米琳娜还是一如既往地低着头,面前的东西动都没有动。看着米琳娜衣服上的污渍,我很难想象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惨剧,一个本来就没有什么见识的村姑在那个时候到底有多么的无助,看着自己倾注了一生心血的酒馆就这样被摧毁,看着自己的丈夫被抓走,而她自己又什么都做不到……
想到这里,我的心中就对她充满了同情,我真的很想上去安慰一下她,甚至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好在我的理智及时恢复,让我重新闭上了嘴。现在不能够去挑拨米琳娜,我必须要保证我不和米琳娜发生什么,这不仅对我好,对米琳娜也好。
我站起身,快步也离开了餐厅。
看着那个酿酒师离开了餐厅,索尼娅放下了手上的杯子,将目光重新收回到了餐桌上。现在,这张餐桌边就只剩下了自己和那个刚来的女人,这让这张长餐桌显得有些可怜。米琳娜不吃东西,但是也没有离开,就这样低着头坐着一言不发。不过,这对于索尼娅来说到并不是什么棘手的问题,她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沉默的米琳娜,开口说道:“真是不幸呢,米琳娜,遭遇了这些事情。”
“……”
米琳娜没有回答,甚至就连身体都没有动一下,也许对于米琳娜来说已经有无数的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了吧。
“当然,我所说的并不是你的猪头酒馆被袭击这件事情。因为在我看来,这件事情并不算是什么不幸。这不过是你生活的一个必然的结局罢了,这件事情早晚都会发生,形式也是各种各样。在这个城市里面,像你这样脆弱的女人一定如此,尤其是你这样没有自保的能力,只有一个小酒馆的侍者罢了。”
这话听起来并不像是什么安慰,不过看起来索尼娅也确实没有打算怎么去安慰,而是走到了米琳娜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接着说,“你真正的不幸还有你的婚姻,我知道你现在在想着什么,米琳娜。我所说的你的不幸,一切都在你的丈夫的身上。他叫什么,罗伯特是吗?一个无能、撒谎、暴力的男人,这就是你所能够在这个城市之中找到的男人?你本身就是一个没有什么能力的脆弱的女人,在这个城市里面如同待宰的羔羊,最起码也要选择一个能够在这个城市里面立足的男人。我所说的不幸,就是你一个脆弱的女人,同时还找到了一个无能的男人。”
米琳娜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她抬起头,看着索尼娅张了张嘴,索尼娅猛地伸出手捂住了她的嘴,接着弯下腰看着她说:“米琳娜,别着急反驳,我知道你想要说些什么,你想要提你那个丈夫说两句好话是不是?但是在你说话之前,先仔细想一想,你是真的在心中觉得你的这个丈夫还不错?还是单纯觉得被我说你的婚姻失败嫁给了一个失败的男人而对自己的不甘心?我给你时间,好好想想,然后再决定,到底要不要反驳我。米琳娜,嫁给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一段新生活的开始,至少你的丈夫应该为你带来些生活的改变,但是,嫁给了罗伯特之后,你的生活有了什么改变?”
索尼娅松开了手,米琳娜沉默了下来,她直勾勾地盯着索尼娅,似乎是真的在按照米琳娜所说的而思考。索尼娅也没有着急,而是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如果说她在这个时候还是反驳了索尼娅,那么说明在她的心中还是相信自己的丈夫,并不认为自己的丈夫无能。
然而,沉默了很久,米琳娜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她承认了索尼娅的说法。
她的不幸,根本就不是因为自己的酒馆被砸了,而单纯就是因为自己的丈夫如此无力,既不能对付那群硕鼠保护自己的酒馆,也不能为她创造更加美好的生活,甚至于作为一个酒馆的老板连一桶酒都酿造不出来。如果说他是偷懒兴许还有懒惰这么一个借口,然而多次的努力,花了不少钱去学习还是如此,那么就真的只能算是无能,就连理由都找不到。
嫁给了他之后,自己的生活有什么改变?
还是一样在父母的破酒馆中干活,就连这个旅馆都在老去。
“好好想想吧,米琳娜,就算是这次的事情彻底结束了,你还要不要回到你过去的生活中去。”索尼娅一边说,一边走向门口,“如果我是你,这个时候就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多愁善感上。作为一个女人,要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力,既然你的丈夫是个无能的废物,那么就不要将自己的善良都浪费在他的身上。但是这件事情也不是你的错,更不是罗伯特的错,而是这个腐烂流脓的城市只能诞生这样的烂人。”
她走到了门口,回过头看着米琳娜,笑了笑,最后说道:“结束以后,我可以给你安排车辆送你离开这里,去好好想想,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米琳娜。你的不幸,就是离不开这个城市,找了一个这个城市中的烂人做丈夫。那么,你也就该知道,你应该去过什么样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