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深渊

作者:阿德刺斯忒亚 更新时间:2023/6/4 18:21:21 字数:2765

引子

由我进入愁苦之城,

由我进入永劫之苦,

由我进入万劫不复的人群中。

正义推动了崇高的造物主,

神圣的力量、最高的智慧、本原的爱

创造了我。在我以前未有造物,

除了永久存在的以外,

而我也将永世长存。

进来的人们,你们必须把一切希望抛开!

2016(黑铁时代) 美国纽约

撒旦站在楼顶,身着一套夜一般黑的西装,楼顶的风喧嚣又恼人,楼下的行人渺小得如同尘埃一般,对于一个凡人而言或许能被吓得屁滚尿流,对于撒旦而言,这则是对其处境最大的嘲讽,身居高位,却心处低谷。计划顺利地展开了,但这是撒旦最不愿发生的事情,阿撒兹勒还是被推上了地狱的王座,化为一枚死棋……

“兴致真好啊,遇上什么好事了吗?”一个声音从撒旦背后传来。撒旦猛地一回头,看到了一个他最不愿见到的人。

“你,在颤抖……是在害怕吗,撒旦?”

“我不该害怕吗,耶和华?”撒旦反问。

“哈哈哈,好久不见,我的孩子。”上帝笑着说。

“这只是对我而言如此,天父。”撒旦一脸严峻地说。

“确实……听说,你放弃了地狱?”上帝说。

“你不是也放弃了天堂吗?你甚至放弃了世界,不是吗?”撒旦反问。

此刻的风似乎更加地喧嚣了。

“你找我做什么?”撒旦叹了一口气问。

“不再寒暄几句了吗,魔鬼?好吧,我来是想与你做个交易。”上帝说。

“哦?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全能的上帝做不到的而是我能做到的呢?”撒旦问。

“自由意志啊,还记得吗?”上帝说。

“是啊,自由意志,每个人与生俱来的枷锁……”撒旦说。

上帝与撒旦商定了条件,喧嚣的大风确保了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到底谈了一个什么交易……

2016年(黑铁时代) 美国纽约

在离开地狱后,我逃到了人间,确切来讲是我儿子的律师事务所,是的,我有一个儿子。沃尔特·卡维尔肯定不是我的第一次……“尝试”,我亲力亲为过一次,实话实说,一旦我打算这么干,那么就意味着我将夺走这个孩子的母亲,其实,我很清楚没有母亲的成长环境会对一个孩子的成长造成多大影响,毕竟我是亲身经历过的,从某种角度而言,比起米迦勒,我或许才更像他……不,不,不,应该说我们天使拼在一起就像是一面破碎的镜子,映射出上帝的各个面貌,我和米迦勒和其他一些人是比较大的碎片。

上帝是一个疯子,估计是造物的压力把他给逼疯了,毕竟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大了,也实在是太满了。他定下了相当矛盾的规则,矛盾得简直就像一个恶作剧,然后他给予人们自由意志,接着他就会像看电视一样看着人们是如何被整蛊的,是的,他就这么看着,直到哪天心血来潮,想做个幸运观众,亲自参与到节目的录制里去做些什么。但无可否认的是他确实喜欢人,我也喜欢人,但却完全无法同他的那种喜欢相提并论,就这么说吧,喜欢狗的人,会喜欢它们摇尾巴,喜欢它们吐舌头,甚至能容许它们大声吠叫,容许它们随地大小便,但绝不会喜欢它们病得奄奄一息,不会喜欢它们被咬断了脖子,我喜欢人就是到这个地步,但他不是,他全都喜欢,真的,他全都喜欢,正如我所说的,他是一个疯子,而这种疯子无论在哪,都是一个……威胁,一座休眠火山,一枚不定时炸弹。但遗憾的是他就在人间,并且人间还不只有他这一个疯子,还有我,还有耶稣,还有米迦勒,热闹得简直就像是一个疯人院,一个没有院长、没有医护人员的疯人院。

耶稣的善恶观幼稚得就像是一个孩子,但这毕竟还是一个成人的世界,而我们也都清楚给婴儿一把手枪会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至于米迦勒嘛,他喜欢人,是的,他也喜欢人,但他没那么多……耐心,他是那种喜欢狗,但不能容许它们大声吠叫,不容许它们随地大小便的人,而一旦狗做出了诸如此类的事,那么很遗憾,他会把它们处理掉或者……避免看见,很可惜他现在就在人间,他没法做到视而不见,所以……他只能将它们处理掉。现在他的眼里估计是一个又一个巴比伦,他估计想发动一场又一场大洪水,幸好他做不到,可老实说,天堂又何尝不是一个巴比伦呢?

再说到该隐,他想出了把天堂、地狱与凡间搅和在一起,这必定会惹出一大堆烂摊子,但他可没有疯掉,哦,他可比我们所有人都要清醒得多得多……

2016年(黑铁时代) 美国纽约

“尼克森先生,外面有一个疯子嚷着要找什么撒旦,怎么干都赶不走,我们不想惊动警察,所以……”一个身着高档西服的男人说道。

“我知道了……”凯文·尼克森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前往门口。

来到门口,凯文看到了男人说的那个疯子,他认识那是谁,他可是一个名人,当然,仅限于他们那个没有凡人的圈子。

“沃尔特·卡维尔先生,请跟我来。”凯文对沃尔特说。

沃尔特打量了一下凯文,他并不认识他,但鉴于他认识自己,那么应该是撒旦派来的人吧,基于这种想法,沃尔特跟着凯文走了。走了几步,周围没有其他人了,接着沃尔特就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纯黑色的空间里,他意识到自己进入到领域里了,而且这领域很像撒旦的,但还是有不少差别。

“你究竟是什么人?”沃尔特问凯文。

“现在才问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太迟了?”凯文转过身说,“告诉你也无妨,我叫凯文·尼克森,是这家事务所背后真正的所有者,当然,对你而言最重要的一点应该是我是撒旦的儿子,一个拿非利人。”

“等等,撒旦的儿子?”沃尔特惊叹道。

凯文没有理会沃尔特,他眼镜后的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听说你的体内寄存着两个灵魂,另一个灵魂还是你的亡妻?”他一步步地逼近沃尔特,沃尔特并没有后退,凯文最终停在了沃尔特面前。

“你想要干什么?”沃尔特盯着凯文的眼睛问。

“我知道你来找撒旦是为了你母亲阿撒兹勒的事,问题是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呢?我想做的只是当一个中间人,牵线搭桥,毕竟你实在是太有趣了。”

“这不关你的事,我也不需要什么中间人,所以……你现在是带我去见撒旦呢,还是说要我强迫你带我去?”沃尔特毫不客气说。

“嗯?你不是舍弃了所有的契约吗?你又有什么底气口出狂言?”凯文颇感疑惑。

“所有契约?你说的没错,但,只是我的所有契约哦……”沃尔特说。

“难道你的亡妻……”凯文还没说完,但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领域已经发生了变化……

艾琳飘在沃尔特的身旁,作为一个死人而言,她看上去好极了,而站在艾琳的另一边则是她契约神北欧神话的死亡女神海拉(Hel),她的一半身躯是美丽,而另一半躯体则是腐朽的,她那两只不同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称是撒旦之子的凯文。

“确实是一个强大的神明,但是……还不够强啊……”凯文说,化作一个人形黑影,同体漆黑,黑到已经辨别不出他的形状了,“算了算了,你赢了,我会带你去见我的父亲,你果然很有趣啊……”凯文主动将自己的领域解体了,于是沃尔特重见光明,却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大楼的楼顶。

“好久不见,沃尔特。”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沃尔特背后传来。

沃尔特转过头,又一次看到了那个他这辈子无所忘怀的那个身着酒红色西服的身影,沃尔特此时的情绪相当的复杂,他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动作去面对这个人,更不知道自己应该对他说什么。

撒旦看了看沃尔特身后的那个黑影,说:“看来你已经见过了我的儿子……”

“我把他给你带来了,父亲。现在,我该去处理公司的事了。”凯文说道,消失在了楼顶。

沃尔特盯着撒旦,缓缓开口:“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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