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抽烟了？”
梨园内，一如往常的聚会。夜枭安抚着打瞌睡的猫头鹰，撇向吞云吐雾的苏越，略感不适，端起茶杯润润嗓子。
“平时不抽，但事后不来一口，总感觉少了些什么。”苏越叼着烟斗，吐出一口白雾：“反正烟草那点毒，也侵染不了修道之体，何乐而不为？汪亭海那边什么情况。”
“如你所料。”夜枭不得不佩服苏越的谋划：“那个仆人为了保命，完全按照咱们的吩咐行事，到是不需要再找人接近他，以免徒生事端。”
“救一个，杀一个，才能让他认清自己的处境。”
“这就是你让我只选一人的原因？”
“不然呐。只是我没想到，汪亭海玩挺花，打算让他瘸一辈子。如果不咱们给他提供的路子，怕不是早就被汪亭海扫地出门，成为翠环城一条断腿的丧家犬。”苏越摇摇头：“对自己身边的人那么残暴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因为你不知道他哪天就会捅你一刀。”
“的确，没有容人之度。”
聊着聊着，通报的人凑到夜枭耳边，低声耳语几句。
夜枭挥手禀退来人，对苏越说到：“下人那边来的消息，江州沈家来人了。”
苏越不屑一笑：“没放弃就好，不然怎么把自己送进棺材。人到哪了？”
“已经到了。”
苏越站起身来：“那我得去看个热闹，真让他们把人带走，咱们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夜枭目送苏越转身离去：“你想干掉汪亭海？”
“何以见得？”
“你说了咱们。”
苏越吐出一口白烟：“看来的确得少抽，居然暴露了。”
嘴上这么说，苏越却没放下烟斗，回头冲夜枭微微一笑，离开梨园，回返宗门。
“夜枭，他打的什么主意？”神秘人显然看不透苏越的意思，只好向夜枭求助。
“贪狼在磨砺自己爪牙而已。他这种人，闲不住的。太久没闻到血液的味道，自身血液就会躁动不安。”
神秘人品味一番：“什么意思？麻烦说我能听懂的话。”
“他手痒了，想杀人。准确的说，是想掌控他人的生命。”
这一切都是夜枭的理解，他能嗅到苏越身上浓郁的血腥味。
苏越和义父……是同一类人。
苏越不知道夜枭怎么想的，他只是单纯想找点乐子而已。
天谕娱乐业是在太匮乏了。
加上最近夜间过于操劳，以至于长时间处于贤者状态，却没有打发时间方式，十分难受。
一般过去，陷于这种状态，苏越就会出任务，寻找刺激。
现在他的任务目标就是汪亭海，可惜，狩猎时间没到。
……
清心殿，乔娥正在和沈婉君对练。
两人，一者如雪中精灵，一袭白衣，清冷若霜。一人如凛冬寒梅，一身红装，绚丽若霞。
哪怕已知乔娥落入虎口，魅力却未曾折损，反而更具韵味。
破军剑法初具雏形，隐隐有压过沈婉君的架势。
“乔师姐还挺适合红装的，你们不觉得吗？”
“那也是现在才适合，乔师姐身上那种多出来的感觉，就是传说中的女人味吗？”
“咱师尊也是女人，为啥就像灭绝师太一样。”
“咳咳。”五长老扫了串闲话的弟子一眼：“刀剑无眼，战斗中分神，你想找死吗？”
说完，看向乔娥悠悠一声长叹。
最后还是变成了这样。
不禁让五长老想起那位渣男，担忧起乔娥的未来。
怕不是要重蹈自己的覆辙。
得找个机会好好说说。
就在这时，一名三十来岁的男子寻至清心殿：“婉君。”
一声呼喊，让沈婉君停下动作，看向门口：“堂叔！”
沈云龙进入清心殿，对五长老款款一礼：“小辈沈云龙，见过长老。”
长辈对话，沈婉君收剑候在一边。
五长老看眼沈婉君，确认二者之间亲疏关系，如果不熟，她也不用给什么好脸。
从沈婉君的表现来看，还不错，至少不讨厌 。
语气稍稍客气一些：“所来何事？”
沈云龙再度弯腰，说明来意：“家主擅自插手婉君婚事，老祖颇为不满，特派我来看望婉君。家主独断行事，沈家上下早有怨言。老祖打算重选家主，希望婉君能够与会，回归沈家。”
“回归沈家？”五长老皱起眉头，显然不愿放过这么优秀一颗好苗子。但血浓于水，家人相召，五长老不好阻拦：“婉君，你意下如何？”
沈婉君上前两步，激动到：“堂叔，老祖真这么说？”
现任家主，也就是他叔父专权独断，这她是知道的。
许多分家都对其饱含怨言。
就连沈婉君这个根正苗红、天赋异禀的嫡系，过的都跟后妈养的一样。
“老祖却有此意。婉君你乃是嫡系，更兼天赋卓绝，冰雪聪明。老祖的意思是，让婉君你继任家主。”沈云龙无奈一声长叹：“不然，沈家诸多分家，恐怕众怒难消。婉君你不知道，汪亭海惹恼了漕帮，江州近日剑拔弩张。老祖本想置身事外，家主却甘愿充当马前卒，和漕帮冲突不断，受损的却大多都是分家，包括我家。”
这消息沈婉君还真不知道，却并不影响她憧憬未来的美好生活。
家主的位置，本来就该是她这一枝的。
宗家的资源，也无比优异。
眼下唯一的阻碍，就是她和五长老的师徒名分。
沈婉君看向五长老，不知该如何开口。
“唉。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五长老惆怅到：“你不是我第一个送走的弟子，想来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这就是华云宗为什么有真传之分的原因。
“去吧。”五长老挥挥手，转身不在面对沈婉君：“你我师徒缘分至此，师徒名分，想留就留着。若是某天为师路过江州，能去贵府讨一杯热茶，便不往咱们师徒一场。”
五长老是所有长老中，经历这种情况最多的。
因为她只教女弟子，所有女人都绕不过一个问题，那就是嫁人。
华云宗弟子，四年一届，只有极少数能够成为亲传，永远留在华云宗。
绝大多数，都是来这镀金的。
宗门就像大学，外门是技校、内门是一本，亲传就是名牌985、211，至于亲传，那属于考研读博，然后教授院士一条龙。
沈婉君跪在地上，冲五长老的背影叩首：“师尊永远是徒儿的师尊。”
一扣首，二叩首……
第三次叩首时，门口却传来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呼~我好像错过了一处煽情的好戏。”苏越把玩着烟斗：“谁来告诉我，沈仙子上当了没。是不是准备好收拾东西下山，当人炉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