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床榻起来,吕太常感觉一切都像梦一样,不过那般真实,却又不留痕迹,直叫他分不清。
“不过……”
他将手抬起来,那树皮一般沟壑纵横的老手,却是变得细腻了一些,甚至于手型好看了一些。
“我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吕太常自语道。
且不止如此,他的体内竟是出现了另一种力量,不同于他的真气,这种力量狂暴,贪婪,极富侵略性,仿佛世间一切都是他食粮。
“呼……一直不敢修炼自己的功法,不就是怕被人看出来吗?如今这种力量的突然出现,却是打乱了我的计划。”
苦笑一声,吕太常只能感叹人算不如天算。
梦中以外进入神秘秘境什么的,他居然也能遇上,还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可是倒也算不上什么福。
还有那“荡天”二字,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我这会说出口?可是却控制不住那副身体。
还有那张渔歌,看来报仇需要暂缓了。
“罢了,我的资源倒也积累的够多了,便找个办法,让自己‘死’上一次吧。”
他只是杂役弟子,虽说是杂役长,但是终归重要性不大,也没有天灯给他待,所以就算他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现在,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他需要让自己的“意向”变成很需要资源的那种。
“先需要伪造一份家书,然后找一个宗门边缘得地方去做任务,到时候想办法假死吧,趁机也好逃跑。”
前世这洞玄福地也颇有名气,乃是地煞七十二真人之一的洞玄真人洞玄子的福地,面积足方圆八万里,乃是一座极为庞大的福地,凭他现在的脚力,要想要走完,却着实可笑。
不过他目前处于福地之极东,与大玄王朝呲邻,如果真算起来,他越莫几十里便可离开福地,到时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不过终究是比没有宗门的差啊,成了散修算是自由了而已……”
这也是没办法,毕竟洞玄福地颇为严格,一切子弟的所获皆需报备,否则从严处理。
他这般还没有露出什么破绽,自然先先走为妙,但是却不好直接说,毕竟无缘无故的离开,自然会被人警觉,就是可以出去,也是有时间的,而一个死人,便不会被人在意。
同时,他这么多年,疯狂的收取贿赂,以及帮人当打手,积攒的资源,便是令筑基修士看了都眼红,不过他明白财不外露,所以他一直做的极为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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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微露总是清新,芬芳的花儿裹挟着土腥的湿泥,皆是氤氲着薄薄的云雾似的,而那高山便被环环锁住。
爬上台阶,吕太常不动声色的抹了一把汗,身姿若杨,挺拔而威武,他的太阳穴高高凸起,代表着他的气血充盈,且武道成就不低,放在平常,也算的一把江湖好手了。
他们这个地方是处于边缘的,而且非常偏僻,若说是被遗弃的,估计也有人信。
“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好处啊,最起码不容易被发现,但是还是不宜久留啊。”吕太常神情若然,只是略微摇头,便头也不回的走向一座木头宫殿。
刚刚他已经匿名托了一封“家书”给自己,想必已是来了,他便叫上号子,果真取出了一封“家书”。
他先是漫不经心,随后神情突然的紧张起来,再就是“不自觉”地跺了跺脚,好似是什么事情突然让他烦闷,最后他长吁一口气,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撕毁了那份信,仿佛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他的信只是化作碎片,他便出现在青树堂了。
这青树堂便是弟子领取任务的地方,任务完成可以获取贡献,而每个弟子每月需要交上十点贡献,然后衣食住全由宗门承担。
“这位师兄。”敲了敲桌子,吕太常提醒道。
“谁啊……啊?!吕师兄!哎呦,怎是您啊,是来做任务的吗?您看,这些任务难度低,报酬多,是师弟我啊,特地给您留的。”那弟子竟是一点无风范,约一幅小厮的赶脚。
“嗯,不错,只是我虽是来做任务,但是却不是这些,我要做那个。”吕太常信手一指,遥遥便点中了那挂了数十年有余的甲任务。
“这!?”那接待子弟面色顿时煞白,仿若是吓坏了,急忙道“师兄,这任务不可以啊,这可是去斩龙,十死无生……不对,九死一生啊!”
“不再必劝我了。”吕太常摇了摇手,表示拒绝他的劝告,他的心里同时也是沉闷,这些年和这些子弟的利益绑在同一辆车上了,倒是颇为麻烦。
同时他的心里想着要不找几个来一起?毕竟这般动作,与找死何异?
而那吕太常所要做的任务极为可怕,要求前往兽岭深处,取下幽红玄蛟的头颅。
这幽红玄蛟据传是一尊红龙与幽岚月雀所结合诞生的子嗣,具有吞火吐热炎之能,据传极力之下,筑基期绝会殒命,但是这并不能使其作为甲级任务的依靠,最关键的是,任务要求完成者须练气五层之下。
这才是关键,要知道,幽红玄蛟可以说是对标筑基修真者,而要求以练气之身斩杀,还是练气后期之前,这便是一个极为残酷的条件了。
他们这里穷乡僻壤,符合条件的倒是一大堆,但是敢去的那可没几个。
这任务是啥意义他也知道,无外乎选拔天才弟子,只是没想到这地方也有,难怪洞玄福地生生不息屹立于此方天地近万年,便是这种选拔制度,倒也难怪。
除了刚开始发布时有几个头铁的去做了这个任务,便没有人了,毕竟头铁的几个都死了。
他这也是算开了十几年来的又是头一遭?吕太常轻微耸了耸肩。
“天!这任务居然还有人接?这不是纯纯找死吗?”
“管他的,我们看看就好了。”
“诶,那好像是吕师兄诶。”
“对诶。”
杂杂的纷乱,七嘴八舌的传来,吕太常不太在意,只是坚定。
无办法,那接待子弟也是好答应,最终吕太常回到所处,收拾好东西,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