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拜伦.雪莱与隐秘的地下室(4)

作者:百年李想 更新时间:2023/2/12 0:08:55 字数:2921

“晚安,少爷。”举着蜡烛托盘的老管家熄灭了墙壁上放置的煤油灯。

“晚安,艾德蒙。”确认管家离开后,拜伦从床上爬了起来,穿好衣服后,他拉开窗户,放下事前藏好的绳索。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降落到室外的他看到老管家的房间依然亮着烛光,拜伦鼻头一酸,他在心里暗暗发誓。

在静悄悄的夜晚中,少年悄然无声地穿过大门,踏上了一段不为人知的旅程。他手里握着印有地图的羊皮纸,心中充满着激情与期待,迈着轻盈的步伐消失在夜色里。

(夜半时分,约克郡北部,皮尔斯大道)

皮尔斯大道,这条破败的街道曾是繁华的纺织业中心。但是,随着差分机的普及,这里逐渐衰落。被自动工厂淘汰的老式的纺织厂纷纷停产,工人们离开了这里。这里的建筑物破旧不堪,玻璃破碎,墙壁涂有污渍。路边破败的门面里尘土飞扬,废弃的纺织机堆积在角落,伴随着一阵阵腐朽的味道。这里曾经的活力和繁荣已成为过去,只剩下沉闷的空气和无用的残垣断壁。

“珍妮纺织厂…”根据地图的指示,拜伦走进其中的一间厂房:“有人吗?”有人吗,有人吗,有人...周围一片寂静,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不断回响,拜伦继续前进,借着月光探索起这里。寂静的环境并没有影响到他激动的内心,直觉告诉他梦中出现的门就在这里。

“奇怪?”找遍了所有的房间也没有发现所谓的“地门”拜伦有些泄气:“难道不在这里?”他拿出地图,反复进行比对:“没错呀……”整个帝国都不存在第二家叫‘珍妮’的纺织厂,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拜伦四处张望,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注意到厂房中央的一架纺织机的有些奇怪:相比于其他的机器,它上面的灰尘蛛网明显要少许多,周围的地面有着细微的痕迹,显然经过了移动。

“难道...咿咿呀呀!”尽管纺织机下方有着轮子,拜伦仍然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将它移动。随着纺织机一点一点地挪开,那扇梦中的地门终于在现实世界里重见天日。

尽管已经拉开过无数次,拜伦依然激动万分,他握住把手,手感和梦中一样:“该不会这也是梦吧?”拜伦怀疑,直到通往地下的楼梯显露出来。

通道很黑,拜伦用火柴点燃蜡烛,端着它向下走去。大概是位于地底的缘故,楼梯很滑,他不得不小心翼翼。

“希望有值钱的东西,希望有值钱的东西...”拜伦在心中祈祷。

终于,他来到了地道的尽头,推开门,一股潮湿的空气铺面而来,吹灭了他手上的蜡烛,拜伦重新点燃蜡烛,在微弱的烛光下他得以窥视这个狭小的地方:这是一间似乎很久没人使用的地下室。墙壁上渗出了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它的内部十分老旧,没有任何装饰,一张大的木制桌椅被摆在中央,周围则是凌乱摆放的书堆和一块看不清内容的黑板。

拜伦走到桌子前,桌面上有一堆凌乱的纸张和一盏煤油灯,受潮发霉的纸张已无法阅读,幸运的是煤油灯还可以用。

借着灯光,拜伦开始了翻找,“这都是什么书?”他查看四周,除了一些用看不懂文字写作的奇怪书籍外,与他的期待不同,这里似乎没有什么看起来值钱的东西。

“拜托了!”桌下的抽屉成了他的唯一的希望,他拉开抽屉:“宾果!”探险终于有所收获:这是一块金色的无盖怀表,表身光滑细致,白色的表盘上印着黑色的数字,棕色的指针停止了运行。拜伦将它拿在手里把玩:“好重?!这是什么材质?”与小巧的外观不同,怀表拿起来意外地重,拜伦曾在钟表作坊工作,这块怀表的重量快赶上两块同样体积的怀表了。“这些是什么?”在触摸下拜伦在表身上发现了许多肉眼看不到的凸起,按下后有明显的反馈感,可惜没有什么发生,应该是坏了:“好高超的技艺...”这一定是块高级怀表,修好后大概能卖个好价钱。

观察完后,拜伦将表放到一边,与怀表放在一起的油纸包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这是...”拜伦认识这个红色的本子,这是雪莱伯爵从不离身的笔记本。

“父亲...”雪莱打开了笔记本,熟悉的字体唤醒了他尘封的记忆:

“爸爸,你在写什么呢?”年幼的拜伦询问父亲。

“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雪莱伯爵合上笔记本:“是爸爸工作上的事情。”

“哦。”年幼的拜伦一听是工作,立马失去了兴致。

......

“你到底去了哪里?我好累……”无论表现多么成熟,拜伦.仍是一位只有15岁的少年。忍住委屈的情绪,拜伦开始阅读笔记上的内容:

1345年7月7日

这次的任务瓦伦丁似乎不想让我参加,即便我询问他也不回答只是重复什么:“你的孩子快出生了,应当减少冒险的行为……”这是什么呀?难道还有比世界的稳定更重要的事情吗?

1345年7月28日

感谢神明及所有的存在,爱丽丝的生产十分顺利。是(涂黑)一个小太阳(帝国语境中“小太阳”意为男孩),我们决定叫他“拜伦”,就像我们第一次相遇时阅读的故事《拜伦历险记》中的主人公一样我们希望他成为一名富有勇气的冒险家。

1346年8月30日

瓦伦丁先生与协会的冲突越来越严重,理事们似乎打算让他“归还怀表”,但在安和其他收藏家的强烈反对下作罢。那次任务绝对发生了什么...

1347年1月15日

“面具”的回收很顺利,去“博物馆”的路上图格提出想要戴一戴面具,趁着安不在功夫他戴上了面具,变成了瓦伦丁的样子。

“图、图安先生...你怎么来了?”回来的安看到瓦伦丁样子的图格,平时总是强势、有条不紊的她变得慌慌张张。这种反应十分有趣。

“跟我结婚吧,安!”瓦伦丁样子的图格把住安的肩膀。

“什、什么?!”安被突如其来的告白吓得口齿不清。

“让我们一起生他三、五十个孩子!”图格大笑,变回了原本的样子。

于是他的门牙又少了一颗。

......

拜伦一页一页地翻阅,笔记上记载的奇妙故事令他沉迷其中:拜伦的父亲在一个名为“协会”的机构中工作,他和他的伙伴在协会的指示下去各地搜集神奇的物品送至“博物馆”。每当回收完一件神奇的物品拜伦的父亲都会将它的信息记载在章节的后面,这其中有能够改变样貌的面具、让人进入梦境的沙粒,永远装不满的瓶子...如此天马行空的内容说是幻想也不为过,但是拜伦与生俱来的直觉告诉他这些记载有可能是真的。他继续翻阅,直到从某一天开始,父亲的笔迹开始变得潦草:

1351年6月6日

神明呀!为什么要让这种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后面的内容被墨水打湿)我要诅咒你们,我要诅咒一切!

这是自己大概6岁时发生的事情,父亲似乎经历了让他极度悲伤的事情,“那时发生了什么?”拜伦努力回想却什么也回想不起来:“等回去问问艾德蒙吧…”拜伦继续翻阅。

1352年7月4日

我不能让爱丽丝继续遭罪了,如果有什么痛苦就让我自己来承担好了……

1353年3月2日

爱丽丝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她开始不停地翻找,明明已经清除了所有的痕迹……

1353年5月20日

她的症状愈来愈严重,药物已经起不到作用,别墅里充斥着歇斯底里地叫喊,而我能做只有离开,逃进那该死的工作中......

然后便是“那一天”:

1353年9月15日

我错了,我错了爱丽丝!为什么死的不是我?该死!!!!我实在太傲慢了,居然认为自己能够剥夺(墨迹),怎么才能让你原谅我呢?不,我不需要你的原谅!我会弥补!还有办法,会有办法......笔记到这里便戛然而止。

究竟发生了什么?拜伦疑惑,沉迷于笔记的他并没有注意到一旁怀表的表针恢复了转动。

“哈欠—”灯里的煤油快干了,自己差不多该回去了。拜伦将笔记本揣进裤兜,拎起手表准备回家。

“啪…啪…”他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父亲?!”拜伦的心砰砰直跳,从房间的布置来看知道这里的人似乎只有自己的父亲。为了安抚激动的心情他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地下室的房门:“是你吗?”

“不是,小子。”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詹姆士.雪莱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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