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我什么都不知道...”
“坐下!”拿枪的男人命令拜伦坐到椅子上,他看上去十分令人讨厌,狭小而阴沉的眼睛四处打量,干瘪的嘴唇下留着一缕细细的山羊胡须。见这里没有他人,他的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他拿起桌子上的怀表,询问拜伦:“你是谁?你从哪里找到这个的?”
“我、我...”他是谁?自己会被杀掉吗?拜伦的脑袋飞速运转,试图整理现在的情况,眼前的男人认识父亲,从他拿着枪寻找父亲的行为来看其显然不是父亲的朋友。
“快说!不要耍花招!”男人催促。
“我、我叫约翰.莱、莱昂,那、那个怀表是我捡的...”判断后拜伦决定还是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比较好。
“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我、我太冷了,想要找个地方过夜!就、就到了这里...”拜伦继续撒谎,他注意到煤油灯里摇曳的光芒已经十分暗淡,随时可能熄灭,意识到机会的他继续转移男人的注意力。
“撒谎!流浪儿根本不会来到这里……!”灯火熄灭,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吓了一跳。“啊!!”拜伦一跃而起,与男人撕扯在一块。
碰!走火的枪焰短暂照亮了二人。翁——开枪的位置位于拜伦的耳边,巨大的耳鸣声在充斥在他的脑海里,脱力的拜伦松开了手,瘫软在地。
“你这个...杀千刀的…臭小鬼!”气急败坏的男人猛踢拜伦的肚子:“居然敢...抢我的...手枪!”发泄一通后,他举起手枪,对准拜伦的脑袋:“和世界说再见吧。”
“你还是那么没有耐心,安德森。”恍惚中,拜伦听到另一个深沉的声音跟男人说话。
“该死!瓦伦丁......”举枪的,名叫安德森的男人收起了手枪:“你来干什么?”
“居然能把你逼到这种地步……”声音的主人来到拜伦的面前,用手确认他的伤势:真是位勇敢的少年......”
“瓦伦丁...”拜伦的意识彻底远去。
......
“我死了吗?”拜伦在漆黑中张望,如果这里就是死后世界的话未免太无聊了。
“没有。”詹姆士的声音响起。
“父亲!”拜伦惊呼,他向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父亲的身影:“你在哪里?”
“要小心瓦伦丁.图安。”
“什么?瓦伦丁是谁?”拜伦疑惑,他向父亲的声音追问却没有得到回答。
“你该走了。”
“等等—!”他的身体开始急速下坠。
......
“他醒了,瓦伦丁先生!”面前的青年兴奋地通知一旁的男人。外面已是正午,阳光透过破碎的玻璃照射在拜伦的身上。
“呜...”醒来的拜伦发现自己无法活动身体,束缚感让他瞬间清醒。
“醒了么…”一旁等候的瓦伦丁倒掉烟斗,来到拜伦的面前。这是一位看起来十分体面的绅士:他身材高挑,身穿黑色的长外套,灰色的靴子上满是泥泞。棕色夹杂着银色的短发整齐精致,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神让他看起来十分亲切。
“你们是谁?”拜伦发现自己被绑在厂房中央的椅子上:“为什么绑着我?”
“不要紧张,少年。”半蹲下来的瓦伦丁与拜伦的视线齐平:“看着这个。”他从怀里掏出与地下室里发现的,样式略有差异,带有链条的金色怀表:“你需要回答几个问题。”
“除非你放开我,否则...”
“你叫什么名字?”
“拜伦.雪莱。”?!拜伦的嘴不受控制地说出正确答案,这令他十分诧异。
“拜伦...是詹姆士的儿子吗?”
“是的。”听到回答的瓦伦丁若有所思。
“那么拜伦,你是怎么找到这的?”
“呜哩哇啦…我是通过在梦境中得到的线索发现这里的。”拜伦试图反抗但无济于事。
“检查一下,凯文。”
“是!”青年掏出一个金属发箍,戴在拜伦的头顶。
“发现潜意识侵入的痕迹。”潜意识侵入,那是什么?新词汇的出现让拜伦一头雾水。
“能追踪吗?”
“恐怕不行。”凯文摇头。
“嗯…”瓦伦丁示意凯文拿下发箍,继续提问到:“你知道你的父亲,詹姆士.雪莱现在在哪里吗?梦中是否有暗示他现在所在的地点?”
“没有...”
“咳咳...真是脏死了。”瓦伦丁的身后,浑身灰尘的安德森跟着拿着东西的人骂骂咧咧地从地门上来:“那小子有交待什么吗?”
“他什么也不知道。”瓦伦丁补充到:“这是詹姆士的儿子拜伦。”
“是嘛……”安德森凑了过来:“真是父亲不正儿子歪。”他打量起拜伦,眼里满是厌恶和嫌弃。
“你们为什么要找我的父亲?”拜伦生气地质问。
“你没有提问的资格…都问完了吗?”等到肯定的答复后,安德森掏出银色的怀表在拜伦的面前摇晃。“这是...什么......”他的意识逐渐模糊。
“等一下。”瓦伦丁握住了摇晃的怀表,“发生了什么?”怀表停止摇晃后,拜伦恢复了意识,他曾在书中读到过,这是一种名叫“催眠”的技术。
“你做什么?”被打扰的安德森十分生气:“你知道规矩的,瓦伦丁!”
“我改变主意了。”瓦伦丁掏出小刀,割开拜伦身上的绳索:“我要行使‘举荐权’。”
“?!”在场的众人看向这里,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
“举荐?那个瓦伦丁居然会举荐别人!”
“举荐谁?詹姆士的儿子吗?”
“什么举荐?”刚刚松绑的拜伦扶着椅背站了起来,这里只有他摸不着头脑。
“开什么玩笑!”安德森青筋暴起:“今年招收的人数已达上限,学院不可能为一个背叛者的后裔开后门,就算你是‘金怀表’也一样!”
“那么我退出。”瓦伦丁云淡风轻地说道,仿佛是在讲一件平常不过的小事情:“这是你和理事们想要的,对吧?”
“瓦伦丁先生,请您再考虑一下!”一旁的凯文急忙上前。
“是呀!请你三思!”周围的人也纷纷劝说起来。
“哦?”刚刚还怒发冲冠的安德森瞬间变脸,他露出狡黠的微笑:“图安先生,誓言过后可就不能反悔了,您一定要想好。”
“我,第1113期收藏家瓦伦丁.图安,在此归还我的怀表。”丝毫没有犹豫,瓦伦丁将怀表按在胸口起誓,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将怀表交给了安德森。
“那么,请带他及时来学院报到。”掩饰不住笑容的安德森收起瓦伦丁的怀表:“取证完毕,收工!”留下拜伦和瓦伦丁一行,带领同样打扮的人士离开了这里。
“那个,你刚刚是在帮我吗?”拜伦走到瓦伦丁的面前。
“听着拜伦.雪莱。”瓦伦丁弯腰,与拜伦对视:“你现在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是忘记这里发生的一切,回去继续平凡的生活。和这里有关的一切包括你兜里藏着的那本笔记都会消失不见,你的记忆也会被消除。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将不会有任何的遗憾留存下来……”
“那么第二条呢?”拜伦询问。
“如果你想要知道真相的话,就跟我走吧。”瓦伦丁站起来,向拜伦伸出手掌:“这条路会比上一条稍稍困难、危险一点点。你的父亲曾选择了这条路,怎么样,要来走一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