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拿出手机，打算搜索有关小倩的身世。
这想法他一早都有。
在摁出搜索框的时候，低头问到：“可以吗？”
她的样貌，无形中就在向秦枫宣示一个词——红颜易逝。
这注定不是一个美好的故事。
“随便你。”
秦枫目前已知的，就只有租房的地址，连她的名字都是秦枫取的。
信息太少，秦枫抱着一丝希望，开始在网上搜索。
结果该说不出所料，还是令人失望，只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信息。
要么是广告，要么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内容，挂着万能词缀的网页。
不愧是你啊百度。
高考前，秦枫能接触到网络的时间不多，这也导致他根本就不太会在网上寻找信息。
到了诊所门口，秦枫无奈的放下手机：“我知道什么人可能知道，也知道什么人肯定知道，等会再说吧。”
脖子上的伤，只是皮外伤，只需要正确的消毒包扎，去医院纯粹浪费时间，还浪费钱。
“这家诊所我偶尔会来，是个老中医，很靠谱的。”赵萱解开安全带，看向后视镜时，发现黑小倩已经隐去身形。
天色早已昏暗，路灯亮起。
下车的秦枫没再撑伞。
赵萱小心用目光护着秦枫下车，没敢靠太近。压抑不住内心的好奇：“什么人可能知道，什么人又肯定知道。既然一开始就知道的话，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打电话问那个肯定知道的人？”
“可能知道的不一定会说，肯定知道的……”秦枫深吸一口气：“我这辈子都还没打过110。”
如果说小倩的死，可能是疾病或者巧合，但瓷娃娃的出现，无不预示着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惨剧。
既然是惨剧，警察肯定知道些什么。
不管是惨死，还是失踪。
赵萱挠挠头，尴尬到：“我也试过向警察寻求帮助，但……”
看看秦枫旁边的空气，不确定黑小倩在哪，继续到：“这种事，说出来肯定没人信。”
“也不全然。”秦枫肯定到：“存在即合理。如果这世上真的有鬼，也一定有知晓此事的人存在。只不过，我们不知道而已。”
这是最基本的逻辑，秦枫也看过小说和电影。
要是偌大一个政府都对此一无所知，那就太扯淡了。
“她的目标不是你了，你最好不要继续牵涉其中。”秦枫走近诊所，留给赵萱一个高大的背影。
明明比自己小了一轮生肖，却莫名的展现出担当和成熟。温柔而强硬的劝告，让赵萱小鹿乱撞。
可惜，不感动，不敢动。
这样的帅哥，果然不管到哪都炙手可热，人鬼通杀。
赵萱还没放弃，至少，医药费要给一下。
进入诊所，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一大堆花花绿绿的锦旗，和锦旗中间的行医资格证。
有序分布在诊所里的玻璃药柜，里面摆放着常用的各种西药。而在墙边以及医生的办公桌后，有两个竖立的大药柜，密密麻麻的抽屉，贴着中药的名字。
一名发须皆白，却神采奕奕的老先生，身穿一身灰大褂，坐在桌子后面，手拿茶杯吹拂着热气，撇一眼进来的两位顾客，目光落在秦枫被纱布包裹的脖子上，做直了身躯：“呸~”
极度熟练的用舌头顶出茶叶，把茶叶吐回杯子里。
就这一招，没个二三十年经验，练不出来。
秦枫高中老师也会，还丢的一手准头极佳的粉笔。
“这里让我感觉很不舒服。”黑小倩停留在门口，捂住口鼻，眉头紧蹙。
那刺鼻的中药味，令她作呕。
秦枫不想吓到老中医，没有回答，坐到老中医对面给病人的椅子上，恭敬到：“老先生，我受了点小伤，劳烦老先生给包扎一下。”
老先生熟络的去搭秦枫的手：“好说。”
望闻问切，人他看了，挺帅的小伙。还没问，自己回答了需求，也很不错。
这最后的号脉还是要来一下的，有枣没枣打三杆子。
“小伙子有皮肤病吗？”
伤到脖子，由不得老中医好奇下。
可是根据脉象……
原本笑吟吟的老中医，皱起了眉头：“咦，气血有损？”
损的还不少。
“是，流了不少血。”
准确的说，都是被嘬的。
“解开我看看。”嘴上这么说，老中医直接亲自上手，解开了秦枫脖子上的纱布，看到伤口，双手僵在半空。
以他丰富的经验，怎么看不出，这是牙咬的，而且是人类的齿痕。
什么人没事咬脖子玩？
老中医留意到诊所里的赵萱，端详着她，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光从面相，他都能看出赵萱同样气血有亏。
只不过被脸上的浓妆给掩盖了下去，可眉宇间的精神气骗不到他。
老中医本能的察觉到了些什么，压低声音问到：“你们二位……”
话说到一半，改口到：“魔都向东三十里，有一处白云观，观中有位清薇道长，那是有真本事的。两位若是有时间，可去白云观旅旅游，散散心，上柱香。”
话里话外，透露出一股子求生欲。
对于某些事，闭口不谈。
且悄然透露出十几年的沧桑和见多识广。
“多谢先生提醒。”秦枫点头记下。
老先生重新搭上秦枫的脉搏，再三确认后，提笔在旁边处方上写下一堆中药名和剂量，宽慰到：“小伙子你身体没别的状况，就是有点贫血，气色不佳。不用吃那些下药，拿点中药吃吃就好。”
“麻烦先生了。”
“那边那位小姐也可以一起吃吃，中药而已，多吃点没坏处。”
给赵萱说懵了：“什么中药下药？”
秦枫解释到：“中医认为，药分上中下品，上药就是人参鹿茸之类，效果强烈，但不宜过多服用的珍贵药物。中药指那些药性温和的药，一般用来做药引，调和上药的药性，中和下药的毒素。下药就是猛药，药效虽然强烈，却带有明显副作用的药，比如巴豆之类的。”
老中医满意的点点头，转身给两人拿药：“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还知道中医的事。”
话语间，有欣慰，更多的却是辛酸。
明明自己才是炎黄正统，没那个行医资格证，恐怕寸步难行。
给两人的药，都是当归、枸杞、红枣之类，可以直接炖汤的东西，价格也不贵。
不过肯定比菜市场买这些玩意贵一点。
赵萱付了钱，给秦枫多买了点人参，开车送他回家。
路上，秦枫深吸一口气，正准备给可能知道真相的人打电话。赵萱却问到：“小弟你明天有空吗？有空的话，我们去一趟白云观，见见那位清薇道长。”
秦枫还没发话，黑小倩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这件事与你无关了，你应该听他的话，别再牵涉其中，如果你还想活命。”
赵萱缩缩脖子，不再言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