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发财啦。”
林酥只能无奈笑笑，找了盒火柴划燃，蹲在隔壁白事摊外点燃。
纸钱越是烧，林酥感觉冥冥之中自己好像对法力这种东西重新有了感觉。
她摊开手心自语道，“现在的我大概不太能修炼，也就是说只能通过纸钱来驱咒了嘛。”
“不太懂。”
木子学着林酥的动作提了下沾血白裙，很不雅观的蹲在她身边。
如果其他人也能看见木子的话，就会看见俩长得很像的少女一起蹲在路边，看上去就颓废得，就差在脚边塞一堆喝光的酒瓶和烟屁股了。
“你最好别懂，”林酥没忍住轻轻弹了下木子的额头。
“喂！”
鬼小姐捂着额头反驳。
林酥笑了下。
还是因为木子长得太让人想欺负了，这软软糯糯的模样，看上去活脱脱就是只好欺负的小猫咪。
“走啦~”
林酥拍了拍木子的肩，重新点燃一张寻鬼符，跟着火苗指向的方向走去。
夏日白昼实在是太热了，高温灼得每个路人都心慌慌的，大家不自觉地加速步伐。
寻鬼符自燃的速度很慢，毕竟林酥刚才烧的纸钱挺多，林酥却越来越心慌，她也下意识加速起来。
火苗越亮，越靠近小锦瑟，这是好事省的林酥走太远了，但为什么心底居然生出一丝冰凉感？
“小林心跳的速度好快噢，”木子悬浮在空中，她双手抱胸望着林酥背影，有些突兀的说道。
“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没这么容易，木子先藏到我影子里去吧。”
木子眼波流转，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她舔了下舌头，一头扎进影子里。
…
…
越往前路越偏僻，林酥抬起头环视一圈，这附近大概是都拆迁房小区，楼高且密集，楼下有一条商业街，可大白天的居然只开着一家便利店。
林酥吹散了燃烧的寻鬼符，如果太近不止她能找到小锦瑟，锦瑟也能通过这张符反推她的位置，如果锦瑟一心想藏那林酥也没有别的办法。
林酥倒可以开“天眼”来找鬼，但这玩意儿消耗太大了，林酥……纸钱大概不够用。
“原来这就是烧钱啊，物理烧钱。”
林酥心态不错，她还有心思自己和自己玩吐槽。
林酥干脆推开便利店的空调帘走进去买了瓶矿泉水。
扫码时扫了眼店员随口问着，“诶你好，请问你昨天今天看见过一位双马尾的小姑娘吗。”
店员敲了下手机暂停下电视剧，“没啥印象。”
“那大夏天穿一套西装的骚包男呢？”
店员嗤笑一声，“这么热的天……”
话没说完忽然想到昨晚上那个被自己赶走的客人，微张嘴唇，“昨晚上见过，不过那时候我刚好关门。”
“噢噢，谢谢你啊。”
“……”
听这意思还真在这附近，虽说这边相比城中心是要偏僻一些，但在城里吃人，锦瑟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少女再次掐剑指，指尖从眉心至眼前划过一条直线，轻声呵斥道：“灵光开眼见邪魔！”
睁眼后整个世界都蒙上一层淡金色，鬼的踪迹便会清晰可见。
“找到你了，”
林酥绕进路边小径，小径最里面蜷缩着一只小萝莉。
这里是两栋楼的交界处，高中之间缠绕着来来回回的电线，唯一的白炽灯泡早就坏掉了，小径里垃圾不少，光是站在外面都能闻见一股酸味。
林酥也没介意，踉踉跄跄地走向小径，直到站在小女孩身前。
绑着双马尾的小姑娘抬起头，眼里满是苦痛，可她流不出眼泪，她伸出小手抓住林酥衣角，用沙沙的声音念着，“姐姐你果然来了呀。”
林酥没在锦瑟身上问到血腥味，此时的她依然是十世遭难的无辜小孩，她没有吃人。
林酥顿下身子揉揉她肉嘟嘟的脸，“没吃就好。”
锦瑟低下头，“吃了。”
“那怎么？”
“那怎么没味道对吧，”锦瑟莫名笑了一声，她抬起头，用那双邪异的黄金竖瞳看着林酥，“因为林珏他根本就不是人。他早就死了。”
林酥轻蹙眉头，“这不可能，店里那个账本只能记下人的信息，林珏的信息昨天的确记录下来的。”
“能记下来，只是因为林珏算是半个人…”
锦瑟只是摇头，她突兀的抬起头，死死看向林酥，“…他是僵尸。”
林酥瞪大了眼。
像林酥这样身死魂在的叫灵媒，而魂死身在的就是僵尸。
支撑他们继续行动生活的是身体上残存的记忆，当灵魂死去的那一刻，甚至可以说他们已经不再是原本的自己了，成为僵尸就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
“你怎么知道的。”
林酥问完就知道答案了，因为锦瑟吃了他，却没有吃下他。
锦瑟作为金银蛇，她在消化掉人类后能吐出金银宝石，但这一切的前提在于消化掉人，而林珏，她根本消化不了。
“现在林珏在哪。”
“他意识到自己不是人后精神有些崩溃，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姐姐，”锦瑟紧了紧抱住双膝的小手，“你说我这样会被鬼差抓走吗?”
林酥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主观杀人未遂，况且再怎么说阴间的事和阳间应该也没太大联系，如果下次见到黑白无常，希望能和她们好好聊一聊吧。
她揉揉锦瑟的头发，“不会的。”
锦瑟吸了吸鼻子，“如果我下辈子还能转世，能变成一条蛇待在姐姐身边吗。”
“胡说什么呢，”林酥刚想说转世干嘛，现在挺好的，突然意识到锦瑟现在正处于游魂状态，她只好说，“要转世也是变成人，当蛇干什么。”
“当人好累，还不如当一条小蛇，”锦瑟有些孩子气的说着。
林酥苦笑着，她把木子给叫了出来，“锦瑟你先跟着木子回无事茶馆休息会儿吧，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林珏。”
“不要！”
锦瑟身子忽然一颤，她立刻起身抱着林酥的腿，她看着从影子里慢慢爬出来的木子，瞳孔里满是骇然，小锦瑟小声的说着，“我能一直跟着姐姐吗……”
“那还是先回店里吧。”
林酥没有多想，她只觉得锦瑟是因为林珏这件事才变得心神不定。
木子浮在空中捋顺耳边垂下的鬓发，她下意识的咬着食指，眼神复杂的看向锦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