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了？”林向语气还是淡淡。
似乎并不惊讶。
“我……我猜到的。”南静流咬了下唇。
她此时才深刻体会了什么叫好奇心害死猫。
分明看上去只是无足轻重的小小八卦，怎么串在一起就……
“哦？”林向露出了个饶有兴趣的表情，他的演技并不好，并没有把握在南静流这种千金小姐面前班门弄斧。
他是真的有点感兴趣。
他倒想知道南静流这小脑袋瓜子里装着什么。
“我并不是故意套您的话——我知道说这些您也不会信，总之……还望只处理我一个人就好，我爸爸那边我会去说，希望您高抬贵手。”她忽然就刚强了起来。
挂着泪痕的俏脸显得决绝。
林向笑容更甚。
这倒是有意思了，她是知道了什么把自己吓成这样？
不过，看上去倒比刚才顺眼多了。
然而就是林向这个欣赏和玩味的眼神，让南静流一下子又会错了意。
“如果、如果……”她讷讷了两句。
而后又坚定了起来。
“如果您对我感兴趣的话也可以——”
但分明是强撑。
她的脸上没有赧然，只有些灰暗和恐惧。
“停。”林向制止了她继续往下说。
“来，你说说你猜到哪里了，全都说明白了我未必不能留你一命。”林向自然就顺着南静流的话往下说，反正都是她猜的么。
“……”南静流并不相信林向说的话，但总归是感性上多了几分希冀。
“您不必这样骗我，”她这么说着，“您之前并不是一直念书吧？”
“何以见得？”林向不置可否。
“如果念书的话大概无法兼顾神应的工作，据我所知，神应的人不能随意暴露在大众视野下。”她此时倒是显得冷静，虽然气质上还带着些柔弱。
“继续。”林向笑了。
“夜大小姐是您的监护人，而谁都知道，夜大小姐对于地方所谓的千年世家的看法。”
说实话，这个‘夜大小姐’如何来的林向并不清楚，但这不妨碍他让南静流继续分析下去。
“您隐瞒身份接近澹台落云，并取得了她的信任，澹台家是江中甚至神州整个南方世家的执牛耳者，而澹台落云又是澹台家的嫡长女。”
南静流说到这里，有些沉默了。
“不管您信不信，我并非有意套您的话。”她又补充了一句。
她并不指望这一句能让自己活下来，她只是不想死得那么……
憋屈。
“所以，你猜出了我的任务，猜出了神应的目标，你认为我要灭口，是吗？”林向摸着下巴思索道。
“是。”南静流皱了皱眉。
他们的角色好像在这个时候调转了过来。
南静流冷静又有些严肃，林向有些不着调。
“真是……”林向又笑了，颇为可惜地上下看着南静流窈窕的身体。
他原本对南静流一点欲望都没有的，尽管南静流确实生的好看。
但他并不会对小姑娘一样的南静流有什么想法，他两世为人快四十了，还吃这种不谙世事的小嫩草，那不是有点为老不尊？
虽然他的心态还是受到身体年龄和经历的影响，大概还是二十来岁的心态就是了。
不过那是刚才。
现在南静流这样冷静沉稳的表现。
这分明梨花带雨，柔弱却又刚强的脸，让林向有了欲望。
但南静流其实是自己吓自己，这是他可惜的原因。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是真像南静流推测的那样，神应确实是打算拿世家开刀，那林向要是借此吃了南静流也算是诈骗。
因为事情的严重性并不像南静流想的那样。
神应内部有的时候其实和筛子没有区别。
所以，林向说：“如果我加一个条件，并不是我要接近澹台落云，而是她要拴住我呢？你的结论会不会改变。”
林向笑着，显得有些轻浮。
和玩味。
南静流听着有些不对味。
然而她却没想到林向说的是真的，只觉得他在玩弄自己，想让她临死前还抱着幻想。
于是她开始有些愤怒。
但愤怒又不敢表现出来。
于是只是脸色阴沉。
“嗤，小丫头片子一天到晚脑子里想这么多有的没的做什么。”林向嗤笑一声。
“林先生，我原本很敬重您。”对林向的话，南静流只是压抑着怒火平静地爆发。
“呵，你现在就不敬重我了？”林向笑得更加轻浮。
他只觉得有趣。
他在想南静流一会发现是自己和空气斗智斗勇了会怎么样。
“……”南静流没接话，只是沉默地，眸里一片灰暗地，缓缓解开上衣扣子。
她自然是看出了林向方才的欲望。
她不觉得林向会放过她。
比起无谓的言语，她只希望林向快些完事，然后给她个痛快。
林向开始还没理解南静流打算干嘛。
直到整件上衣的口子都被解开，白皙细腻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停停停！第一！你猜错了！第二！就算你猜对了，事情也没那么严重！”林向忙道。
南静流没有停下动作，只是看着林向，眸子里带着几分倔强褪下整件上衣。
双手背到身后去解内衣。
“你要是继续我保证明天南家看不到一个会喘气的东西！”林向也有些气着了，怎么不信他的话呢？
南静流动作一僵，眸子里出现了一抹呆滞。
“现在把衣服穿好！然后给我滚回家！b神应也配让我和世家开片？”林向没好气地说道，接着对神应的不满侧面作证自己言语的真实性。
“你应该庆幸你的猜测是错的，也该庆幸我多少有点底线。”林向有些烦躁。
南静流眼里的呆滞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逐渐清晰的慌乱。
很喜欢‘聪明人’的一句话。
“啊？”
口唇微涨，整齐的贝齿和晶莹娇嫩的唇组成了不解和困惑。
她的手还背在身后，内衣被解了一半。
该看的不该看的林向看完了。
林向没有避讳。
爽看一波。
她自己要解的嘛，我阻止了啊，她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林向小熊摊手。
“你再不穿好衣服，没准我就改主意了。”林向说的是真心话。
说到底林向虽然心智较同龄人更成熟，但终归是十六岁的身体。
火气旺。
再加上林某人两世为人加一块，除去他自己记忆都模糊的和林素那次，都能转职资深大法师了。
所以他很认真。
“欸？”南静流慌乱地捂住了胸口，整张俏脸慢慢爬上红晕。
“你觉得经年的神应能不能压制住你给你强x了？”
南静流遮挡的动作没有起到半点效果，反而让整个场面都变得涩情了起来。
原本心如死灰的样子一下子变成了逼迫良家的样子。
别说那对慌乱的眸子和通红的脸蛋还显得有些欲拒还迎的意味。
更刺激了。
“我我我、扣不上……”南静流手忙脚乱地试图重新穿好衣服，但是人一慌手就会抖，手一抖内衣的扣子就怎么也扣不上，急得她眼泪又在打转，于是病急乱投医，“帮帮我，林先生。”
？
林向觉得今天是他pin问号最多的一天。
哪怕是打排位都没有pin过这么多的问号。
“帮帮我！”南静流崩溃了，她破罐子破摔地任由内衣挂在胸前，而后捂着脸抽泣。
林向一阵窒息。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林向忽然心如止水。
原本躁动的身体一下子就冷静下来了。
“好好……”他无奈道。
他其实是有经验的，因为林素以前会干这种事情。
懒得起床换衣服啥的，就叫他进来。
林向当初是拒绝的，但林素只是一声嗤笑。
‘毛都没长齐的小东西让你看看又怎么了？’
然后不管林向的反抗硬生生压迫他接受了这项‘业务’。
虽然后来林向晋升一阶超凡之后能跑得掉就甩脱了这项业务。
但起码手艺还在。
于是——
“林先生好熟练哦……”南静流没来由地来了一句。
林向没忍住。
敲了一下她的头，“闭嘴。”
“喔……”她闷闷地回应。
南静流光洁白皙的裸背清晰地展现在林向眼前，南静流很是乖巧地把头发往前挽了一下让头发不至于遮挡林向的视线。
但这样一来修长白皙的脖颈就又在林向眼中被强调。
连带着身前的巍峨也一览无遗。
坏了，心如止水说早了。
南静流此时不知道是什么心态，恐惧和慌乱退去之后居然有点小娇羞和小顺从。
她当然注意到了林向的视线，但她只是红着脸，却不说话。
那都说了不碰了，林向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脸。
“静流小姐刚才真是，铿锵玫瑰，巾帼英雄，”林向看着南静流干脆不动了打算让他一件件给她重新穿上，于是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嘲笑，“没看出来静流小姐还有这么刚强的一面，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所以为什么会在酒吧里喝醉到被人捡尸呢？”
“本来已经打了家里电话了，”南静流小小声道，“就迷糊了一下……当时在犹豫要不要伤人，但你不是来了嘛……”
“抬手。”
“喔。”
南静流乖巧地把手抬起，林向把衣服重新套上她。
“我来了你就放心了？”林向问道。
“我觉得你是好人。”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这么觉得。”
“我以为我感觉错了。”
“你的感觉很准？”
“不知道。”
“如果当时我不在呢？”
“那第二天兰海上可能会出现几具尸体。”
“那感情我还救了他们？”
“也没有，我爸爸还是把他们杀掉了。”
“你没意见？”
“本来有的。”
话题到这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南静流的脖颈都开始弥漫上红晕。
她还有半句话没说。
但或许不应该说出来。
林向沉默着继续给南静流穿衣。
胸口的扣子也一颗一颗扣上。
南静流只是红着脸，却没说什么。
林向最后还是说了一句话。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所以你明白有些地方，没去过就是底气。”
说完他又接了一句，“起码在你动心的时候。”
“林向……没去过那种地方吗？”她低声问道，按住了林向想要离开的手。
有些祈求。
“去过，但我是在那里打工，那天也只是回去看看以前照顾我的同事。”林向没有挣开，只是任由她按着自己的手。
林向此时手心和手背的触感都很柔软。
“为什么要打工？”
“因为没钱。”
“神应会没钱？”
“神应抠死了。”
南静流又开始怀疑人生了。
她忽然发现这位年轻但成熟的神应林先生似乎对自己工作的地方很不满意？
“你对神应很不满吗？”她只是好奇。
“说不上，只能说不适合我——还有你别好奇好奇着又把自己带进死胡同里。”林向没好气地说道。
“那如果真的……你会杀了我吗？”南静流还是难免露出了感性的一面。
“看情况。”林向并没有刻意哄她。
“嗯。”南静流没有再问。
不合适。
两人的距离突然变得这么近，说到底还是因为眼下的气氛太合适。
只是一场误会导致的罢了。
她其实没有立场去跟林向说这些话。
但林向还是没有直接挑明，只是顺着气氛和她的话往下说。
但南静流相信如果自己真的得意忘形了的话，林向会让她清醒。
所以问到这里就好。
但她还是会失落。
即使她清楚此时对林向莫名爆棚的好感是来源于被两人维持得恰到好处的气氛和斯德哥尔摩。
但这样心动还是她第一次经历。
所以尽管理智告诉她现在的好感并不真实，但她毕竟是感性生物。
“回家吧，我送送你。”林向这么说着。
为了给彼此一些空间冷静。
他同样清楚他对南静流突然的宽容是源于什么。
但他的理智占了上风。
“好。”南静流默默点头。
她抿了抿嘴。
在起身之后，突然拿出手机。
咬着唇看着林向。
林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但南静流要更为直接。
“给我你的联系方式。”
她这么说。
林向没理由拒绝。
于是他的好友列表和通讯录上又多了一个人。
林向说是送送她，但也只是送上车。
他看着南静流打着火。
发动车子。
她摇下车窗，看着林向。
“打给我。”
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在耳边比了个电话的样子。
“再说吧。”林向出来吹了吹风已经没那么上头了，于是他只是敷衍地笑了笑。
“渣男。”
车窗慢慢上升，直到完全看不见南静流的脸。
车子发动，卷起一阵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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