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望而却步的旅途（9）
“补给已经空了吗？”舰长仔细摸索了一边两人的尸体，但除了一些弹药和工具以外毫无收获。从年长一些的男性身上拽过步枪后，舰长粗略检查了一番，虽然是自己没见过的型号，但基础操作上与自己之前所在的世界泡中的传统动能步枪大相径庭。只见舰长拉动起身拨开枪侧身的保险，随后扣动了扳机，一颗子弹随着火药的爆炸声冲出枪管撞击在二十米外的水泥柱上。
灯光穿过迸溅起的尘土照射进远方无尽的黑暗中，巨大的轰鸣声此时也随着一次次的反弹逐渐向远方传开：“精准度不错，就是没有消声设备有些可惜了。”舰长将染有暗红色血液的枪带套在自己身上，将枪的保险关闭后甩到身后，随后蹲身又从成年男性的尸体上将背包取了下来，递给丽塔：“拿着，对咱们有帮助。”
丽塔盯着背包带子上的血迹，表现出了些许抗拒。这种抗拒倒不是因为这是自己亲手杀死的，对于常年征战的战士来说谁手上都有那么一两条，更何况是丽塔这种常年经手谍报和暗杀工作的人呢？真正令她抗拒的是她自己的本能，无法容忍背包上有血迹这种清理本能：“我还是算了吧，舰长大人。”
“背上吧，如果我们不幸较长一段时间找不到人，这些背包至少能帮我们多贮存一些食物和水。”舰长对着丽塔抖了两下，示意丽塔收下。丽塔双手紧握，咬着嘴唇做了半天思想斗争，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了背包。舰长从瘦弱男性身上取下背包背在自己身上后，甩了甩白色手套上已经开始凝固的血液，随后若有所思的看了几眼地上的尸体，最终起身对两人尸体鞠了一躬。
如果你看过舰长的履历，那你不难发现，舰长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在外地执勤，专门处理恐怖分子相关的任务。也正是那段时间出色的表现，为舰长成为舰长奠定了很扎实的基础。在维和反恐期间，光舰长确认击毙的恐怖分子就不下二十人，而未被确认的不计其数。
舰长此时的鞠躬并不意味着他对两人有什么愧疚之情，而是舰长讨厌没有意义的牺牲。两个人是敌是友已经无从得知了，但从第一个人的反应上来看，至少是有合作机会的。哪怕最后相互背后捅刀子，这两人也算是为了个人利益而亡了，这是有意义的。
“任何无意义的牺牲都是指挥的失职。”舰长始终秉持着这一理念，无论是敌是友，但凡出现毫无意义的牺牲，舰长多少都会有一些唏嘘。虽然时间紧迫，但丽塔依旧静静地站在舰长身后，等待舰长起身。这是舰长自己的事，丽塔无权干涉，同样她也不会去干涉。就像自己会同情崩坏的受害者一样，舰长也有自己的准则来支撑着他在战争中保持着理性。
待到舰长直起身后，两人便转身离开了地下车库。就在两人刚刚走出地下车库时，舰长手腕上的雷达便再次闪烁起光点，方向直指年长男性他们所来的方向。不同的是，这次光点是红色的，也就是说对方是具有高浓度崩坏能反应的个体：“看样子，生物在遇到崩坏兽时会本能惧怕这一点在这个世界泡也同样适用。”
生物例如昆虫、走兽、飞禽一类的，在感受到崩坏靠近时，会本能的做出一些反应。就例如现在，昆虫在感受到庞大的崩坏能靠近时，本能的停止发出声响并逃离，确保崩坏不会发现自己，以换取生命的延续。而智力更高级的一些野兽，也会相应的做出更为复杂明确的反应。据天命数据库记载，澳大利亚某地在发生崩坏前夕，曾有数家宠物拉扯饲主的衣物试图劝告饲主逃跑。
而侦测到崩坏反应与那两人逃跑的方向相同，恐怕那两人也是为了躲避崩坏兽才来到这里的。前有追兵后有堵截，这下舰长和丽塔彻底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舰长用bu枪上瞄具当作望远镜对那个观察了一番，随后又向左右建筑看了看，最终朝着崩坏兽即将到来的方向扬了一下下巴：“往那边走吧。”
丽塔顺着舰长的示意，靠着自己惊人的夜视能力看了个大概，顿时理解了舰长的意图。崩坏兽来的方向是一片原商业街，楼体高度虽有参差但差距不大。虽然崩坏兽战斗力很强悍，但他们对外界的感知手段并没有什么强力的进化，依旧是通过听觉、视觉、嗅觉作为主要对外界的感官手段，最多是进化出了夜视和热视能力。
因此，舰长和丽塔只要小心谨慎地游走于它们视线之外，便可以提高在崩坏兽群中的生存几率。而他们此时所在小区的右侧是郊外，虽然丛林密布容易躲避视线，但遇到不得不战斗的情况，树木会造成很多死角与障碍，他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可崩坏兽也是有一定智力的，一样可以利用这一点，而且对方人多，被困住无疑是死路一条，因此舰长不太想冒这个险。
他们左侧情况基本差不多，而商业街楼群紧密，排除法这便是最好的选择了。我知道有人此时会想：“那干脆呆在原地等崩坏兽群过去不就好了吗？”舰长和丽塔的补给终归是有限的，崩坏兽群的通过某一个地方的时间并非恒等，一般是要通过规模大小进行判断。且崩坏兽群通过后，仍会后小部分崩坏兽掉队留下来。
而根据小区的破败程度和那本日记上记录的信息来看，舰长不认为这个小区中还能找到什么像样的补给，一旦崩坏兽群在这里停留时间过长，舰长和丽塔只能是被活活饿死。与其坐以待毙等死，不如穿过崩坏兽群，向死而生。
决定了去路，两人快速动身，不到五分钟便已经跑到商业街的一栋楼前。舰长和丽塔不由分说地跑到了楼顶顶层，也就在这时，崩坏兽群的光标开始在雷达上缓慢移动。两人快步跨过楼顶的各种障碍，跑到边缘随后纵身一跃，跳向前方较矮的那栋楼。
两人就这样默不作声的在楼顶上飞驰，但奇怪的是，雷达上的光标并没有他们预期的那样快速与两人相遇。舰长双臂一撑栏杆，双腿蜷缩翻过边缘栏杆落地后紧跟一个滚翻受身，随后迅速趴在地上，匍匐前进一段距离后在边缘停了下来，用瞄具开始向崩坏兽来的方向眺望。丽塔落地后也迅速趴到舰长身旁，屏息凝视着远处的黑暗。
片刻后只听舰长“啧”了一声，随后从地上爬了起来，继续向前跑。丽塔皱了一下眉从地上爬了起来紧跟在舰长身后，只是这次，舰长跑的不再那么谨慎了，甚至速度都有些下滑。待到光点与两人距离相差不过百米的时候，舰长再次停了下来趴在地上，借助瞄具的夜视功能看向远方：“果然。”
“您有什么发现舰长大人？”丽塔再次趴在了舰长的身旁，只是这次为了交流丽塔趴的更近了一些，淡淡的迷迭香气息随着舰长的呼吸不断传入肺中，竟让舰长稍稍有些安心的感觉：“你很香，啊不是，是死士。”
因为距离还太远，中间也有些障碍物，所以第一次卧倒的时候舰长确实社么都没有看到。但对方移动速度比崩坏兽慢上不少，舰长多多少少也猜到来的不一定是崩坏兽了。刚刚借助瞄具的夜视功能，舰长在几栋楼的那边看到了零星领头的几只死士，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丽塔一听是死士，心中也稍稍松了口气，但只是稍微松了一点。诚然死士论单体战斗力无法与崩坏兽抗衡，但死士的恐怖就在于它们的数量。初级死士和我们世界中常说的丧尸很像，它们被崩坏感染后，便失去自我意识，从而转变成为一种只会攻击其他生物填饱肚子的行尸走肉。
毕竟在被崩坏能感染前是人类，而人类又是一种群居生物，因此出于本能，初级死士常常会结伴而行。而很多进化后的诸如双刀死士、镰刀死士一类的，它们也依旧保持着这种本能，时常混在初级死士中逐渐扩大规模，最终形成了所谓的“士潮”。
既然只是“士潮”的话，舰长和丽塔能发挥的空间便充裕了起来。毕竟初级死士移动速度缓慢，且虽然有着与崩坏兽同等级的感知能力，但因为没有崩坏兽同等级的智力，在很大程度上更好糊弄一些。
也因为这个特性，天命之间流传着一个冷笑话。舰长见局势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紧张，于是趴在丽塔耳边问到：“丽塔，你知道怎么以最快速度让一个失明的人复明吗？”丽塔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属下不知。”
“当然是让这个人变成崩坏兽了。”崩坏能与细胞的融合会促使人体细胞的再生和机能变化，这也是女武神能够拥有快速恢复能力的本质：“那你知道为什么是崩坏兽而不是死士吗？”丽塔露出了一个尴尬但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属下不知。”
“那是因为死士比崩坏兽笨啊！哈哈哈哈哈……走吧。”舰长张嘴干笑了几声，随后看着丽塔那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自己也被冷的不知所措，索性直接起身，指了指稍远一些的大厦：“看到那个了吗？我们去那里吧，那里更高，可以获得更多的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