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夕雾迷迷糊糊中总感觉有什么东西靠着自己。
它下意识地挪动位置，下一秒后背传出宁清月无悲无喜的警告。
“别动，我不喜欢我的抱枕乱动，或者你脑袋顶着十本书在门口站一夜。”
听到这话，白夕雾脑子顿时清醒大半，身体僵在被窝里生怕惹到脾气忽高忽低的宁清月。
“我不喜欢我的抱枕僵得像块木头。”宁清月提醒道。
白夕雾咂咂嘴，尽可能地放松身体。
它能感觉到宁清月把自己抱得更紧了，一双长腿夹着它的尾巴，似乎真把它当成什么抱枕。
白夕雾整条蛇瘫软在宁清月的怀抱里，偶尔一道吞吐的热气打在脊鳞上，时刻提醒它背后的美人正盯着它。
搭在蛇肚子上的玉手也不怎么老实，摸这摸那，奇妙的触感每时每刻传入它的脑海中。
能预见到，今晚它甭想睡个好觉了。
……
“说吧，为什么爬上我床。你已经开智了，别想装傻糊弄过去。”
白夕雾下巴被宁清月挑起强行与她对视，见装糊涂已经不行了只好开口道：“暖和。”
宁清月柳眉一挑，“就这么简单。”
“那还能怎么样，你们人族想的真是复杂。”
也是白夕雾真诚的模样和妖兽开智时低微的智商，宁清月很快打消了嫌疑。
这就是一条吃完就睡的懒蛇而已。
难不成这蛇打算把窝挪到她床上？
宁清月原本已经在想怎么惩罚白夕雾，但见它真诚好骗，也就把这个想法压下去，打算日后再说。
“张嘴。”
白夕雾熟练地张口，一颗丹药顺着口腔滑入腹中。
吞噬神通发动，丹药下一瞬化为它的一部分。
“你老是说我是那个什么福缘，那是什么。”
宁清月指尖划过白夕雾的小脑袋，“这个啊，告诉你也无妨。
当我入六品破妄境，心生心魔时，一个算命的告诉我，我命中有一条白蛇福缘会助我破除心魔，入七品境。”
“心魔又是什么？”白夕雾继续发问。
“人性的影子。
人人都有可能产生心魔，而修为达到六品时必定出现心魔来干扰心神，这是天设给我们这些修士的一场问心局。
跨过去，意志会坚定数倍，往后道路再难出现心魔，反之亦然。”
白夕雾看着宁清月一脸不担心的样子，猜也能猜出来大抵是把自己当保险了。
这段日子肉眼可见的成长速度宁清月可是看在眼里的。
它长肉的速度比雨后春笋还快，现在已经是一条接近半米粗，足足七米长的食物链顶端掠食者了。
它倒是想出怎么个吃法，但怕吃完心魔后宁清月会把自己杀了做蛇汤。
没有一个拿的出手的跑路手段前，白夕雾并不打算把心魔吃掉。
“我想出去。”
宁清月蹙眉，心底浮现一丝淡淡的控制欲，“去哪？”
“经书阁。”
“你看书？”宁清月有点意外，松了口气，却突然疑惑自己为什么面对白夕雾的离开感到紧张。
“嗯嗯。”白夕雾点头如捣蒜，蹭了蹭宁清月大腿。
宁清月呵了一声，从袖口里拿出块红色令牌。
“自己去。如果太阳落山时没回来有你好看的。”
白夕雾叼住红色令牌，另一段被宁清月牢牢抓紧。
白夕雾不解地看着她，这也是何意。
不过下一瞬，宁清月便松开了手。
白夕雾歪了歪头，女人的脾气真是古怪。
宁清月注视着白夕雾叼着令牌离开洞府，心情逐渐变坏起来，同时低头打量了下自己。
难道自己还没书有意思？为什么不和自己待在一起？
也许是以为白夕雾是独属于自己的福缘，也许是唯一一个不对她有所偏见的生物，也许是以为白蛇是自己唯一的朋友。
总之，宁清月不太想让属于自己的白夕雾和别人接触。
而连宁清月都没发觉的是，半个月的相处之下，白夕雾已经在她心中占据着特殊位置。
……
掌柜燕时七从柜台下拿出本翻得有些老旧的野史。
听到柜台前的拍桌声，他直起腰，扫了眼四周，没有看见什么人。
茫然之际，耳边传来独属于蛇类的嘶嘶声。
燕时七若有所思，撑着桌面身子往前伸了伸。
果不其然，一条白蛇正对着他吐蛇信子。
“掌柜的，能进去不。”白蛇口吐人言道。
燕时七没有被吓到，反而觉得一条蛇要来看书挺有意思。
“进经书阁要有令牌，你家主子给过你令牌吗？”
然后燕时七看到，这白蛇从嘴里吐出一块令牌。
他定眼一看，红色的。
燕时七嘴巴逐渐张大，陡然想起前些日子师弟师妹嘴里的跟掌门有关联的白蛇。
“掌柜的，可以不？”白夕雾用尾巴尖拍了拍柜台，燕时七立即回过神来，一脸陪笑道：“当然当然，俗话说有教无类，这段话小生铭记在心，时常半夜时分默读一遍。”
他可不敢得罪这尊大神，不然可能明天就被撤回这个舒适的掌柜位置。
白夕雾点点头，话锋一转道：“听说经书阁收天下各类书籍，包括各类野史和话本。”
燕时七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立刻回道：“这是自然，只要是书，经书阁来者不拒。”
来对地方了，白夕雾心中暗喜。
这个经书阁像是前世学校、书店和图书馆的结合体，光第一层就收录着不下十万书籍。
经书阁在龙泉剑宗建立起便存在，据说第一任掌门是个读书人，读万书，阅万卷，喜好收集各类书籍，于是便有了这经书阁。
而且还传言经书阁设有第一任掌门留下的本命字，发动时用搬山倒海来形容也不为过。
俗称，知识就是力量。
“风流野史之类呢。”
燕时七被白夕雾的这番话问得一愣，眼神下意识瞄向刚刚拿起的野史。
“也收。”
白夕雾眼神兴奋一闪而过，嘴角裂开露出一抹笑意。
看来前世写手的经历，今世也能拿来用。
越过柜台，白夕雾直奔目标而去。
宁清月的书房能了解到的太少了，它要知道更多这个世界的事情。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