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扇哥的尸体被埋在瓦砾堆下面，申一指皱着眉头，站起身来，此刻周围的白鹿镇民众也看到了废墟里的尸体，一个两个顿时兴奋起来。
“哇，死人了！”
“我还以为这个镇子里不会发生凶杀事件呢，今天终于遇上了。”
“这是在抓捕凶犯吗？”
“我早说过小思飞踢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
“这不是申大爷嘛，您还没死啊。”
白鹿镇的居民完全没有其他地方的居民那种训练有素的感觉，看见杀人现场非但没有身姿矫健地溜进家门，反而还叽叽喳喳乱七八糟地围了上来，一大片杂噪的议论声一股脑涌了上来。
“东陵巡办案！无关人员速速退去！”小思举着自己的牌子严肃地呵斥着周围的大爷大妈叔叔阿姨们，白鹿镇居民们闻言，虽然心有不甘，但碍于强权还是嘀嘀咕咕地退去了。
“好，好，好啊，老头子我就是个碍手碍脚的啊，退去也好，退去也好。”
“你给我等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
“龙王在前居然还敢如此无礼，简直是放肆！有眼无珠！”
“铠甲合体！”
【汽-车-人，出-发！】
妖魔鬼怪退散之后，申一指用力跺了跺脚，高声喝道：“天干之壬！！”
话音落下，等了一小会儿之后，一枝树苗破土而出，枝干迅速生长壮大，翠绿的树叶旋转着绽开，而后一片片凋零落下，飘飘扬扬，短暂地遮蔽了申一指和汤小思的视线，在树叶落下之后，一个披着绿叶裙摆的美丽姑娘半跪着出现在两人眼前，她睁开眼睛，冲着二人微微一笑，站了起来。
“小申，好久不见啊。”
是树妖小姐，没错，她可以随时在她根系所在的地方构筑分身，此前在面对悲面无妄的时候，申一指所说的后手就是她，唤来大雨浇灭见苏大火的人也是她。
当然，也不是谁都能叫出来的，至少得上特别关注名单才行。
“这个人，”申一指掰着纸扇哥的头，冲树妖小姐展示道，“你还记得吗？”
“这……”树妖小姐捂住嘴，眼睛里露出一点吃惊的神色。
“他连脸都没有我看得出什么啊，小申你的脑袋终于出问题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他是半年前我特别嘱咐过扔进丹炉里的人，你还记不记得他。”
树妖小姐戳着自己白嫩的脸，苦恼地皱着眉头：“半年前，半年前……啊，对了，是有那么一个人……但是他已经死了啊？！”
“问题就在这里，他又活了。”
“这不可能，我亲眼看着他的灵魂溶解的，根本不可能复活。”树妖小姐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也觉得不可能，但我跟他交流过了，确定就是他没错。”
“……那问题可就大了。”
“他一直藏着自己的脸，我想让你看一看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藏着脸，又究竟长什么样。”
“唔……”树妖小姐皱着眉头，假装在回忆，暗地里拼命地向着这里的副脑发送记忆调动的请求。
此前说过，她为了更好的摸鱼在各地创造了管理根系的树脑，这件事没人知道，她一直假装自己的脑袋不太灵光，以避免被人发现工作偷懒。
树脑的效率确实不高，它收到了命令请求，花了一段时间对记忆进行了分析和处理，而后才向着树妖小姐传输过去。
“不行，看不到。”树妖小姐说道，“他这几个月一直遮着脸，睡觉都没有把扇子拿下来。”
和扇子相依为命了属于是。
“几个月？再之前呢。”申一指问道。
“再之前……再之前……”冷汗顺着树妖小姐的额头滑下来，对于无关紧要的记忆，容量有限的树脑每隔三个月就会自动清理一次，再之前？再之前就没了。
“再之前……我没记住，你知道，我要记很多东西的，这种无关紧要的人，模糊了，记忆模糊了。”
这可就难办了。
申一指用食指的指节和大拇指捏住自己的下巴，在原地有些苦恼地来回踱步，莫名的焦躁感侵蚀着他的内心。
必须抓住这个人，必须抓住这个人！如果不杀了他的话、如果不杀掉他的话！一切就完蛋了！！
“对了，那边的餐厅里有一个拿着旌节的女人，你把她带走问一问话。”
申一指嘱咐着。
“然后……这样，以此地为中心，画一个半径两千米的圆，你将这个圆里往前一个月，往后两个月进出的所有面孔都放到我的房子旁边，不怕重复。”
纸扇哥的脸，没有人知道，也就是说，他复活之后完全可以大摇大摆地离开，就算是树妖小姐也无法发现他。
数日后，半夜三更，天一门内申一指的房间，一盏煤油灯静静地立着，火苗微微晃动，在黯淡的光芒下，申一指一边对照着画像对比着人的面孔，一边在一个本子上做着记号。
而在幽静的黑暗中，树妖小姐站在他的身后在，张着嘴，好像打印机一样一张张地往外吐着彩色的人群画像，沙沙沙的声响在申一指的房间内不断地回荡着。
之前那个纸扇哥的灰烬现在还在丹炉里，也就是说，他的复活很可能是不依赖从前的肉体、甚至是灵魂的。
那么他会是如何复活的呢？是在某个复活点自动复活吗？是随机随地复活吗？还是……在尸体附近某个没人看见的角落复活？
申一指想知道究竟有没有没出现过的人从案发现场离开。
他对比着画像，将有记载身份的人一个个从画像上擦去，然后将没有记录的人备份在本子里，对出入进行排查，有进入记录的，就记一个‘1’，有离开记录的，就在头像下面添一个‘-1’。
一个个的头像被叉掉，一个个的人名被录入名单，最后，一张面孔渐渐从茫茫的人海中露了出来。
“哼、哼哼哼、呵呵呵呵呵……你想逃跑吗？”
申一指将那张脸从画像上一把撕了下来，顶着浓重的黑眼圈露出了一个锋锐的笑容。
“你是逃不掉的。”
……
片尾PS，致读者：
还有两卷就完结了，但关于申一指的结局，我一直没有下定决心，所以在这里征集一下读者的想法和看法（虽然也没几个人），大家觉得申一指是拿一个happy end 比较好，还是他希望的那样死去比较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