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力逐渐充盈,女孩缓缓地睁开双眼,祖母绿般的眼瞳在恢复了血色的面庞下显得更为水灵澄澈。扭动着抖落麦羽极为她准备的被褥,神情却变得焦躁与不适起来,女孩不爽地咕哝着:“门卫!你就让本尊盖这么廉价的被子吗?还有这个——为什么躺椅这么僵硬啊!”
“呼!没有产生过敏或者排斥的反应啊,真是太好了。”
似乎早就料到了对方会如此的吹毛求疵,麦羽极并不在意小女孩趾高气扬的无礼态度,而是再一次确认了自己「极限」的力量并未与她的身体产生任何不良反应。
“呼——皮肤上没看到红点,呼吸也很顺畅,脸色可比之前的煞白好看多了。刚刚你可担心死我了。”
“喂!区区一个门卫,就不要多管闲事!”
不知是那柔嫩的肌肤被木质的躺椅硌得痛,还是因为身为高贵的魔法师被这么一个“低贱的”门卫评头论足了一番后十分不爽,这个女孩显然过于情绪化以至于把自己先前差点昏过去的事实都抛之脑后,不知第几次发起了牢骚,
“啊啊啊真可恶!本尊保养得这么好的肌肤,居然会接触上如此低劣的躺椅!我的心理损失你赔偿得起吗?”
“额……小朋友,你刚刚才苏醒过来,要是这样发火的话可能还会晕过去的哦?”
尴尬地挠着头,麦羽极仍考虑着要不要额外再给女孩传输点能量,但自己的随声应和显然引起了对方更强烈的不满——
“太无礼了!本尊才不是小孩子!不对,区区一个门卫,到底是怎么弄醒我的啊!?”
女孩也仅仅只是赖在躺椅上竖着手指挥动手臂发泄情绪,甚至不愿意站起身来环顾四周,或者检察下对她如此重要的毛绒小熊究竟被注入了什么能量。
如此小孩子气般的任性,却以“本尊”作为自称,甚至刻意强调自己年龄已经不小,不由得使麦羽极想起自己在某些作品里看到的那种明明500岁却还是小孩子一样身材和心理的萝莉吸血鬼。
“嗯?怎么弄醒你的?我看你死死抱着的小熊存储的魔力不够了,就传输了点我自己的能量进去呗。”摸清了对方那自傲的个性,麦羽极有意以轻佻的语气炫耀着,“据我所知,只是魔力用光的话根本不可能昏过去吧,你可真是奇怪。”
“什什什什么?!本尊的器物岂是你这等凡人能指染的?还不速速给我道——
“不对啊!你身上怎么可能会有能适应本尊体质的魔力!你你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啊,我叫麦羽极,是在这儿兼职保安的大学生。你呢?这么神秘兮兮的干什么?”
随手搬了个凳子坐下,凝视着眼前这个在躺椅上惊慌失措的魔法师,麦羽极开始怀疑起自己给她传输的「极限」力量是不是过多导致对方精神过于亢奋,无感地解释道:
“这不就和输血类似吗?假如你我都是A型血,那么就是能传输的咯。”
“什么?你对这些东西是一窍不通啊!?你真的是大学生吗?”
“我又不是医学生……”
“停停停,这未免太可疑了。一个没有任何魔法专业知识,甚至连医学常识都掌握不熟练的普通大学生,居然通过给魔法容器注入能量救醒了我……”
意识到同麦羽极拌嘴毫无意义,女孩不得不开始怀疑起对方是不是谎报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随即便想到了一招既能通过展现力量警告麦羽极不要惹火自己,又能讹诈对方玷污了自己纯粹魔力的两全其美的办法——
“喂!看好了门卫!污染了我身体内纯粹的魔力,后果就是这样!”
微合双眸,托举起双手,女孩顺势站起了身,引导着毛绒玩偶漂浮向半空中。一圈圈琥珀色的秘仪于女孩的周身浮现,镌刻着神秘的铭文贯通了门卫室的地面与天花板,而后怦然碎裂,化作更多琥珀般的光粒逸散在空气中。
这或许是某种表演性质的魔法?可紧接着,光粒缓慢地停止了扩散,不待自身于空气中沉淀,便迅速向女孩胸前十几公分处聚集。
“嗡——嗡——”
魔力于空气中数次回转,摩擦着发出轻微的响声,更吸引麦羽极屏息凝神欣赏起那璞玉般光洁亮丽的魔法光球。
沁人心脾的灵力自足底上流,净化着女孩的身心。全身上下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凉爽,仿佛自己真的在雕琢一块玉石般聚精会神,可一丝疑惑却从女孩的心头浮现——既然自己被门卫传输了不适配自己的能量,为何自身凝聚力量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异样,反而精神前所未有地集中,并且远胜于躺椅的舒适感也在心间荡漾。
“咳咳,真美丽呢,没想到能免费看到这么精致的魔法表演。感觉房间里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呢。”
麦羽极正想要鼓掌表示好评,可看到眼前这位魔法师比自己更沉醉于释放魔力,只好咳嗽一声打断对方的冥想。可同时,相似的疑惑在二人的脑海中产生。
“明明我传输给你的能量是赤红色的,可为什么你释放出来的却是琥珀色?”
“明明你和我的体质相差这么大,为什么传输给我的能量却更切合我本身?”
快速抬起左手至光球上方,与下方的右手同时并拢,慌张地将这来之不易的纯净魔力压缩至乒乓球的大小捏在左手手心,魔法师瞪着麦羽极,气鼓鼓地质问道:“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身份!?”
“诶?我都说了我是来这儿兼职的大学生啊。”
“你撒谎!本尊和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本尊使用的法术也是家族独传的,根本不可能被复制!更何况你的力量还比我使用的更纯粹,你你你你究竟在隐瞒什么?”
“「极限」的力量是这个遐世最本源的力量。”
仍想要辩解自己的清白,可未德的话语却毫无预兆地在脑中回放,惊醒了麦羽极,致使她不得不重新开始思考。闭上双眼沉思片刻,麦羽极感到自己已然望见了真相的身影,却不清楚其具体的样貌,只得陈述现阶段的猜想:
“或许,我那「极限」的力量只是催化剂,帮助你释放力量时更能回归到本质而已。”
“哼!你把力量发挥到了你的‘极限’倒是不假,但你可别妄想着这漏洞百出的狡辩能骗过本尊!”
猛然抬头,却惊讶地发现对方眼瞳中的祖母绿消失得无影无踪,却染上了充斥着魔力的琥珀色。与此同时,与外貌极不相符合的怒火却自女孩的眼中迸射而出,直指麦羽极与其对视的双眸。
“想不到连这儿的保安都卧虎藏龙,看来这座建筑的确隐藏了不少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