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缓缓驶出了京城。
即使是在京城里,这么奢华昂贵的马车也是不多见的,因为这个原因,陈书锦驾着马穿梭在官道上,没有一人敢言。
连陈书锦都没有想到,苏秋柔这么大气。
离开京城后,陈书锦一路向着北方而去。
在赶了数百里路后,经过一处小道时,陈书锦眼角瞥见一人,虽说马车速度极快,可陈书锦还是看得清楚。
已经跑出一段距离后的陈书锦,又驾车折返回来。
马车停在了白袍女子身边,陈书锦笑道:“柳姑娘,又见面啦。”
名叫柳姝颜,与陈书锦有过一面之缘的惊艳女子,点头道:“好巧。”
“柳姑娘这是要去哪?我送送你。”陈书锦笑着道。
“四处逛逛。”柳姝颜平静道。
“那我载你一程吧。”陈书锦说道。
想了想,柳姝颜点头道:“那就麻烦了。”
“小事。”陈书锦一笑。
柳姝颜登上马车,就坐于陈书锦身边。
陈书锦驾着马车,笑道:“上次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陈书锦。”
柳姝颜点头,“陈公子。”
有了人相陪,陈书锦自然也就有了话说。
“柳姑娘一个人啊?”
柳姝颜淡淡道:“游历江湖。”
陈书锦哦了一声。
想了想,他又微笑道:“正好我也在游历江湖,柳姑娘跟我一起呗?”
沉默之后,柳姝颜竟是微微点头,“也行。”
陈书锦自己都没有想到她竟会真的同自己一行。
有如此绝色美人作陪,这个江湖顿时有趣了不少。
即使陈书锦快马加鞭,但也还是花了五天的功夫才到达镇北国。
镇北国直面北荒的蛮子,自被封为藩王来,镇北王就一直在此。
此地贫瘠,比不得其他地方,当初却是镇北王亲自挑选的这里,也是他在此镇守北边蛮子十数年。
当初林静白谋反,镇北王没有任何反应,这么多年过去,镇北国俨然自成一国,仍是拦在北荒蛮子与大骊的中间。
镇北王已经许多年没有在朝堂上露过面了,甚至一点消息都没有。
如今皇上苏向阳也召见过几次,但都被镇北王以身子不适为由拒绝。
有时苏向阳都怀疑这镇北王是不是有所图谋,暗地里是不是有谋权篡位之疑。
可这么些年,镇北国一直在阻挡北荒蛮子的进攻。
北面的蛮子们若想踏足大骊的境地,这镇北国就是绕不开的一地。
可说来也怪,镇北国这么一处地方,却能生生阻拦实力精壮的北荒蛮子十数年,让人怎么也想不通。
陈书锦来到这里,却没有再继续往前,而是调转了方向,绕过镇北国,去了另一处地方。
离镇北国不算太远的地方,有一座山头,这里地处偏僻,从未有人来过。
若不是陈书锦当时凑巧路过,还真不知道这里也有人生活。
将那辆奢华至极的马车停在山脚,陈书锦仰头看着山顶。
“你来这里是做什么?”柳姝颜问道。
“算是来见一位朋友吧。”陈书锦笑道。
柳姝颜没有多问,只是跟着陈书锦上山。
山头也不算高,陈书锦没有费多少气力。
到了山顶,竟有一座道观修建在此处。
可看着这座古老的道观也有些年头了,不知里面有没有人。
陈书锦缓步走到观门前,抬起手。
用那把道尊未带走的无量剑在门上点了几下,发出几道闷响。
可似乎觉得太麻烦了,陈书锦直接一脚踹开,大笑道:“白兄弟,我来啦。”
门被踹开后,一位身穿干净朴素道服的年轻人楞在原地,看他的动作,似乎正要准备开门。
“哎呀,白兄弟,又见面啦。”陈书锦丝毫不在意那被他踹后摇摇欲坠的大门,一手搭着道服年轻人的肩膀。
年轻人嘴角一抽,苦笑道:“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呗。”陈书锦笑道:“有没有想我?”
年轻人想了想,还是答道:“算是有吧。”
陈书锦也不管他的真实想法到底如何,侧过身子,眼神看向柳姝颜,“给你介绍一下,柳姝颜,这次跟我一同游历江湖。”
看着这位绝美的姑娘,虽然眼上蒙着白绫,但仍是难掩她的绝色。
身穿道服的年轻人,对着柳姝颜稽首道:“在下白露,见过柳姑娘。”
柳姝颜还礼道:“见过道友。”
在柳姝颜对他还礼时,白露心里却陡然升起一股怪异感,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可冥冥之中就好像有什么向他而来。
这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
也没有深究,白露转头看向陈书锦,笑问道:“你这次来又是所谓何事?不会还是比剑吧?”
想当年,陈书锦上山看到他之后,听闻他功法奇特,就非要拉着与他比剑。
当时两人点到为止,也没分出个胜负。
陈书锦不禁笑道:“我就不能有点别的事?”
白露闻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将两人带到道观后面。
道观后种有一棵桃树,桃树下还有一张蒲团,这里就是白露经常打坐的地方。
陈书锦也不客气,直接坐在蒲团上,丝毫没有讲究的意思。
放下手里的无量剑,陈书锦抓起地上掉落的桃花,轻轻丢远。
“北荒的蛮子又要攻打镇北国了。”陈书锦开门见山的说道。
白露先是一愣,随后轻轻哦了一声。
“你不担心?”陈书锦问道。
白露挠头道:“担心有什么用?”
“再说了,北荒的蛮子们又不是第一次攻打镇北国了。”
陈书锦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道:“想见却不能见,能见之时却没得见,这可真是天下极为痛苦的一件事。”
白露看着枝头上已经没有多少的桃花,沉默不语。
陈书锦身子后仰,双手撑地,轻声道:“春尚早,花色好。”
“下山去看看吧。”
白露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打量着桃花。
花色好,却远不如他心底的姑娘好。
修道多年,道心尚稳,却在初见她的那一刻,心动也。
花会落,人易老,他与她好像也没再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