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真昼的光影未能逝去、在馆中依旧梦若天明

作者:氷室爱丽丝 更新时间:2023/9/14 23:06:44 字数:3010

此刻停留的界面上的对话如下:

平平无奇的路人樱:【幽篁姐,你赢了没?虽说我们现在已经和Methuselah没有啥联系了,但听说那个新的第一队队长的精神状况不太好、使得她的实力很慑人。您咸鱼了那么久,没输掉么?】

千载浮玉琴吹雪:【没输、再怎么说也不可能输给她。不过她逃跑的技术倒是愈发炉火纯青了,跑掉了,现在还没追到。大半夜的为什么忽然联系我?瑾和那个小丫头私奔跑掉了?】

平平无奇的路人樱:【不是。是那个小鬼苏瑾撺掇小妹妹,要向你道歉呢。】

千载浮玉琴吹雪:【道歉?】

平平无奇路人樱:【你们之前不是争吵过,以至于小妹妹心存愧疚,都没好意思向你求助么,没想到你那么以德报怨还是帮助了她们。不管怎样,都应该向你道个歉——哪怕是自我满足——】

千载浮玉琴吹雪:【……】

【这话……是瑾、瑾小弟的意思?】

平平无奇路人樱:【宾果。】

千载浮玉琴吹雪:【该怎么形容呢……如果这么做能让他们心里好受一点,那就道歉好了。我这边……无所谓的。】

平平无奇路人樱:【我知道了,你等一下,我这就把手机给他们。】

中间是一大段的空白。

大概间隔了相当一段的时间。

从他们的对话进度来推进——

应该就是她大笑着的时候。

千载浮玉琴吹雪:【怎么了?怎么没声音了?是不好意思了么……没关系的、艾林,你不想道歉无所谓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平平无奇路人樱:【等等。】

【还是我。】

【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哈哈哈、这可真是杰作啊。】

【哦、喔——幽篁姐,你这可真是自作自受了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千载浮玉琴吹雪:【你……发现了么?】

【也不用笑这么大声啊——】

平平无奇路人樱:【抱歉抱歉、我是专业的,一般不会笑。除非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

千载浮玉琴吹雪:【你忍不住的时候也太多了吧?!】

平平无奇路人樱:【如果隐居了还要忍着喜怒哀乐,那隐居岂不是毫无意义了?难道你就没有过想要在无人岛上果奔的想法?】

千载浮玉琴吹雪:【是错觉么……怎么总感觉你好像比以前还变态了……?】

平平无奇路人樱:【不不不、比不上正太控。毕竟我的变态就只是喜欢笑一笑而已。也许有人说乱笑容易挨揍,可一般人又打不过我,笑了就笑了。你这正太控的属性可无论是哪一侧,都要受到谴责的哟——甚至还会受到逮捕。还好你的正太对你不感兴趣、不然你现在拜托我们的就不是照顾你的正太,而是给你去送饭了。送饭的话、人情就不好用了——你要出材料费。】

千载浮玉琴吹雪:【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乱说!我才不是正太控!我只是童权主义者!/怒】

平平无奇路人樱:【好好、你是童权主义者。那么、就让你抱着你的信条、誓言、主义溺死好了。反正扎心的又不是我。】

【这回事真的要把手机交给艾林妹妹了。】

千载浮玉琴吹雪:【麻烦了。】

【如果可以……】

【算了。拜托了。】

到了“算了。拜托了”这句之后,就没有新的文字了——大概就是这个时候把手机丢给他们的。

总感觉这段聊天记录上好像有很多难以无视的炸裂信息……

算了、无视——那一定是熟人之间的玩笑话,不能当真、不能当真——

他不是已经把琴姐是正太控的可能性推翻了么、那就相信她是童权主义者好了,只是为了保护小孩子,即使对小孩子抱有喜欢,那也是更为单纯的爱意——而不是其他。

艾林偷瞄着他、张了张口——看起来本来想要问问他对聊天记录的感想的——

她的嘴巴动了几次、最后按住了嘴唇,默默地摇头。

“那么、我要道歉了……”

她握了握拳、指甲嵌入掌心。

他则握住了她紧握的拳头,示意她他就坐在这里。

她神情微妙地咬了一次牙齿,发出“咯吱”的声音——

按住了语音通讯的按键——

按住发语音的按键实在太用力、屏幕似乎差点留下指甲印记——事实上、屏幕上的保护膜已经出现了龟裂。

估计手机膜在还给樱小姐的时候就不能用了。

“琴姐、是我。我是艾林。”

“很抱歉在这种时候隔着电波信号向您奉上我的‘对不起’。”

对方明明已经被樱小姐打了预防针,听完了艾林的语音之后,还是回复了一句“为什么”。

她应该很有数艾林为何会想要道歉——换种更明确的说法,她应该最清楚艾林到底什么地方得罪到她了——

她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问了一句“为什么”。

是害怕自己所理解的得罪处,和艾林的歉意之间存在差异么——

还是,不希望空泛听到一句“对不起”,还希望艾林在道歉的同时能够更清楚面对自身的内心——对自己的任性和错误能有更清醒的认知,而不仅仅是表达歉意就一切万事大吉呢……

艾林沉默了良久。

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在这不算温暖的,一刻不停落雪的庭院之内、鼻尖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樱小姐手机右上角显示的时间很有趣——没有年、月、日——

也没有时和分。

是用二进制累积秒数来计算时间的——看着累积秒数、他心中暗想着该不会是以1970年1月1日凌晨0时0分0秒作为起点吧?那某种意义上还真是够专业的……

他有点好奇按照这样的计算方式记录的时间,会不会随着2038年1月19日中午11:14:07归零呢,32位上限、二进制的累积秒数计算时间到2147483647秒的时候会重新计位。

不过这和他没什么关系、很显然即使认识到自己不是人类,他的世界似乎也是偏魔幻流的而不是科幻流的,三十二位存储时间到达上限之类的事和他也没什么太大关系——只是樱小姐的手机上的时间显示确实很有存在感,让他忍不住胡乱想了些没什么卵用的事而已。

根据秒数累积,艾林大概考虑了两分钟左右。

“很多很多……可以说我现在还活着这件事就很对不起琴姐了。”

“可是,我果然……还是没办法轻易放弃啊。哪怕要说着‘对不起’然后继续做对不起您的事——成为这种无耻之徒,我还是没办法轻易放弃。即便——堕落到这种程度,琴姐还是愿意给予我支持。感激之心、无言以表;还有,我的‘对不起’其实没有任何价值——

您给予我的、我欠您的,无法用简单的言语偿还,就请让我来生为您当牛做马……来将这些业全部了结……”

【别吧。】

【来生什么的太虚无缥缈了。而且你一个我已经够受了、你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我的话,下一世就不要再来骚扰我了。】

【老实说、我根本就不想看到你,也不希望你存在。可是我也尽了我最大的努力,以我自己的方式来守护你了。已经……够了,应该是这样的不是么?你放过我好不好,就这一世的纠缠、下一次别让我再看见你了。否则我不是又要陷入帮你、抑或是不帮你,都有种亏心感的状况了?】

【你的道歉、我接受了。你的许诺,我不接受。你还有来生的话麻烦你去叨扰其他存在,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我不讨厌你、甚至还有点喜欢你——不对,排除掉那些经历上的障碍、还有你也无法选择的命运、纠缠的人际关系,单纯是你这个个体的话,我应该是相当喜欢。】

【正因为也很喜欢你、没办法讨厌你,所以我才会更加痛苦。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面对对立面的存在,比起是个让自己讨厌、可以肆无忌惮动手伤害的存在,反而是能让自己从心底里喜欢上的更为危险。】

【不断地想着如果不是以这种方式认识、如果不是这种关系,就能做朋友了——可是,越是这么思考,残酷感越是会将心灵吞噬。】

【甚至直到最后还要向我道歉、你这孩子……你让我到底以怎样的表情、怎样的心情面对你才好呢。还好,我们现在——是隔着电波在联系的,你看不到我的脸。】

【不然你一定会奇怪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的琴幽篁表情为何如此扭曲——】

【啊、啊,最应该期待你离开、期待你死亡的对象,却在竭尽全力保护你——你一定是在困惑这一诡异的行为,进而愧疚心愈发重了认为不道歉不行。】

【其实真正应该道歉的是我,可惜这件事——你大概没机会能理解了。】

【反正、你也是听了瑾弟的话,认为无论如何,若是说了道歉的言语能让自己心安、哪怕会惹我生气,也还是选择低头了……】

【那么,我也没必要、让你理解我的内情。哪怕会让你困惑,我这边才是——对不起,很多很多。无法赎清的罪、然而——明明有选择,却也……不会轻易赎罪。】

【所以,我们也算是扯平了。下辈子不要替我当牛做马、能够远离我这种坏女人,就是你最大的幸运了——也是、我能为你送上的最大的祝福了。】

【一路平安。】

屏幕上的文字跳转着、艾林发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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