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周飨就洗漱好进了老人家边房准备休息,内心却总是感觉不踏实。她不断地看向窗户,总感觉那里有什么经过。虽说土地公并没有告诉她她不能出门,但据她自己的感应,这个结界只有她这一间屋子设置了。她不敢相信那土地公真有这么好心……但目前来看她没有选择。
于是她扒着窗户小心翼翼地把窗纸抠开一个洞朝外面看着。外面看起来还算平静,什么都没有发生,她东瞅西看都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于是她起身,环视着屋子看有什么异样。背后突然有冷风习习吹过,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突然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周飨瞬间暴起劈手就是一刀子扎过去,却意外地扎了个空。
“你别慌!”周飨猛地抬头飞速后退,摆出将要进攻的架子,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人。面前人看着她摇了摇头:“我没有身体,我仅存的法力目前只能这样同你对话。”
“你是谁?”周飨皱眉,缓缓放下刀,但仍蓄势准备施法。
“我是那土地公母的儿子。”面前人的身形晃了晃,显现出一副男子的面貌来,“我姓宋,单名一个桃,字杏林。”
“你为何会变成这样?”周飨疑惑地看着他。宋桃叹了一口气:“我是几个月前修行途中不幸被怨鬼夺魂,我爹娘费劲心血才把我的魂魄给抢回来,结果我的躯体又被破坏……现在应该还在东华少阳帝君那边修复着。我看你身上流动的气息像他那一派的,你是他的弟子?”
“……算是。”周飨依然保持警惕。宋桃飘到她身边,颇有些好奇地观察着她,然后摇了摇头,又飘了回去:“姑娘,我劝你赶紧逃,我父母那不是什么好鸟。”
“怎么说?”周飨看着他。宋桃看着她:“我爹娘一心想把我的魂魄从书里拉出去。他们人微言轻的,法力也没多少能用,所以专门偷过路人的魂魄给我修补……姑娘你这甚至身负法力,我劝你赶紧走。”
“我该怎么信你?”周飨疑惑。宋桃叹气:“这个屋子在子时就会正式启动,开始汲取你的魂魄能量。如果你不想死,带着那边那个——”他指向角落里的花瓶,周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花瓶的土壤似乎有些异样。她走过去挖开土,发现里面埋了一条项链。
“你带着它走。”宋桃道,“我的身体在东华少阳帝君那边。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带我去找他。”
“这条项链就是你现在的魂魄寄生的地方?”周飨疑惑,宋桃点了点头:“是的。顺便一提,我还有一半灵魂在地府,如果你能说通那秦广王……抱歉,我要求可能有点多,但是那个怨鬼我能保证,和郭家庄有关系。”
周飨抬头看着他,把项链从土中拽出来,走到桌边拿起挂着的毛巾把上面的土给擦干净后戴到了脖子上:“你继续说。”
“干脆人……”宋桃赞赏,“郭家庄那户姓宋的事你应该大概知道了。我家和那家没什么血缘关系,但是我和那个宋家女的八字都是大溪水,所以她死后为了报仇首先盯上了我,在一次我回乡探亲的时候把我魂魄给夺了。”
“我初遇这怨鬼的时候倒是轻敌了。我没想到当时她已经吃了三四个人,加上这冲天的怨气,就是东华少阳帝君来了也难办。所以我自然是被她给吞了,魂魄没了七分。我爹娘发现后报告给了我师父东华少阳帝君,帝君过来只能勉强逼她吐出我的魂魄收走我的身体,但是别的无能为力。”
宋桃叹了一口气:“我一直觉得这怨鬼真是有问题。按理来说,普通的怨鬼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强的法术。”
“紫水晶……”周飨道,“我记得,那地主家有颗紫水晶,是女娲补天用的。”
“呀。”宋桃惊讶,“那这能说的通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传说,就是唐朝的时候,女娲补天的石头里有一颗成了精,法力无边,把整个天庭搞得天翻地覆。”
“没有。”周飨摇头,“如果这么说,那怨鬼要是吞了这紫水晶怎么办?”
“会消化不良。”宋桃道。周飨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不要乱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宋桃认真地看着她,“我这三分就是那怨鬼因为消化不良给吐出来的。”
“哦……”周飨皱眉,“现在要子时了吧?”
“好像是。”宋桃看着门,“我爹快来了。他不好说话,你要小心。”
“那你打算怎么办?”周飨斜眼看着他。
“没办法……”宋桃叹气,“你看着办吧,我先回去了。”
“不是,你不能……!”周飨想抓住他,结果对方瞬间变成了烟雾缩回了项链,把她给整无语了。大门突然发出了“咣当咣当”的声音,明显被上了锁。周飨浑身一滞,突然有一种正被抽走什么的感觉。
糟了!她心下一惊,催动内力抬起角落的花瓶,狠狠地把木门砸出了一个能够供人通过的洞口,慌不择路地钻了出去,抬头却正撞见准备回到别屋的土地公。
“姑娘,你干什么,为什么把老朽的门给砸烂?”土地公看着她,眼神冷漠。周飨大怒,操起身上的刀便狠狠朝对方扎去:“你卑鄙无耻,竟然夺我法力!”
闻言,那土地公也装不下去了,迅速开了一个结界挡下周飨的攻击,迈出一条腿摆好架势。周飨翻刀朝对方的脖颈捅去,却被对方的内力震得后退半步,身上法力流失得更厉害了。
是那个结界的问题!周飨神思清明,放弃了攻击土地公,催动身上仅存的法力,用尽全力去攻击对方设下吸取她内力的结界。那木屋边上金光一闪,被她强行冲破了一道缝!
有戏!周飨心下大喜。土地公却不乐意她这番攻击,迅速跑到她身前,一掌将她拍飞:“姑娘,你怎能破坏老朽好不容易设下的结界!”
“你还我内力!”周飨的身子重重撞在墙上,闷哼一声,勉强站起身,握紧刀,源源不断地向刀刃中注入内力,力图把那结界给砍碎。
她脖颈的项链却突然震个不停。周飨疑惑地拿起项链,土地公眼尖,一眼认出了这是什么,如临大敌地喝止她:“你别动!”
果然是爱子心切。周飨举起项链,挑衅地看着他:“你把内力还我,我就不把这项链弄碎!”
土地公死死盯着她。正当周飨以为二人要僵持许久时,那土地公却突然抬手,召唤出了自己的拐杖并高高举起。那边屋外的结界慢慢碎裂,周飨只感觉浑身一热,内力又开始在自己体内流通。
“把项链给我。”土地公满脸怒意地看着她。周飨突然咧嘴一笑:“爷爷,你想救你儿子是吧?我如果告诉你,我是东华少阳帝君的徒弟呢?”
土地公盯着她良久,才缓缓放下手,放弃了攻击:“好吧,我不动你,留你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