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沫继续问道：“天火，为什么要搞，古神计划？”
“这......”兰斯卡踟蹰了一下，随后看向夏洛特，“骑士长，这是可以说的吗？”
“没什么不能说的。”
夏洛特耸耸肩。
跟着没用兰斯卡解答，她自顾自对钟沫说：
“幸存者和他们的后代对墟能具有抗性，这是把双刃剑，因为抗性，同时也是惰性。要知道，只有墟能才可以对抗墟种，这种能源，是我们唯一可以利用的、缩小敌我差距的手段。
“问题是，由于体内存在抗性，导致墟能共鸣度足够活跃的现代人，太少了，简直是凤毛麟角，再加上战斗中伤亡率比较大，搞得我们一直都处于缺人状态。
“所以天火组织不停挖掘古人：那些活在冬眠舱里的，恰好躲过了灾变的古人；或者死了的，只要能提取出基因，我们也要。
“你们没有经历过终末之灾，对墟能不具备抗性，共鸣度活跃的可能性自然大一些。
“只可惜，古神计划进行到现在，良品率实在不尽人意，你之前的428个人里，只有8人合格了，其余全是残次品。
“作为第429个，真心希望你不要让我们的努力再一次打水漂。”
钟沫有些紧张地问：“那些，没合格的人，去哪了？”
合格的不用问，自然成了天火骑士。
她担心的是，残次品会被销毁，或者切个片拿去做实验什么的。
“还能去哪啊？”夏洛特说，“打不了仗，只能培训一些这个时代的相关技能，然后放到城区里，过普通人的生活去了。”
呼......
钟沫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不会被销毁。
夏洛特说：“等这次完事回到基地，就对你进行墟能共鸣度测试，将来是战友还是路人，就看你争不争气了。”
呃。
听这意思，还是别争气了。
争气就得上战场。
不争气反倒能平静地活着。
傻子也知道哪个结果更好。
而就在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秋山悠夜，突然对当前的话题有了反应。
她盯着钟沫的黑色长发，冷冷吐出几个字。
“会褪掉的。”
“诶？诶诶？？”
褪，褪掉，意思是，头发会褪掉吗......
会变成秃子？
钟沫捂住脑袋。
不要。
不想变成秃子。
“接触墟能后，黑色素会褪掉的。”秋山悠夜说，“你，会变得和我们一样。”
......别大喘气行么？
吓死个人。
不过还好啦，只是头发褪色而已，没啥大不了的。
确实，对她来说没啥大不了的，但别人会觉得很惋惜。
因为黑发真的太罕见了。
所以秋山悠夜说这些话时，其实心里深深替她感到遗憾。
只是口气太冷淡，听不出一点情绪。
“嗡——”
这时候，直升机到了第9区的边缘，逐渐放慢了速度。
钟沫转头看出去。
那是一座荒芜的城市，到处遍布着残垣断壁，一些建筑破败得只剩框架，露出锈迹斑驳的钢筋。街道也已经看不出是街道，被苔藓和低矮的灌木植物占据了。藤蔓张牙舞爪着，盘在一些残破的大楼和掉光了漆的汽车上。
没能被任何组织选为重建目标的城市，就是这种命运。
废墟，城市的尸体。
“沫儿的冬眠舱在哪个位置？”夏洛特盯着地面，发出询问。
“在东部区域。”秋山悠夜说，“那有一栋相对完好的大楼，楼顶有个红十字，荒废前应该是家医院。”
“好，就向那边飞。”
“不，那边没有地方停靠直升机，我们得在这附近找块空地降落，然后步行过去。”
“啧，真麻烦。”
夏洛特一边抱怨着，一边移动目光，在废墟的地面上扫了一圈。
“就那儿吧，那有个广场可以降落。”
“是。”
秋山悠夜回应着，向自动驾驶模块输入指令，随后直升机在空中打了个斜，朝着那座广场缓缓落去。
............
天火远东支部研究所。
实验室里，琳博士坐在中央电脑的控制台前，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敲打键盘录入资料。
「项目归类：古神计划。
实验体编号：A429。
生物类型：人类（克隆体）。
姓名：钟沫。
性别：女。
生理年龄：17岁。
种族：亚裔。
基因缺陷：1，性染色体丢失（已修复）。2，潜在癌症风险（已修复）。
认知模式：记忆导向型，好奇导向型。
行为模式：不稳定，冲动导向型。
墟能共鸣度：待测......」
录入到这，琳博士略一停顿，接着把最后两个字撤回了，改成——
「墟能共鸣度：可能极高，实际待测试。」
录入完毕，琳博士盯着显示器，思考了几分钟。
忽然，她开口问道：“哈莉，你怎么看？”
“博士，您指什么？”中央电脑哈莉发出电子萝莉音。
“她会是我们想要的人么？”
“如果博士指的是古神计划的表面层级，A429合格的可能性很大，但如果是指古神计划的隐藏层级，信息不足，尚且无法给出结论。”
琳博士默不作声地喝了一口咖啡。
过了片刻，她自言自语道：“沫儿很特殊，在培育阶段我就尝试过向她体内注入墟能，结果黑色素水平没有任何变化。一般情况下，黑色素退化程度与墟能共鸣度成反比，而毫无变化......就是说，她几乎可以完全共鸣......”
“博士，完全共鸣的个体确实极其罕见，但A429是否符合隐藏层级的要求，还要观察一段时间。”
“......”
琳博士不置可否，转而冲半空举了举咖啡杯：“咖啡粉磨粗了，我应该教过你正确的研磨方法。”
“抱歉博士，如果不满意，我可以重新为您沏一杯。”
“谢谢，不劳你了。”
琳博士说着，从座位上起身，离开了实验室。
她走进休息室，在角落的吧台里为自己新沏了一杯咖啡。
沏好后，她端起杯子摇了摇，接着抬起头，瞄了眼对面墙壁上，那首四行诗。
「这是两个科学疯子的幻想世界。
一切都假的透顶。
但如果你相信我。
假将成真。」
古神计划的隐藏层级......
沫儿，你能如我所愿么？
你能成神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