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交错’。”柏雨看了看方景，又补充：“还有一杯果汁。”
不多时，侍者就将两个杯子放在了小圆桌上。
打发走了侍者，柏雨随手将其中一个杯子向前推了推。
“尝尝这个。”
方景点头，端起来喝了一口，本来是抱着喝果汁的心喝下去的，没想到入口才发现居然是酒，而且味道还很辛辣，以至于方景瞬间就张大了眼睛，连眼泪都出来了。
——他可是第一次喝酒！而且居然还是烈酒！
想吐出来，又觉得可惜，最后还是勉强咽下去了。
喉咙里都是热热的，让方景感觉有些难捱。
不过，对面的柏雨却有些掩饰不住的笑意，随手调换了一下杯子。
“只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光影交错，是一杯调和过的鸡尾酒。因为用了龙舌兰作为基酒，所以口感也很辛辣。”
方景咬着牙忍着眼泪，点点头。
柏雨自己小酌了一口，看着方景的样子，便感觉非常有趣，尤其是方景明显是第一次喝酒，这样一口下去，似乎连脸庞都开始发红了。
她很喜欢欣赏这样的脸，有些羞涩又有些拘谨的脸。
柏雨随手支撑着下颌，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方景。然后，她在圆桌下伸出了一支脚。
冰凉的鞋尖，隔着裤子的布料勾在方景的小腿上。
而在桌面上，柏雨则握住了方景的手掌，抚摸着方景的手背。
“你，还没有交过女朋友吧。”
柏雨提出了一个极其有侵略性的问题。
方景当然摇头。
没有，至少在方景的认知当中没有。
林蔓是妹妹，沈清明是好哥们，所以当然是没有女朋友的。
柏雨又说：“既然如此，那你知道，喝了酒以后，心神火热的一男一女，应该做什么吗？”
方景抿了抿嘴唇。
应该干嘛？
他当然知道，但是又描述不出来，因为具体的流程方景是一概不清楚的。
而且无论怎么想，这问题也太奇怪了。
尤其是，当问出这个问题的柏雨，还是一位知性又大方的美人姐姐的情况下。
方景感觉脸颊有点发烫，不知道是因为酒精的效果，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柏雨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不禁感觉有些好笑：“你这样子是怎么回事。小景，你不会对这种事情完全不了解吧？像是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不是应该看过很多，电影吗？”
柏雨顿了顿，才说出那个电影。
方景就只能摇头：“我没看过。”
柏雨托起下巴，感觉很不可思议。
方景再次摇头：“我真的没看过。”
其实本来有一次差点就看了，那次是去找沈清明玩，她在网上下载的电影，盛情邀请方景一起观看，方景当时动摇了，结果天公不作美，正巧赶上沈清明父母回来，于是就连忙删掉了，最后两个人都没看到。
除了那一次以外，方景真的没看过。
或许，太自律也是一种错误吧。
以至于方景这个年纪，虽然有懵懵懂懂的概念，却对这种事情一无所知。
柏雨感觉可真是太有趣了。
凡是人，都有一种处子情节，就像很多男人希望自己的爱人是第一次一样，女人当然也是如此。
看着眼前有些羞赧的小男生，柏雨忽然感觉，她这次真的是找对人了。
让良家堕落，让伎女从良，现在她就在做引诱良家堕落的事情。
这么一想，柏雨忽然感觉更刺激了，以至于，身体都不由自主的有些发烫起来。
这可真是……
太棒了呀！
手脚动作不变，柏雨身子略微前倾，胸口在桌面上压出一个碗状的弧度。
她慢慢的凑近了方景，靠近方景的耳边。
“既然这样子，今天，让我来好好的教导你吧。”
方景腾的一下站起身，呼吸局促，情绪几乎已经达到了某种临界点。
“我，我……”方景欲言又止。
真的可以吗？
他本来是想这么问的。
不过，在那个时候，方景忽然看到，刚刚那个三角眼的女人，正端着一杯酒和谁聊天，一面聊天，一面看似无意的走向这边。
说起来很慢，其实却很快，眨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走过来了。
看着她端起酒杯的样子，方景便敏锐的注意到了那个变化。
顾不上解释太多，他向前大跨了一步，阻拦在二人中间。
也几乎是在同时，对方便将手中的酒杯甩了出来。
因为方景就站在中间的缘故，酒杯里的东西最终也没落在柏雨的身上，只是洒在了方景的身上，红色的酒水沿着衣领流淌下来，酒杯落地，在柔软的地毯上滚了两圈，最终也没有破裂。
这样的小插曲甚至都没有被旁人注意到。
“戚。”
她这样子嘀咕了一声，一面叫侍者过来打扫酒杯，自己却立刻牵着男伴逃走了。
柏雨站起身，便只看到了她逃走的这一幕。
“还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家伙啊。”
柏雨略微皱起眉头，看着那个逃走的身影。
而随后，她也看到了方景沾湿的衣服前襟。
柏雨扯下餐巾，拉着方景的手臂，仔细的擦拭了一下，不过酒水的颜色已经渗透进织物里，擦不掉了。
“小景。”
柏雨捏着餐巾，有片刻的沉默。
方景自己倒是没那么在意。
“她好像是想做什么坏事来着，不过幸好还是没成功。”
“也幸好她没成功。”柏雨拿起手机简单说了几句。
“好了，我已经叫人去帮你拿衣服。”重新坐下来以后，柏雨似乎没有了刚刚撩拨小男生的兴致。
她紧紧捏着那张餐巾，布料在手中被反复的揉皱，变形。
柏雨说：“你知道这种时候，我们应该怎么做吗？”
方景想了想：“我会问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因为这么做是不对的。然后我……”
柏雨却打断了方景的话。
“不，我们不会这么做。”
稍微停顿片刻，她却又重新恢复了笑容，放开了那团揉烂的餐巾。
“小景，保持纯真是件好事，但有时候，那份难能可贵的真诚只会成为被人利用的工具。现在我要教你，这种时候，我会怎么做。你想听吗？”
方景当然点头。
是的，想听。
他很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