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理清，目标也已经定下，许妍伸手凝结出一团水气，打在脸上，清醒过后，许妍拿起昨日钟菱送的水袖，开始炼化起来。
平心而论，两年的时光，许妍已经适应了大靖的生活 对于这位意料之外的小师姑，许妍观感很是复杂。
但可以肯定的是，并没有讨厌和怨恨。
况且，因为许妍的提前苏醒，书中的情节早已改变。
许妍复杂的心绪逐渐澄净下来，水袖是萧老夫人专门为这位好徒孙炼制的。
虽然和许妍相性很高，但到底比许妍的修为要高出许多，想要炼化，许妍还要努力几天。
而此时的钟菱，可怜巴巴的黄衣御姐正在许晴的要求下一次次施法，控制着自己的法力。
“小菱，你实战经验太少，山下不比山上，虽然清河县承平日久，但也难免有争端斗法，你需要努力练习，以免害人害己。”
“师姐，我刚选好府衙，才和宁姐夫商量好怎么扩建公学，怎么山下比山上还累啊。”
“好了，师姐现在的训练可比师傅的要求低很多了。”
“师姐，说起来，徐夫人最近好像比较亲近丹心一脉，和大皇子走的很近。”
眼见撒娇无用，钟菱只好和许晴聊着天，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
“徐夫人吗，也就是宁国公一脉，现在时局复杂，陛下登基前是真人，武圣双修的修为，依惯例来看，陛下可以在位四百九十年到五百年，然后会扛不住龙气的反噬，被迫推位。”
“是啊，如今陛下已经在位三百年了，参与夺嫡的皇子也不少，大皇子，二皇子，，三十六，五十七..九十九皇子。”
“现在还没到押宝的时候，师父的眼界比你我高上太多，跟着她老人家走就行了。”
“还有，不要和丹心一脉的人走的太近，三祖之后，那位煌君女帝是意外中的意外，丹心一脉想再造一位女帝出来，会跌的很惨。”
许晴神色严肃的告诫着师妹，生怕钟菱拎不清自己的斤两。
“我晓得的，师姐。”
“也不知道丹心一脉的人给大皇子灌了什么迷魂汤，甚能让丹心一脉这么下血本。”
“当局者迷，做好自己就好，还有就是，夫人联盟里，也有人最近亲近咱们一脉吧？”
“嗯，李夫人，张夫人，钱夫人...”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丹心一脉那些疯女人总觉得离了男人自己就能得道真仙了，怎么可能那，财侣法地缺一不可。”
秀家从扶持煌君上位后，就一直平稳发展，除去温和传统的红颜一脉，和极端自我的丹心一脉，位居中立的第三脉也是最为复杂，最为庞大的第三脉，夫人联盟，毕竟不是谁都能和爱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相对的，极度仇恨爱人，甚至因爱生恨的也是极少数。
为了维护自己和子女的利益，勋贵，官员乃至于皇后都在夫人联盟里挂着名，也是为了限制丹心一脉，免得她们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
多年的发展下来，夫人们已经成为了大靖一股势力庞大的团体，虽然组织松散，但绝对有争取的价值。
两天后，已经恢复精神的许妍正在家里接受着钟菱的教导。
“小妍，你童生是县里的头名，基础扎实，师姑也不考究你的基础。”
“秀才试不比童生试，中秀才的读书人都有或高或低的修为在身，无一例外，小妍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许妍点点头。
“从三祖之后，朝廷把道法世俗化定为了国策，从而演变出了如今大靖施行的运朝制度，千年时光下，科举制被读书人们强烈推崇，完全融入了运朝制度，随着大靖实力的不断增长，苦修士逐渐消失在历史长河中，而与大靖实力相对应的，磅礴的人道气数带给官员的便利也越发强大。”
“而人道气数的修行速度加成是官吏都可以享受到的，秀才试的难度也比童生试要高上许多，诸多因素相叠加，想考秀才，自然要先有修为傍身。”
许妍顿了顿，继续说到
“如今的大靖，童生是小吏，秀才就是官，九品，八品也是官，当了官，你一日的修行就比的上人家苦修一月，县令必须是举人，因为举人最少会有道士的修为，这样，他们任职之后，会在人道气数的作用下，迅速把实力提升到道士极限，甚至拼命之下能跟羽士过招，依次向上推，太守必须是进士，这样他们任职后是羽士极限，可以和真人过招，州牧任职后会是真人极限，可以和真仙过招。”
“不错，运朝制度是大靖的根基，那么师姑再考考你，运朝制度的弊端是什么？”
“人道气数有利有弊，最严重的就是寿命问题，以最高级的人道气数，也就是龙气举例，从运朝制度出现后，大靖的皇帝继位前最差最差也是真人加武圣的修为，都是真仙之下一等一的高手，太子继位之后，修为更是会迅速提升到真仙四境中的三境，不朽，这样的高手，不算阴寿的话，却最多只有五百年阳寿。”
“寿命问题不止体现在皇帝身上，在普通的官员身上更为严重，以传统苦修成道真仙的仙道修士对比运朝制度下的州牧，苦修士真仙寿三千，而州牧仅有八百年，这还是建立在州牧只在任上百年的情况。”
许妍平视着面前的御姐，微张的小嘴侃侃而谈，没有一点怯懦和自卑。
“不错。”
钟菱点了点头，给予了许妍最大的肯定，看着面前停下话语，等待自己说话的少年，钟菱越发满意，开口补充到。
"苦修士真人寿八百，而郡守只五百年寿数，苦修士羽士寿五百，而县令只三百寿数，寿元问题一直是运朝制度的一大弊端，但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修士在走马上任前，修为最好要符合官职的最低要求，越高越好，这点朝廷也有规定，比如县令对标道士等等，以师姑我举例，我此时的官职是清河县教坊司司主，从七品，以我如今道士极限，随时可以突破羽士的修为来说，此时上任可以借助人道气数继续积累底蕴，并不会影响寿数，因为我的修为已经不需要借助七品以下的人道气数强行提升修为。"
“当然，除去寿数问题外，还有一部分修士不愿放弃苦修士的修行方法，认为运朝制度打破了仙人逍遥，自在的生活，师姑觉得那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且不提苦修士修行风餐饮露，不能享有美食，美酒，甚至连男欢女爱都是少有，单说在运朝制度出现之前，仙道修行的门槛，就足以把仙人的数量限制在很少很少，但如今大靖六十四州，单单州牧就是六十四位真仙，更不用说京城以及天象司等特殊衙门，比之前仙道修士零散的情况好上太多，可以说是仙道盛世。”
钟菱的说话声很有特点，并不难听，反而因为长时间跟在萧老夫人身边沾染上了吴侬软语的口癖，尾音很长，说起来有点夹子的感觉。
但也许是镇宅神君，伏魔天师的血脉太过强大，钟菱说到性情处总容易激动，然后声音变大，声声入耳，不知道是不是继承了钟天师平日里审问恶鬼的穿透力。
许妍抬着头，一句不拉的听着钟菱的教导，虽然少女早早的就了解过这些基础，但许妍只当是熟悉一下这位意料之外的小师姑，许妍十二岁之前，还会和母亲一起用通讯符箓和钟菱通话。
但十二岁之后，逐渐叛逆的小姑娘就没怎么靠在目前怀里听母亲和钟菱对话了，融合异界记忆的两年里，少女又在不停忙碌，补充着过去拉下的根基，自然没什么空隙去深入了解这位并不算太过熟悉的小师姑。
“小妍你对运朝制度如此了解，那师姑就直接给你讲讲秀才试的内容吧。”
“在童生试的基础上，秀才试增加了一科，明法，也就是考生需要熟读大靖法律，起码要能背诵，默写最为基础的死刑，无期监禁，废除修为，诛三族，诛九族，等等重刑所对应的法条，而明经一科，在深挖诸多经典的同时，也扩大范围，吸纳了许多修行常识，前辈经验等等，明算一科，则开始加入乘除，混合算式，还有一些简单的税务题，考试形式也不单单局限于选择题，简答，填空...等等形式都有出现。”
“《大靖律法总编》中提到，采生折割，害人幼子者，四邻举报，里正，亭长可擒拿之，只要活口，不论身体完整，县衙核实后，当场格杀....”
"《重阳祖师杂记》中提到，水有五德，一曰仁善，井水之德，滋养一方，二曰明智，如湖泊之水，淡薄清澈，可澄澈心灵，三曰广博，如大海之水，宽广无垠，让人心胸开阔....."
“今黄粱县林家坝子村亭长林居收税，农人共十三位，其一需交...，其二需交...，问，林居共收税粮几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