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离下午去办公室报道还有点时间，刘盛打算先在市区逛一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这时手机响起，是陈队发来的消息。
［这是我们这前天查过一些问题学生，可以先从他们下手。］
点开图片，是一张名单，从嫌疑优先度做了排序，第一位是一个叫林琨的学生。
［还有，有一个叫步维的，他不在名单上，但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如果作为暴乱的策划人，他肯定不会亲自行动，并且会给自己伪造完善的不在场证明。这些如果时间够，是一定能查的出来的。
但如果他不是策划人，而是有人接着他的影响力作祟，那一天的审讯说明了他知道这件事，但无力阻止，只好先行一步摆脱嫌疑。
这些是陈队的猜想，因为还不确定两期案子是否有关联，所以先不打算告诉刘盛，如果现在说出了这些，很有可能会影响他判断。
看着名单上的嫌疑内容，刘盛自言自语着。
“第一位是，会撬锁的，从鉴定结果来看，那把挂锁虽然没有剧烈摩擦的痕迹，但确实有被撬过的可能。”
［但这些人在暴乱事件中都有完善的不在场证明，我不确定对你那边的案子有没有帮助。］
“没事，有个头绪总比没有强，多谢了。”
回消息道谢后，他打算先去学校外转转，找一下那个翻墙点。
这座城市不大，约有两百万人，没有地铁高铁，主要出行还是靠出汽车和电瓶车，刘盛骑着从公安那边借来的便衣电瓶车，驶往学校。
来之前他已经看过了这个学校的资料，是一座以艺术教育出名的私立高中，学校有提供较为全面的艺术教师资源，美术，器乐，声乐，舞蹈，包括体育特长生。
想要进入这座学校的艺考生要缴纳普通学生三倍的学费，而且学生的外貌条件必须不算差，尤其是女生。尽管这种要求在这两年没这么严格了，但校内的女生长相质量依然比其他学校高上很多。
“招生办的跟选妃似的，有些人怕是没安好心。”刘盛想起老郭说的话，不只他一人，传闻很多人对这所学校评价不高，但市内的只有这一所学校支持特长招生，所以很多时候家长也没得选。
到了学校外墙，他停好车，开始沿着墙走，如果有地方经常有学生翻越的话，一定会留下痕迹。
不出一会儿，果然找到一处，一片平整的的墙头上突然多了一片平整的小凹陷，连砖都被蹭掉了。刘盛记下这个地方后，走到门口的保安亭，向里面打了个招呼，里面的人看到他后，马上笑着点了下头，给他开了门。
校内的环境算得上优美，符合他对艺术学校的印象。
把学校分为一个九宫格，校门朝下，公园和是在学校的中心左边和左下角。公园风格参考了园林，茂林修竹，青石小道，路边有灌木，浅水塘，他看了眼深度，顶多没过小腿的程度。
配电室在公园的角落里，是个破旧的小房子，极不起眼，同时又与这所学校的建筑风格格格不入。他注意到这点，暗自记下来。
一直向上走，离开公园，是一个不大的超市。他走到超市的墙后面，与学校的围墙形成了一约一米多宽的夹层，地上有很多烟头，看的出来这里是学生抽烟的宝地。
刘盛看了眼时间，逛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去教师办公室报道了。
高三的教学楼是单独的一栋，一共六层，这栋楼有单独的艺术教室。不同科目的办公室是分开的。刘盛要去的是语文办公室，毕竟高中的知识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只有语文这门课目不容易翻车。
进入教学楼之后，他才意识到这所学校的落差有多大，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来形容也不为过。让他明白了什么叫好钢用在刀鞘上。
楼内教室的走廊上，没有一片完好的墙壁，到处都是涂鸦，还有星星点点的破损，校园看得到的地方几乎都是用地砖全面覆盖，而走廊还是水泥地，看着有些年头了。
顺着校长发的信息指引，他这才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办公室。室内开着空调，几名教师正在忙着批改试卷。
“是刘警官吗？稍等一下。”
说话的是一个还算年轻的中年女性，她穿着休闲的运动装，踩着厚底凉鞋。大概是因为今天不用上课，她才穿的这么随意，但刘盛依然可以感觉到她的知性气质。
“我是语文组的组长，姓石。校长和我说过了，你负责七班和八班两个文科班，这两个班的语文总体还不错，你上课的时候让他们自习就行，讲卷子就照着答案讲。”
她指着一张空桌子，说：“这之前是王主任的位置，后来他住院，你应该也知道。”
看着空位置，刘盛问：“那两个班之前是不是他在教？”
“是的，不过他本人事务繁忙，你也不用有太大压力。桌子上有他们两个班的试卷，已经批完了，还有参考答案。你今天可以先备下课，明天要讲试卷。”
石组长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刘盛看到这个氛围就已经感觉头大了，又回想起了高中时代的高压生活。
备课的时光几乎是熬过去的，以他现在的眼光来看高中语文试题，有些内容简直就是在强词夺理，毫无逻辑可言。最正常的反而是他上学时最讨厌的文言文。
勉强看完了试卷，他决定再到校内别处转转。
—————————
另一边，市医院病房内。郭正义带着小张，拿着纸笔，前来询问王昊鹏的父亲，也就是那位在暴乱事件中被打伤住院那位主任。经过两天的治疗，现已并无大碍。
“想必你也知道了，王老师，暴乱事件没抓走任何学生。学校已经对外宣称这是一件停电引起的踩踏事件。”
男人点点头，虽然面无表情，两只眼挣的很大，看得出来他很生气。因为脸被缝了几针，现在根本不敢有表情。
“你的儿子现在也是毫无下落，为了尽快找到凶手，顺便帮你找到引起暴乱的真凶，我接下来的问题希望你好好回答。”
“请问吧。”男人小心翼翼地张开嘴，尽量不去扯动脸上的肌肉。
“关于校内配电室，你知道多少？”
“我从来没了解过那个地方。”
郭正义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把内容对着男人。
“那么这面镜子，你有印象吗？”
男人没有说话，而是眼睛颤动了一下，默不作声。这位目光敏锐的老刑警没有错过这一点，他冷笑一下。
“如果你不老实说的话，我完全可以认为你也有嫌疑。被打伤住院是你的苦肉计。”
“那面镜子，是之前我买来放办公室的，后来经常有人来我这儿照镜子，我嫌麻烦，就找人放拿走了。”
“你放办公室干什么？”
“整理仪容啊。”
“看不出来王主任你还挺在意形象。”郭正义挖苦道。
“我听说你们学校招女生只招漂亮的，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这和案子没关系。”
“有没有关系我会自行判断的，你不说就和你有关系了。”
“学校要求，我们学校主打艺术特长生，舞蹈，播音，都要形象好。”
“是这样吗，我知道了。”
“你觉得谁和你儿子关系最差？”
“我不知道，管理学生，总会碰到几个刺头。但有一个应该是叫步维吧，他在演讲中公开嘲讽学生会是学校的走狗。”
“步维吗，这个名字我记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