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祁泗一晚上的贴心辅导，祁伊看上去好像是比昨天聪明了些……但也只是看上去。
说真的，他真的学到了什么吗……？
“……喂，别走神啊祁伊。”
“啊……好。”
这次依旧是江绮负责的数学课，不同的是这次的祁伊已经能够好好回答她问出的所有问题了。
“豁……可以啊，一晚上就学会该怎么算两位数以上的加法了？介意让小泗过来当助教吗？”
“……？”
祁伊不明白助教是什么，但是一想到这里怪物有这么多他就不想让祁泗过来这里，“……不要。”
“真护食啊。”
“……”
他瞪了江绮一眼，随后看着自己手上绑着的绳子又抿了抿嘴——这次祁泗也和他做了约定。
上次的那个并不是一次性的，祁泗也说过之后会一直教他。这也就意味着他这次可以提一些别的要求……
江绮倒也不是不知道祁泗是用了什么法子才让祁伊进步神速的……只是想看看祁伊对此的态度而已。
再说了，要论护食，这里有几个能比得过殷祸的？
“行了坐下吧，别挡着后面的人。”
她摆了摆手，示意祁伊坐下。
“……”
对方的沉默让江绮本能地感到不适，她将提前编辑好的消息发给了祁泗，让她做好准备。
“……！”
“……”
祁伊原本是低着头的，此刻他却突然仰起脑袋，站在原地不动——但他的眼睛却是死死地盯着坐在自己身旁的正在把玩着一个药剂瓶的阿金的“老伴儿”。
“喂祁伊……！你怎么样？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这样的突发情况之前也不是没有试过，只是……现在要出事的可是危险等级极高的祁伊。
因此江绮拿起了自己的戒尺，有条不紊地疏散了除祁伊以外的“怪物”，生怕他们也出事了。
“……”
“……”
看着这样的祁伊，江绮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
等到祁泗赶过来的时候，祁伊已经被江绮给搞定了，此刻正眼泪汪汪地看着匆忙赶过来的她。
“阿泗……呜……”
“……？出什么事了？”
祁泗连忙跑了过去，刚想询问情况祁伊就扑了过来闷在她怀里哭泣。
“呜……呜哇啊啊啊——”
“祁伊……你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被欺负了？”
“……被欺负了？这家伙欺负别人还差不多。”
她连忙抱好祁伊，然后又看向了拿着戒尺气喘吁吁地靠在墙上的江绮——看样子她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白色的衬衫上被溅到了几滴类似血的液体。
“江绮姐……！你身上的那些是……”
“嗯……？哦这些啊，是祁伊那小子的血，不是我的。”
这么说着，江绮甩了甩手。
“……？”
“这小子上着上着课突然就要失控了，我就用戒尺打了几下他的手心和后腰的位置……呃，可能是用力过猛了吧，好像出血了。”
“阿泗……呜……呜好痛……呜呜……”
祁伊这话说的已经不只是哽咽的程度了，完全就是哭着说话而且还说不顺。
“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好不好？我们去包……”
“我不要……！呜……呜呜……我就要阿泗呜……”
他哭着向祁泗展示了自己那红得几乎发亮的手心，然后还有自己的后腰以及屁股的位置……最后一处似乎确实是出血了，带了点干掉了的血迹。
“那个力度应该不至于出血才对啊……”
江绮这边还在纠结自己的力度的问题，而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扭头看向了祁泗，“小泗，他该不会是……”
后半句话她没有说出来，因为祁泗对着她点了点头，大概是已经明白了——春天就快要来了。
而作为和动物融合的人类，祁伊他的身体或多或少都会向那方面靠拢，这也就导致了江绮说的那个可能性也许真的能成真。
“江绮姐，你跟我们一起去检查一下吧……我不放心。”
“啊……好吧，正好如果真是那些东西的话……我还得换身衣服才行。”
她耸了耸肩，转过身回去放下了自己的戒尺，随后就跟着祁泗和祁伊一起去医务室检查了。
……
“我讨厌做检查……呜……”
等待报告的时间很是漫长，江绮又去另外一处检查身体了，因此祁伊和祁泗两人又和上次一样准备做点什么打发打发时间……
好吧，只有祁泗想这样。
因为祁伊一直抱着自己哭个不停，她感到稍微有些苦恼。不过更多的是无奈就是了，毕竟对方受伤了嘛。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觉得肚子好痛……”
祁伊蹭了蹭祁泗的脸，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向祁泗展示了自己手上的绳子——它居然还好好的待在祁伊的手腕上，就是颜色好像不太对……？
没关系，祁泗可以当作没认出来。
“嗯……今天也有乖乖听话了啊，想要什么奖励？”
“阿泗可以……在那个时候陪着我吗？只要看着我就好……”
他的眼尾红红的，看上去很是可怜。
“……那个时候？”
“就是……肚子会很难受，身体会很热，很想……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啊……”
“嗯，这个是一定会的。那么刚刚这个不算，再多说一个吧？”
“欸……？”
祁泗啊……算了，想惯着他就惯着吧。
反正再怎么说祁伊一开始也确实是受害者……更何况现在还出现了这种程度的后遗症。
“你没有其他想要的了？”
“唔……”
“怎么了？”
她看着祁伊的脸逐渐变得通红，眼神也越来越慌乱……直到他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想要开口的时候，工作人员过来了。
“小泗，你的哥哥他确实是会出现那种情况……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可能就是被什么东西诱发的。”
“……诱发？”
“嗯……大概是气味之类的东西吧。”
工作人员将一份报告递给了祁泗，随后又跟她说了一大堆注意事项——总结就是好好看着祁伊别让他出去找别人。
“……”
“阿泗……味道……”
只见祁伊又扯了扯祁泗的衣服，然后凑到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大概是关于那个“老伴儿”的坏话吧。
“……”
因为这件事情牵扯到了阿金，祁泗也不好直接跟别人说明。因此她只能先联系殷祸申请调出那时候的监控来查看情况，等结果出来了再去抓人对质。
无论如何，这种药物/气味都是绝对不允许在研究所内部出现的，更何况还是被一只怪物拿着……
“阿泗……”
“嗯，已经在查了。”
“……”
祁伊将祁泗抱在怀里，一只手环住祁泗的腰，另一只手则是特别不安分地抓住了她的手示意她摸摸自己。
“呃……祁伊？你还好吗？”
“好热……阿泗摸摸我好不好，我身上……真的好热啊……”“……”
“唔……好冰。”
在听到祁伊觉得热之后，祁泗一脸平静地让自己的身体温度直接下降到了15℃。
“现在呢？还觉得热吗？”
“阿泗……”
他瘪了瘪嘴，一副欲哭又止的模样看着祁泗……不过他身上的那种燥热的感觉确实是没了不少。
“咳……小泗啊，这种事情可不是冰一下就能解决的。”
“我知道，但我不可能和他在这里解决。”
别看祁泗总是一副不接触这些事情的样子，她懂得可多了，接触得不够多的话可能都没法说得过她。
“……”
还真别说，祁伊确实挺喜欢现在这个温度的。
“祁伊，现在感觉怎么样？”
“有点冷……”
“那我调高两度。”
“……”
这种场面工作人员已经见怪不怪了，只要这俩能一块过来祁伊指定会粘在祁泗身上拽都拽不开。
好在江绮那边也差不多检查完了，他们三个只要等她的报告出来就能出去找殷祸了——毕竟还要将做出这种事情的“罪魁祸首”给揪出来。
“阿泗……”
“嗯？”
祁泗扭过头去想要看清祁伊的表情，却发现对方在同一时刻将自己的脸埋进了她另一边的肩膀的位置。
之后他俩又试了很多次，祁伊就是不愿意让祁泗看到自己的样子，最后更是直接埋到了她后颈那。
“等一下可以不要把那份报告复印给别人看吗……？我不想……”
“既然涉及到你的隐私，这种情况还是可以不这么做的。不过我必须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给所长，之后会由他上传。”
“呜……那不还是被看见了吗？”
“祁伊，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个和你的经历相似的人，那你的这一份报告也许就可以帮到ta……而且无论如何，这些都是需要备份在局里的。”
她在给祁伊顺毛，并且表示自己可以再答应他一个要求……当然了，前提是不能够妨碍公务。
“那我想和阿泗一起喝一杯奶茶……而且要用同一根吸管，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你的身体不适合汲取太多糖分，喝不下去了记得告诉我。”
“嗯！”
“小泗要去买奶茶吗？帮我也带一杯呗。”
江绮走了过来，瞥了一眼看上去有些半死不活的祁伊之后随口问了一句，“他怎么看上去病怏怏的？”
听到这话之后祁伊稍微抬了抬脑袋，一副“你怎么在这”的表情，看上去确实不怎么开心……好吧，这换谁都开心不起来吧。
不管怎么说江绮都是把祁伊给打哭了，他要记仇也挺正常。
“应该是有些不舒服……对了，江绮姐，你方便跟我们一起去找所长吗？我想和他说说今天的事。”
“嗯？当然可以啊，反正江姜那小子会自己吃饭了。我过不过去都没什么关系。”
她摊手，脸上写满了无奈二字。
“那等你的报告出来之后我们就走吧？带祁伊一起。”
“好。”
……
等他们到的时候，阿金已经和“老伴儿”一起跟殷祸进行对峙了，周围还围了一群带枪的人。
“……”
见到是他们三个，殷祸摆了摆手示意那些人先退下，随后又站到他们身旁表明自己的立场——看样子他已经找到决定性的证据了。
“小泗……？你的哥哥还好吗？”
“阿金前辈，祁伊他现在的状况还算不错。在过来这里之前我已经带他去做过检查了。”
“这样啊……”
阿金有意无意地瞥了祁伊一眼，然后又摊开手向他们介绍自己的“老伴儿”，“林淼，我的‘老伴儿’。”
“林淼小姐，幸会。”
“噗嗤……好久没见到这么懂礼貌的年轻人啦。”
林淼扯着嘴角笑了笑。
明明是在对祁泗说话，可她的眼睛确实一直都在盯着祁伊看，仿佛要将他看穿……当然了，这会的祁伊已经躲在祁泗身后了。
“……”
“不好意思，祁伊有些怕生。”
总感觉是在说什么小动物之类的……但是看样子祁伊好像还挺享受？是因为祁泗在护着他吗？
“行了，为了不浪费各位的时间，我已经将当时的监控录像给提出来了——上面清晰地显示着林淼小姐的所作所为，以及祁伊在吸入气体后的情况。”
殷祸这么说着，又拿出了一件隐约带着点香味的衣服递给了祁泗，示意她给祁伊闻一下，“试试吧。”
“祁伊。”
“唔……就是这个味道，我闻到的就是它！”
就像祁伊说的那样，报告也显示它和在教室里残留的气味是一致的……只是教室里的那些味道并没有这么重。
等等……
“噗嗤……这算不算是自投罗网呢？”
“咳……咳咳……”
在闻到了衣服上的气味之后祁伊整个人都变得不对劲了起来，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在询问时林淼刻意说错了关于那些气味的事情，导致祁伊闻到了浓度不同的气味……
“祁伊……！你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林淼的原话是：不论吸入了多少那些气体最后的效果都是一样的，并不会产生什么区别。
更何况她在教室时也确实是将那些气体全都放出来了……只是因为看不见才导致不清楚她到底是放出了多少，再加上当时怪物太多才导致误判了这一点。
“阿泗……我头好晕……”
“抓住她！”
“——”
各种各样的声音掺杂在一起，祁泗只觉得一阵恍惚。
“阿金！！你放开我！你难道真的要抓住我吗？！！”
“林淼……我原本以为你不会变成这样的。”
阿金离林淼最近，因此在殷祸下达命令后他第一时间就摁住了林淼不让她逃走。
“……”
即使自己的腹部正在隐隐作痛，祁伊也依旧坚持着抓住了祁泗的手腕，趴在她的肩头安慰她。
“阿泗不要怕……哥哥在……”
“……”
祁泗的眼睛飞快往旁边一瞥，抬手就弹了一下祁伊的额头，然后又皱着眉，“不是已经给你吃了解药了？干嘛还一副准备生离死别的样子。”
“呜……但是我肚子真的好痛。”
“忍着点吧，医务室临时调出来的药就是会有些副作用在的。”
话是这么说，但她依旧有在给祁伊顺毛。
“你们……你们做了什么？！为什么没有用……”
“保险起见，我让医务室的人先给祁伊配好了解药。只要他事先吃下解药就能最大程度的缓解你们那个气体的效果了……不要小看了我这个所长啊。”
殷祸摆了摆手，示意门外的人进来把林淼带走。
“怎么可能！你们怎么可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解药配出来……”
“我们确实不清楚啊，但那位一直照顾着你的人可是清楚得很呢。”
他看了阿金一眼，然后又对着林淼笑了笑……大概算是在嘲笑她吧。
“豁……看不出来你想得这么周全啊？”
“干嘛啊，我好歹也是个所长……虽然我平时在你面前确实有点缺心眼但我还是很厉害的。”
“你也知道自己缺心眼啊。”
江绮过去作势要给殷祸弹一个脑瓜崩，但在殷祸眯起眼睛后又收手了，一副得逞了的样子。
“好啊，你骗我。”
“怎么了，我没拿尺子打你就不错了还嫌弃呢。”
她拿出了自己的那杯奶茶，将吸管口递到了殷祸的嘴边，“喝不喝？不喝的话我就自己喝了。”
“我当然喝了……不过这只有一根吸管啊？”
“……？你还害羞上了？你看看他们两个啊。”
祁泗和祁伊两人已经在一起喝奶茶了，而且祁伊时不时还会被突如其来的珍珠给呛一下。
“噗咳……咳咳咳……”
“小心点，别把自己给呛到了。”
“咳……已经……咳咳咳……呛到了……”
这边四个在贴贴，那边两个在告别。
林淼无论如何都不愿意交代实情，因此他们也只能先将她关起来等以后再审问了。
阿金没有说话，只是目送他们离开。
他的“老伴儿”已经在实验中死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