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的手按住腹部,伤口很快愈合,鲜血停止了流动。
触目惊心的伤痕横陈在白洛的腹部前。
她却是不在乎,缓缓将衣袍放下。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始终有事瞒着你呢?”云初问。
“可能因为……你总是不那么老实吧!”白洛摇着头,笑了笑道。
外面的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微弱的星辰之光顺着缝隙,照在地上,给寝室带来了些许寒凉。
云初叹了口气:“话说你腹部的伤口是谁攻击的,这一下不可谓不狠辣啊,对方是直接奔着你下腹部的丹田出的剑。”
“要是你的身体脆弱一点,这一剑再往深里斩入半分,其产生的剑罡就可能会对丹田造成重击。”
白洛惊讶地看着云初。
她简直无法相信这种事情是一个男人能看得出来的。
云初对事情的感知能力之强,和她比起来竟是不相上下。
“没错,”白洛神情落寞,道,“这是白溪趁我不备,出的剑。”
其实在家主受了重伤,白家九女夺嫡的这么多年来,白洛一直抱有微弱的希冀,她总是想要让这场争斗少流点血,总是希望能和其他继承者们公平竞争,而不至于非得拼个死活。
可惜,在无数次的争斗中她暂存的这点希望,在今天是彻底没了。
今日,白溪斩向她丹田的这一剑,快、准、狠,还带着无法匹敌的剑气。
这一剑是奔着要她的命去的。
若不是她紧急举起武器格挡了一下,卸掉了大部分的力道,这一次恐怕得受重伤,甚至有可能死亡。
经过此事,白洛心中仅存的希冀荡然无存。
她猛然间明白,自己和其他的几位掌权者姐姐们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
她们之间的关系竟是再也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如若再心存侥幸,她甚至会有丢掉性命的可能性。
这让白洛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她虽无情,却还做不到完全割舍掉以往朝夕相处的情分,对同母异父的姐妹下手。
说到底,白洛不想撕破脸皮,她更想和其他继承者们公平而合规的去争夺家主的位置。
但其他继承者显然不是这么想的,特别是白溪,她显然是有要置白洛于死地的意思。
“白溪最大的竞争对手便是我了。”白洛说道,“她想除掉我,却找不到机会对我下手,只能暗地里实行这种偷袭之策,真是令人不齿!”
云初在修炼魔道后,加了好几点的敏感度,他的身体变敏感了,感知能力也变强了。
此时白洛眼中的落寞,还有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怅然,都被他精准捕捉到了。
云初出声劝解道:“有些事,顺其自然好了,多想无益。”
“多想无益……”
白洛喃喃了一声,注视着云初,许久没有移开视线。
“好,我不想那么多了,你把这次发现的有问题的案牍拿过来吧!”白逸无情道。
云初无语。
他刚才积攒出来的对于白洛的同情在一瞬间便没了。
想想也是,人家白洛怎么着也是最有可能登上白家家主之位的掌权者,用得到他这个穿越以来一直寄人篱下的普通人同情。
“呐”
云初将分类好的一摞玄纸拿过来,递到了白洛的手中。
总共是二十多页玄纸,其中自相矛盾的地方都被云初用笔细心标注了出来。
白洛捂着伤口,一页一页翻着,仔细阅读。
这两天云初的表现远超她的预期,不仅将她已经发现的有重大问题的玄纸都找出来了,还发现了许多她未曾发现的问题。
甚至为了让她看得更明白,云初还贴心在有问题的地方旁做出了详尽的注释。
这让本来对云初没抱太大预期的白洛很是惊喜。
翻过二十几页纸张,白洛对这些矛盾的,有误导性的信息已是了然。
“不错,你做得很好。”
白洛将玄纸放回桌面,道:“把这件事交由你来做,是我做过的最正确的选择……”
“以后我若是当上了家主,定会保你一生荣华富贵,咳咳……”
话说到一半,白洛拿起纸巾猛咳起来。
当她重新拿开手的时候,纸巾上已满是鲜血。
方才寝室里比较暗,云初没注意白洛的脸,现在却是在微弱的辰光下发现白洛的脸是如此的苍白。
还有她攥着被褥的左手一直未曾拿开,这都表明,白洛此刻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她远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那般淡然。
“外伤虽止,内伤却在短时间内无法修复。”白洛解释,“不过没事,这等小伤,少则一两日内,多则五日,必能治愈。”
不顾伤势带来的疼痛,她又拿起今日带回来的全新的案牍,点亮了桌上的玄石,正襟危坐着看了下去。
云初在旁边陪伴,一直陪白洛度过了两个时辰,听着她一声又一声咳血,看着她强行挺直腰杆,却还是忍不住颤抖……
云初的心也抽痛起来了。
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要如此费力地处理公务。
上位者的生活不见得那般自在。
有时得到了什么,就要成倍付出更大的代价。
“魔尊,我们还是别偷她的玉石了吧!”云初在心中暗暗道,“俗话说,君子不乘人之危,白洛正在虚弱期,我们要是在这个时间段欺负她,就实在是太过分了。”
魔尊有些生气:“怎么这次又算了?”
魔尊才不管这些,她早对别人没有同情心了,对白洛更是不会客气:“都说好的事情,你总是反悔有意思吗?”
“这个,你听我说,白洛受了伤,我们这样做太欺负人了……”云初还想规劝。
“闭嘴!”
魔尊十分强硬地回应:“我会强行控制你的身体,将白洛的玉石偷过来。”
“你!”
云初正想指责,双眸却已是迷离。
他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之后……云初眼睁睁看着魔尊控制了他的身体,用魔气打开了白洛空间戒指的层层关卡,偷出了三枚玉石,将其和云初写过字的玄纸一起装在了石子伪装的小空间,丢入了白洛长袍的布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