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对于‘结婚’的理解似乎是有些过于粗暴。
拿手在大陆通摁下手印。
认证身份信息后,‘叮’的一下,哈雷娜登记处便以闪电般的速度给他们二位生成了一张崭新的结婚证。
“从今往后,多多指教哦,亲爱的阿勒斯先生,木啊~”
亲昵的一吻在脸上留下暖湿的印记。
赤裸着坐在已经变成水床的床上,阿勒斯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个正捧着结婚证,把他当作丈夫的邪神。
会不会有些草率?嗯?
“所以,然后呢?”
阿勒斯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后,重新拾起思绪进行最后的复盘。
八年前,他为了哄祖父开心,在生日宴会上说了一句,如果邪神伊贝尔是女性,他愿意为了世界和平而娶了邪神。
尽管他的目的是为了骗邪神现身,然后干掉她。
但是她当真了。
并且在十年后的今天,准确的说是昨晚找上门来,在得知他的真实用意后,仍然单方面的蛮不讲理把他摁在床上骑了一宿。
直至强行缔结关系后的现在,换了张结婚证成为名义上的夫妻。
可是然后呢?
“然后?”伊贝尔一脸茫然,似乎是没想到阿勒斯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不过很快她便亮起眸光,满怀期待的说道:“嗯,计划一下也好,为了我们幸福美满的生活!”
说着,她不知从哪掏出来一双金色的圆框眼镜,戴上的同时再次抓起大陆通,自顾自的开始做一份甜蜜计划。
不出意外的话,余生的每一天都只能遭到生活无情的**,除非现在立刻马上咬断自己的舌头。
但据说咬舌自尽都是骗人的,在没玩腻之前,这么大个邪神恐怕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阿勒斯可不想和伊贝尔讨论去哪里度蜜月,未来想要几个孩子之类的事情。
他就直说了:“你是不是太想当然了?”
伊贝尔头也不回的应了下:“痕?”
阿勒斯深吸了口气,他强忍住蹭蹭往外冒的憋屈怒火,郑重其事的说道:“你可以绑着我,可以囚禁我,可以无视我的尊严反复的羞辱我,但我永远也不会承认你是我的妻子。”
“伊贝尔,你是邪神,我是希德拉骑士,我的使命就是消灭你,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阿勒斯偏过头来,他看着这位满不在意的邪神,一字一句斩钉截铁的说道:“你和我,永远只能活一个!”
突然,伊贝尔顿住手指。
阿勒斯的话,似乎在不经意间戳中了她的痛处,使得她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不然,我一定会找到机会先干掉你。”
表明自己的态度后,阿勒斯翻开被子下床。
哪怕身后的女人有可能恼羞成怒的将他轰成渣滓,就算此时的伊贝尔同样赤裸着身子,他也不屑去看一眼。
然后自顾自的走进浴室,重重的关上门。
砰!
伊贝尔缓缓抬头看向浴室,阿勒斯的绝情,让她攀至最高点的喜悦瞬间跌入谷底,于是她的睫毛微颤,眸中似有泪花盘旋。
忽如其来的窒息感,让她不禁委屈,幽怨。
但是她并不怪罪阿勒斯。
因为他说得没错,一千五百多年来,她和他始终都只能活一个。
二十代希德拉骑士,他不是第一个,或许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也正是因此,在无尽的轮回却有限的时间中,伊贝尔完全不介意细细回味这种痛彻心扉的滋味。
毕竟现在越痛,等到他重新爱上她的时候,就会越幸福。
然后在他死去的那一天,再迎来更残酷的痛,再化作对下一个他的更想念更期待更深爱更兴奋更刺激…
“呜~”
“阿勒斯,我的永恒之神~”
不知不觉中。
伊贝尔扶住潮红的脸颊。
然后抬起另一只手。
轻轻的摁住胸。
疯狂rou动!
…
…
浴室中,阿勒斯手抵着墙。
花洒对着他的头浇灌着滚烫的热水,水雾以极快的速度充斥满间,却无法藏住已经翻开盖子的恶棍。
这就是,成人的印记吗…
深深的罪恶感在心底持续的发酵,不断侵蚀着阿勒身为为希德拉骑士的尊严,无法遏制的恨意最终主导了他的理智,但是他恨的并不是伊贝尔。
作为胜者,伊贝尔有权对他做任何事。
而作为战败被俘的弱者,就算被一生被当作奴隶虐待,也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伊贝尔没有错。
距离上一次圣战结束已经一千五百多年。
除了极个别上位级的古拉族偶尔引起一些骚乱,邪神伊贝尔本人几乎没有再露面。
反倒是他,一句戏言竟真的让邪神卷土重来。
而且还是来到人口众多的帝都。
细想想,阿勒斯甚至有点庆幸自己在伊贝尔面前毫无招架之力,如果他有与邪神一战的实力,恐怕要害死帝都无数人。
所以阿勒斯恨,恨他自己。
他恨自己小时候说出娶邪神这种混账话。
他恨自己昨夜被解开手脚后竟没有反抗,甚至还主动抓住伊贝尔换姿势,试图说服自己找回了身为骑士的尊严。
“真是脏脏啊,阿勒斯…”
一边是斩杀邪神,一边是暴骑伊贝尔。
它们就像妥协和不妥协,在反复摇摆的同时所产生的征服欲,让阿勒斯至今都能清楚的感觉到一种,微妙的成就感。
阿勒斯无法否认。
单纯从生物繁殖的本能角度来看,伊贝尔的各方面,都应该是女性中最完美的那一挂。
可作为希德拉骑士,阿勒斯也不得不承认,他已经把前十九代的脸都丢光了。
战败被俘反被骑。
结为夫妻成奴隶。
这个世上,再没有黑发的希德拉骑士。
只有邪神的黑发星奴…
“该死!!”
阿勒斯一拳砸在了墙上,砰的一声,砸出蛛网般的凹陷。
而看着这处凹陷,深深的无力感再次复回。
他已经是圣一阶的骑士了。
十八岁,圣一阶。如果帝国还有需要的话,他甚至可以直接上任成为狮子骑士团的团长。
可惜这一切都只是幻梦。
圣战已经结束。
百族战争已被行域开荒取代。
没有人再需要战争骑士。
没有人会来可怜他。
没有人可以从伊贝尔手中拯救他。
只能自救!!
消灭邪神伊贝尔,这本就是希德拉的使命!!
“没错,目的就是要她找上门,计划已经成功,虽然出了点差错真的和她领了证,但没关系,想要消灭邪神总要付出点代价!”
阿勒斯偏过头看向边上的镜子。
镜中的黑发少年同样转过头来看着他,随后目光渐变深邃,神态恢复坚毅。
抱怨命不平,不如我能行。
怒斥天不公,不如埋头往前冲!
“不就是当她的奴隶丈夫吗,这可太好了!只要还活着,就能继续提升实力,她不杀我,我就杀她!总有一天,要么是她杀了我结束这场噩梦,要么是我杀了她履行希德拉的使命!!”
给自己明确了目标后,阿勒斯猛拍住脸颊强提精神,顺手往上一撩,撩出一个清爽英俊的小长发大背头。
然后,疯狂搓澡!
就像洗不清罪孽也要搓走她留下的痕迹!
不知过去多久。
浴室的门被拉开。
随后雾气中渐浮现窈窕的身影。
这身影迈着修长双腿走到身边来,带着沉甸甸的压迫感,让坐在浴缸里的阿勒斯马上倔强着别过头。
“可以请你出去吗?”
“不可以。”
“你又想怎样?”
“伺候我的丈夫沐浴~”
“可我不想见到你。”
“嗯…”伊贝尔轻轻坐到浴缸的边沿,然后伸出双手,她温柔的抱住阿勒斯的脑袋,把他的脸转过来,再藏进她的胸里:“这样就看不到我了~”
也不是没想过反抗。
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反抗真的有意义吗?
阿勒斯不知道,所以他干脆闭上眼,不挣扎不乱动,平心静气的拿捏住身为骑士应有的沉稳和风度。
“你会后悔的。”
他的声音透过胸部传出来。
嗡嗡的,莫名的震颤。
伊贝尔以贝齿轻咬住唇,稍稍的忍了一下,随后才抚摸着阿勒斯的脑瓜,宠溺着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和古拉族没有半点关系?痕?”
阿勒斯沉吟了片刻:“你能证明吗?”
“不能。”
“那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唔,那~你能证明我和古拉族有关系吗?”
“能!”
“怎么证明哦?”
“杀掉你,古拉族就会消失!”
诶呀,真是不要脸呢~
伊贝尔笑弯了美眸,爱极了阿勒斯的蛮不讲理,她想了想,改口说道:“那我也能证明。”
“哦?”
“答案,存在于无限行域之中,只要你能消灭它,古拉族就会永远的消失。”
阿勒斯顿了顿,他略微艰难的抬起头,迎上眼前这一双饱含柔情的赤瞳,蹙眉疑惑道:“是谁?在第几层?”
伊贝尔却做了个无辜的表情,耸了下肩头:“不好说哦,我只知道无限行域也是它张开的。”
说话的功夫,她趁机屁股一滑,整个人坐进浴缸。
刚好便坐进阿勒斯的怀里。
然后像是诡计得逞般亮起眼眸,顺势靠上他的胸膛,噙着嘴角边偷笑,边合上眼享受鸳鸯浴带来的愉悦。
阿勒斯没有拒绝。
不是因为拒绝也没用。
而是伊贝尔说的话似乎包含了巨大的信息。
同时,阿勒斯突然想到说,甭管邪神和古拉族到底有没有关系,至少他现在的第一要务就是提升实力,而圣一阶放眼大陆已经很难再提升。
倒是无限行域中充满无限的可能。
祖父大人最后也是死在了无限行域里,虽然不知道他在寻找些什么,但着或许也是一种指引。
越思量,越靠谱。
渐渐地较为明确的方向浮现出更具体的目标。
阿勒斯低头瞧向伊贝尔的睡颜,一瞬便打消了趁机掐死她或者淹死她的冲动。
是的,这些不入流的手段不可能杀得死邪神,还可能会招来残酷的报复惩罚。
没错,要沉住气。
要想打破眼下的被动局势,需要先稳住她,保住人身自由。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