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白榆星落,风月阁欢。易安君何时来了?

作者:将兮念就 更新时间:2024/3/5 1:47:16 字数:2057

“当然不是!”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使得林冬槿仿佛见到靠山般有了底气,也令步步紧逼的宋晴画身子一僵,收起了嬉闹的心思。

如果说,师傅是宋晴画见到过最正经的人,那么来者便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至少,她从未见对方笑过。

越罗衫袂迎春风,玉刻麒麟腰带红。

此刻,姬白榆已脱下了那具厚重的铠甲,换上了这套自己钟爱的衣裳,少了先前在金銮殿上的冷酷,反倒多了分俊雅秀丽。

“白榆姐姐,你怎么来了?”

宋晴画老老实实地叫了声姐,虽不满和师傅的二人世界被打搅,却也无可奈何。

毕竟姬白榆,可算得上是她的半个师傅。

“冬槿见过姬统领大人,未能欢迎,实在失敬,还望海涵。”

与此同时,林冬槿也简单作揖道,只是言语间多了几分官腔。

宋晴画明白,自己的老师又变回那副一本正经的古板模样了。

见状,姬白榆微微点头,又仔细盯着冬槿看了几眼,转而找了个阴凉处坐下。

“你们忙你们的吧,我只是闲着没事,过来看看小画而已。”

然而真的是如此吗?至少林冬槿不会这么认为,在他眼中,对方似乎一直都不很信任自己,而这种异样的打量,从他参加殿试那天就已经开始了。

……

长安城作为殷朝的首府,在环大陆的三国中可谓是最繁荣的大都市。

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便已有不少商贩或身背肩挑,或骑驴赶牛地到长安城里赶集。

直到中午,早市人潮渐散,便是茶楼剧馆的天下,大多数是手上有点闲钱的小市民,会三两聚集于此,喝酒听曲、吃茶看戏。

到了下午,便又是民众们娱乐和做买卖的时候,小一点的商贩大多选择挑着担子走街串巷,贩卖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和日杂用品。大一点的,诸如勾栏瓦舍、教坊戏楼,便会人头攒动,到处呈现一排热闹繁华的景象。

而每到黄昏日落,长安城内最大的两所娱乐机构——花满楼与风月阁便要早早地挂上灯笼,吸引过往的来客。

相比于灯红酒绿的花满楼而言,风月阁则显得含蓄许多。如果说花满楼是所谓纵欲的妓院,那风月阁便是更适合把酒言欢的青楼。

至少其中的男子大多都是卖艺不卖身,不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总归有一技之长。

其中,更有不少擅长舞文弄墨的佼佼者,深得才女们的喜爱。

因此,古往今来,几乎所有的文人墨客都青睐去这格调更高的风月阁,同时也留下了不少脍炙人口的青楼诗词。

诸如: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长安城的确是一座极具活力的城市,它包容了无数个郁郁不得志的落魄灵魂,也见证了无数佳人才子的诞生与陨落。

处理完政务与大小琐细之后,林冬槿时常会到这风月阁里逗留一番。并非他对于同性存在什么特殊癖好,只是每每到此,那颗虚假不安的心便仿佛有了一处容身之所。

即便,这避难所十分短暂。

除此之外,林冬槿到此尚有另一深意,几乎是带着某种“表演”的性质。

刚一进门,公公便堆满笑容迎了上来,熟络地招呼着这位谏议大夫入座。

冬槿已是常客了,每次到此,他都只在大厅里坐着,有时是静静地欣赏台上俊俏小生的表演,有时候是若有所思地听着厅内其他客人的谈论。

当然,他也会小酌几杯茶酒,只是绝不喝多。兴致上来了,也会即兴地吟上几首,而后赢得一片掌声,完美地融入这一派欢乐之中。

除了大才女姑苏兰墨,风月阁的小生们眉目传情最多的就是这位不解风情的官人了。

可惜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对方口中的错爱婉拒,竟的确是为了他们好。

林冬槿自然不会喜欢“击剑”,毕竟这是“绅士”的嗜好。

当然,即便是他想“击剑”也无能为力。毕竟依照风月阁的规矩,若是看上了哪位佳人,至少需要到楼上包厢方可进一步深入探讨。

身为清官的他兜里没几个子,否则也不至于总是囊中羞涩地坐在一楼大厅,抛头露脸的。

“影响不好!”

这句话姬望舒总在他面前强调,而后狠狠地抨击那些附庸风雅的文人墨客。

这多半有指桑骂槐的意味了,可冬槿从不在意,毕竟他是故意这么做的。

风月阁的一楼大厅中央是一方占地不小的台子,每到营业时间,小生们都会轮番上场表演,或唱戏弹琴,或舞蹈作赋。

林冬槿最喜欢的便是其中对对子的环节,毕竟是有奖竞答,几乎每次他都要讨得几杯酒水,然后留下几对名联。

只可惜,今晚的楹联环节取消了。此时的戏台上,《霸王别姬》的台剧正演绎到高潮部分。

一名持扇佩剑、容若冠玉的翩翩女子坐在了冬槿身旁,可后者却看戏看得入迷,丝毫没有察觉。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戏台之上,黑面小生歌声激昂悲壮,而扮演虞姬的白面小生瑶琴则应和着对方的慷慨悲歌,翩然起舞。

“项郎,若有来生,妾身仍愿誓死追随。”

言尽,瑶琴宝剑封喉,自刎谢幕。

雷鸣的掌声与鲜花赏钱源源不断地砸向戏台,观众的热情似要把小生们淹没,风月阁内呈现一派欢愉。

热钱退潮之后,林冬槿终于发现了坐在自己身侧的女人,随之微微咋舌。

“易安君何时来了?方才在下醉心赏戏,无暇顾及,还望见谅。”冬槿满脸歉意道。

(兰墨为字,姑苏兰墨号易安居士)

说起来,他和姑苏兰墨可是老相识了,渊源颇深。

早在三年前科考殿试时,二人便已相识。

当时他是二人之下的探花,而姑苏兰墨则是万万人之上的状元。

可说来倒奇怪,现如今无论是才气还是名望地位,林冬槿似乎都要在这位状元之上,毕竟脸上无光,也难免引得姑苏兰墨要心生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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