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对朕，到底是什么态度……”
环抱怀中娇躯，姬望舒缓缓将红唇凑到冬槿耳畔，吐气如兰。
冬槿又忍不住颤了一下，咬着皓齿，强打起精神回应。
“皇上，希望贱民是什么态……”
言尚未尽，姬望舒却伸出柔荑玉指，横在了冬槿双唇中间，使他不得不闭上嘴巴。
指尖轻蹭，林冬槿只觉得唇畔微痒，却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抿着娇瓣默默受着。
兴许是发现怀中人的紧张，姬望舒竟破天荒把手拿开，转而揉玩起冬槿软糯的手来。
“别再用这两个字称呼自己，朕不想听到你自轻自贱。”
闻言，冬槿不由得稍滞片刻，盯着女人大手捧着自己小手愣了好一会。
他没想到对方的关注点会如此奇怪。
不知为何，每次只要姬望舒一碰自己，他的身体以及意识就要变得难以自持。
就像现在这样。
沉吟片刻，冬槿绛唇轻启，终于缓缓开了口，却是说出些毫不相关的话来。
“皇上知道，草民最喜欢什么花吗？”
姬望舒不禁为之一愣，略微思索，下意识反问道。
“木槿花？”
得到回答，林冬槿却是不置可否，抬眼望向窗外，口中喃语。
“风露凄凄秋景繁，可怜荣落在朝昏。皇上知道，这句诗下一句是什么吗？”
由于冬槿说话时的声音极小，姬望舒不得不侧下身体，将耳朵贴在他的唇边才能听见。
“朕不知道……”
收回身子，姬望舒兀自摇了摇头，却迎面对上那双眼波流转的眸子。
她的心忽而顿了一下。
“未央宫里三千子，但保红颜莫保恩。”
“皇上可知，长安皇城未央宫里有多少先帝的遗孀吗？”
“朕不知道……”
“三百，大小妃嫔，包括其他无名无分的寺人内侍。足足有三百人。这些人，先帝经常恩宠的有多少，叫得出名字的，又有多少，皇上知道吗？”
“朕不知道……”
姬望舒本能地摇了摇头，她身为嫡传次女，又怎会知晓旁系甚至末流的状况。
除去凑数的侍从，真正有名有份的大抵只有十几人，而其他的，大多数只是一夜风流或是先帝随口许下的荣华富贵。
仅仅只是因为先帝一句话，或者先帝想要，他们便得在那深宫后院之中守到老死。
姬望舒突然明悟到了什么，在冬槿剪水的双瞳里看到了自己的脸，冷艳、威仪，却又微微动容。
“皇上，草民不想做那后宫的三千佳丽之一，只想尽己所能实现这满腔的抱负。天下尚未大同，百姓仍有饥寒。草民只想在有生之年能够看到，天下人人能够安居乐业，无处不饱暖，无人不……”
望着姬望舒颤抖的瞳，林冬槿到底止住了接下来的话语，欲言又止地凝着女人冷艳的脸。
他不会不知道，自己的话有多么惊世骇俗，大逆不道。
一个男子，在这母权社会里想的不是如何费尽心思讨好女人，却要自己干出一番事业，这实在荒谬。
可偏偏姬望舒与他认了真，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着迷于他了。
不仅仅是那倾国倾城的容貌，更在于那颗独一无二的玲珑心。
“位卑未敢忘忧国，爱卿，天底下的男子加起来都不足你的十分之一。”
望着冬槿忐忑的脸，姬望舒轻抚他双颊，悠悠说道。
正因如此，她才会如此痴迷于他。
如此亲密的动作，只会让冬槿发烫的双颊越来越红。
强忍羞臊，冬槿侧过脑袋，躲开了姬望舒的爱抚。
“所以，还请皇上不要再为难小人，小人天生就向往广阔天空而非做那精致铁笼中的金丝雀……”
“说得好！”
蓦地，姬望舒伸手捏住了冬槿曲线柔和的温润下颌，强行将他掰向自己。
娇瓣相错，姬望舒按耐不住，悄悄伸出舌头轻舔一下，权当是冬槿说话不正视自己的小小惩罚。
“只是事定犹须待阖棺，爱卿还是得做朕的椒房元后，替朕执掌后宫。”
闻言，林冬槿终于再也忍不住砸下拳头，他万想不到这女人如此的油盐不进。
“朕话还没说完，爱卿你急什么？”
说着，姬望舒十分轻松接住了胸前的粉拳，轻轻揉捏，便在掌心化开，任她把玩。
“朕答应你，哪怕佳丽三千，三千宠爱也只于你一身。爱卿大可继续辅佐朝政，只不过，只能在朕枕边进谏……”
十指相扣，女人掌心的温度如丝如缕般向冬槿的身体传递，引得他心中绷直的弦仿佛就此断了，再难接续。
他终于再无理由拒绝，只提出了一个要求。
“陛下，小人希望继续与您以君臣相称，而非妻妾……”
“当然。”
姬望舒毫不犹豫便答应了下来，不假思索。
她可巴不得与冬槿玩这角色扮演的游戏。
……
近些日子，民间盛行一种名为蹴鞠的运动。相传是往一皮革球中充气，双方争抢，踢进对方球门中为胜。
林冬槿自然只是一知半解，他只偶尔看到下人们在外院中偷摸踢来踢去，欢声笑语一片。
而今天，姑苏兰墨带来了一个奇巧的皮囊小球。
“这个，就是蹴鞠？”
坐在阶前，林冬槿双手扶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兰墨花哨的颠球，饶有兴致。
“嗯，想必你没有玩过，所以今天特地带来。”
言尽，姑苏兰墨径直把那小球往冬槿面前一抛，惹得后者忙不迭伸手接住。
“你试试看罢。”
闻言，冬槿下意识看了兰墨一眼，似乎在反问自己是否真的能行。
“试试吧，很简单的。况且，有我护着你。”
得到鼓励，冬槿轻轻将球放下，试探性地往墙边踢去。
几息后，那皮球又反弹到自己脚边，一来一回，冬槿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露出一抹笑意。
看来，也不难嘛。
正暗自得意之际，兰墨突然欺身而上，一个侧身便伸腿带走了冬槿脚边的皮球。
“诶，我的球呢？”
四下张望，见姑苏兰墨正笑脸盈盈地看向自己，两腿不断运球，冬槿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忙攥着拳头上前。
佳人欺身，软玉温香，拉扯之下，姑苏兰墨不由得心生荡漾，稍不注意脚边的球便被冬槿抢去。
“这回轮到你来抢我的球了。”
林冬槿眼中闪过一丝难得的狡黠，得意道。
“你别得意地太早……”
不知觉间，时日又在脚底走过了一遭。
日薄西山，冬槿颓累地倒在阶上，香汗淋漓。
姑苏兰墨忍不住细嗅空气中的芬芳，眼睛始终瞥着他绝美的侧颜。
哪怕是汗水打湿乌发，也别有一番韵味。
“易安，谢谢你，我今天玩得很开心。”
“但是，从明天起，你还是别再来了，我怕皇上误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