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路口。
余秋再次拿出粉笔,在最右边画了一个三角形,然后拎着撬棍进入。
又是一扇门。
上面挂着一把小锁,余秋拨弄了下,它的锁眼太小,肯定不是用黄铜钥匙开的。她无所谓地笑了笑,然后举起撬棍,将其尾端塞入,然后用力一撬!
随着一声响,那把小锁凄惨地断开。
余秋扯下锁丢在一边,然后推开门,眼前被一堆衣物挤爆。
只见房间内,密密麻麻的全是旧衣服,它们堆叠得如同小山一般高,直逼天花板,一件压着一件,活像个压缩文件夹。
而余秋就要在里面……找线索。
开什么玩笑啊??
她随手抓住一只衣角将其往外扯,但是但是使了全身力都只能拉出一半,还牵连着上方的小山倾泻:它们叠得太紧了,几乎要粘在一起。
余秋叹了一口气,她看了看那件被她扯出一半的衣服款式。是一件短小的粉色长袖,长满霉斑,已经被大力拉扯得变形。长袖胸口印着一只小猫,画风很土,小猫上面还点缀了细钻,袖口是裙褶般的蕾丝花边。
这让余秋想到了小时候家长买的衣裳,大概在她小学时,这种衣服贴细钻,袖口缝褶皱的款式很流行。
可是,这里为什么会有小孩的衣服?
难道,这里废弃前是什么人体实验室?
年轻人皱眉,她重新环顾房间一圈,在墙壁边扯出了一件完整的衣服。
这件衣服一看就是成人的。是件深蓝色的polo衫,款式宽松,比余秋大了一圈。
继续扯出一些松动的。
女人的长裙、男人的内裤、短袖、还有初中生的校服。
余秋现在看到校服就想起在雨校的经历,那个被逼死的女孩。
她松开手,感觉有些头疼。如果是实验室,那他们是随机拐的人吗……连小孩都?
不管怎样,都真够畜牲的。
又是一套衣服被拽出。
余秋动作一僵。
她把那两件叠在一起的小布料捧到面前,只觉得惊悚。
那是一套婴儿的,睡衣。
小小的蓝色上下衣,上衣有着一排白色纽扣,胸口处有一团污渍,被人巧妙地缝上了只歪歪扭扭的小狗遮盖。
小狗吐着舌头,两颗黑线团成的眼睛弯弯的,好像在笑。
余秋将那套婴儿睡衣塞回角落。
地下实验?虐杀?拐卖人口盗取器官?
脑中思绪杂乱,好像一团毛线,明明缠得并不复杂,可她却始终找不到线头。
这间屋子里,大概除了衣服就没别的线索了……余秋退出房间,那只缝上的小狗却还刺在她眼里。
一个母亲,在发现孩子胸口的污渍后,把黄色的污渍变成了摇尾巴的小狗。最后那一套睡衣随着孩子消失。
一个初中生,穿着校服,再也无法回家。
有流行款长袖的小女孩,她该穿着那件衣服在父母怀中撒娇。
……还有无数、无数衣服。
躺在厕所的小熊玩偶,血迹斑斑的手术台,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还有什么叫人作呕的秘密需要她去挖掘?
余秋忽然觉得很冷。她走出房间,关上门,走回主道,然后划掉三角形,前往左边。
三分钟后,余秋望着立在路旁的破柜子沉默了。她脑子里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玩恐怖游戏中的两句话。
好消息:有柜子。
坏消息:有柜子。
通常在恐怖游戏中,有可躲避的地方就说明,有东西会来。如果躲藏不及时,游戏失败。
她想到了自己在清洗室的遭遇。要是现在她躲避不及时……她失败的就不止游戏了。
持着手电继续往前,靠墙处有两扇门。
两个房间?
余秋先走向第一个房间,进入其中。
里面摆放着许多铁架,但空空荡荡,铁架上什么都没有。她绕着房间转了一圈,目光忽然瞥到墙壁上刻下的一句话。
如果不是眼尖,她可能就错过了。
只见那字凌乱,凿刻的力度极大,几乎是狰狞着写道:
「小心它们!!!小心!!它们很狡猾!!」
「它们」?是走起路来有“吧嗒吧嗒”水声的东西,还是另有其它……根据游戏套路,危险肯定不止一种吧。
那就更麻烦了。
那句话下面,还紧接着排模糊至极的字。
余秋眯着眼逐字分析,才看懂。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这里早就被封锁了,你们这些记者、探险的,为什么要来这里?!!」
「这里没有任何的秘密可以给你窥探!!!你们不该来这里!快回去啊!!」
回去?
余秋扯着唇角苦笑了一下。
她也想回去,但她只能探索。然后被游戏推着走向真相。
有什么声音传来,像风声,呜呜咽咽,很轻很小。
余秋立刻站起身子,她飞速走到刚刚路过的柜子前,将自己塞了进去。
苟一点没什么不好的!她确信。她还是更想体验胜利的爽感,而不是被诡异怪物杀死的痛苦。
渐渐的,那隐约的“风声”一点点被扭曲,最终成为了尖且细的哭泣声、是婴儿的哭声……
它哭喊、抽泣着,又含糊地在叫唤,令余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它们在哭啊,在笑啊,在牙牙学语。
哭泣声越来越响,环绕着余秋,她根本无法分辨“婴儿”在哪。
妈的,跟5D音响一样,嗡嗡叫。
「它」到底在哪?在左侧房间?右边通道?还是衣柜前,又或者,就在她身后?
「婴儿」哭了一会后,像是累了,它休息了下,紧接着尖叫起来!
啊我草捏吗!!!余秋内心也尖叫起来,她抬手塞住耳朵,耳膜开始嗡嗡响,这「婴儿」哭泣的威力丝毫不比在「雨校」触发的精神污染差!
那尖叫好像能穿透大脑,余秋躲在衣柜里,鼻腔流下一行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