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售楼处，张志强掏出手机，在通讯录中查看了片刻，最终点开了上官媚雪的名字。
电话接通后，他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道："上官同志，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呗。"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上官媚雪似乎正在整理案件资料。"又吃饭啊，这两天都在和你吃饭，这样下去我非胖不可。"
张志强傻笑了几声："没事，我喜欢胖胖的。"
"谁要你喜欢了？"上官媚雪的声音骤然拔高。
张志强厚着脸皮道："出来嘛，庆祝一下我们行动顺利，顺便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啊？"电话里的声音突然贴近，"搞得神秘兮兮的。"
"你出来就知道了。"张志强依然在卖关子。
"好好，"上官媚雪叹了口气，"那在哪里见面？"
"嘉悦楼。"
"那么高档啊？"她笑着嘲笑道，"你捡到钱了吗？你不是向来喜欢约在烧烤摊的吗？"
"哈哈哈......"张志强试图用笑声缓解尴尬，"偶尔吃顿好的，我先过去等你。"
挂断电话后，张志强深吸一口气。没错，他真正的目的，是向她表白。已经经历了那么多事，她应该明白自己的心意。再说，自己现在有钱了，有资本养她了，她应该会考虑吧？
尽管她比较欣赏无敌校霸，但那也只是粉丝对偶像的崇拜罢了。追星归追星，自己的日子还得继续。反倒是他会鼎力相助，帮她一直见到偶像。
他特意选了99朵厄瓜多尔玫瑰，深红色的花瓣上还缀着晨露。加上自己精心挑选的藏青皮夹克，那个沧桑的男人终于有了几分精英模样。
老旧的别克在车流中艰难穿行，张志强手握方向盘，正在思考着表白说辞的时候，突然发现路被堵了。一辆白色的帕拉梅拉横在路中央，流线型的车身在夕阳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张志强看了眼腕表，指针已经逼近约定时间。他烦躁地按了两下喇叭，见车主没有回应，最终还是解开安全带走了下去。
保时捷的车窗半开着，隐约可见驾驶座上的白色身影。
"发生了什么？"他敲了敲车窗，声音刻意放得温和。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令人屏息的侧脸。女子约莫二十五六岁，雪纺连衣裙的领口缀着精致的蕾丝，栗色长发在肩头打着温柔的卷。"先生，我的车熄火了，"她的声音甜如蜜，纤长的睫毛充满魅惑，"怎么也发动不了。"
"我来看看吧。"张志强不自觉地整了整衣领。
女子微微颔首，"那麻烦你了。"
车门打开的瞬间，高级皮革混合着香水的气息扑面而来。张志强坐进副驾驶时，真皮座椅发出轻微的吱嘎声。他的余光瞥见女子纤细的脚踝，银色凉鞋的系带缠绕在白皙的肌肤上，像某种精致的镣铐。
"先生，请帮帮我吧，"她焦急起来的样子更是惹人恋爱，"我赶时间。"
"哦，好的。"张志强慌忙收回目光，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他转动了几下钥匙，引擎立刻发出轰鸣。
"修好了，可能接触不好。"他的视线掠过女子精致的锁骨，那里缀着一条细细的铂金项链。这样的极品美女，不知是哪个富豪圈养的金丝雀。
“麻烦你了，先生。”女子十分有礼貌。
“那……我不打扰了。”张志强有些有些恋恋不舍地回望了她一眼。
但当他试图开启车门的时候，金属锁扣纹丝不动。
"这位小姐，"他的手指在门把手上焦躁地滑动，"请打开门锁。"
女子没有回应，而是一脚踩下油门。保时捷突然如离弦之箭般蹿出，强大的后坐力将他狠狠按在座椅上。
"喂喂！"他的手撑在仪表台上，"我还没下车呢，你搞什么！"
女子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将散落的长发别到耳后："想去哪儿？"
“我哪儿也不去，放我下去！”
"不，你必须选择一个地方。"女子的红唇弯成危险的弧度，"因为那将是你的墓地。"她的声音突然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眼神则像在看一具尸体。
张志强瞬间意识到自己落入了绑架陷阱。他右手以闪电般的速度探向腰间，拔出新缴获的92式手枪，冰冷的枪管直接抵在女子太阳穴上。
"小姐，"他的声音低沉，"我不开玩笑，请放我下来，我不予追究！"
女子精致的侧脸在夕阳映照下美如画，表情却充满讥笑。"你不追究是你的事。但我可要追究你的责任。"
"此话怎讲？"张志强的枪口纹丝不动，拇指已经拨开了保险栓。
"逮捕金老板，绑架牛掌门，袭击深水港，勒索两千万，杀害靳部长。"她每说一个词，纤细的手指就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一下，最后突然转头直视他的眼睛，"最不可饶恕的是，将几百亿付之一炬。"
"原来是潘氏集团的人。"张志强突然放松下来，肩膀倚在真皮座椅上，枪口却依然稳稳指着她的太阳穴，"没错，全是我干的，你打算找我报复吗？"
女子突然轻笑出声，"不，我是来把你埋葬的。"
"小姐，"张志强的手腕微微发力，枪管在她细嫩的肌肤上压出一道浅痕，"我的枪可不是玩具，我也不想在你美丽的脑袋上开瓢，要不大家都当没发生过，怎么样？"
话音未落，女子倏然出手。她那看似柔若无骨的手臂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五指如兰花般在枪身上轻轻一握。伴随着金属零件崩落的清脆声响，整支枪的枪膛竟像玩具般被拆解分离。
"在我眼里，"她将变形的枪管随手抛向后座，"这就是玩具。"
张志强的心脏漏跳半拍。这个看似娇弱的女子，展现出的力量完全超出了人类范畴。他猛地扑向方向盘，企图控制车辆方向，却见女子手肘如毒蛇吐信般袭来。
"咔嚓"一声脆响，肋骨的断裂声清晰可闻。张志强痛得蜷缩成一团，佝偻在座椅上。
女子伸出纤纤玉指，用指尖轻轻抬起他冷汗涔涔的下巴。
"别抵抗，"她的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要不然会更痛苦。"
张志强瘫在座椅上大口喘息，每一下呼吸都牵扯着断骨的剧痛。他颤抖着从内袋摸出了烟盒，"可以抽烟吗？"
"随意。"女子重新扶正方向盘，保时捷在车流中灵活穿梭。
他哆哆嗦嗦地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暂时缓解了疼痛带来的眩晕感。"可以发信息吗？"烟灰掉落在昂贵的真皮座椅上，他却已经无暇顾及。
"可以，"女子瞥了他一眼，"只能发最后一条，五个字以内。"
张志强掏出手机，找到那个熟悉的头像，迟疑了片刻，最终敲下一句话发送出去。
"好了，"他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去柳叶公园吧，我想看看荷花。"
去年这个时节，他追捕逃犯误入柳叶公园。那个莽撞的女警像阵风般闯进他的视线，为了一只被踩伤的流浪猫与他争执不休。她就像满池绽放的红莲，热烈得让人移不开眼。
可惜，这双眼再也看不见那抹艳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