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此刻正坐在基德仔的公寓里。臭嘴巴又在床上睡着了。
“……这个中间商D，是个相当精明的家伙。”
一有怀疑，他就立即打电话过来确认，说明这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如果在和林凡的对话中产生了任何怀疑，他就会立刻取消交易。幸运的是，他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的确，谨慎是必不可少的。”
查看了小粉提供的U盘，林凡大致猜出了这个人的身份。
“他要么是物资仓储部的收缴物品管理员，要么就是港口安保分队的安全官员。”
只有这两个角色可以不留痕迹地将扣押动物装船。
物资仓储部负责管理抵港或离港的所有货物，他们可以很轻松地篡改转移记录。
港口安保分队的头头可以操纵监控摄像头。当然，鉴于目前正在举办节日，他们可能不会关闭所有的摄像头，但完全可以在转移动物时禁用掉其中的一些。
“……或许两者都有可能。”
也可能是物资仓储部的某个人贿赂了港口的安全官员。
无论他是哪一边的，毫无疑问，他的职位都不高。但他也不是底层员工，应该是个不露声色的中层管理人员。而且他足够聪明，进行走私活动的时间不短，却从没有暴露过。
简而言之，他不是个容易除掉的目标。对付一个有影响力的人的问题是，如果林凡无缘无故杀了他，就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个中间商D，和小粉和基德仔这样的普通人完全不同。如果他是个中层管理者，那么和他有联系的人就会很多。倘若他突然消失，必定会引起周围人的怀疑。另外，涉及的组织可能不止两个，或许还有更多的团队参与其中。
罪犯与罪犯之间都有着紧密的联系。如果他消失了，其他人无疑会努力寻找他。就算林凡冒充中间商D去提离职，但如果他在团队中担任重要职务，辞呈也不一定就能轻易通过。万一被要求去工作场所，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看来，利用D来拿到走私生物也有一定的局限。”
林凡以小粉的身份告诉D说，她找到了一个客户，这显然是个谎言。能给到这个中间商的佣金不多，而且林凡吃掉的那些人身上也没有多少信用点。
和这个住宅区的大多数居民一样，这些人都是打工仔，或者是把每天赚到的信用点都花在娱乐区的人。隔壁的邻居还有一些信用点，但基德仔几乎身无分文。
“这个D，是那种会因为我说要改变时间就打电话来的人……如果他知道我后面没钱了，就会马上断绝联系。”
该怎样才能长期利用这个人，同时又不引发任何麻烦呢？实际上有一种方法，但需要相当的运气。
“……「星际异虫」的基因精华。”
「星际异虫」有一个特性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如果林凡能通过基因捕获得到这个特性，那么中间商D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我只能先尽量完成这笔交易，去吃掉「星际异虫」。之后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和中间商的交易已经完成了一半。只要在见面时不出什么差错，吃掉「星际异虫」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不过在动身之前，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和基德仔一样，林凡需要安排小粉的离职。他用小粉留下的通讯设备向走私动物监查小组发了一封离职邮件。
现在没有人联系小粉，可能是因为大家都已经下班回家了。林凡一看时间，已经过了午夜。
会面的时间快到了。
林凡离开了公寓，留下了还在熟睡的臭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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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宅区不是娱乐区，这个时候街面上早已没有什么行人。有几个一脸疲惫的警察和武装仿生人在巡逻。
林凡避开他们的视线，小心翼翼地溜进了地下秘密通道。
“……集装箱装卸场到了。”
通路的两侧布满了无数摄像头。因为涉及非法交易，其中一些摄像头可能已经被关闭了，但林凡需要明确自己的路线。
“……我可以用辅助传感器官来探测电磁波。”
搬开窨井盖出来后，林凡把注意力集中在辅助传感器官上。在上一次进化之后，他下颌长出了两根更长、更粗的触须，在他的意愿下灵活地开始蠕动。
午夜刚过的气息带着沥青的味道，林立的集装箱散发着铁和铝的气味。从地面上传来地铁磁悬浮列车的微弱震动，仿佛这座日夜运转的巨大城市的脉搏。
即使是在港口区，也仍然充满着各种感官刺激。
林凡的辅助传感器官提取到了摄像头发出的类似细线的电磁波。
“……前方有三个摄像头。”
林凡小心翼翼地移动着，避开了摄像头所在的区域，在一堆堆集装箱之间的缝隙中寻找着前进的路线。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其中一些摄像头已经瘫痪了。
“看来他们的确勾结了安保分队。”
不需要担心那些关闭的摄像头，林凡直接经过了它们覆盖的区域。继续前进时，他察觉到远处有活物的动静。
总共有十个人。除了一个人之外，其他人都配带了武器。
“嗯……”
他们处于高度警戒的状态。看来那个中间商带来了后援。
“……我本来还以为会更容易对付呢。”
林凡启动了拟态器官，以小粉的外貌站到了那些人面前。
那十个人站在集装箱起重机的红灯下，都转过头来看着林凡。
在他们的正中间，有一个身材魁梧、胡子拉碴的男人向林凡打招呼。他就是中间商D。
“是P吗，你来了？”
“……这些人是谁？”
“哦，别担心他们。他们只是我买的保险。”
尽管他保证说不用担心，但这些人的态度并不能称之为友好。他们把激光枪口对准了林凡。
“……他们是想震慑我不要轻举妄动吗？”林凡心想。
这些人大多是穿着强化服的人类和生化人，不过其中有一个格外引人注目。
“……居然还有一个兽化人。”
「兽化人」是一种具有变身能力的人形物种，和传说中一样，他们有着动物的头部。兽化人的体能远远超过人类，而且感官非常敏锐。
中间商D带来的这个兽化人是狼人。他正目不转睛地瞪着林凡。
“……我的拟态器官通过信息素工作，所以就算是兽化人，我也能骗过它们。但这种生物比其他物种更敏感。”
林凡站在那里等D走过来。
“……看来最好尽快结束这一切。”
他心里想着，迅速切入正题：“货在哪里？”
“货就在那边的冷藏集装箱里。一旦货款确认，我就把密码告诉你。”
“好的。”
“我们以前合作过，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对吧？在这里输入你的信用账号。”
D递给林凡一台笔记本电脑，上面运行着交易程序。只要输入个人信用账号，信用点就会自动划到对方的账户。
这对林凡来说没有什么问题。之前他在基德仔邻居的个人电脑上记录了他的信用账号。
“不过说实话，这次用了就没多少了……”
转账进行得很顺利。D满意地合上了笔记本电脑：“很好。麻烦的玩意终于脱手了。”
“……麻烦的玩意？”
“「星际异虫」，难道不麻烦吗？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怪胎会买这种危险的东西。「异能浸信会」真是我永远无法理解的一种存在。”
“……确实如此。”
林凡附和着D的话。D不知道的是，他自己正在谈论着一个不存在的虚构故事。
在这个现实世界中，林凡不太清楚实际情况。但在之前的游戏里，「异能浸信会」的信徒们和「星际异虫」之间是一种对抗关系。在故事情节和游戏设定上都是如此。
「星际异虫」族群的终极目标，是回到它们曾经被「混沌模因主宰」毁灭的家园星区。为此，它们需要强大的心灵能力，以便能按自己的意志穿越星系。它们通过吞噬「异能浸信会」的信徒来积累心灵力量，以便最终实现这一目标。
也许有人会产生疑问，为什么「星际异虫」不直接获取和心灵力量相关的基因精华，将那些特性应用到族群中？答案是「星际异虫」在某些特性的使用方面存在着限制。
“……「星际异虫」这种生物，无法使用心灵能力。”
根据游戏设定，它们整个物种的心灵能力都被「混沌模因主宰」给夺走了。「星际异虫」无法使用任何与精神、意念等相关的能力特性，最多只剩下一点对心灵攻击的抵抗性。
由于与生俱来的免疫力，它们可以抵挡较弱的心灵力量攻击。但在强大的精神力量面前，它们依然会不堪一击。换句话说，「星际异虫」只有基本的心灵防御能力。
“……所以，「异能浸信会」正是「星际异虫」的克星。”
「异能浸信会」的信徒们都是心灵能力的专家。在玩家可选择的各个派系中，他们能够使用各种心灵方面的技巧，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多面手。
就算「星际异虫」天生有一定的心灵防御能力，他们也有其他各种丰富的心灵攻击手段。
「异能浸信会」的信徒们身体虚弱，却能够发动各种形式的心灵攻击。而「星际异虫」可以组建无数军团，却在心灵能力方面很脆弱。在玩家社区中，关于谁占上风的辩论从未停止过。
“……从D说的话来看，在这个现实世界里，两方之间并不一定完全敌对。”
要想了解详细情况，林凡只能在亲自见到「异能浸信会」的人之后再做判断了。不管怎样，他和中间商的交易已经完成了，也该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