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他回到租房里。他的女仆，也就是芸姐，没有给他做晚饭。这才仅仅第二天，她就懈怠了。林枫既失望又诧异。
而小飞的卧室已经空空如也，他大概今天已经搬走了吧！整个公寓非常安静。
他来到芸姐的主卧门前，轻轻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憔悴的芸姐出现在了门口。
屋子里一片黑暗，她没有开灯。她不会从昨晚睡到现在才醒来吧？
昨晚太疯狂了。可主要是他在进行体力上的输出，芸姐只是被动地等待他的操纵。耗费心思和体力的应该是自己，疲惫的也应该是自己……
“芸姐今天没去上班吗？”林枫客气地问。
“嗯，好累……”芸姐叹息一声之后说道，“主人，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晚餐。”
她瞬间又进入到了林枫设定的角色中。
“你看上去状态不对，今晚你不用听我的。让我们回到现实中。”林枫说道。
“不用，主人，你对我的设定挺好的，我现在其实已经适应了，并觉得它是那样的真实。与你设定的状态和角色相比，我反倒觉得真实的我是虚幻的……”芸姐说。
“哦，是吗？芸姐，你不要入戏太深。那只是一场游戏而已，我随时可以关闭或者取消它。”
“不要不要，让我们继续进行下去。”她有些惶恐地说道。
林枫从她的语气和表达来看，总觉得她今天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他甚至有点后悔用阿赖耶识控梦系统来报复她了……因为这种报复，在无形之中改变了他的生活轨迹，并且这种改变是事先未征得她同意的，违背了她的自由意志。
可谁又真的有自由意志呢？
林枫走进屋子里，打开了灯。无数白色的光芒在芸姐凌乱的卧室里翻涌着。
地板上还残留着昨夜疯狂过后的痕迹——被撕碎的蕾丝内衣内裤、被剪开的牛仔裤……一股腥味弥漫在屋子里，让林枫有些眩晕。
“老公，这是你的杰作？”骑在林枫左肩膀上的伽椰子问道。
“他是你在这个世界里的女友吗？”林枫右肩膀上的贞子问道。
她俩是女鬼，近乎处于半透明状态，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或者需要在一种特殊而又微妙的视角下才能看到。
很显然，满脸疲惫的芸姐并没有捕捉到这个特殊而微妙的视角。
林枫并没有回答她俩的问题，因为自己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或者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一旁的芸姐一定会感到奇怪的。
不到半分钟，芸姐已经将卧室收拾整洁，接着她就要下厨给她的主人做晚餐……
晚餐做得很敷衍，简简单单的西红柿炒鸡蛋面。
芸姐坐在林枫的对面，埋着头，慢慢吸吮着面条。突然，她低声抽泣了起来，晶莹的泪珠从她脸颊上流过。
接着，她整个身体似乎失去了支撑，趴在了饭桌上……
“你到底怎么了？”林枫感到无比好奇，赶紧放下了手里的碗筷。
他之前虽有报复她的想法，但经过这两天相处，他觉得她其实是一个不错的女孩，温柔、体贴，很会照顾人，并且也放得开，配合度极高……
对于这样的女孩，只能他欺负，别人可不能欺负。
林枫来到芸姐的旁边，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暖声问道：“芸姐，你到底怎么了？”
芸姐只是摇了摇头，依然不说话。
“我是你的主人，你有什么困难，你应该跟我说。因为主人有义务不让奴仆受到委屈。”
“没有什么，只是我今天突然感到很害怕，很绝望。”芸姐终于开口了。
“是我导致的吗？或者说是我对我们之间的关系的设定所导致的？”
芸姐摇了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很清楚，我接受你的设定。”
“那你为什么会突然哭呢？或者其实就是这种设定导致的，但由于你处于这种绝望、恐惧的情绪状态，你的意识无法冷静地捕捉到这两者之间的因果关系。所以，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马上解除我们之间的设定，解除我们之间的捆绑。”
“不，不要。”她焦虑地说道，情绪突然变得异常强烈。
“可你这种状态，我真的很担心。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无论是精神上的伤害还是身体上的伤害。”
“我只是感觉这个世界好虚幻，好幻灭，就好像末日突然要降临一般。我之前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我总感觉有个神秘的声音在我大脑中低语，在召唤我，让我回到某个地方，回到属于我的真实的地方……”
她说着这些不明所以的话。
“这种感觉太宏大，太深远，也太绝望，太恐惧，所以它跟我是否遇见你，是否认可你是我的主人没有任何关系。至少我是这样觉得的……”
林枫突然蹲在她身旁，温柔地抓住她的手，动情地望着她说：“芸姐，无论如何，无论你遇到了什么困难，或者遇到了某些想不通的问题，你都要跟我说。我不只是你的主人，还是你的朋友和恋人……”
“嗯嗯。”芸姐点头应道，脸上绽开了一抹微笑。接着她又开始埋头吃饭了，才吃几口，她又放下了碗筷，似乎没有食欲。
林枫实在没有想到，当初出于报复，用阿赖耶识控梦系统捕获的猎物，自己此刻却要对她报以怜悯，甚至有点儿想照顾她了。
当天晚上，芸姐虽然不至于失控地哭泣了，但林枫明显能感觉出她的反应慢了很多，动作也很迟钝，眼神呆滞，老是走神。
有时候林枫要叫她几声，她才能听见。她像那种遭受重大挫折从而患上创伤应激症的精神病人，对这个世界的一切变化都变得麻木和迟钝，像行尸走肉一般做着那些没有意义的琐碎的事情……
林枫给她洗脸，给她脱衣服，给她擦洗身子，然后再把她抱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就好像她是个没有自理能力的小孩一般。
也许每个人在人生的某个特定的时刻，都会莫名其妙的陷入情绪的低谷，并且这种陷入很可能是周期性的，是个体自己无法调节和对抗的。林枫只能这样来安慰自己。
安顿好芸姐之后，林枫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处于半透明状态的伽椰子和贞子慢慢显形了。
“老公，我好冷。”伽椰子娇滴滴地说。
“老公，我想看你的喷火表演。”贞子妩媚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