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女神救狗熊?剧情好像反了!

作者:噢噢噢哦 更新时间:2025/5/29 3:11:12 字数:9987

“让开让开!前面的师兄师姐,行行好,给口喘气的缝儿!再磨蹭,老子朝思暮想的红烧灵兔腿,连骨头渣子都捞不着了!”

高远那嗓门,简直是破锣里塞了个铜钟,嗡地一声,能把三堵墙震出裂纹来。在一片“老子要饿死了,多给一勺!”、“嘿,孙贼你丫插队!”、“这汤是刷锅水兑的吧,一股铁锈味儿!”的鼎沸人声里,愣是凭着一股“饿死事小,失吃事大”的亡命徒气概,硬生生犁开了一条人肉通道。他一只手像捧着祖宗牌位似的护着那光可鉴人的空餐盘,另一只手铁钳般薅着林辰。林辰被那人潮挤得前胸贴后背,活像刚从沙丁鱼罐头里捞出来的,魂都快散了,却被高远这尊移动的橄榄球重型后卫,死拖活拽,直奔那唯一的、神圣的目标——打饭窗口。

林辰觉得自己快被压成一张贴在墙上的通缉令了,二维的,还是像素风的。聚福轩食堂的人潮,永远是他这位前世社畜脑回路里解不开的哥德巴赫猜想。明明就是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午饭点,硬是给他整出了春运抢火车票的悲壮感。放眼望去,灰白色的道袍像发了霉的馒头,在闷罐似的食堂里蠕动、推搡,汗酸味儿混着过夜的饭菜馊气,直冲天灵盖。一个个饿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为了抢占窗口前那几个巴掌大的“风水宝地”,简直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肉搏的、使绊子的、甚至还有人偷偷摸摸掐个小法诀,想把前面那厮的鞋带系成死结(当然,下一秒可能就被眼尖的执勤弟子拎着耳朵扔出去)。

【这他妈是修仙宗门?确定不是哪个黑煤窑的开饭点?说好的仙风道骨、遗世独立呢?我怎么只瞅见一群为了半勺肥肉丁能打出狗脑子的凡夫俗子啊喂?!还有,前头那个踩我脚的大哥,你那双沾满黄泥汤子的破草鞋,能不能离我的脸远点儿?它比我三天没洗的袜子都够劲儿啊!】林辰一边艰难地从那股子混合了饭香、汗臭、脚丫子味以及某种不可名状发酵物(疑似赵小胖那双能熏死人的袜子?)的“食堂特供香氛”里汲取氧气,一边在心里疯狂输出弹幕。自从成功引气入体,饭量也跟着水涨船高,此刻他饿得前胸贴后背,感觉自己能生吞一头成年的……嗯,参考赵小胖体型的唧唧怪。

在高远那台“人形推土机”的暴力开路下,两人总算在红烧灵兔腿即将敲响“售罄”丧钟的前一秒,挤到了窗口。掌勺的,依旧是那位脸颊瘦削如刀削、眼神迷离得仿佛下一刻就要原地飞升(或者直接睡死过去)的传奇老师傅,人送雅号“周扒皮”——倒不是说他刀功了得,而是他那打菜的手,抖得比风中残烛还厉害,能把满满一勺油光锃亮、香气扑鼻的菜,在电光石火间,通过一系列令人匪夷所思的高频微操和精准到令人发指的“意外”抛洒,最后只剩三分之一的“精华”能侥幸落入弟子餐盘。此乃食堂界的“反铺张浪费形象大使”暨“精准卡路里投喂艺术大师”是也。

“师、师傅,”高远努力挤出一个自以为最憨厚、最能勾起人恻隐之心的笑(可惜,笑得比哭还难看),指着大盆里那些油光水滑、香得勾魂的红烧灵兔腿,嗓子眼儿因为激动都带了颤音,“劳驾,给俺来一份!要顶顶大那份!肉!多来几块贴膘的肉!求您了!” 他特意把“肉”字咬得又重又长,还拼命朝周扒皮师傅发射“我很饿、我贼可怜、给口吃的吧”的眼神死光。

周扒皮师傅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仿佛对这种“卖惨式乞食”早已修炼到金刚不坏之身。他抄起那把比他岁数都可能大的铁勺,慢吞吞,颤巍巍,舀起一大勺油汪汪的红烧灵兔腿,然后在无数双饿狼般眼睛的注视下,开始了他那套每日限定、堪称行为艺术的“帕金森综合勺法”!

只见他手腕子跟装了个劣质弹簧似的,以一种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诡异频率高速震颤起来,勺里的肉块和汤汁如同遭遇了十级大地震,纷纷争先恐后地从勺子边缘玩起了“信仰之跃”,精准无误地避开了高远的餐盘,欢快地回归了大盆母亲的怀抱!那动作,那节奏,那抖落的精准度,简直令人拍案叫绝,叹为观止!最终,在经历了九九八十一式“乾坤大挪移”之后,落到高远那能当镜子照的餐盘里的,只有三小块可怜巴巴、还带着一截白骨的兔肉丁,外加一堆充数的胡萝卜块和蔫了吧唧的青菜帮子。

高远的笑,瞬间凝固在脸上,然后像被针扎破的气球,“呲”的一声就瘪了下去,那表情,活像刚被赵小胖硬塞了一嘴“祖传秘制油炸黑乎乎唧唧怪”:“师傅!您这……这也忒……”

周扒皮师傅总算舍得掀开他那双像是粘在眼皮上的眼帘,用一种“你再多BB一句,连这点渣都没有”的眼神,淡漠地扫了他一眼,吐字清晰,语调平缓,像是在念一段毫无感情的经文:“手滑。端稳。下一个!”

“不是,师傅您不能这样婶儿的啊!我眼瞅着您舀了足足一大勺!您这是明抢啊……”高远急了,他今儿可是替马师兄扛了一上午的灵肥(臭气熏天那种,字面意义上的),就指望这顿肉来吊命呢!他刚想撸袖子跟周师傅好好掰扯掰扯“帕金森晚期患者是否适合从事餐饮行业核心岗位”的医学伦理问题,就被林辰眼疾手快地一把薅住了胳膊。

“得了得了,高远,消停点儿,跟师傅较劲儿,纯属茅房里打灯笼——找死(屎)。后面队伍都排到山门外了。”林辰压低了声音劝。虽然他也觉得这师傅抖得简直是行为艺术,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保命要紧。

高远愤愤不平地端着他那份“仙女减肥特供餐”,嘴里还在嘀嘀咕咕:“太过分了!这简直是赤裸裸的阶级压迫!下次老子非得扛个洗澡盆来打饭!我看他还怎么抖!”

林辰无奈地摇了摇头,也领了一份同样“骨感”的饭菜。两人端着餐盘,开始在人挤人、声震天的食堂里,艰难地寻找着能塞下他们两个“渺小”身躯的犄角旮旯。

就在这时,林辰的目光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扫,忽然,在一个靠窗的、相对清静些的角落,他的眼神……猛地一顿,像被无形的钩子勾住了,带着一丝被雷劈中的惊艳和见了鬼的好奇。

那里,坐着一个少女。

一个……怎么说呢,带着一种书卷气的娴雅。

她瞧着和林辰年纪仿佛,一身简洁却明显比他们这些外门“炮灰”高级不少的淡蓝学子袍,乌黑油亮的长发随意地用一根碧玉簪子松松挽起一部分,露出光洁饱满得能当镜子使的额头和一段线条优美的雪白脖颈。那容貌,清丽脱俗得不像话,五官精致得像是从画里抠下来的,皮肤白得能反光,气质清冷得仿佛刚从雪山顶上溜达下来,不沾半点人间烟火气。她的桌上,除了摊开着一本封面古朴、一看就很牛逼的古籍外,还散落着几样林辰完全看不懂的、像是用来搞什么精密测量或者记录数据的小巧玉器,以及……一小碟切得方方正正、油光锃亮的灵猪后腿肉块,旁边甚至还配了一小盅颜色诡异、散发着神秘气息的酱料。

此刻,这位“冰山仙子”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面前的古籍,一只手握着符笔,似乎在书页的边边角角上奋笔疾书,而另一只手……等等?!

林辰使劲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饿出了幻觉——那只纤细白嫩、仿佛一掐就能出水的手,正捏着一根细长的银签,以一种与她清冷气质格格不入的优雅(但快得像幻影)姿态,稳、准、狠地叉起一块裹满了酱汁的猪蹄肉,然后……无比专注(又带着一丝销魂蚀骨的享受)地送入口中,细细咀嚼,时不时还微微蹙起秀眉,那模样,像是在品鉴什么失传已久的绝世佳肴,又像是在严谨分析这猪蹄的纤维结构与灵气转化率之间的函数关系。

林辰:“!!!!!!!!!”

【卧槽?!这他娘的是什么神展开?!反差萌也不是这么个玩法吧?!这么一个仙气飘飘、美得冒泡的小姐姐……居然……如此硬核地在啃猪蹄?!而且她看的那本书……该不会是……**《**的产后护理与灵猪优生优育指南》**吧?!这凌霄剑宗…到底他妈的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啊?!】

他感觉自己内心那点刚因为惊鸿一瞥而滋生出的旖旎春梦,瞬间被一盘充满了浓郁酱香和诡异学术氛围的猪蹄给砸了个稀巴烂!同时,一股对这位“画风突变学霸(兼骨灰级吃货?)”师姐的好奇心,像雨后春笋般噌噌往外冒。

“哎?林辰你看啥呢?哈喇子都快掉进饭碗了!瞅见漂亮师姐了?”高远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也瞧见了那位少女,但他关注的重点显然跑偏了十万八千里,“哇!那猪蹄子瞅着可真得劲儿!还蘸酱!她在哪个窗口买的?咱一会儿也去整一个?”

林辰:“……” 【得,吃货的脑回路永远在食物链顶端,服了。】

就在一人震惊于“仙女下凡啃猪蹄”的魔幻现实,一人垂涎于未知猪蹄的神秘美味时,食堂门口突然爆发出一阵比刚才还要猛烈三倍的骚动!原本嘈杂得像菜市场的食堂,像是被人按下了静音键,所有人的脑袋,都跟装了自动导航似的,齐刷刷地、不受控制地转向了门口!

只见一行人,自带慢镜头、BGM和漫天飞舞的玫瑰花瓣特效(林辰脑补的),极其高调、极其奢华、极其不把旁人当人看地……驾到了!为首那锦袍少年一进门,便蹙着好看的眉头,用一方绣着鸳鸯戏水的丝帕虚掩口鼻,仿佛这里的空气都是带毒的,能污了他金贵的肺叶子,然后用一种巡视自家茅厕般的嫌弃眼神,轻飘飘地扫了一圈周围那些埋头刨食的“凡夫俗子”。

为首的,是个俊美到不像真人、但眉宇间那股子傲慢与轻蔑几乎要化为实质戳瞎人眼的锦袍少年!

他约莫十五六岁光景,一头乌黑水亮的长发用一支雕龙画凤、一看就价值连城的墨玉簪高高束起,身上那件深蓝色锦袍,用金银丝线密密匝匝绣满了繁复的云纹和某种龇牙咧爪的凶兽图腾,腰间那块龙纹墨玉佩,灵气浓郁得快要滴出水来,脚下那双云纹锦靴,干净得能照出人影儿。他的五官轮廓,简直是照着神仙画儿里描出来的,俊美得带了点邪气,但那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里,却盛满了对周遭一切活物的鄙夷和俯视,嘴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仿佛在无声地宣告:“尔等蝼蚁,还不速速跪下,瞻仰本少爷这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容颜?”

【我勒个去…这家伙…是从哪个三流古偶剧组跑错片场了吗?这出场方式也太他妈浮夸了吧?!还有这眼神…拽得跟二百五似的,欠揍指数直接拉满!标准的反派炮灰富二代模板,鉴定完毕!】林辰内心警报声拉到最大,吐槽能量槽瞬间爆表。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观摩这种传说中的“人形自走挂逼”。

更让他眼角抽搐的是,这位“开屏孔雀男”身后,不仅跟了几个一看就是标准配置狗腿子的、同样衣着光鲜但气质猥琐的跟班,竟然还像皇帝出巡似的,浩浩荡荡跟了一群眼冒粉红泡泡、发出阵阵被强行压抑却依旧清晰可闻的“嗯嗯啊啊”低吟的花痴女弟子!

“啊啊啊!是那位师兄!他今天也帅得让人合不拢腿!”

“师兄看这边!看这边嘛!我新买的流苏发簪好不好看呀?!”

“师兄的气质真是太尊贵了!不愧是传承千年的修仙世家嫡传!”(显然有人认出了他袍子上那狗头…啊不,凶兽图腾的来历)

此起彼伏的尖叫和花痴到令人发指的议论声,让林辰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胃里也跟着一阵翻江倒海。

【大姐们!醒醒啊!你们的眼睛是被猪油蒙了心吗?!这家伙除了脸能看、衣服贵得能买下一座山之外,到底哪里好了?!他那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好伐?!典型的中二病晚期癌变患者啊喂!】

这位自带“尖叫鸡”粉丝团的锦袍少年,显然对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受用得很。他像检阅三军的统帅般,矜持又做作地(?)对着周围那些快要晕厥过去的女弟子们挥了挥手,引来一阵更加山呼海啸般的欢呼,然后才迈着他那自以为潇洒倜傥、实则骚包得令人发指的“猫步”,旁若无人地、径直走向了人满为患的打饭窗口,完全无视了那条已经甩到食堂大门外的长龙。

“周师傅,”他用一种仿佛是九天玄仙对凡间蝼蚁降下恩赐般的、高高在上的语调,对那个依旧在跟勺子里的肉块进行着史诗级拔河比赛的周扒皮师傅说道,“本少爷今日纡尊降贵,踏足你们这腌臢的外门食堂,并非是看得上你们这些猪狗食,只是恰巧路过,腹中略感空乏罢了。既然来了,便随便整治些清淡爽口的来。就来一份你们这儿寻常弟子连闻都没闻过的‘清蒸雪域龙鳞鱼’,须用百年灵芝吊汤;再配一份‘碧玉麒麟笋尖’,必须是清晨第一缕阳光下带露采摘的;主食么,就用南海进贡的‘千年紫晶米’,以无根之水烹煮。动作麻利些,本少爷的时间金贵得很,没工夫在这儿陪你们这些下人磨蹭。”

周扒皮师傅被他这一串听都没听过的天书菜名砸得晕头转向,他抬起那双昏花的老眼,茫然地瞅了瞅锦袍少年,又瞅了瞅自己面前那几大盆朴实无华、冒着热气的大锅菜,慢吞吞地、带着浓重到能砸死人的乡音说道:“这位…这位小少爷…您…您说的这些个玩意儿…俺们…俺们这外门食堂…真没有啊…俺们这儿顶好的…就是今儿个的红烧灵兔腿…还…还快见底儿了……”

“没有?”锦袍少年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脸上那副“优雅贵公子爱民如子”的面具差点当场裂开,语气也像淬了冰碴子,“那就现在去做!这点芝麻大的小事都办不好,凌霄剑宗养你们这些脑满肠肥的厨子是干什么吃的?!难道要本少爷饿着肚子去悟道参禅吗?!”

他这话,嚣张跋扈到了极点,完全没把辛勤劳作的周师傅当人看。周围的弟子们虽然心里早就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但碍于他那一身晃瞎人眼的行头和明显高出他们一大截的强大气息,都只能敢怒不敢言,在心里默默地画个圈圈诅咒他吃饭噎死、喝水呛死、走路平地摔死。

林辰看得直皱眉头。【这家伙…真是从头发丝儿到脚指甲盖儿都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仗势欺人!活脱脱的反派嘴脸,教科书级别的!】他默默地将此人加入了“见之绕道三千里”的黑名单榜首。

就在锦袍少年准备撸起袖子,继续对周师傅颐指气使,充分展现他“本少爷就是天王老子”的威风,并顺便在众多眼冒桃心的花痴女弟子面前刷一波“霸道总裁爱上我”人设的时候——

异变!再次毫无征兆、且以一种令人拍案叫绝、堪称行为艺术的方式,发生了!

谁也没想到,就在锦袍少年趾高气扬、鼻孔朝天、防备心降到冰点的那一刹那!

一个瘦小得像根豆芽菜、行动起来却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的身影,突然从旁边一个端着餐盘、假装路过打酱油、实则竖着耳朵偷听八卦的弟子身后,如一道黑色闪电般窜出!那速度,快得只在空气中留下了一道几乎淡不可见的残影!

他的目标……竟然是正准备继续喷吐毒液的锦袍少年那只即将优雅落地……穿着名贵云纹锦靴的右脚丫子?!

只见那瘦小身影以一个极其刁钻、极其猥琐、极其符合人体工学(拆台版)的角度,伸出一条细得跟仙鹤腿似的腿,在锦袍少年即将踏出的那只脚的精准落点前,不偏不倚、恰到好处地轻轻一绊!

锦袍少年此刻正完全沉浸在“老子就是宇宙中心,万物都得给老子让路”的良好感觉中,压根儿没料到会有人敢在光天日下之下,对他这位身份尊贵、天赋异禀、凌霄剑宗未来之星(他自己封的)下如此阴损的黑脚!他只感觉脚底下像是踩了块千年寒冰凝结的肥皂,身体“嗖”地一下就失去了平衡!

“哎哟卧槽你妈——!!!”

一声与他苦心经营的高贵冷艳形象完全不搭界、充满了惊天动地的狼狈与不可思议的惨叫,如同平地一声雷,响彻整个食堂!

虽然他修为不低,反应也算灵敏,在身体即将与坚硬冰冷的青石板地面进行一次“零距离亲密友好交流”的前一刹那,强行扭动水蛇腰,总算避免了摔个惊天动地的狗吃屎的悲惨结局。但是!他为了稳住那摇摇欲坠的身形,双手跟抽风似的胡乱挥舞,结果不偏不倚,正好打翻了旁边一个倒霉催的无辜弟子餐盘里满满一碗热气腾腾、还飘着诱人油花的……红烧灵猪蹄浓汤?!

“哗啦——噗嗤——咕咚!”(混合音效)

滚烫浓稠、还带着几块炖得稀烂的肥腻猪皮和几片吸饱了汤汁的白菜叶子的浓汤,不偏不倚,大部分都像长了眼睛似的,精准地泼洒在了锦袍少年那身崭新华丽、价值连城的深蓝色云纹锦袍上!

瞬间,他那件原本仙气缭绕、贵不可言的锦袍,就变得湿漉漉、油腻腻,还黏糊糊地挂着几块不明来路的肉渣和几片蔫了吧唧的炖白菜叶子,散发出一股……嗯……十分浓郁、十分接地气、十分令人上头的猪蹄炖大白菜味儿。

他精心打理、一丝不苟的发型也因为刚才那一番惊心动魄的“极限闪避”而瞬间炸毛,几缕沾着油腻汤水的头发狼狈不堪地贴在额角,那张原本俊美无俦、颠倒众生的脸庞,此刻因为滔天的愤怒、极致的羞耻和匪夷所思的惊愕,涨得像刚从染缸里捞出来的猪肝,五官都因为过于激动而有些轻微的扭曲变形!

全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那种能清晰听见自己心跳和旁边人咽口水声音的死寂!落针可闻!不,是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张口结舌、眼珠子快要掉出来地看着眼前这堪称“年度史诗级社死名场面”的一幕!

谁?!到底他妈的是谁?!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让这位一看就背景通天、来头吓死人的锦袍大少当众出这么大的糗?!这是活腻歪了,想提前预定下辈子的投胎名额吗?!还是想笑死食堂里所有人,然后继承大家的贡献点和没吃完的饭菜?!

而那个胆大包天、成功完成“史诗级精准降维打击”的罪魁祸首——林辰认出来了,瞳孔地震!正是他那个平时沉默寡言、闷得像个葫芦的室友,孙猴子!此刻,孙猴子在成功绊倒锦袍少年并间接引发“猪蹄浓汤生化袭击事件”后,连头都没回一下,身形灵活得像条刚抹了油的泥鳅,悄无声息地钻入因为极度震惊而暂时石化的人群之中,借着骚乱和大家呆若木鸡的掩护,几个兔起鹘落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他刚才只是路过食堂打了个酱油,顺便伸了下腿,还免费附赠了一场惊世骇俗的行为艺术表演。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孙猴子牛逼——!!!(宇宙级破音,自带回响)】林辰在心里已经开始疯狂地为这位“萍水相逢却拔脚相助(真·拔脚)”的英雄室友敲锣打鼓、燃放三万响大地红、请全村老少爷们儿吃流水席了!【干得漂亮!太他娘的漂亮了!早就看那装逼犯不顺眼了!这绝对是教科书级别的“敌后精准打击”和“降维社死羞辱”啊!猴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嫡亲大哥了!受小弟一拜!】

锦袍少年的脸,此刻已经完成了从铁青到酱紫,再由酱紫到猪肝色,最后几乎快要黑得能滴出墨汁来的全套变色流程!他气得浑身筛糠似的抖个不停,英俊的五官都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显得有些狰狞可怖!他猛地转过身,眼中爆发出如同实质般的、几乎要将整个食堂都付之一炬的骇人怒火,用一种嘶哑到变调、像是从地狱深渊里爬出来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厉声喝道:“是——谁——?!刚——才——是——谁——?!给——本——少——爷——滚——出——来——!!!”

恐怖的灵力威压如同决堤的洪水般轰然爆发,以他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疯狂席卷!至少炼气后期的强大气息,压得周围那些修为低微的外门弟子脸色惨白如纸,呼吸困难,胸口像是被压了一块千斤巨石,不少人甚至直接双腿一软,“噗通噗通”瘫倒在地!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如同实质般的恐怖压力!

林辰和高远离得最近,承受的压力也最为沉重!林辰只感觉像是有一座无形的大山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胸口,五脏六腑都仿佛被震得移了位,眼前金星乱冒,天旋地转,喉咙口一阵腥甜,连站都快站不稳了!高远虽然皮糙肉厚,但也咬紧了牙关,额角青筋暴起如虬龙,双腿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显然也承受着难以言喻的巨大痛苦!

锦袍少年找不到那个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孙猴子,又看到林辰和高远这两个他第一眼就觉得碍眼(穿得破破烂烂,还敢在他面前大快朵颐,简直是对他审美和地位的侮辱!)的“废物点心”就在眼前,立刻将所有的怒火和无处发泄的滔天屈辱都转移到了他们身上!在他看来,这两个卑微的底层贱民,肯定和刚才那个暗算他的混蛋是一伙的!狼狈为奸!

“是你们两个狗东西搞的鬼?!对不对?!一定是你们这两个卑贱的蝼蚁,串通好了暗算本少爷!好大的狗胆!本少爷今天就要让你们知道,得罪本少爷,会有什么生不如死的下场!”他眼中杀机爆闪,猛地抬起手掌,掌心有凌厉刺眼的青色灵光急速凝聚,看那架势,似乎真的准备不顾宗门铁律,当场下死手,将这两个在他看来是“罪魁祸首”的家伙彻底废掉!

就在这千钧一发、林辰和高远都以为自己今天小命要交代在这儿、准备闭眼等死的危急时刻!

“住手!”

一个清冷、坚定、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凛然威严的声音,如同空谷中乍然响起的莺啼,又似寒冬腊月里敲碎冰凌的玉石,再次响彻整个混乱的食堂!

“这位师兄!”少女的声音并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无比地压过了食堂的嗡鸣和锦袍少年的咆哮,“宗门规矩,早已明文勒令,禁止弟子在公共场合私下械斗,更不许恃强凌弱,以高阶修为恶意压制低阶弟子!你如今已是炼气后期巅峰修为,却对两位仅仅炼气初期的师弟释放如此强大的灵力威压,是何道理?!莫非在你眼中,宗门戒律已形同虚设?!”

她微微一顿,语气愈发冰冷,眼神也锐利如出鞘的利剑:“况且,方才之事,食堂内数百双眼睛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并非这两位师弟所为。师兄你迁怒于无辜之人,未免有失身份,也太掉价了。若真要追究责任,也该去找刚才那位……嗯……身法确实有几分独到之处的弟子理论,而不是在此处滥用威势,作威作福,欺凌弱小,丢人现眼。”

少女这一番话,字字珠玑,掷地有声,如同一盆夹着冰碴子的冷水,瞬间浇熄了锦袍少年一部分熊熊燃烧的怒火,也让他稍微恢复了一丝被猪蹄汤和羞耻感冲昏的理智。他知道对方说的句句在理,而且他也确实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因为这点破事而落下个“恃强凌弱,输不起还迁怒”的恶劣名声,更不想平白无故得罪一个看起来就不好惹、还敢当众指着他鼻子教训他的女弟子(她的镇定自若和言辞犀利,让他心里多少有些发怵和忌惮)。

但是,就这么灰头土脸、夹着尾巴算了?他这张倾国倾城的脸(自认为)往哪儿搁?!今天这脸,可丢到姥姥家去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死死地瞪着低着头、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空气、降低存在感的林辰,和一脸感激涕零、就差当场给少女磕头认干妈的高远,眼神像是要活剥了他们俩,最终还是强行压下了心中那股几乎要爆炸的暴戾和杀意,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哼!算你们两个废物运气好!今天本少爷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们这些臭虫计较!我们走!”

说完,他狠狠一甩那沾满了灵猪蹄浓汤精华、散发着浓郁到令人窒息的酱香味的华丽衣袖(结果又甩了几滴油汤到自己脸上),带着一群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跟班,和依旧眼神迷离、似乎还没从“自家完美偶像被猪蹄汤当众洗礼”的巨大冲击中缓过神来的花痴女弟子,头也不回地、狼狈不堪地逃离了食堂。那背影,怎么看都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仓皇、难以言说的憋屈,以及一股挥之不去的……猪蹄炖大白菜的余韵。

一场眼看就要升级为流血冲突、甚至可能闹出人命的大乱斗,再次因为这位神秘少女的及时介入,而以一种充满了戏剧性和黑色幽默的方式,强行画上了句号。

周围的弟子们这才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长长地松了口气,看向少女的目光中,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敬佩、感激,以及一丝丝难以言喻的……崇拜?(这位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仙气飘飘的师姐,不仅学问好得吓人,嘴炮功夫犀利得能杀人,而且还这么有正义感?!爱了爱了!粉了粉了!)

林辰看着锦袍少年那几乎要喷火自燃的背影,心中暗爽到内伤,同时对那位来无影去无踪、深藏不露的室友孙猴子,佩服得简直是五体投地、六体投海、七体投江!【真·神人!社会我猴哥,人狠话不多,干完大事就溜!这一手“隔山打牛借刀杀人顺便泼你一身汤”的操作,简直是登峰造极的艺术!我愿称你为仙侠界的“平地摔跤之王”暨“行为艺术表演大师”!】

他又看向挡在他们身前、此刻正平静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衣袖(顺便将那方擦拭过银签、沾染了神秘酱汁的丝帕,仔仔细细叠好,优雅地收进了袖袋里?)的少女,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激和更加复杂到能打成中国结的情感。虽然这位“女神”的出场方式和日常爱好都充满了令人无力吐槽的槽点,但关键时刻,她还是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救他们于水火!

“多…多谢这位师姐仗义出手,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林辰发自肺腑地说道,声音还有点发颤。他知道,如果不是她及时出现,他和高远今天就算不被当场打死,也得脱层皮。

“谢谢师姐!您真是我们的大恩人啊!再生父母啊!”高远也连忙点头哈腰、感恩戴德地道谢,就差给她当场表演一个滑跪磕头了。

那位清冷的少女淡淡地看了看他们两个,又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孙猴子刚才消失的那个方向,清澈如秋水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和……忍俊不禁?她轻轻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他们不太能理解的无奈和一丝丝戏谑:“你们两个……以后还是夹着尾巴做人,小心点吧。刚才那位锦袍师兄,看那排场和脾气,背景恐怕不简单,而且是个睚眦必报、心眼比针尖还小的主儿。今天当众吃了这么大的瘪,丢了这么大的人,恐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你们俩……多半是被他记恨上了。”

她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眼神似乎若有若无地扫过林辰那张因为紧张、后怕和过度吐槽而略显苍白扭曲的脸:“有时候,太过…嗯…容易招惹麻烦的体质,也未必……全是坏事。”

说完,她也没有再多做停留,只是对着两人不咸不淡地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便转身施施然继续回到自己的座位,然后,在林辰和高远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少女竟又从容拿起啃剩的猪蹄和那本怪书,再度沉浸在美食与知识中,仿佛刚才的骚乱与她无关,只是顿饭的寻常点缀。

林辰:“……”

【等等!这位师姐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容易招惹麻烦的体质”?!是在内涵我吗?!我他妈哪儿招惹麻烦了?!明明是麻烦自己长腿找上门的好吗?!还有,“未必全是坏事”又是什么鬼?!难道被那个穿得像只开屏蓝孔雀的装逼犯给盯上,还能触发什么隐藏任务,爆神装不成?!而且你的关注点难道不应该是嘘寒问暖一下我们这两个刚从鬼门关前捡回一条小命的可怜师弟,问问我们有没有受伤,需不需要心理辅导吗?!为什么又回去啃你的猪蹄和看那本鬼知道是什么内容的奇奇怪怪的书了啊喂!你的关注点是不是太清奇脱俗、不走寻常路啊?!】

他看了一眼旁边还在傻乐、咧着大嘴感谢老天爷,似乎完全没听懂那位师姐话里有话的高远,又想了想刚才那个神出鬼没、一击脱离、深藏功与名的孙猴子,以及这位沉迷学术(啃猪蹄版)和美食的漂亮师姐,再想想那个装逼不成反被社死、狼狈而逃的蓝袍孔雀男.....

他深深地地叹了口气,默默地扒拉着碗里那少得可怜、而且已经彻底凉透了的红烧兔腿丁。

嗯…今天的兔腿,好像…格外地香?大概是劫后余生外加心情极度复杂所产生的味觉错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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